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9章 溺亡
方才眾人還都納悶沈流為何要單單指控宋嫣然,此番聽她這般道來,心裡便有了合計。
感情是求愛不成,心中生恨,身為男子卻如此小肚雞腸,著實令人不齒。
不過更無恥的是,既有龍陽之好,還去求娶人家姑娘,擺明了是讓人家守活寡啊!
金家有錢無勢,到時候既能花人家銀子,又不能把他們如何,這算盤打得是真好!
權貴人家雖皆會為家族謀划,但如這般無恥之事也鮮少有人做得出來,一時間對永昌侯夫人母子滿是鄙夷。
年輕人血氣方剛,有人打抱不平道:「沈世子可不是臨時起意!
方才投壺時他便故意與我們透露說是家中為他定下了一門親事,兩方都是贊同的,不日便要舉辦喜宴了,還故意引我們朝著宋三小姐的方向看,可見早有用預謀。」
說話的是華家二公子華年,麗妃的母族華家世代為將,華家子孫皆性烈如火,如今見到不公華年自要道出實情,以免無辜之人被冤枉。
「對,華公子所言為真,我也可以證明。」華年此言一出便得到了一眾公子復應。
好好的一個美人兒被人欺負成這般模樣,他們若坐視不理,還算個男人嗎?
少年們雖皆打抱不平,但還是心思簡單,這些夫人們聞言心中的猜測便卻越發豐滿起來。
從金氏懟永昌侯夫人的樣子可看不出兩家要結親來,可若沈流又為何那般篤定呢?
方才宋嫣然也講了,沈流曾糾纏過她,幸好婢女趕到兩人才慌忙離去,可若是那婢女未到呢?是不是就要生米煮成熟飯了?
曹氏顯然也聽出了此意,臉色微沉,側眸對身邊的楊媽媽冷聲道:「我不是吩咐人伺候宋三小姐嗎,那個婢女呢?」
「夫人,奴婢在這。」人群身後傳來一道弱弱的聲音,那個小婢女顫顫微微的走上前,抖若篩糠的跪在地上。
楊媽媽眼睛一瞪,狠狠叱道:「你怎麼做事的?為何不留在宋三小姐身邊伺候?」
「奴婢……」小婢女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淚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落,「奴婢是要伺候三小姐的,可是……可宋大小姐說宋三小姐要在房裡小寐一下,有她陪著便可。
奴婢沒有應,但宋大小姐執意堅持,還說讓奴婢去花園幫她們先行尋寶……」
小婢女是悔不當初,早知道會鬧出這麼大的事,她絕對不會貪玩了。
曹氏微微眯眸,雖不滿婢女失了規矩,但還是道:「此事雖非你本意,但你也有失職之過,下去領罰吧。」
「宋夫人,都是這婢子粗心失職,還請您不要見怪。」曹氏面露愧疚之色,實則卻已將忠勇侯府從此事中摘了出去。
婢女只有失職之過,而攛掇之人卻是你宋府的小姐,怎麼看都是宋府與永昌侯府的事,與他們忠勇侯府一點干係也無。
金氏只覺有寒意貫穿了她的身體,她的心彷彿被人剖出,置在了冰窖之中。
永昌侯夫人卻還想為自己的兒子辯白,薛澤薄唇凝笑,顯得邪佞又鬼魅,「你們莫非忘了本世子是做什麼的,是與不是到底誰說了算?」
眾人皆默不作聲。
薛澤是錦衣衛指揮使,而錦衣衛則是皇帝的耳目,為了監督百官,錦衣衛可謂無孔不入,他知道各府一些隱情再正常不過。
永昌後夫人被懟的啞口無言,只能幹巴巴的瞪著宋嫣然。
這件事一定與這個小賤人分不開干係,可關鍵是她根本沒有辦法將事實道出,如今眾人還只是揣測,她若再揪著宋嫣然永昌侯府可就不僅僅是丟人這麼簡單了。
藥效過了,沈流的頭腦也漸漸清醒,憶起了他暈倒前所發生的事。
周遭人唾棄的眼神,鄙夷的語氣皆如刀子一般狠狠割在他的身上,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藏在人群中,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可憐模樣。
沈流狠狠咬牙,心裡恨意滔天,更是恨不得將宋嫣然拉過來活活掐死她。
可沈流與永昌侯夫人都知道,這個悶虧他們如今只能吃了!
永昌侯抬眸看向曹氏,卻見曹氏明顯迴避著她的眼神,永昌侯夫人冷哼一聲。
曹氏既是見難不救,兩家的親事不結也罷!
看薛澤這副咄咄逼人的樣子便知他對蓉兒也是無意,忠勇侯府再花團錦簇,他們永昌侯府也不稀罕!
永昌侯夫人被貼身婢女攙扶起身,她冷冷道:「去把小姐找來,我們走!」
曹氏面露難色,一副想要勸慰,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模樣,最後只能嘆了一聲道:「今日事多,那我便不多留您了,改日我再行宴請您。」
「不必!」永昌侯夫人也來了脾氣,冷冷看著曹氏道:「你們忠勇侯府的宴咱們可吃不起!」
話正說著,忽然有小廝遠遠跑來,因跑得太急竟絆倒了腳,砰的摔在地上。
小廝顧不得疼,連衣上的灰塵都來不及拂,跌跌撞撞的就往曹氏身前跑。
眾人都有些見怪不怪了,今日這場宴還真是層出不窮,不知道這是又出了什麼事。
楊媽媽冷著臉,當即叱道:「跑什麼,貴客面前成何體統!」
那小廝卻顧不上許多,匍匐在地,哀聲道:「夫人,不好了,沈小姐出事了!」
永昌侯夫人身子一踉,慌忙問道:「出什麼事了,蓉兒在哪!」
眾人彼此環顧,暗暗揣測。
前有沈世子與男子苟合被發現,難道沈小姐也幽會了男子不成,永昌侯府的家風還真是好啊……
就在眾人漫不經心的猜測時,那小廝卻是一臉如喪考妣的模樣,伏在地上,驚恐道:「夫人,沈小姐她溺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