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擋酒
第七十章擋酒
他們進入了觀影室后,跟著的攝像頭見吃了個大瓜,識趣的沒再跟,紛紛守在門口。
「你小子膽子也是真的大,當著攝像頭的面就跟我提葯。」言何有些無奈地看著葉鎮,「那玩應是有收音的。」
「所以我聲音很小嘛。」葉鎮覺得自己富貴險中求,並沒錯,且洋洋得意。
言何懶得教育他,轉而道:「我當時覺得不對勁,就把東西扣下了,沒嚇到吧?」
「沒有沒有!」葉鎮笑嘻嘻的,表示自己膽子大的很,就算被抓了要掉腦袋也不怕,然後慘遭塔爾一拳頭。
剛剛在沐容面前還很敏捷的葉鎮沒躲開,捂著胳膊嚷嚷疼。
有這兩個活寶在,房間里氣氛好多了,總算沒那麼僵硬。
來都來了,言何捏著影屏控制器,問他們:「想看什麼?現在出去估計得面對鏡頭。」
攝像機晚點會下班。
「我來挑!」葉鎮自告奮勇,「我正好有好多想看的。」
「我不是軍雌,沒受過訓練……」安蒂弗蘭嘟囔著,還有點委屈:「但我不是弱啊,其實我也沒那麼害怕……」
說著,電影畫面里突然竄出一隻巨大的異獸。
他對電影興趣不大,低頭瞟了兩眼光腦,又微微抬首,看向依舊坐在角落、正在吃藥的溫北。
言何:「……」
「怎麼了怎麼了!」葉鎮聽到動靜,探出頭,隨手把電影暫停,開了燈,問:「小殿下嚇到了嗎?」
這兒的「恐怖」不太一般,不是神啊鬼啊的,而是一大堆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獸類,主打的就是血腥,一場決鬥下來,沒幾個喘氣的。
言何忍著沒笑,破天荒的也沒推開他,壓低嗓音:「你沒看過這個?」
察覺到他的視線,安蒂弗蘭哆哆嗦嗦的又貼近幾分,嗓音裡帶著恐懼:「閣閣閣閣下!對,對不起,啊不是,謝謝……」
他猶豫一瞬,上前兩步,又偏頭咳了幾聲。
嚇人中,帶著點噁心。
兩人在略顯擁擠的觀影房、輕飄飄的電影前奏音樂中,遙遙對視幾秒。
言何看的直皺眉,倒不是覺得嚇人,只是不理解這種藝術模式。
「噢,沒有。」言何重新坐下來。
「閣下?電影開始啦。」安蒂弗蘭扯了扯言何袖子,「你在發什麼呆呢?」
他看的太專註,甚至沒注意到屏幕上播放的是一恐怖片。
那一刻,時間好像都放緩了,窗口吹進來的風也為他們放慢腳步,短暫的駐留片刻,又順著衣角溜走了。
回過身,直直的撞上言何的視線。
算了……
「啊啊!」安蒂弗蘭短暫的驚呼一聲,緊接著想起自己的貴族禮儀,猛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能喊,但還是害怕,於是他一頭扎進言何懷裡,說什麼也不肯出來了。
溫北放下藥盒,被藥劑刺激過的喉嚨有些發緊,他抑制不住的悶聲咳嗽著,掩唇走過來。
溫北獨自在第二排的最後一個位置坐下。
「行。」言何痛快的把控制器交出去。
言何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他會怕成這樣。
光影的晃動下,顯得他臉都有點綠了。
他還以為電影里的東西跑出來了,借著微弱的光源扭頭一看,卻見是滿臉驚恐的安蒂弗蘭。
不過這玩應好在有點劇情,他看的還算投入。
言何試探性的拍拍安蒂弗蘭的後背,溫和的嗓音裡帶了幾分笑意:「沒事了沒事了,它已經被吃了,不會嚇你了。」
溫北先是看到了言何旁邊的空位。
所以當他的胳膊被猛的抓住時,言何嚇的一激靈。
對方嚇的嘴唇直顫,眼睛都不敢往前面看,卻倔強的不肯真不看,一邊抓著言何,一邊大著膽子往那邊偷瞄。
他坐好后,眼睛象徵性的看向電影屏,幾秒后,不自覺飄向了那個人的臉。
吃了兩粒藥片,溫北估摸了下自己的身體狀態,又捏開一管藥劑,仰頭喝了。
座位是一整排的,他們都坐在前面,言何左邊是安蒂弗蘭,右邊沒人。
「你……」
問完,他看到那邊兩位的姿勢,愣愣的閉了嘴。
這裡剛好能看到斜前方的言何,角度剛剛好。
大家都坐好了,沒人注意到他。
他們都生了雙會說話的眼睛,凝望彼此時好像總有千言萬語想說,最後都歸結於匆匆過客。
對方沒拿水進來,只能生吞藥片,卻能面無表情的咽下去。
房間昏暗,幾乎看不清彼此的眉眼,溫北怔了一下,也忘了躲避。
為了讓觀眾有代入感,這玩應兒是朝他們跑來的,頗有種要衝破屏幕出來吃了他們的氣勢。
那麼大一隻獸,得被多大的東西吃了啊。
安蒂弗蘭一抖,更不肯起來了。
言何也沒推他,只溫聲循循善誘:「電影暫停了,小殿下嚇壞了吧?都怪葉鎮,挑的什麼片子,咱們不看這個了,起來吃點東西好不好?」
安蒂弗蘭耳尖動了動:「……吃的?」
「對。」言何信誓旦旦:「樓下廚房還開著,小殿下想吃什麼我就做什麼,我給您開小灶。」
某吃貨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他把自己的腦袋拔出來,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吃甜點!」
「可以。」言何一口答應下來。
點心也算是他擅長的料理之一了,各種口味他都會,花樣也多。
時間不早了,他沒做那些高難度的,簡單了準備了些杯子蛋糕和蛋撻放進烤箱。
「要兩個小時呢。」言何好笑的揪開快貼烤箱上了的安蒂弗蘭,「咱們做點別的去。」
同樣嗷嗷待哺的還有塔爾他們。
他跟葉鎮甚至沒放過溫北,非要拉著他一塊兒等,堅決不給他打退堂鼓的機會。
「我們玩遊戲吧?」聽說還要兩個小時,塔爾來勁了。
「玩什麼。」言何無所謂,他放下折了幾折的袖子,在單獨的小沙發上坐下來。
「玩骰子?」塔爾早有準備,嘿嘿直樂地搬出一個箱子,裡面裝著幾瓶上好佳釀,「輸了的喝酒!」
「好呀好呀。」安蒂弗蘭第一個贊同,一個勁兒跟著樂,「我喜歡玩這個!」
言何翹著腿,也沒攔他們。
夜深了,攝像頭都不在,沒必要拘著。
幾輪骰子下去,塔爾發現自己左玩不過言何,右整不過溫北,又不好搞自己老婆,更不敢針對安蒂弗蘭,一整個憋屈。
於是他一拍桌,提出換個玩法。
言何由著他耍賴,點了頭。
一口氣講完了規則,塔爾舉起酒杯,亢奮道:「我先來!我有伴侶!」
言何:「……」
規則是每個人說一件事,干過的不用喝,沒有的就得上。
言何知道塔爾壞心思多,沒想到他這麼不要臉。
言何二話不說,給自己來了一杯。
其他人也陸續喝了。
下一個輪到葉鎮,他琢磨片刻,道:「我只有過一個伴侶,並且只喜歡他一個。」
這個針對性就過於強了。
在場的除了他們這對,便只剩三個單身的了,其中倆還是剛離的……
安蒂弗蘭情史空白一片,只能喝了。
而言何拈著酒杯,總覺得姓葉的給他下套呢。
他要是不喝,豈不是變相說他還喜歡溫北?
言何沒猶豫很久,扯著嘴角笑了下,抬起杯子一飲而盡。
喝完酒,他捏著杯壁,直勾勾盯向溫北。
他眸光灼灼,讓人很難忽視。
一秒。
兩秒。
三秒。
溫北沒喝。
他表情平淡,卻也沒敢跟言何對視,掃了一眼便撤回來。
塔爾立刻懂事的開始起鬨。
他的「哦~」還沒唱一半,便被溫北直接打斷。
對方被酒液潤過的聲帶有點啞,又帶著涼意:「繼續。」
按照位置排序,下一個該溫北了。
溫北沒想太久,淡淡道:「我上過戰場。」
沒了奇怪的試探,他好像就是在玩遊戲,讓其他人喝酒便是他的目的。
塔爾撇撇嘴,喝了。
安蒂弗蘭也想倒酒,被言何攔住。
言何握著酒瓶,給自己倒了兩杯,語氣平平:「小殿下年紀小,不讓他貪杯。我替他喝。」
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前,言何兩杯酒已經喝完了。
「啊。」安蒂弗蘭獃獃的,他抱著可愛的玩偶,打算為自己狡辯一下:「我馬上就成年了的,我哥說,我這個年紀已經該嫁出去了。」
說這話時,他眼睛一直看著言何。
言何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跟看醬肘子杯子蛋糕沒什麼區別。
蟲帝能不能給自己弟弟請個好點的廚師?
看給孩子饞的。
言何無奈扶額,應和道:「對,你是不小了,但是一會兒小蛋糕就出爐了哦,喝醉了就吃不了了哦。」
安蒂弗蘭立馬放下杯子。
一秒猶豫都沒有。
塔爾樂了,也沒說什麼,起鬨道:「那該小殿下了,快。」
安蒂弗蘭想了想,舉手興奮道:「我跟當今陛下睡過一個被窩!」
言何:「……。」
其他人:「……」
這遊戲算是被他玩明白了,言何無奈笑笑,喝了酒。
他始終控制著自己的眼睛,沒有往溫北那邊亂瞟。
他但凡看一眼,就會發現那人一直一直在看他。
在他為安蒂弗蘭擋酒時,溫北默不作聲的灌了自己一整瓶。
他一天沒吃東西,胃裡只有孤零零幾片葯,早就火燒火燎的疼起來,折騰得他冷汗直冒。
到最後,他疼的有些手抖,知道自己該提出回房休息,卻還是窩在那裡,機械的喝著酒。
他總會回想起,言何剛剛那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他不知道那裡面是否有懷疑。
終於,一輪過去,再次輪到他。
溫北在視線集中處,突兀的開口,說著其他人聽不懂的話,語氣平靜中帶著些固執:「我只談過一次戀愛,從頭到尾,只有一次。我撒謊了,我沒有找其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