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鬧離婚的老兩口
第一百五十八章鬧離婚的老兩口
「得伊達彌亞，誰也無法阻止無情的命運。你還年輕，只有十七歲，我不能讓你在虛妄的等待中渡過後半生。
「我們分別兩地，我無法做到對你忠誠。同樣的，我也不能這樣要求你。為自己好好活著，能遇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事。」阿喀琉斯擁吻他的愛人，毅然踏上回埃癸那島的航船。
戰爭讓無數丈夫與妻子分離，還未開始已經出現鬧出許多悲歡離合的慘劇。
理智告訴雅典娜，她應該制止這場戰爭。她應該讓海倫從情/欲的迷狂中清醒，回到故鄉，回到丈夫和女兒身邊。
但她身體中的戰神神格在瘋狂叫囂著，讓她熱血沸騰，變得嗜血瘋狂。她渴望戰爭，那嘯吼的衝殺聲和兵器碰撞發出的嘶鳴讓她無比興奮。
嗜戰不厭的阿瑞斯已經在希臘各地奔走，鼓動人們參與到戰爭中去，他挑起紛爭，激發人們心中的戰意。
靈巧的蠱惑女神，也在人群中間播撒著輕率和狂妄，讓神與人失去正確思考的能力。
人們對戰爭、財富和自以為的正義有著超乎尋常的狂熱，他們聚集在一起，談論著即將到來的遠征。
雅典娜壓制著骨子裡的衝動，去尋找在海上的海倫。她的神識看到在克拉納島縱情狂歡的特洛伊人，他們在這裡，為帕里斯和海倫舉行隆重的婚禮。
雅典娜不理解，當她想要強勢衝破阻隔時，赫爾墨斯降臨，帶來宙斯的命令。
但她也懷疑，時隔上百年的私情，為何在這個節骨眼上翻出來。而兩位見過許多風浪、同生共死的長輩，為何變得如此不理智。
要知道俄刻阿諾斯和泰西斯是神族中的模範夫妻，自結婚以來恩愛如初，一起生育許許多多的兒女，從未鬧過不和。他們鬧到離婚的地步，就像太陽從西方升起那樣荒誕。
「外祖父恰巧遇見，出手救下阿密摩涅。受慾望驅使，外祖父和她睡了一覺，同時把勒耳柰那些水泉的位置告訴了她。
「誰也不願服軟低頭，最終鬧到離婚的地步。姨媽們和舅舅們都回來了，一個個輪番勸架，但都無濟於事。」
「一切都瞞著外祖母，本來，那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直到不久前才捅出來，外祖母知道后非常非常生氣。
「外祖母更生氣了，和他大吵一架。不知道怎麼了，兩個人脾氣變得格外火爆，在這件事上針鋒相對。
「外祖父出軌了阿密摩涅！
「那時達那俄斯和他的女兒們剛到阿爾戈斯，因為觸怒了外祖父，外祖父讓那裡的泉水都乾涸了。
奧德修斯不願參加沒完沒了的戰爭，主動請纓去特洛伊，墨涅拉俄斯和帕拉墨得斯也願意前往。
沿途經過邁錫尼，雅典娜動搖阿伽門農等國王的心智，促使他們派遣使團出使特洛伊，和普里阿摩斯交涉，爭取用和平的方式解決紛爭。
奈姬已先來一步，見到雅典娜，上前挽住她的手臂，和她說起兩位長輩矛盾的根源：
不，那不是阿芙洛狄忒的力量，有人在幫她，哪一位大神插手了？
如此安排一番，雅典娜才啟程去大洋河。
雅典娜和奈姬一樣幻滅，她最尊敬的男性長輩，竟然也私德有虧。
「達那俄斯便派他的女兒們去找水源，在那過程中，阿密摩涅不小心驚擾了薩堤洛斯，險些被強/暴。
但她無法靠近那座島，阿芙洛狄忒守衛著他們，平日里柔軟的愛神之力變得兇悍霸道，阻止她靠近。
但無論如何，她必須去大洋河探望兩位長輩。
俄刻阿諾斯和泰西斯的確發生了激烈爭吵，他們鬧得不可開交，至今還在置氣中，雅典娜的姨媽們也回到大洋河中，圍聚在父母身邊，勸他們和好。
奈姬提起也很是無語，她心目中最完美的男神、她的外祖父，竟然也有婚外情。
「她去質問外祖父，外祖父供認不諱，說已經是百年前的事，那姑娘早已經死去，靈魂正在冥獄受苦，何必揪著不放，還說外祖母小氣，心胸狹隘。
「外祖父外祖母在鬧離婚？讓我前去說和？」聽到這話，雅典娜不可思議。
帶著疑問，雅典娜見到在氣頭上的泰西斯。這是她熟悉的神情和臉色，因為她在赫拉那裡見過無數次。
雅典娜還未開口，泰西斯已經開始說話，她的聲音聽起來尖酸刻薄：「雅典娜，你也是來勸和的嗎？」
「不，」雅典娜說，她用比赫拉和宙斯吵架時，更憤怒的語氣和高亢的聲音說道：「我已經知道那樁私情的來龍去脈，我是來勸你離婚的。
「如果無法忍受，那就分開吧！出軌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不可以縱容他！外祖父這麼大年紀了還為老不尊，竟然引誘無知的人類小姑娘！實在是道德敗壞！
「他怎麼能如此不知廉恥！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外祖母，離婚吧！我支持你！
「我還有姨媽們和表姐妹們，都支持您！也永遠站在您這邊！我們會孤立那沒有公德心的老頭，讓他成為一個孤家寡人！」
她同仇敵愾的語氣把泰西斯也驚訝到，愣愣地看著她不說話。她的姨媽和表姐妹們，也怔住不知所措。
最聰明的女神，想到的辦法就是這個嗎？那無異於火上澆油！只是她們該勸的話已經說盡，實在不知道再說怎麼好，只獃獃的看著雅典娜。
「外祖母，我現在就去替你臭罵外祖父一通，要知道，我是站在您這邊的。我會儘快說服他。您在這裡等我的好消息。」
雅典娜又軟和了語氣，蹲在泰西斯身邊，握住她的雙手，用最肯定的語氣說道。
她說完，像風一樣離去。
奈姬也呆住了，她沒想到，雅典娜是來勸分的。在她茫然之時，接到母親的眼神示意，飛快去追雅典娜。
離開蒼海女神的房居，雅典娜的步伐慢下來，抱著雙臂，悠閑的漫步，並不著急去大洋神那裡。
「雅典娜，你為什麼要勸外祖母離婚？他們都多大年紀了，老夫老妻這麼多年……」奈姬著急地問道。
雅典娜雙手抱臂，篤定地說道：「他們不會離婚。」
「可你都那麼說了……」
「外祖母已經聽過太多勸和的話，已有了逆反心，越勸她原諒外祖父，她心裡越窩火。倒不如我替她說出心裡所想，替她罵外祖父一通。
「我勸她離婚，她反而會冷靜下來，回憶他們過去的婚姻，冷靜的處理這件事。老兩口和赫拉宙斯不同，要對症下藥。
「你是否有過這樣的經歷，當你那些戀愛結婚的朋友，來向你抱怨男友或丈夫的種種不是，當你義憤填膺，幫她罵渣男時，他們反而更要好了，弄得你裡外不是人。「
奈姬急忙點頭，她可經歷得太多了，前一刻還在她面前哭哭啼啼，一副被拋棄的模樣，轉眼就和好你儂我儂，還在她面前來礙眼，說她壞話！「我明白了！」
「所以這個惡人由我來當了。」雅典娜說。
奈姬崇拜的目送雅典娜去見俄刻阿諾斯，智慧女神已經擼起袖子，準備替外祖母出氣了。
她從他們年輕時青梅竹馬的情誼，說到被克洛諾斯欺壓猜忌，說到他們一起生兒育女圈佔勢力範圍的艱辛，再到如今安寧幸福的生活。
「是的哦，你們千萬年的情誼，哪裡比得過春風一度的出軌？安寧的生活過得太久實在無聊，需要找一點樂子調劑。夫妻之情算什麼，六千個兒女算什麼，都沒有你的私情重要。
「你們不應該在一起，應該離婚。
「外祖母連這樣一點小事都不肯原諒你，實在是小題大做、心胸狹隘、無理取鬧，你應該休掉這樣不知好歹的女神，另娶一位能縱容你出軌的大度的女人。
「你已經守著她過了千千萬萬年，這些年來身邊只有她一人，偶爾嘗嘗鮮算什麼大不了的。
「她竟然不知足，抓著你的一點錯處不放，還鬧得人盡皆知讓你丟盡臉面。外祖父，您應該立刻馬上離婚，及時止損。」
雅典娜陰陽怪氣的高聲說著，明著數落泰西斯的不是，但字字句句在扎俄刻阿諾斯心上，只差說他薄情寡義，不知廉恥。大洋神無言以對，「其實，其實……」
躲在門外偷聽的奈姬捂嘴偷笑，在心裡鼓掌叫好。
「外祖父，快做決定吧，我已經說服外祖母了。現在就看你了。」雅典娜催促說。
她的舅舅和表兄弟們，也獃獃愣愣的看著她，不知道雅典娜有什麼目的。
送走強勢的雅典娜，被擠兌得啞口無言的俄刻阿諾斯總算可以輕鬆片刻。其實，他並不想離婚，只想泰西斯道歉認錯，這件事就揭過了。
泰西斯也是這樣的想法，她只希望俄刻阿諾斯認錯，保證以後絕不再犯，她便不再追究。
經雅典娜風風火火的攪合，當事的雙方反而冷靜下來，不再爭吵，也不再提離婚。雙方冷戰著，都盼望對方能先低頭。
雅典娜沒有放棄，每天早午晚問候，變著花樣催促他們做決定離婚，甚至變本加厲火上澆油。
「祖母，由此可見男人不可信，外祖父瞞您瞞得有多好。他必定出軌許多次，擁有數不清的情人。
「而您被瞞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您一定要多去探查一下，不能縱容他。需要我幫忙就儘管開口。」
泰西斯氣得心梗，但她不好說雅典娜什麼，只捂著心口大口喘氣。
「外祖父，您想好了沒？這樣心胸狹隘的女神，配不上您，您值得更好的。
「比起那些情人遍布地中海，私生子女遍地跑的男神，您已經是男神中的模範。只是一次婚外情而已，沒什麼大不了，況且您的情人早已去世很多年了。」
她這樣無所謂的反諷，讓俄刻阿諾斯心中湧起愧疚。
「啊！我親愛的雅典娜，你最近無事可做嗎？不要忘記你鍾愛的人類，你應該去幫助他們。」終於，大洋神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雅典娜笑容可掬，「你們的爭吵驚動了父神，他派遣我來說和，你們不和好，我便不能離開。但我想了一下，你們離婚更好，那樣我也能向父神交差。」
俄刻阿諾斯尷尬地笑了一下，在耍嘴皮子上，他敵不過他的外孫女。
為了不再被雅典娜陰陽怪氣的嘲諷，最終大洋神選擇低頭，去向妻子道歉。老夫妻兩個徹夜長談，一個真誠道歉，一個斥責打罵之後，終於相擁而泣，選擇和好。
當兩人一起出現在雅典娜面前，她知道自己猜對了所有，儘管他們鬧得厲害，但並沒有真正分開的想法。
夫妻數萬年，即便俄刻阿諾斯德行有虧，泰西斯也不會離婚。但她已經極盡諷刺和責罵，現在沒必要再追著不放。
「我尊重兩位的選擇，你們的婚姻由你們自己做主。我告辭了。」雅典娜欠身告辭，不再置喙。
斯提克斯看了看她重修舊好的父母，看了看自己的女兒，最終看向雅典娜，再次露出讚許的目光。
她忍不住想起墨提斯。
她們真像啊！一樣的聰明，一樣的詭計多端。
奈姬抱著母親的手臂蹭了蹭，撒完嬌跑去追雅典娜。
雅典娜馬不停蹄回到希臘大地，奧德修斯一行已回到邁錫尼，和談失敗，雙方不肯退讓，牽扯出赫拉克勒斯時代的恩怨，最終不歡而散。
特洛伊人想殺死希臘使團的陰謀破碎，加劇雙方的仇怨。
希臘的戰船已悉數下海，整裝待發，只等阿伽門農一聲令下。
雅典娜看到做新娘打扮的伊菲革涅亞，從容堅定的走上祭壇，克呂泰涅斯特拉哭得撕心裂肺，阿喀琉斯露出傷感無力的神情，在場兵士也情緒消沉。
小貓頭鷹向雅典娜彙報她離開的時間裡發生的事，傲慢的阿伽門農獵殺了阿爾忒彌斯的祭品，並在狩獵時虛吹自己的箭法勝過她，因此開罪阿爾忒彌斯。
生氣的女神讓港口風平浪靜，戰船無法出海。占卜者卡爾卡斯將乩示結果告訴眾人，唯有獻祭阿伽門農的愛女伊菲革涅亞，才能緩解女神的怒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