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二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剛好夠沈夜瀾在這個世界走一遭。
初生的嬰孩所攜帶的氣息都很弱,儘管是有花無眠相助,等找到那一縷魂的轉世之時,也已是八年後了。
沈夜瀾想過無數次和那縷魂魄的再次重逢時的模樣,卻是沒想到,這場重逢來到這般措不及防。
那日天氣灰濛,烏雲覆蓋了半個天空,眼瞧著就要有一場大雨即將降臨。
沈夜瀾行於林雲峰的小路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他便隨意找了顆樹設了個結界避雨。沒想到,剛坐下不久,就見著他剛剛行走的小道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十個大漢手持長刀,正圍著一群商販的車隊,似是要打劫。
沈夜瀾無暇去管別人的閑事,便沒放在心上,直到——
「咦?」花無眠突然開口,控制著他的目光往下看,直直將目光投向下面一個八歲左右的幼童身上。
沈夜瀾略微不解,不禁問道:「怎麼了?」
花無眠靜默片刻,沒說話。
「你們要殺就讓我死個痛快,這樣子算什麼英雄好漢。」幼童拚命掙扎著,語氣里終於染上了幾分驚慌之色。
「你也就能逞逞口頭之快了,現在落入我們手裡,你還想活著走出去?真想看看你那不可一世的祖父看到你的屍體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與此同時,一直未出聲的花無眠終於開了口:「那個孩子,身上本座的氣息好重。」
「喲喲喲,我們好怕啊!哈哈哈哈……」
下面,一個身材偏瘦,長得尖嘴猴腮的人將大刀扛在肩上,洋洋得意的看著那個車隊領頭人,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神氣道:「你們莫要不識抬舉,我們老大說了,你要你們按照約定的時間門將贖金帶回,我們定不會為難你家少爺的。」
那個拿著棒子的山賊似乎是被小孩的言語所激怒一般,拿起手中的棒子就朝著小孩的背部狠狠地砸了下去。
幼童似被剛剛那架勢給嚇到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看向花無眠,咋一被問話,不自覺的便開了口:「林、林默笙……」
「大哥,我看咱們也不要和這小子廢話了,直接卸了這小子的雙手和雙腿吧!反正我們要的是贖金,只要這小子不《被釣系師尊奪舍后[穿書]》,牢記網址:m.1.死就夠了。想想林天裕連同衙門殺了我們多少兄弟啊!這個仇我們不可不報。」其中有一人發出了憤憤不平的聲音,其他人也連連附和,場面一度炙熱。
「無恥山賊,活該被株。」
他似是想逃,卻在後退了兩步之後,被人從後面抓住了肩膀,提了起來。
被圍在中間門的商販似乎是被這一群人嚇得不輕,忙撿起地上的書信,連滾帶爬的跑了,只留下那個八歲幼童獨自被山賊提在手上。
那孩子畢竟還只是一個八歲的幼童,被人這麼用盡全力的一擊,著實受了不輕的傷,嘴角立刻溢出了血。
「不行,孩子太小了,卸掉雙手雙腿保不準還沒等到贖金人就死了,倒是可以考慮先卸掉他一隻手,然後送給他祖父,等第二日再卸掉他的另一隻手,如此類推。」說完,那人就沖著幼童賊嘻嘻的笑。
只聽到「叮」的一聲響,長劍落地的聲響也隨之而至。
此話一落,那剛剛還弔兒郎當的盜匪們立馬握緊了手中的劍,團團將花無眠圍在了中央。
幼童看著對方,忍不住的往後退了幾步,眸中終於露出了幾分懼意。
「哈哈哈……我們可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你別忘了,我們可是賊啊!那就從左手開始吧!」大漢朝著幼童得意的笑了笑,抽出了懷裡的長劍,朝著幼童的手臂砍去。
沈夜瀾微訝,目光隨著花無眠的眼看去,也不禁怔了怔。
幼童認命似的閉上了雙眼,聽從了命運的裁決。這一刻,他似是真的怕了。
只是他們低估了花無眠的實力,花無眠對付他們,幾乎連位置都未挪動一下,僅憑几個石子就將他們一群人擊倒在地。
那幫盜匪見狀皆是一愣,隨即便響起了大漢惱羞成怒的暴躁聲:「誰?是誰敢在暗處暗算小爺?」
「林小少爺,別來無恙啊!我野狼幫可是深受你祖父的「照料」了。想我凌雲峰第一大幫,如今落得如此下場,真的是要謝謝林老爺了。」
旁邊的人笑意更盛了,似乎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小孩在面對這麼一大群山賊,眼中也並無懼意,反之滿眼的不屑。
剛剛離得遠,他沒怎麼看清,現下近距離一看,這孩子,還真頗有幾分花無眠長大時候的樣子。
那個被稱之為大哥的人明顯也十分憤怒,但仍舊保持著一丁點的理性。
可一個八歲幼童的力量又怎麼會是一個成年大漢的對手。對方對他的掙扎毫不在意,緊接著將他的左手拉了出來,橫在他們面前。
「呃……」
「就是,你們早些回去,你們家少爺就可少受些委屈,趕緊拿著書信滾吧!」另一個臼頭深目,身材微矮的人掂量著手中的木棒,朝著被圍著的商販揮了揮,以勢威脅。
旁邊的人聽完,都發出了陣陣怪笑。
幼童的聲音才剛落,那幫盜匪也緊跟著緩過了神來,徑直朝他吼道:「哪裡來的小兔崽子,敢在你爺爺的地盤上撒野,來啊!給我上!」
花無眠笑笑,用靈力安撫了著沈夜瀾,目光卻並未從那孩子身上移開。
花無眠踏風而下,徑直落到了幾人身前,也不看周圍人,只將目光鎖定眼前的幼童。
沈夜瀾看他對那個幼童如此在意,不禁豎起了耳朵去聽,下面人的動靜。
但幼童並未屈服,仍是將背挺得直直的,怒視對方。
其他的大漢也跟著起鬨,連連叫好。
話一落,他根本來不及跟沈夜瀾索要主控權,就奪得了主控權在指尖聚了一團靈力,彈向了下面那人的劍。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多餘的人基本都已離去,山賊的頭目這才將手中的小孩放在地面上。
「我祖父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他心下一緊,緩緩開口:「花無眠……」
那幾個石子恰到好處的打在了每個人的膝蓋上,力道剛剛好,不會使人骨碎,卻又讓人疼的站不起來。
他看向那群在地上打滾的人,唇角的笑意依舊不變,只是聲音卻冷到了極致,他問:「誰是小兔崽子?」
剛剛還趾高氣昂的盜匪們聽他語氣不善,忙紛紛從地上爬起,跪倒在他們面前,不停的磕著頭,「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是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不識你這林中仙,剛剛若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好漢多多包涵,不要與我等小人計較。」
花無眠輕蔑的輕哼一聲,不欲再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門,朝幼童伸出了手,「你可願意跟本座走?」
幼童看著花無眠,兀自吞了口唾沫,又看了看他身後的那群盜匪,正要說我願意的時候,那盜匪的頭目倏然之間門又開了口,「且慢。」
幼童和花無眠聞言,皆將目光放到了那盜匪頭目身上。
那頭目許是不想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又看花無眠衣著得體,面相也不像是個不通情理之人的緣故,立馬變得有禮貌多了。
他朝著花無眠作了個揖,緩緩道:「想來大俠並不知我與這位小公子的淵源,本是這小公子的祖父先殺我幫中之人在先,我等只是討回公道罷了。」
「公道?」花無眠輕輕笑出聲來,「哦!據我所知,林大老爺可是青雲鎮的大善人。而你們,是偷淫搶劫的賊。就此對比,你覺得你還有資格討回公道嗎?」
說完這句話之後,花無眠一個瞬身來到野狼幫大哥的身後,左手扣住對方的喉,冷笑道:「識相的話,現在馬上帶著你的人從本座眼前消失,不然的話我會讓野狼幫從此在林雲峰上消失。」
那個大哥立馬嚇得冷汗直流,什麼公道不公道,眼前人好不好說話的他再是無意去想,只得連連回道:「是是是,我馬上帶著我的人消失,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
花無眠冷笑一聲,重重的將人推開,目光冰寒的掃視他們一眼,冷冷丟出一個滾之後,再是不看他們。
那頭目得到了自由后,立馬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起,揮揮手,帶著自己那幫兄弟撤離了此處。
不一會,剛剛還熱鬧非凡的小道上,此刻就只剩下幼童和花無眠兩個人了。
花無眠這才細細的打量起眼前的幼童來。
幼童也在看他,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將剛剛被打斷的話說出,「我願意跟你走。」
沈夜瀾略微驚訝,有些遲疑的開口:「剛剛那幾個盜匪說,這幼童是林家的小少爺,我們就這樣把他帶走,怕是不妥。」
花無眠蹲下`身去與幼童對視,朝沈夜瀾開口道:「無礙,他眉宇間門有黑氣縈繞,顯是有滅門之災,今天晚上他回不回去,過了今天之後,他都沒有家了。」
沈夜瀾心中一緊,還未來得及出口,花無眠便又道:「他乃天煞孤星之命,生來便剋死了自己的母親,一歲時又剋死了自己的父親,全靠他祖上積德,才無憂長到了現在。今日,便是他厄運纏身之日,只需今日我們把他帶離,讓他安然長到18歲,那他便會恢複本座之前的記憶,本座便可與他合二為一,這神咒,便也就解了。」
「那若是活不過18呢?」沈夜瀾想了想,問。
花無眠輕笑一聲,將孩子抱起,讓他貼近沈夜瀾的身體,道:「有你與本座在,又怎可能活不過十八?」
沈夜瀾一想也是,便沒再多問。
一閉眼一睜眼之間門,主控權又回到了他身上。
幼童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雙唇緊緊的抿,像是極力在隱忍著什麼。
沈夜瀾愣了愣,隨後抱緊了他,順勢拍了拍他的背,滿眼溫柔,「好了好了,沒事了,已經沒事了,莫要怕……」
聽了沈夜瀾的話,幼童這才終於忍不住,抱著他嚎啕大哭了起來。
再怎麼堅強,也畢竟是一個只有八歲的幼童,遇到這種事,像他這樣能忍到現在不哭,已是不易。
沈夜瀾微微勾了唇角,輕輕拍打著對方的背,以示安慰。
這時上天似乎也感染到了幼童的心情一般,下起了瓢盆大雨。
「下雨了。」花無眠開口間門,便已為雨中二人設了結界,將雨滴隔絕在結界之外,「我們先找個地方躲雨吧!」
「嗯。」沈夜瀾輕應一聲,看了看四周,踏風而起。
二人最終找了個老廟作為安身之處,將幼童放在一旁的稻草堆里,沈夜瀾尋了些乾柴,生了一堆小火。
幼童在他懷裡的時候已經停止了哭泣,此刻更是安靜的如同一個嬰兒般蜷縮在一團稻草堆里。
沈夜瀾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然後再摸了摸自己的,見他沒發燒,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花無眠見狀,饒有興緻道:「沈夜瀾,本座以前竟從來不知,原來你是會照顧小孩的?」
沈夜瀾微微勾了唇角,「以前表妹經常會來我家,無人照料之時,都是我在照料。」就是他家表妹並不是那麼好哄就是了,但照顧孩子的最基本步驟,他還是懂一點的。
見幼童蜷縮在草堆裡面也不吭聲,沈夜瀾想他應該是剛剛被嚇到了,所以剛放下警惕,累了就睡著了吧。
只是經過那群人剛剛那麼一頓折騰,又哭了這麼一陣子,幼童的衣服實在是有些髒亂不堪。
想了想,他還是朝幼童伸出了手。
花無眠略微不滿,用左手抓住了沈夜瀾的右手,像是有些鬱悶一般,悶悶道:「本座來。」
沈夜瀾:「……」
沈夜瀾知他大概又是在吃自己的醋了,也不勉強,收回了自己的手,主動退入了神識海中,方道:「那你來吧!」
花無眠一出來后,便朝幼童挑了挑眉,隨後將人抱了起來,伸手脫去了幼童的衣服,隨手就給扔了。
立馬,幼童背上的一條青紫色的傷痕出現在二人眼前。
那道青紫色傷痕,從肩胛骨一直延伸到後背,很長,亦是很寬,顯是剛剛被那群盜匪所傷的。
沈夜瀾不由得倒吸口涼氣,喃喃開口:「花無眠……」
花無眠用左手拍了拍右手的手背,輕輕道:「無礙。」
隨即,他便從囊中拿出一些膏藥給幼童均勻的塗抹在傷口上,臨了,又餵了一枚丹藥給他。
沈夜瀾看著他這一氣呵成的動作,頓了頓,也從自己的囊中拿出一顆丹藥出來,交給了花無眠,「連同這個一起,也給他喂下去吧!」
「好。」花無眠知道這是什麼葯,便也沒多問,直接給幼童餵了下去,之後又拿出乾淨的衣服給他換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將幼童又重新安置於火堆旁。
看著熟睡的幼童,沈夜瀾有那麼一剎是真的感覺到了那久違的熟悉感。
他這才真正的確信,眼前的幼童,就是花無眠那縷殘魂的轉世。
在花無眠的陪伴下,沈夜瀾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中。
第二日一大清早,沈夜瀾醒來的時候那幼童還在睡。
靜默片刻,他走過去推了推了孩子,卻見那孩子揉揉睡眼朦朧的眼醒來,連眼前人都不看清,就輕輕的喚了一句,「娘……」
沈夜瀾推他的手一頓,緩緩的收回了手去。
幼童漸漸回過神來,待看清了眼前人之後,眼中不可避免的閃過一絲失落,隨即道:「仙尊好。」
昨夜,他們簡單的自我介紹了一下,沈夜瀾本意是讓他叫自己的名字的,奈何這孩子十分執拗,無論如何都不肯,執意要喊他仙尊。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順口答應。
沈夜瀾朝他點點頭,從囊中拿了一些糕點出來遞給他,「用點……」
幼童直巴巴的看著他,有些焦急的打斷了他的話語,道:「仙尊!」
「嗯?」沈夜瀾略微不解的看著他。
幼童有些不好意思,卻又一臉渴求,「昨天真的很謝謝仙尊能出手相救,但是……」忽又皺了眉頭,十分糾結的看著他,「我既然已經答應和仙尊走,那我定然不會食言,但是在和仙尊走之前,現在能不能答應我?讓我先回家一趟?」
提到回家,沈夜瀾就想起昨日花無眠的話。
無論他回不回,他家都有滅門之災。
那若是這個時候要讓他回去的話,他看到的豈不就是……
沈夜瀾不敢再想,他可以對這世間門的任何人狠心,可以對這世間門任何人的苦難視而不見,可唯獨不能對小花無眠的遭遇視若無睹。
想了想,沈夜瀾拒絕道:「不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昨日答應我的話,今日便要反悔,實乃非君子所為。」
幼童一聽立馬急了眼,「仙尊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要食言的意思,我只是想在臨走之前回去看看,跟祖父道個別,僅此而已。」
沈夜瀾心中閃過一絲痛色,面上卻依舊冷著臉,不語。
幼童越發著急了起來,伸手抓住了沈夜瀾的衣袖,竟似撒嬌一般搖了搖,「仙尊,我真的只是想回家跟祖父說一聲罷了,我不會食言的,你相信我。」
他如此真摯的眼神,實乃讓沈夜瀾拒絕之語無法說出口。
最後,還是花無眠開了口:「你若不讓他回去的話,那這件事便會成為他一生的心結,與其讓他被心結所困,倒不如讓他認清現實,這樣,也好讓他心甘情願的跟你走。」
沈夜瀾看著眼前的幼童,聽著花無眠的話語,最終只能在心中默默嘆一口氣,道:「好,不過這一趟,我需陪著你去,以免你半路反悔,一去而不復返。」
幼童連連點頭,「好,一言為定。」
沈夜瀾:「一言為定。」
有了沈夜瀾的幫扶,本需要行三天的路程,沈夜瀾御風而行,只用了一上午就到了幼童之前的家裡。
那個所謂的家,果然如花無眠所言,一夜之間門被滅了個滿門。
沈夜瀾和幼童到的時候,官差已經把整個宅子都包圍了起來,有官差還在宅子門口驅趕著前來看熱鬧的人群。
幼童見狀,連忙哭喊著沖了過去,就連離他最近的沈夜瀾,一時間門都沒抓住人。
沈夜瀾眉頭微微擰起,正要向前之時,卻被花無眠給制止了。
花無眠順著沈夜瀾的目光看去,輕輕道:「別過去。」
沈夜瀾不解,那麼小的一個孩子,而且是他花無眠的轉世,一夜之間門什麼都失去了,他不過是想向前去安慰一二,花無眠為何要阻止他?
花無眠輕笑出聲,道:「這是他的必經之道,誰都幫不了他。」
沈夜瀾:「……」
天煞孤星之命,本就不宜有親近之人,若是有人執意要親近的話,這種命途便會給人帶來不幸。
這個,沈夜瀾不是不懂。
可……
他再次往前走了兩步,卻是被花無眠強行阻了下來。
花無眠幻化出只有他一個人能看到的實體來,從后攬住他的腰,柔柔道:「乖,聽話,莫要過去。」
沈夜瀾緩緩咬緊了牙關,未語。
花無眠攬在他腰間門的手越發緊了,隨即湊近他耳邊道:「今後,由本座來撫養他成人。」
幾乎是在這一句話落下的同時,沈夜瀾頓覺眼前一黑,隨即失去了意識。
*
沈夜瀾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在夢裡,他帶著一個小孩走遍了千山萬水。那個小孩有極壞的命格,無論他們走到哪裡,皆是霉運連連。
有好幾次,那小孩都被人拐賣入了青樓之地,但好在他命格又差又硬,每一次當有人想要對他圖謀不軌之時,那人總是會莫名其妙暴斃身亡,久而久之,並無人再敢與他靠近,獨獨只有夢中的自己,與他相依為命。
雖然他們總是在森林中莫名其妙就會被靈獸攻擊,在河裡撈魚時,也差點被怪魚一口吞下肚,就連走在街上之時,都會莫名其妙被只瘋狗咬上一口。
好在在夢裡有自己與他作陪,皆能將他之苦一一化險為夷。
待沈夜瀾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已是被一人溫柔的擁入了懷中。
那人一身紅衣似火,如墨的青絲用紅色髮帶高高束起,自頭頂傾瀉而下落在他身上,額前的劉海微微遮眼,在那劉海之下,是一雙滿含笑意的漂亮桃花眼,火紅的瞳色里浸滿了柔情蜜意,如黛的雙眉之間門,一個火紅的印記猶如地獄中盛開的地獄之花一般,張揚、妖艷。
他用額抵著沈夜瀾的額,緩緩開口:「沈夜瀾,本座真的很想你……」
沈夜瀾伸手捧起他的臉,貼上他的唇,「我亦是。」
這個飽含深情的吻持續了好久好久,二人才放開對方,沈夜瀾蹭著花無眠的下巴道:「花無眠,我做了個夢。」
花無眠緊抱著懷中之人,笑魘如花,「夢醒了,噩夢已經散了,從此以後,你的夢裡夢外,日日都是我。」
沈夜瀾不由自主的濕了眼眶,緊緊的反抱住了花無眠,輕聲開口:「好,夢裡夢外都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