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05章 誅
身騎白馬的銀甲少年英姿勃發,容顏俊朗,他的眸光宛若朝陽、熠熠生輝,帶著無盡的希望和朝氣。
華年勒馬,伸出馬鞭指著薛洋高聲道:「逆賊薛洋,你華爺爺在此還不束手就擒!」
薛洋心中氣惱,但更多是詫然。
華年身後有一隊身著鎧甲的騎兵,他們身下的馬膘肥體壯,絕非濫竽充數。
「華年!你私自豢養戰馬,竟還敢大言不慚誣衊我是逆賊,我看你才居心叵測,速速放下兵器投降吧!」
華年冷笑,「賊喊捉賊!我們的騎的並非戰馬,只不過代步的馬匹而已。」
薛洋一個字都不肯信,「少在那信口開河!代步馬匹?搜羅全城府邸怕是也找不到這麼多的好馬吧!」
華年摸了摸自己的身下的駿馬,笑著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錢可是個好東西,有錢什麼弄不到。」
金家新開了一個計程車行,生意甚是火爆,上至達官貴人下至普通百姓都喜歡租用金家的馬車。
租用馬車的人多了,需要的馬匹自然也就多了。
當初雲嫣然與阿婉只將此當做一個掙錢的營生,可蘇鈺聽聞之後立刻察覺出了更有價值之處。
長安城內各衙門的馬匹皆有定數,且不允許府邸私自豢養馬群,但金家可以通過計程車行化整為零,以備不時之需,而事實證明蘇鈺的決策是對的。
薛洋沒想到金家竟還安排了這一手,惱恨不止,「就算你有戰馬又如何,就憑五城兵馬司那群廢物也想與城防營為敵?」
眾所周知五城兵馬司就是權貴子弟混日子的地方,一群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能掀起什麼風浪!
「是嗎?」華年勾唇,笑意冷然,「那就讓你看看我們這群烏合之眾的本事!」
華年抽出腰間的佩刀,直指前方,高聲喝道:「兄弟們,咱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
想不想擺脫不學無術的罵名,想不想讓家中聒噪的老爹閉嘴,想不想讓兄弟姐妹都高看咱們一眼,眼下就是咱們的機會!
經此一戰,你我便有救駕之功,加官進爵更不在話下!」
兵馬司大多都是官宦子弟,平日吃穿不愁,性子驕縱也沒什麼太大的情懷,但世上沒有人願意被人稱作廢物,沒有人喜歡被父親指著鼻子痛罵,他們也有自尊也有驕傲,如今機遇就在眼前他們怎能錯過!
華年又道:「兄弟們,咱們每日苦練,如今便是驗收成果之日,與我上陣殺敵,護駕清叛!」
華年一聲令下,他身後的騎兵們便嗷嗷的隨著他衝上前去。
薛洋手下有及千餘人,但大多都是步兵,在裝甲精良騎兵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而且自華年接手兵馬司后,兵馬司上下已經煥然一新,曾經只知喝酒惹事的紈絝子弟每日都光著膀子在校場操練。
華年將華父訓他的手腕盡數使了出來,練得兵馬司上下再無惹事的精力,每日從校場上下來都如同脫了一層皮般。
當然也有人承受不住途中退出,但更多的人堅持了下來。
因為沒有人生來就願意做一個廢物,如今在兵馬司歷練不但能增進武藝,還能得到寧王爺的賞識,有好幾個人便因立了功被寧王提攜,狠狠增了臉面,其餘人自也牟足了勁。
如今這便是他們最好的機會,只要此戰勝了,他們不但有護駕有功,亦有從龍之功,前途自不可限量。
而城防營的士兵就不一樣了,他們本就是被莫名奇妙傳召來了長安,說是有逆賊意欲逼宮特來救駕。
可此時聽華年振振有詞他們心中也免不得泛起了嘀咕,如此一來軍心不齊自節節敗北。
薛洋沒想到這群只知惹是生非的紈絝子弟戰鬥力竟如此了得,一時也有些慌了,對身側的副將道:「你給我守住朱雀門,我去尋父親前來救援!」
副將領命,如今雖形式不容樂觀,但他必須要守住朱雀門。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他們若敗了便會被釘上逆賊的罪名,橫豎都是一死,自要拚死抵抗。
華年見薛流策馬欲逃,冷然一笑,他將長刀入鞘,自身後取出弓箭。
挽弓搭箭,箭矢裹挾凌厲之氣破陣而出,轉瞬之間利劍便貫穿了薛洋的身體,薛洋重重摔落在地,掙扎了幾下不再動彈,生死不明。
「二公子!」副將嘶聲吼道。
侯爺派他來保護二公子,可如今……
擒賊先擒王,兵馬司士氣大振,衝鋒陷陣如入無人之地。
華年見此揚聲道:「爾等皆是大越兵將,赤膽忠心一心衛國,今日來此定是受奸人挑唆。
現下只要爾等放下武器,改過自新,念及法不責眾可饒你們一死!
若執意反抗,殺無赦!」
城防營的士兵面面相覷,彼此以眼神交流著。
那副將見軍心動搖,忙道:「不要聽信他的鬼話,他才是叛賊,給我殺啊!」
華年劍眉橫立,惱怒道:「狗賊,死到臨頭還敢蠱惑人心!」
語落,他手執韁繩策馬上前,揮刀幾下便將副將的人頭砍落在地。
他的臉上噴濺了血污,為他俊朗的容貌添了幾分弒殺之氣,「還有誰人不服?」
城防營的士兵彼此相望,紛紛丟下了兵器。
華年見狀勾唇,這些人並非外敵,都是大越的士兵,能減少傷亡是最好的。
「放下兵器,脫下鎧甲,都抱頭蹲到城樓邊!」華年執刀冷喝,沒有敢招惹這個滿身煞氣的年輕將領,紛紛領命照做。
「不錯,甚有為將之氣,不輸乃父。」
華年聞聲轉身,眼中殺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仰慕與崇敬,「寧王爺!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