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臻臻還記不記得昨晚喊我什麼?」
林臻宜滿腔的驚喜還沒消化徹底,張星霖都這個問題直接讓昨晚的那堆回憶浮上心頭。
昨天是在情迷意亂下順著他意,如今清醒后再喊實在是彆扭得不行。
她自然是不願意了。
張星霖的頑劣向來就不在乎這種問題,明明笑著,說出來的話卻像在威脅她:「不喊的話,那就別起床了。」
今天她和張星霖都沒有工作,兩人有足夠多的時間磨蹭,也就意味著有無數個機會擺在他眼前。
林臻宜回憶起數不盡的前車之鑒,害臊地把被子裹緊,呢喃道:「老公。」
這樣他總願意放過自己了吧?
現實是她忘了如果真的著放選擇放過,那就不會是真正的張星霖。
他就像上癮那樣不斷要她重複,直到口乾舌燥。
「請假了。」他佯裝自然地應道。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林臻宜理直氣壯地又賴了一會床,才慢悠悠地走出卧室。
但萬一碰上人多的時候……
最終也讓大好的早上就這樣荒廢,林臻宜在泡了個澡后再次賴在床上,看著坐在床沿的張星霖,皺著眉說道:「我餓了。」
看樣子是餓得等不及了。
現在來看,只有兩人的場合里喊出來問題不大。
她咬咬牙踢著拖鞋往外走,身後傳來的細微動靜讓張星霖第一時間回過頭,以為她會嬌氣得等著他去抱,沒想到倒是自己起了身。
餘光難免再次瞄到床頭柜上的那幾個小方盒,她拿起昨晚自己選的那個顏色盒子一看。
她儘可能在張星霖從廚房出來前調整過來,他可太擅長從她表情的變化中見縫插針。
「快了。」他繼續準備著他們的午餐,「臻臻到外面坐著等吧。」
這次不僅是臉,就連耳朵也染上了紅暈。
她安安靜靜地看著張星霖對背影,每次從他口中聽到那個疊字昵稱的時候,都會心頭一顫,從未想過改變什麼。
他才不會告訴林臻宜,是他半夜發消息通知阿姨讓她今天休息的消息。省得今天阿姨一大早過來,她又渾身不自在地躲在房間里不願出去,便乾脆給阿姨放一天假。
她覺得臨時休息不算什麼稀奇事,飢腸轆轆的感覺讓她不打算要求太多,說道:「我不挑食了,吃什麼都可以。」
「行,不想起床就好好躺著等吃。」他笑了笑,便起身往卧室外走。
上面寫著的「顆粒」二字讓她更記恨鄭玦言了。
這話說得讓她覺得奇怪,眨巴著眼睛,問道:「阿姨今天不過來嗎?」
林臻宜也沒在左顧右盼,餓得坐好等待。
自是不太能理解從昨天他們對彼此的喜歡塵埃落定之後,他為什麼會這麼執著於讓她改變稱呼。
她佇立在廚房門邊打了個哈欠,問道:「還要多久?」
「想吃什麼?」他伸手幫她掖好被子,又將有些凌亂的髮絲整理到耳後,「只要是我會做的,都可以。」
一定要穩住。
這時從廚房飄散出來的香氣令她無暇多想,咽了咽口水,想進廚房,又怕會越幫越忙。
終於。
張星霖端了兩個碟子走出廚房,等他在對面坐下后,她總算可以大快朵頤。
他不禁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過火,怎麼這個好一個鬧性子的機會放在眼前。
林臻宜的眼裡卻只有他剛做好的意麵。
他不露聲色地摸了摸鼻子,試探著開口道:「還要不要吃別的?」
「吃飽了。」她將空盤子往前推了推,原本坐在對面的男人突然起身驟然靠近,嚇得她往椅背一縮,說道,「不準碰我。」
「就碰。」
不反骨就不是張星霖了,不過他這一回只是安安分分地將她抱到了沙發上坐著。
隨後,他走進房間把她的手機拿起來遞給她,哄著:「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是不是一大早還有工作?」
又是美妝產品的拍攝,今晚總算可以逃過一劫。
吃飽喝足后,林臻宜的體力恢復了八成,很難不懷疑張星霖是選準時機才給她拿的手機。
她第一次時間點開和鄭玦言的聊天框,直接給他發文字威脅。
林臻宜:【表哥你給我等著吧!】
林臻宜:【我不幫你打工了,看你公司什麼時候倒閉!】
第二條消息發出去后她才反應過來,她這幾年的收入里除了必要的支出,鄭玦言沒有拿任何分成,她立馬撤回發了其他。
林臻宜:【我有仇必報,你別忘了我還可以跟外公舅舅他們說你壞話】
她這副張牙舞爪的表情,張星霖壓根不用湊近看就猜到她在幹嘛,攬住她的肩膀,問道:「去威脅鄭玦言了?」
「合理懷疑你是不是和他串通了。」她轉過頭來直勾勾地看著他,只為看出破綻。
他挑了挑眉,一臉輕鬆地答道:「絕對沒有。」
「證據呢?」她才不信。
「要是我知道……」他聳聳肩,繼續答道,「可能會讓你最先拆他送的那份禮物。」
為什麼有人可以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種話!
但是不得不承認,張星霖的回答很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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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午才醒來的鄭玦言,首先是看到張星霖回復的消息,還沒徹底清醒過來的他略顯混沌。
鄭玦言:【至於嗎?】
稍稍抬眸便看到屏幕左上角的數字,他返回的同時看到了林臻宜發出來的那兩句「威脅」。
中間還撤回了一條,但他無從知曉具體內容。
而她發來的消息徹底讓鄭玦言從睡意里拽了出來,難怪張星霖大半夜不忘給他回復,看樣子是想著給他預告,卻因為那會正好睡著錯過了機會。
後知後覺的他意識到自己捉弄妹妹的事情做過不少,但是從來沒考慮過後果。
至於這一次……
林臻宜對他通常睚眥必報,那份禮物是他在看著林家安排的人送上御景園時,最後才塞進去的,加上署名完全是最後臨時起意寫上的。
他仔細想過後索性從頭到尾隱身,連林臻宜的消息也不回了。
這個想法不妨礙他立馬給自己的助理打了個電話,私人飛機也不留著給林臻宜隨時起飛用了,琢磨著哪條航線能最快通過報批。
就算她去跟爺爺以及他爸哭哭啼啼,到時候他人不在港城,說不準還能逃過一劫。
然而在鄭玦言和助理聯繫過後,嬌縱性子哪會這麼簡單就這樣放過自己?
發來的消息簡短且戛然而止,唯一的可能是找姜洛說他的壞話。
果然。
這個想法才剛冒出來,姜洛就找他來了。
姜洛:【你竟然這樣對臻臻!】
姜洛:【很難不懷疑你會對我做什麼過分的事】
?
怎麼這樣還能扯上關係了?
鄭玦言當初覺得都是成年人了,他和張星霖也稱兄道弟,這樣的玩笑無傷大雅。
看來還是失策了。
更加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招惹自家妹妹。
林臻宜那邊他可以裝死,姜洛的消息絕對不能不回。
鄭玦言:【我就是整蠱她,對你絕對不會胡來】
-
威脅過鄭玦言又和姜洛簡略地哭訴了一番后,林臻宜此時此刻渾身上下覺得神清氣爽。
她懶洋洋地靠在沙發椅背上,將好幾個關鍵詞搜索了一遍卻顆粒無收,拽了拽張星霖的衣角,問道:「怎麼你去和我拍畢業照沒有上熱搜?」
「不會吧,不會那麼大的一個學校里沒人認識頂流Lam吧?」這語氣,算不上嘲諷,可他怎麼覺得有點酸溜溜?
這才提醒了他一件事,昨天時間匆忙,見到林臻宜後手頭上的事情就沒停歇過,現在說倒也不遲:「對了,在停車場的時候我就被認出來了。」
光是這句話,便發現她臉上的表情頓時化作驚恐,問道:「然後呢?」
「然後?」他應的不緊不慢,偏偏像沒注意到她的心急,「他們以為我是來參加妹妹或者弟弟的畢業典禮,還說要給我帶路。」
「那那那……」她等不及似地追問道,「你是怎麼回答他們的?」
他笑了笑,告訴她:「我沒有否認,畢竟本來我們臻臻。」
「就是妹妹。」
「參加妹妹的畢業典禮,不是很正常的事?」
突然冒出一股被吊著不上不下的感覺,讓林臻宜呆愣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且久違從他口中聽見這個稱謂,轉念想到他們當下的關係。
微妙得讓她偷偷咽了咽口水。
她是不是該慶幸他沒有逼迫過自己喊他哥哥。
張星霖知道前些天她的內心一直處於搖擺不定的狀態,現在這樣問,無疑是變相鬆口。
他下意識地將她摟得更緊,似笑非笑地問道:「看你這樣了,巴不得立馬被發現了?」
「這不叫巴不得!」她立馬揚起頭否認,臉頰兩側淺淺的緋紅暴露了內心,「只是像現在這樣,我的心總有種兩個小人在打架的感覺。」
「明白你的意思。」他不故意揭穿,而是像在安撫她那樣放緩了語氣,輕飄飄地應道,「不著急。」
如今面對著她是這樣說得輕鬆,實則沒有給她揭露自己的內心,恐怕比她還要著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