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後續
第三十章後續
黃七寶和剛子在屋裡享受著非人像狗的待遇。他們的另一個同伴二狗子在院子等了半天,起初還能聽到屋裡的動靜,後來動靜越來越小。二狗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於是,他翻過牆想去看個究竟。就在這時候,李大娟的小叔水生過來叫何星辰她們四個吃席。他一看到二狗子要翻牆就知道這小子不幹好事,就故意大喊一聲,二狗子被嚇了一跳,雙手被抓穩,撲通一聲,從牆上掉進了院子里,發出一聲慘叫。水生也嚇了一跳,趕緊翻牆過去看個究竟。
何星辰她們聽到動靜也從屋裡出來,一看地上還躺了一個,旁邊站了一個。
水生趕緊解釋:「那啥,我哥讓我來叫你們吃飯,我看見這小子在翻牆,就故意嚇他一下,沒想到摔地上了。這可怎麼辦?」
二狗子躺在地上大聲嚎叫,黃七寶在屋裡聽到同伴的叫聲,也跟著大叫:「二狗二狗,我被狗舔,你快來幫我。」
何星辰嫌黃七寶叫得煩,轉身回去,飛快地脫下另一隻襪子塞到他嘴裡。黃七寶不叫了。
何星辰折回來,水生正蹲在地上問二狗子哪兒疼。
二狗子不停地慘叫:「哎喲,全身都疼,你輕點。」
何星辰走過去,一腳踩在二狗子的腿上,「狗子,這兒疼不?」
二狗子翻著白眼大聲叫道:「疼疼,你別踩我行不行?」
他的性子也挺調皮,笑著說:「何同志,你真厲害,二狗子讓你踩好了。」
大家圍著剛子和黃七寶指指點點。
大家一起笑道:「今天多虧了大黑。」
何星辰指著大黑對眾人說:「黑狗辟邪,他們被黑狗親過,一輩子就不怕中邪了,運氣真好。」
李婷婷見人都來了,還插著院門顯得不適合,就去把院門打開。剛好,二嫂子她們也來了。
李婷婷說:「我姐怕這邊的人不知輕重,要跟我們鬧,就讓我們躲起來了。」
水生倒是聽勸,當下就停了手。
水生這才看出來,原來二狗子是裝的。
黃七寶此時已經到了崩潰邊緣,他不停地扭動著身子,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試圖引起人們的注意好把他給放了。
何星辰說:「以往的那些婚鬧習俗沒啥意思,像這樣的多有意思。」
二嫂子一見了李婷婷就說:「我們正到處找你們幾個呢,你們咋跑到這兒了?」
何星辰說著便從腿開始,一直往上踩,一邊踩一邊問:「這兒疼不?」
二狗子是黃七寶的狗腿子,自然要為老大著想,他說道:「開玩笑也得適度,你們這樣太過火了。」
一直在邊上圍觀的二狗子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怪不得沒聽到動靜呢,原來被是綁起來了,還被狗舔,好慘。幸虧他沒跟著一起進來。
二狗子白眼都顧不上翻了,也顧不上裝疼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了。
二狗子和水生上前去解繩子,卻被何星辰給制止了:「別解,再鬧一會兒。小黃和剛子向來愛開玩笑,他們不是那種開不起玩笑的人。」
何星辰笑著招呼二嫂子等人:「你們快來看,屋裡有倆大馬猴。」
二嫂子一撇嘴:「他們青邊大隊的人真不咋地,不講規矩還小氣。那個啥黃七寶他娘正到處找她的好大兒,哎呀媽呀,一個大小夥子還能丟了是咋地?」
何星辰一本正經地說:「你懂啥,我家有祖傳秘方,骨頭斷了,我能踩回去。我這是在幫你,別不知好歹。」
何星辰笑嘻嘻地猛推了他一下:「怎麼,你是不是妒忌了?你是不是也想這樣,你要想你早說啊。」
等到大夥涌到屋裡一看,好嘛,地上躺著兩個綁成粽子一樣的小夥子,大黑舔舔這個,親親那個,忙得不亦樂乎。
二狗子後退兩步:「我不是,我沒有。」
何星辰篤定地說:「你們男人就是口是心非,嘴裡說不想,心裡可想了。」
她大手一揮:「來來,咱們大夥把二狗也給捆起來,免得他吃醋。」
在場的人除了水生都是李大娟娘家這邊的人,他們自然站在一起。大家齊心協力地把二狗子給捆了起來,三個好哥們並排躺在地上,何星辰還覺得不夠,就和大夥把三人臉對臉摞在一起,黃七寶在最下面,剛子在最上面,二狗子夾在中間。
何星辰拍著手說道:「這樣才好玩,我們那邊都是這樣玩的。」
正當大傢伙玩得不亦樂乎時,有人大喝一聲,打破了院里的歡聲笑語。
來人是一個五十多歲、個頭矮小精瘦的老頭。他正是黃七寶的老爹黃老頭。
黃老頭身後還跟著一群看熱鬧的鄉親。
大家湧進來一看屋裡這情形,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接著便議論紛紛。
「這是咋回事?這三人咋被捆起來了?」
「我聽人說,人家幾個小姑娘躲到後院怕被鬧,結果七寶他們翻牆進來,被人家當場制伏捆起來了。」
「哈哈哈,活該。」
「喲,這四個小姑娘不簡單啊。」
「看到那個又黑又壯的姑娘了嗎?瞧人家那體格,打兩個七寶都沒問題。」
「那倒也是。」
黃七寶這小子仗著父母寵愛,從小到大招貓逗狗不幹正事,大家都特別煩他。今天看到他倒霉,大家心情都特別爽快。鄉親們是爽快了,黃老頭卻氣壞了。他的寶貝兒子被糟踐成這樣,他殺了人的心都有。
黃老頭過去把黃七寶身上的繩索解開,沉著臉喝問道:「這是誰綁的?誰綁的?給我站出來。」
氣氛一下緊張起來了。
何星辰慢悠悠地說道:「大爺,今天是水根(李大娟的丈夫)和大娟的大喜之日,大傢伙也就圖個高興,你可不能發火啊。」
黃老頭瞪了何星辰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敢這樣對我說話?」
何星辰問身邊的群眾:「這是哪隊的老人這麼不懂事?」
黃老頭怒氣騰騰地盯著何星辰。
黃七寶朝地上狠狠地碎了一口痰,嗓音嘶啞:「就是這個女人乾的。」
說著他像惡狗一樣撲向何星辰,何星辰飛快地閃向一邊,伸出腿一絆。黃七寶被捆了這麼久,腿腳本就不靈活,再被她一絆,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還是臉朝下。
人群中發出一陣笑聲。
黃七寶紅著臉爬起來,還要動手。水生一個箭步衝上過抓住他的胳膊,嚴肅地說:「七寶,今天是我哥嫂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不懂事。」
黃七寶歇斯底里地叫道:「姓何的把我綁起來讓狗舔我,還給我嘴裡塞襪子。」
黃老頭一聽兒子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眼裡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
黑妮和二嫂子挺身而出,擋在他面前:「是你兒子帶頭先鬧的,開不起玩笑就別開。我們青山大隊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水生勸完黃七寶又去勸黃老頭:「黃大爺,你看在我爺我爹的面上把火往下壓一壓,你再這麼鬧下去,咱們以後還怎麼來往?我們家又怎麼跟嫂子娘家交代?」
黃老頭一想今天是人家結婚的大好日子,要是真動起來手,可算是跟水生他們家他結仇了。以後人家也會戳他的脊梁骨,說他不會為人處事兒。
但是,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他不甘心。
有人看事情越鬧越打,趕緊去前院找人。李大娟的公公耿守信正忙著招待客人呢,一聽說後院鬧起來了,趕緊抽空趕過來。
耿守信六十多歲,生得身材高大,微微有些駝背,他在青邊大隊很有威言,是村裡有名的體麵人兒。平常大家遇到什麼事都喜歡找他調解。他今天要調解的是自己家的事,自然要認真調解,爭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來之後,先讓人把二狗子和剛子身上的繩索解開,眾人一看,好嘛,黃老頭只解開自己的兒子把這兩人給忘了,他們大家也忘了這兩人。
接著白守信從雙方人員的嘴裡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再做出判斷:「今天這事就是年輕人之間的打鬧。七寶這孩子從小就調皮愛玩鬧,人家小何是大城市來的,規矩風俗跟咱們不一樣,看樣子也是個調皮孩子,這兩人就調皮到一塊兒了。孩子之間的事,大人不要動怒。黃老弟你說是不是?」
黃老頭額上青筋挑動著,壓著火說道:「有她這麼乾的嗎?又是把人綁起來又是讓狗舔,我老頭子沒見過世面,我就想知道哪個大城市有這個規矩風俗啊?」
何星辰接過話:「黃大爺,我家就是這樣的啊。我們當年就是這麼鬧我姐夫的弟弟的。我們那兒的規矩是:男人讓黑狗舔是辟邪,嘴裡塞襪子,是讓他們懂規矩,結婚後要閉上他們的臭嘴,千萬不能胡說八道。俗話說得好,男人不聽話,肯定活不大;男人愛說教,家裡好不了;男人不辟邪,性子一直野;男人不束縛,妻兒不舒服。各位,你們都聽聽,我吃的是大米,說得全是理。我這人最愛守規矩,守的全是老規矩。我到底哪裡做錯了?我還不都是為了他們三個好?」
在場的眾人全部無言以對。
黃老頭綳著臉,抿著嘴唇,死死地盯著何星辰,好半晌才說:「你這樣的姑娘可不好找婆家,一般人家不敢娶你這樣的。」
何星辰睜大眼睛反問道:「你是我的誰,我的終身大事幾時輪到你操心了?黃大爺,不是我說你,你這是屎殼郎操心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你手伸得再長也沒你的事啊,人家蜈蚣借你八隻腳你也蹬不上天啊。我勸你好好管管你兒子吧。你兒子個小人丑心眼壞,涼鍋貼餅子,出溜到底了。他就是那八仙桌上的夜壺,不是個傢伙。你現在不管,老了乾瞪眼。」
黃老頭氣得胸脯劇烈起伏著,臉上帶著冷笑,嘴裡卻說不出話來。
何星辰對旁邊的人說道:「這老頭沒事吧?看上去精神不太穩定,跟他家老婆子真是一對,可憐他家的六個閨女,投胎時也沒好好看。」
說到這裡,她很主動地說道:「行啦,大家別顧著看熱鬧了,都去前面吃席吧。」
說完,她帶頭往前院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