第19章 冥日農場16
清潔部部長開著除草機,帶著王卿除了一個上午的草。
還沒到下班,已經完成了這片草坪的修整。
清潔部部長關掉機器,問王卿:「您學會了嗎?」
綠草如茵,平整如一片碧色的汪洋。
王卿沉默地看著清潔部部長,沒敢吱聲。
「您學會了嗎?」清潔部部長,又問了一遍。
王卿遲疑片刻,很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我的腦子告訴我,它學會了……」
清潔部部長沒說話。
王卿繼續說:「可是我的手告訴我,它還不太會。」
「……」
一片令人尷尬的死寂的沉默。
好在此時,農場的廣播適時地響起。
「嘀——當前時間11點整。天氣,晴,微風。」
王卿當即長鬆一口氣,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語氣輕鬆。
「到點了,下班吃飯去吧。」
「幹了一個上午,還真有點累。」
下班時間一到,辦公室里的白夢露,也放下了手裡的書。
起身走到門邊,試圖打開辦公室的門。
之前還無法打開的門,現在很輕易地被她擰開了。
門外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白夢露抿了抿嘴唇,沿著記憶里管家帶自己來的路,朝著食堂走去。
一個上午的風平浪靜,讓她的心裡放鬆了不少。
無波無瀾地走到了食堂,看見王卿和小林都好端端的,更加放心了。
「大佬。」
白夢露熟稔的走到王卿身邊,在位子上坐下,朝王卿打招呼。
王卿看了她一眼,注意到白夢露的臉色有些泛白,猜想或許是經期貧血的緣故吧。
王卿忍不住關心道:「你上午工作的怎麼樣?」
白夢露聽到王卿提及上午的工作,心中不由有些愧疚。
一整個上午,她都在翻閱書架上的書籍。
可是,除了從那本書里看到的照片,她並沒有發現什麼其他的線索。
「對不起,我做的實在是太少了。」白夢露垂下眼帘,秀麗的面孔上,隱隱的自責之色。
自己一定讓大佬很失望吧?
如果換成大佬親自動手找線索,應該會找得很快吧?
可惜了,大佬為了保護她,主動提出和她換工作,沒辦法親自去辦公室調查。
「嗐,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王卿一臉無所謂,「工作很輕鬆的,沒必要讓自己太累,注意身體。」
辦公室那麼乾淨,本來就沒什麼值得打掃的地方。
倒是白夢露,臉都因為貧血變白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還有痛經之類的毛病。
這種特殊時期,就應當好好休息才是啊。
「您……真的不覺得我太笨了?」
白夢露沒有想到,自己沒能找到有用的線索,非但沒有被王卿責備,反而還被她如此體諒。
大佬優先關心的,竟然是她的安危。
嗯?王卿臉上浮現一絲迷茫,怎麼又扯到聰明和笨上來了?
不過,看著白夢露如此忐忑的神情,和等待著自己回答的緊張姿態。
王卿覺得,白夢露應該是很在意自己的評價的。
難道是上一份工作被老闆pua,羞辱太笨,所以現在才如此急切地想要得到自己的肯定?
「沒有啊。」王卿認真地看著白夢露,臉上帶著鼓勵的微笑,「我並沒有覺得你笨。」
王卿最體貼這種生活不易的打工人了,為了安慰曾經被職場pua的白夢露,她熟練地掏出了心靈雞湯。
「任何東西,都需要慢慢地學習,才可以掌握。人的一生,就是一個不斷學習的過程。」
白夢露看著王卿。
王卿也同樣,用溫和的眼神看著白夢露。
那一瞬間,兩個人都覺得,自己彷彿已經深入了對方的內心。
「大佬……」白夢露感動地看著王卿。
或許,大佬能成為如此優秀的「解密人」,也是這樣一步步地學習著,走過來的吧。
所以,才會如此體諒她這種菜鳥。
王卿卻微微搖頭,語調和緩:「不用叫我大佬,叫我王卿就好。」
白夢露沉默了片刻,終於叫出了王卿的名字,無比慎重地:「王卿。」
白夢露知道,或許這一刻,才是她真正地與王卿成為了隊友。
之前王卿對她所有的照顧,都只是出於王卿身為「解密人」,那犧牲自己、照亮他人的崇高品質,而非與隊友的攜手共助。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白夢露想,或許沒有遇見王卿的話,她會一輩子蠅營狗苟。
進入怪談,也不會想著探尋真相,只會蜷縮一角,努力苟到最後。
可是,現在,這一刻,她想要和王卿並肩作戰。
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絕對做不了「解密人」。
不過,王卿願意相信她,將探索辦公室的任務交給她,她就會努力做到最好。
她,一定不會讓王卿失望!
懷著這樣激蕩的心情,白夢露甚至連吃中午的盒飯,都充滿了動力。
吃過飯,她準備繼續回辦公室去。
王卿叫住了她。
看了看時間,距離下午上班的點,還有一段空閑,王卿道:「我陪你去辦公室吧。」
王卿準備,趁著這個空閑,幫白夢露將請假條簽了。
請假條只能提前一天簽署,而且,每次只能請假一天。
王卿拉著白夢露,一起去往小洋樓。
農場很大。
大部分地方已經荒蕪,王卿和白夢露沿著主幹道路,慢慢地走著。
中間,偶爾可以看到幾處插在地上的公示牌。
上面寫著一些,比如「洋蔥」「蘑菇」「玉米」「西藍花」之類的字。
應該是從前的種植將基地,只是因為農場荒廢了很久,所以閑置了。
幸好土地是現成的,王卿想著,等以後招聘的實習生多了,可以再把這些再重新經營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十來分鐘。
王卿忽然停下腳步,抬頭朝著遠處看去。
照理說,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可以看到,小洋樓那掩映在樹葉之間的屋檐了。
可是,那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我們,是不是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