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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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凜之被自家師尊這一掐驚了一跳,羞澀又情動間就想藉機壯著膽子去問問自家師尊這是何意,怎料還未等他回頭,就措不及防被推了出去。

對方這一推讓他一點防備都沒有,若不是他自身平衡較好,及時穩住了身形,怕不是要摔個狗啃屎。

眉頭微微蹙起,葉凜之站穩后立馬便轉身看向自家師尊,卻剛好對上了自家師尊那雙如浸冰魄的眸。

那雙眸已不似剛剛那般柔情,像是會射出寒光一般,直刺向他。

不待他開口,對方就先他一步開了口:

「滾。」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蘊含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威懾力。

葉凜之心頭一緊,看著沈夜瀾那越發冰冷的面容,只能將即將開口的話咽了回去,朝對方拱手作揖道:「是,弟子退下了。」

對於沈夜瀾的話,他向來是不敢說不的。只是他沒能看到,就在他轉身離去的那一瞬間,身後之人立馬用手抵住了自己的額角,隨即,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又漸漸融化,笑意浮上了眉梢。

待到葉凜之走遠了些,奪舍者才收回了放在額角的手轉而貼上了自己的胸口,含笑道:「戾氣不要那麼重,會嚇到凜之的。」

來到膳堂那會正是午時,恰逢中午用膳時的高峰期。

眼前的少年皮膚白皙,面容姣好,用膳的動作溫文爾雅,就是那隻右手,夾菜時顯得有些僵硬,與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些格格不入。

沈夜瀾不想搭理他。

只要累計比之剛剛多上千百倍的靈力,徹底奪回自己身體的主控權也不是不無可能。

明明每一個路過他的人都會停下來朝他拱手行禮,但每一個朝他行完禮的人卻又都繞著他走,以至於擁擠的膳堂內出現了隨處可見都是人,唯有他身邊空空如也的詭異場景。

沈夜瀾決定繼續無視他。

認識到這一點之後,沈夜瀾已重新找回了理智,視對方如無物,再一次嘗試著聚起了散落在魂體各處的靈力。

奪舍者見狀,用手拂了拂身後那過長的雪發,朝著再次朝他行禮的人囅然一笑,自行結束了這不到半盞茶功夫的冷戰,問沈夜瀾,「你這平時是得有多嚴厲,才能讓全師門的人都對你避之唯恐不及的?」

奪舍者沒聽到他的接話,也不再自找沒趣,抬頭看了眼已是當頭照的太陽,摸著下巴稍思了片刻后,忽而笑出了聲,「已是正午了,按照你們人間的習俗來看,該是用午膳的時間了吧?」

得不到對方回復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奪舍者也並未為此生氣,朝著膳堂內環視一圈后,最後朝著一個角落裡走了過去。

奪舍者並未被身後的吵鬧聲所擾,徑直走到角落裡的那個少年對面坐下,也不去打飯,反撐頭靜盯起了那默默用膳的少年來。

剛剛那一擊幾乎耗盡了他從一大早就開始彙集的所有靈力,他雖沒能藉此一擊徹底奪回自己身體的主控權,但卻清晰的捕捉到了對方修為的高低程度。

膳堂內人山人海,沈夜瀾站在其間卻顯得十分的格格不入。

沈夜瀾只能按照他的手勢動作察覺出那是一個傳音符,至於傳給誰,又說了什麼……奪舍者一沒動唇,二沒書寫,他便也猜不出對方到底是將傳音符傳給誰的。

明明在同一個身體里的二人,此刻卻像是在較著勁一般,互相冷戰。

做好這一切后,奪舍者也學起了沈夜瀾,當他不存在一般,邁步離開了此處。

而那個剛剛被奪舍者施以微笑的小弟子,左右看了看發現身旁無人之後,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夜闌仙尊竟是在對著自己笑,怔愣片刻后立馬紅了耳根,走起路來都同手同腳,一個不小心,被一旁的凳子絆倒在地,頓時引起一陣喧嘩。

沈夜瀾自行將那讓人不適的凜之二字無視掉,有些疲憊的閉了眼,不想與之話語。

沈夜瀾:「……」

似是早已習慣了被沈夜瀾冷落,奪舍者也不在意,伸手在空中畫了一道符,隨後一個揮手,將其打了出去。

沈夜瀾:「……」

注意到沈夜瀾的目光,少年手中的動作明顯一頓,緩緩抬頭看向了他,在微愣過後,立馬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緩緩起身朝他作了一揖,「師尊。」

這正是他的二徒弟,李木姚。

許是奪舍者上午對他的精神刺激較大,又或者是知曉自己有機會奪回身體的主控權的緣故,此刻再次面對著奪舍者對二徒弟的蠢蠢欲動,沈夜瀾的心反倒沒那麼浮躁了。

而奪舍者,亦是察覺到了他內心的微妙變化。

他有些詫異,卻也不甚在意,面對著李木姚,他依舊微微揚唇,朝對方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之後,立馬便將目光鎖在了對方的手上,輕聲問道:「你的手如何了?」

李木姚的手傷是之前沈夜瀾渡劫,他為其護法時被天雷所傷的,因此好得特別慢,但好在,未傷其根本。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傷竟還能被自家師尊挂念在心上,本師尊醒來他沒第一時間趕去看對方就已是大不敬,現下對方竟還來找了他,挂念他的傷,這使得李木姚有些受寵若驚,同時又十分的羞愧,立馬就酸了鼻頭,伸出自己的手,張了張五指,淺淺笑道:「沒……」事字還未道出,手就被沈夜瀾抓在了手上。

「師、師尊……」李木姚被他的突然動作驚了一跳,慌亂的看向他時就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對方握得緊,他根本抽不出。

對方細細的看著他那白皙的掌心,指尖在他掌心輕觸,像是貓兒的爪子一般,輕輕撓動著他的心弦。

「師、師尊……」李木姚被撓得呼吸都為之一窒,心在胸腔中劇烈的跳動著,好似要掙脫而出一般。

他不太敢對沈夜瀾大聲說話,只能一聲又一聲的輕喚著他。奈何,他的輕呼卻好似入不了對方的耳一般,一次又一次的,都被對方給忽視了。

沈夜瀾倒是聽到了李木姚喚他的聲音,也感受到了指尖那清淺的觸覺,他不知道奪舍者到底想做什麼,但直覺告訴他,接下來,定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果然——

奪舍者在摸夠了李木姚的手后,忽而張開五指,穿插入了李木姚五指間,握緊了對方的手,與之十指相扣住,開口道:「阿姚的手這麼好看,只拿劍,不抓點別的東西,實在有些可惜了。」

雖然這句話並無不妥之處,但沈夜瀾卻本能的察覺到了不對勁來。他覺得這句話應該不是字面上那意思,但細品之下,他卻又品不出言下之意來。

李木姚亦是沒聽出言下之意來,但單是十指相扣這個動作,便已然讓他心亂如麻,不自覺的紅了面頰,那被緊扣著的掌心,更是緊張得直冒汗。

他羞澀得不敢看沈夜瀾的臉,無措的看向了二人十指相扣的手,再次喚道:「師、師尊!」

「嗯?」這一次對方不僅應了他,而且還拿起了他放在一旁已久的筷子,挑了一根青菜夾起,遞到他唇邊,「你手傷了,動作總有不便,為師喂你吧!」

李木姚:「……」

如此夢幻的情節,真的是現實么?

李木姚覺得自己在做夢,於是他用另一隻未被扣住的手狠狠地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結果把自己掐得擰了眉,差點痛呼出聲。

對方很快便捕捉到了他的表情變化,姣好的眉輕輕擰起,再次關切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手還疼?」說話間,那緊扣著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的摩攃著,好似愛人間的愛撫一般。

不是夢,竟然是真的!他的師尊竟真的在喂他吃飯!

李木姚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沈夜瀾,對於那遞到嘴邊的菜,不自覺的張口,將其含住,震驚得甚至忘了咀嚼,就吞了下去。

一個兩個三個都這樣,終是讓沈夜瀾再次動了氣。

終於,他忍無可忍,咬牙開了口:「他的手是傷了,不是斷了,你讓他自己吃。」

然而奪舍者卻不為所動,依舊給李木姚喂著飯,對他道:「阿姚的手那麼好看,以後不抓人家的腰或是床單太可惜了,怎能拿筷子這般庸俗之物?」

沈夜瀾聞言一愣,這才後知後覺的意會到之前為什麼聽他的話覺得怪怪的了,原來竟是……這般意思。

只是,沒有身體的主控權,哪怕他再是憤怒也無濟於事,面對如此不爭氣的徒兒們,此刻他亦是只能咬牙將怒火壓下,繼續著自己未曾完成的事情。

快了,就差一點點了。

他沉眸透過身體看向李木姚,暗自盤算起了奪回身體主控權的第一件事。

清心咒、道德經,一樣都不能少。

慕容雪,葉凜之,李木姚,一個都別想逃過。

這一頓飯下來,李木姚食不知味,卻也吃得有滋有味。

待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時,他碗里的那碗飯已然全數進了他的肚子,而他的師尊,此刻正用手托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此刻咋一下與之四目相對,李木姚只覺臉如火燒,再想到之前自己的失態之舉,更是窘迫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了。

於是他立馬收回了目光起身,朝著沈夜瀾行了一個大大的禮,「弟子吃飽了,先去修鍊了。」丟下這句話后逃也一般離開了此處。

沈夜瀾順著奪舍者的眼看向離去的李木姚,聽他道:「你手上的傷未愈,晚間來我溪瀾閣,為師親自替你上藥。」

只是對方已然跑遠,這話他聽沒聽到,無人知曉。

在李木姚離開后好一會,奪舍者才緩緩起身,伸手將五指從後腦穿入發間,拂了拂身後那過長的雪發。卻無意間發現,原來沈夜瀾的手,竟是比李木姚的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他將手伸在眼前細細的看著,猶如觀賞藝術品那般認真,半晌才聽得一聲輕笑自唇角溢出。

沈夜瀾聽他道:「沈夜瀾,你的手這麼好看,不抓床單真的是太可惜了。」頓了頓,他又聽他道:「本座也想看一看,你這雙手抓床單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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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釣系師尊奪舍后[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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