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攻略第六十四步
第六十四章攻略第六十四步
三月過後,天氣逐漸開始回暖。
距離顧含蘊隨軍北上已經過去十餘天,這些日子,糕點鋪子的生意肉眼依舊如日中天,甚至每日的供量已經滿足不了京城的居民,排隊買糕點的人往往從早上開始,一直到下午,糕點賣完還依舊有人在排。
鋪子如此紅火,姜晗自然是想要抓住機會開一家分店的。
是日,姜晗等人正在院子里商議開分店的事,幾人第一次持有了不同意見。
姜晗道:「現在正是鋪子紅火的時候,我們不如趁著這機會再在京城開一家分店。」
常千嬌附和:「我同意。」
郁微綰蹙了蹙眉,說:「我倒是覺得現在這個時間不宜開分店,我們的糕點鋪子成立至今也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而京城那些老牌鋪子已經開了許多年,甚至上百年,我們此舉不亞於斷了他們的財路,這樣對我們而言很不利。」
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那些人都是久在商場混跡,若是逼急了,他們聯合起來也夠幾人煩的。
姜晗思慮片刻:「確實也有幾分道理,但是我們總不能因為顧慮著他們便一直不開鋪子吧?」
常千嬌深吸一口氣正要懟回去,卻見容少青舉起雙手做投降狀,道:「我就是開個玩笑,別當真。」
常千嬌抬頭看她道:「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在商量事,現在要你來投個票。」
「去看看不就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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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姜晗等人帶了些護衛去了事先約定好的酒樓。
柳書微輕笑了一聲:「分店你們定個時間開便好,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還要去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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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某處茶館包間,茶香裊裊,一眾衣著華貴的人正在爭論著些什麼。
常千嬌自從知道了容少青是女子后,對她的態度多少溫和了些,見容少青發問,便也將幾人先前的事解釋了一遍。
推門進去時,裡邊已經坐了好些人。
眾人自然也沒有當真,姜晗凝眸道:「我們要如何做?」
「……」容少青:「再議。」
姜晗不動聲色地望去,發現這些人都以最中央一個老者為中心,似乎那個老者在幾人中話語權極大。這個老者一見她們進來,也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幾人,他的表情看不出什麼,可另外一些人的表情可就不是很好看了。
姜晗聽兩人說了半天,最後還是扭頭看向的柳書微,道:「微微,你覺得呢?」
姜晗等人在來之前便知曉這件事情不是那般容易,因此也沒有什麼過於憤怒的表現。
柳書微見眾人抬頭看來,也不緊張,慢悠悠地挨個看回去,道:「我覺得店鋪可以開,但是要先搞定京城內的那些糕點商,若是他們覺得我們動了他們的利益,無論我們選在什麼時候開鋪子他們都會不滿,與其被動等他們接受,不如我們主動出擊。」
「合作?」有人道:「會不會是耍詐啊?」
片刻后,他冷笑一聲,道:「這幾個小娘皮還算懂規矩,說要與我們一起合作。」
姜晗微微彎了彎唇,道:「若真是您說的那樣,今日大家也不會都在這裡。」
容少青皺著眉聽完,道:「嗐,我說什麼事呢,原來就這事啊,開,當然開啊,有銀子賺,何樂而不為?」
姜晗覺得她說的很對,於是便扭頭去看柳書微,想問問她的意見。
聞言,容少青面色一僵,旋即訕訕地找了個空位坐下,嘆了一口氣,沒心思再打趣兩人。
「……」
姜晗面上一紅,餘光去看幾人,果真看到幾人一臉不忍直視的表情。
「哼,泥人還有三分脾氣呢,若是將我們逼急了,大不了魚死網破!」
「就是就是,幾個女子而好好待在閨閣不好嗎?為什麼非得出來開店?」
聽見她的話,柳書微瞥了她一眼,收回手道:「小侯爺這是在家裡又受委屈了?」
柳書微倒是不在意,微微勾唇去看另外兩人。而恰在此時,院子里來了一個人。
一人道:「前些日子我從內部得知了她們要開分店的消息,這是不給我們活路啊,自從她們那店鋪開了起來,我們每日的進賬便一落千丈,好些以前的主顧也紛紛去了她們家,在這樣下去,我們家這偌大的基業就要毀在我手裡了。」
幾個老頭眉頭一皺,其中一個接過信將人趕了出去,而後拿起信細細讀了起來。
容少青一進院子便看見了柳書微與姜晗之間的小動作又想了想每回幾人問起時兩人那模稜兩可的樣子,當下嘖了兩聲,道:「什麼時候公開啊?再不公開我造謠了啊。」
自從前些日子容少青女裝過後,幾人都明裡暗裡受到了姜晗的指點,再加上近些日子容少青因為煩家裡的事,時不時借口來店裡幫忙躲避,幾人的關係倒是日漸好了起來。
眾人一下子不說話了,都抬頭去看柳書微。
眾人爭論不休,忽然外邊有人來報:「幾位老爺,有人方才叫我將這封信交給你們,她們說她們是來求合作的。」
「啊?」容少青問:「什麼事需要我投票?」
容少青朝她挑了挑眉,道:「那是自然,聽本侯爺的。」
那男子被姜晗的話一噎,本來他們是想給幾人一個下馬威,貶低她們抬高自己,以便在接下來的談判中給自己謀取更多利益,可姜晗看得透徹,壓根不接他的話。
容少青眼前一亮:「意思是我們把他們給……」說著她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最左邊一個鷹鉤鼻的白面男子看著幾人哼了一聲,表情頗為不屑道:「就憑你們幾個也配與我們談生意?在場的哪個不是家中有上百年基業的,你們一個才開起來幾個月的糕點鋪子,憑什麼與我們合作?」
常千嬌:「虧本了全算你的。」
「誰說不是呢,可是我們能怎麼辦,糕點糕點比不過,背後的勢力也比不過,她們背後站著將軍府,我們又不能堂而皇之地動手。」
常千嬌對她的答案很是滿意:「難得小侯爺說的話如此順耳。」
她捏了捏柳書微的手背小聲嗔道:「這麼多人呢。」
柳書微見姜晗忽然扭頭看來,不由得微微挑眉,眼裡含了些笑,她伸手輕輕捏了捏姜晗的臉,道:「看我作甚?」
郁微綰道:「此言差矣,只是暫時不開,等我們在京城站穩腳跟了,那時再開也來得及。」
鷹鉤鼻不說話了,可他身邊的富態男子卻是譏笑道:「嘖嘖,沒想到幾位竟然都是這般漂亮的小娘子,早說都是小娘子嘛,這樣吧,只要今日你們陪我們樂呵樂呵,這事我們便過去了。」
說著,他那雙冒著淫.光的小眼便落在了姜晗身後的柳書微身上,嘿嘿笑道:「這樣吧,我看不如就你陪我玩玩如……哎喲……」
他一句話沒說完,整個人便被潑了一身熱茶,原本在他身旁笑得開懷的幾人也立馬怒目而視,甚至有幾人要站起來對幾人動手。
姜晗冷笑一聲,道:「若諸位都是這樣的想法,那麼這合作我們不談也罷。」
言罷便轉身拉住柳書微準備離開。
身後那富態的胖子終於緩過神,聲嘶力竭滿臉猙獰:「走?今日來了還想走?」
姜晗驟然回眸,一雙冷冽的眸子寒光閃爍,那胖子竟然被嚇得一哆嗦,反應過來后便是一陣惱怒。
還沒說什麼狠話,姜晗便道:「你們難不成真以為我們幾人是孤身來的?」
彷彿為了映證她這句話,房門突然被人打開,露出站在門口的兩排拿刀侍衛。
那胖子憋青了臉,氣得嘴唇直哆嗦。
姜晗冷眼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目光一轉,又落在最中央那個一直沒說話的老者身上,道:「告辭。」
言罷,便帶著幾人轉身出了門。
幾人走後不久,那胖子惡狠狠地吐了一口痰,罵道:「幾個小□□真拿自己當回事了!」
旁邊的鷹鉤鼻也面色難看:「還真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這不得給她們一點教訓?」
那胖子滿臉淫.光:「把她們弄來給兄弟們樂呵樂呵,再叫她們身敗名裂。」
這時,那老者終於開口了:「行了,人家背後可是將軍府,別事沒做成惹了一身騷。」
那胖子吐了一口氣咬牙切齒:「那難不成就這麼算了?」
老者沒有說話,只轉身出了房門。
那胖子惡狠狠地踢了踢身邊的柜子,這時,旁邊的鷹鉤鼻道:「我倒是有個主意,我們雖然動不得她們,可別人卻可以。」
胖子和他一對視,鷹鉤鼻便輕輕用唇語說了幾個字:「……五皇子。」
胖子眼睛一亮,隨即又皺眉道:「可那幾人背後都有人,除了將軍府,顧大人和常大人我們也惹不起。」
鷹鉤鼻嗤笑了一聲:「那不是還有一個沒有身份背景的?」
胖子眼睛一亮:「你是說……」
鷹鉤鼻連忙噓了一聲,兩人對視一眼,眸子里全是陰謀即將得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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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某處院子內。
芙蓉帳暖,香氣瀰漫,層層紅帳堆疊,陣陣幽吟盤旋。
一陣令人滿紅心跳的聲音過後,男子的聲音響起:「是我厲害還是王爺厲害?」
女子剛剛經歷高.潮,此時整個人還目眩神迷,下意識便回道:「你,自然是你,阿柏。」
容意柏勾唇笑了起來,輕輕撫摸女子的肚子,道:「希望這孩子是個男子,這樣,王府的便都是我們的了。」
躺在床上的女子此時終於緩過神,抬頭瞪了他一眼,道:「你就知曉王府,你心中到底有沒有我?」
容意柏連忙將人抱住,抵著她道:「有,青青,我心中都是你,不信你便將我的心剖開看。」
柳如青連忙捂住他的嘴,道:「不許亂說。」
容意柏便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輕輕吻了吻,柳如青害羞地低下頭,容意柏輕輕勾唇,眸子里一片清明。
他低眸看著柳如青害羞的臉,心底不自覺嘲笑了兩聲。外人都知曉他母親是侯府侯爺的白月光,而他也是借著母親的關係才得以在侯府生活。
表面上看起來,他因著母親的關係非常受老侯爺的寵,甚至有傳言說他可能會繼承老侯爺的爵位,可只有他自己才知曉,老侯爺根本不會將爵位交給別的男人的孩子。
就算他比容少青強一百倍,可他到底還是別人的孩子,容少青只憑一個嫡子的身份便將他壓得死死的。
他已經習慣侯爺府奢靡的生活了,不想再過回以前的苦日子,於是他便將目光放在了各家的小姐身上,可但凡身份好些的,怎麼會看得上他。
一次機緣巧合之下,他認識了柳如青。起初他並沒有在意,可後來才發現,柳如青竟是王爺唯一的妃子,於是惡向膽邊生,他有了一些旁的心思。
一番打探之後,他知曉了柳如青在王府的生活過得並不是很如意,王爺每日很忙,對她的態度也是不理不睬,甚至自她懷孕后便沒再和她同過房。
容意柏便見縫插針,時時製造偶遇或是英雄救美。他本就長得溫潤俊秀,裝起謙謙君子來也如魚得水,就這樣,在他不斷的接觸下,他終於將柳如青弄到手了。
王爺在的時候兩人只敢偷偷約會,而王爺如今不在了,兩人便日日在這個小院子里幽會,做些翻雲覆雨之事。
兩人又一次結束,穿好衣裳依依不捨地互相道了別。
容意柏從小門離開,在小巷子里一邊幻想日後的生活一邊暗笑,忽然,身後飄過一陣風,容意柏只覺得肩膀一痛,他整個人都被按在牆上,一把閃著寒光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容意柏嚇得幾乎失禁,連聲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是侯爺府二少爺,你想要多少錢都可以。」
「少廢話」那蒙面人的刀逼近了他,眯著眼道:「方才與你幽會的女子可是王妃?」
容意柏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就要否認,那蒙面人直接用刀劃破了他表層的皮膚。
容意柏差點哭出來,忙不迭承認:「是,是王妃。」
那蒙面人眼睛一瞪,當即一拳打到容意柏的肚子上,又狠狠地揍了他一頓,這才道:「王爺的人你也敢動?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容意柏口中吐出一口苦水,眼中滿是驚駭,若是說此時他還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什麼身份他可就真是蠢蛋了:「王爺,你你你,你是王爺的人。」
容意柏當即立斷跪下磕頭認錯,蒙面人罵了一句廢物,而後將人提起繼續用刀壓著他,道:「你真以為王爺不知道你們的事?」
容意柏一愣:「什麼意思?」
蒙面人眯了眯眼,按齊澤的性子,怎麼可能不監視柳如青,所以早在容意柏第一次試圖接近柳如青時,齊澤便知曉了這件事,只是他沒有在意,柳如青腹中的孩子對他來說是不是他的已經不重要了,他也不在乎那些名聲了。只是容意柏對他來說還有點用,所以他任由容意柏接近柳如青,甚至在其中推波助瀾,幫著兩人結合。
蒙面人自然不會告訴他這些,他掐住容意柏的脖子,道:「現在,王爺有一件事要交給你去做,若是做好了,他不僅不會計較這件事,反而會給你一筆足夠你未來生活的錢財,讓你帶著王妃遠走高飛,若是做不成……」
蒙面人轉了轉自己的刀,澄澈鋒利的刀鋒閃著寒光,有那麼一瞬,容意柏甚至從那反射的刀光中看見了自己滿是恐懼的臉。
容意柏道:「什麼事,您……您說。」
蒙面人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容意柏眼睛瞪大,顫唞道:「可……可他是嫡子,若是出事了,那我,我……」
蒙面人危險地「嗯」了一聲,道:「手腳利索點,若是她出事了或是意外死亡了,那你不是更有可能獲得侯爺的位子嗎?這一舉兩得的好事,你還不願意?」
容意柏眼眸動了動,蒙面人又道:「你可想好了,是死,還是冒險一搏獲得從未有過的財富和自由?」
片刻后,容意柏咬了咬牙道:「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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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的事情告吹,姜晗等人便不再顧及著那些人,打算直接開分店,到時候不管出了什麼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更何況這是在京城,她們可不相信那幾人敢在天子腳下做什麼。
眾人的分店事宜準備的如火如荼,而與此同時,眾人終於收到了顧含蘊從邊疆寄回來的信。寄信回來,說明她已經通過了大將軍的考驗,可以繼續留在邊疆了。
四人又是為她開心又是悲傷,急急忙忙拆開信后才發現,裡邊的信有好幾封,一封是給林葵的,一封是給顧大人的,最後一封則是給她們幾人的。
如幾人所料,顧含蘊在信上說她已經通過了大將軍的考驗,要繼續留在邊疆,還拜託幾人無事多幫她看看爹娘和林葵,尤其是林葵,信上還說了許多在軍營間的趣事,關於邊疆的苦她隻字未提。
而與此同時,齊澤那邊也傳回來許多戰報。在齊澤到那邊的一個月內,齊國如有神助,所到之處無往不勝,楚國節節敗退,勝利的戰報傳來一封又一封。
京城上下全是在議論此事的,有人說齊澤是天生的戰神,之前一直被束縛在京城中限制了他的發揮,如今一遇戰場,身上的天賦便顯現了出來。也有人說,齊澤不過是佔了天時地利人和。
可大部分的人,確實都是在誇讚齊澤的。
就連皇帝看了那些接連得勝的戰報都說了一聲:「善。」
姜晗幾人得知這個消息倒是沒有什麼感受,若是有,那也是姜晗有。她記得原文中齊澤便是借著與楚國的戰役聲名鵲起,可原文中他的得勝速度卻並沒有這般快,甚至不全是勝仗。
而如今這個速度,讓姜晗不由得有些懷疑,難不成是男主光環覺醒了?
可眼下這件事自然沒有引起幾人的關注,更為重要的是分店的事,就在幾人討論地熱火朝天時,前面的丫鬟忽然來後院傳了封信給幾人。
姜晗接過信疑惑道:「這次又是誰送的?」
丫鬟道:「是城中乞丐送來的。」
姜晗面上疑惑更甚,她打開信快速看完,面色忽然凝重了下來。
常千嬌忍不住問:「信上說什麼了?」
姜晗冷著臉將那封信攤在眾人面前,常千嬌看見,那信上寫著:容少青在我手中,若想救他,明日子時你們四人孤身來東城小樹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