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別咬
第四章別咬
言何只覺得一股燥意順著脊背蔓延。
此刻情況也不難猜測——
他們被下藥了。
他本以為蟲族的婚姻模式跟現世界一樣,就是來民政局辦個手續,拿個證。
沒想到這兒真是處處充滿了驚喜,他們為了提高生育率,可真是不擇手段。
言何狠狠咬住舌尖,試圖用疼痛保持清醒,甜腥味兒布滿整個口腔,他踉蹌一下,甩開溫北的手,並把那該死的遙控器胡亂揣進兜里。
視線有些模糊,言何閉上眼睛再睜開,用力的眨一下,卻發現眼前多了一抹鮮亮的……綠色?
言何愣了下,以為是自己神志不清了,眯著眼重新去看。
他沒看錯。
確實是綠色,在溫北的……頭頂。
他什麼時候染的頭??
溫北看起來已經不甚清醒,身形晃了晃,眸子有些失焦。
他探出身子,呼吸了好半天的新鮮空氣,這才感覺自己緩過一股勁兒來。
趕緊帶溫北離開這。
他仰起頭,液體順著稜角分明的下頷線淌下來,他喉結滾動幾下,聲音暗啞而勾人。
可完全不是那回事。
「……別喊了。」
那一秒,他只感受到眼前一晃,有什麼白花花東西朝自己撲了過來。
所有。
言何大腦即將失去理智,他什麼都想不了了,懷裡的人,和眼前刺目的白色,就是他的全部。
「誒你……!」
還好這裡有窗。
他又開始了。
言何捂緊口鼻,上前把香爐踩滅,並把窗戶打開。
「您不想嗎?」
屬狗的嗎?
他不過是個平平無奇單身三年**燒身還心懷憤憤的男青年罷了。
所有。
言何咽了咽口水。
得到他。
言何後退半步,目光緊急搜索房間里的熏香來源。
他一聲一聲喚著,和平日不同,此刻連嗓音都是軟綿綿的,像一隻無害的、乞求憐憫的羔羊。
「雄主。」
這人還是和從前一樣,渾身上下除了嘴全都是軟的。
我想個屁。
這些年的思念和怨艾也在瘋狂叫囂。
他這口氣剛松出去沒半秒,便真真切切的哽了回去。
想狠狠叼住,然後把自己的氣味全部灌輸進他身體。
溫北伏在他臂彎,白皙修長的後頸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展現在他眼前。
我想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溫北低低的喘熄著,微微抬了抬頭,冰涼的止咬器觸碰到言何頸側。
「雄主……」
雖然看起來有點性冷淡,但實際上……
他走了個神,便發覺不太妙。
這具身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熏香的作用下,看見溫北竟然很想咬他的脖子。
言何轉過身,想去去檢查溫北的狀態。
想咬。
言何稍稍鬆了口氣,使勁晃了晃腦袋。
「雄主……」
在床角。
他接住溫北,徹底僵住。
「雄主……」
佔有他。
往年他們在一起時,言何什麼事都縱著他,唯獨在床上時,是連求饒都不會聽的。
溫北不止一次抗議過,說他上頭了活像瘋狗一條,要吃了他似的。
言何抬起一隻手,輕輕扶住溫北滾燙的脖子。
他手很冰,溫北抖了抖,卻沒躲開,反而依戀似的湊過來,吐息盡數打在言何臉上。
「溫北。」
「嗯……」
言何側了側身,不讓懷裡人蹭自己。
「你看著我。」他說。
溫北沒有反應。
他已經沒什麼意識了,動作全靠本能,聽到了言何的話也沒力氣抬頭。
「看著我。」言何神色淡淡,語氣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
他鉗住溫北的下巴,逼迫他抬頭。
溫北輕哼一聲,睜開眼,和言何漆黑的眸子對視。
這雙眼好像深不見底,望下去也得不到回聲,似空洞山谷一般。
溫北眨了下眼睛:「雄主……」
「我是誰?」言何指尖緊了緊,問。
溫北有些茫然,喃喃著重複:「雄主……」
言何不說話了,他沉眸盯著溫北的臉,陰影下的神色晦暗不清。
良久,他摩挲著溫北的下頷,調情似的
繞到耳後,輕輕摘下溫北的止咬器。
在溫北懵懂茫然的目光里,他面無表情的給自己戴上了。
金屬製品被上一屆主人過度了滾燙溫度,言何舔了舔乾乾的唇角,又抬手調整了下止咬器的位置。
「……雄主?」
言何垂下眼皮,就見溫北又一次貼上來。
不知道是不是難受的緊,他眼底盛了灣水汽,眼尾紅紅的,瀲灧一片。
「別咬。」
言何短暫的皺了下眉,去捏溫北的臉,解放開被死死咬住的唇邊。
他的動作還是晚了些,已經有血絲出現。
來不及等藥效自己過了。
言何本來想著,諒他們也不敢對雄蟲用勁兒大的葯,估計過了幾個時辰就會自動解開。
現在看來……溫北是等不了了。
看著懷裡不安分的扭動著的人,言何嘆了口氣,索性彎腰把他抱起來。
這房間是有浴室的,準備很充分。
言何抬步往那邊走,沒了止咬器的阻隔,溫北的半張臉已經湊到了他頸側。
感受到黏糊而溫熱的觸感,言何整個人一僵,差點給他扔下去。
他加快步伐的同時低頭瞪了溫北一眼,咬牙切齒:「你跟誰都這麼隨便嗎,溫北?」
作為上將,應該對雄雌嫁娶很了解吧。
他會不知道這個流程嗎?
還是說,他知道,也無所謂,今天無論是嫁給誰,他都樂意。
言何黑著臉踢開浴室的門,把懷裡人輕輕放進寬大的浴缸,自己也索性坐了下來。
他抽出淋浴的噴頭,拉到自己手邊,毫不客氣的用冷水澆了溫北一臉。
冰冷的水把指尖凍得泛白,男人側臉緊繃,眼睫下隱藏的暗沉佔有慾驚人。
他把溫北上上下下澆透了,這才收了手,去調水溫。
溫北回了幾分神,有些獃滯的坐在原處。
見他好的差不多,臉上的紅暈也褪去大半,言何放掉浴缸里的冰水,重新調了溫水。
「清醒了?」言何站在浴缸里,靠著牆壁,衣服全濕了,皺巴巴的貼在身側,他沒什麼表情的摁下空調開關,問。
溫北沉默兩秒,嗯了聲。
他扯過噴頭又沖了沖臉,結果被言何搶了去。
言何摸了下噴頭管,不出他所料,冰涼的。
迎到溫北疑惑的目光,言何頓了頓,言簡意賅:「會感冒。」
感冒?
他在乎雌蟲會感冒?
溫北在心裡嗤了聲。
雌蟲之所以可以在雄蟲的各種暴行下生存,當然是因為自身強大的自愈能力,不管傷的多重,只要緩過一口氣來,都能痊癒。
傷痛如此,病理依然。
感冒這個詞對於雌蟲來說,多少有些陌生和可笑了。
溫北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他大概理清了面前的形式。
民政處的流程他當然是清楚的,他也早早做好了準備。
他想要雄蟲的信息素樣本,最簡單的方式就是讓一隻雄蟲標記他,這樣他的腺體里就一定會殘存雄蟲的信息素。
等到他製作出取代信息素的藥劑,自然可以脫身。
雄蟲大多風流成性,才不會管自己的等級能否安撫雌蟲,反正標記吃虧的永遠是雌蟲,他們不會在乎。
直到言何踏進房門前,溫北還以為自己的計劃是萬無一失的。
沒想到……
他也有馬前失蹄的一天。
他到底是雄蟲,還是金山寺的和尚啊?
溫北納悶的不行,面上卻不顯。
他觀察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言何臉黑黑的,不太高興的樣子。
怎麼了……?
溫北暫時不太靈光的腦子轉了半天,終於想起一件事來。
姓羅的說他什麼來著……
好像是,內方面,不行?
溫北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領悟了全世界!
水放好了,言何關掉開關,伸長胳膊把水管頭掛了回去。
他現在全身都濕了,也想沖個澡,但他現在實在沒心情跟前男友洗鴛鴦浴。
言何瞥了溫北一眼,跨出浴缸。
算了,惹不起他躲得起,回家再說。
「雄主!」
溫北眼疾手快,抓住男人的衣袖。
言何頓住,扭頭看他。
對上他陰沉沉的眼神,溫北莫名有點慫。
他抿著唇,半天憋出來一句:「沒關係的,您下次加油就好了。」
言何:「?」
言何詭異的沉默片刻,開口:「什麼?」
哎,知道你難以啟齒。
沒關係,大家懂的都懂。
溫北起身,善解人意的拍了拍言何肩膀,一臉深沉。
得想個辦法,讓這傢伙敞開心扉。
不行就不行,標記他一下也沒啥啊,他又不是那饞他身子的蟲。
「雄主,您能不能幫我把這些解了?」
溫北抬了抬手,展示上面卡的緊緊的束縛帶。
也不知道民政局的蟲們是有多害怕他動手,這束縛帶起碼用了十幾個。
他們收拾好,重新回到大廳時,在場的蟲都議論紛紛。
言何耳朵尖,已經從中聽到好幾句「真快」「頭一回」「這個速度」
以及。
「他是不是不太行啊……」
「……」
言何挑了下眉,決定裝聾。
沒辦法,最開始的謠是他自己造的,現在人家八卦起來,都顯得有理有據。
「敢在這裡嚼雄蟲大人的舌根,是都不想要舌頭了嗎?」
身後的人突然出聲,言何愣了愣,扭頭看過去。
溫北神色冷的能結出冰碴來,滿目狠戾,一隻手放在腰間。
那裡……別著一把槍。
上將溫北在外的凶名可不是吹的,當街殺蟲這種事,他真的能幹出來。
幾隻雌蟲紛紛低頭,手忙腳亂的繼續工作,不敢說話了。
言何陰沉的心情奇妙的好了幾分。
他看著溫北唬人的樣子,挑了挑嘴角。
拿到了民政局的紅色證件本,言何微微低頭,湊在溫北耳垂旁,吐息很輕:「那以後就多多關照了,上將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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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