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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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斬天雷◎

突然多出來的一撥人讓僵持的局面有了動靜,人群中腦袋不停轉動,打量著周圍的情況。

雲弦山所在的位置在人群後方,如果不是吳極大喊這一聲的話,根本不會有人發現他的存在。

雲弦山蹙起眉頭,不明白吳極這一聲的用意。

劍修、魔修紛紛轉向吳極所指的方向,在確認是雲弦山本人後,魔修神情緊張地將法器緊緊攥著手上,只等魔尊一聲令下,隨時可以以身殉道。

「原來雲尊主在這。」女人的面具之下透出一絲淡淡的笑聲,「剛好不用去劍陣中再找人了。」

她扭頭看向右側天空,「聽我手下說,我那弟弟吵嚷著不和你打一架就絕對不會離開這裡,已經被我吩咐直接打暈帶走了。」

「省的誤事。」

「至於你——」

但尋常魔修,就算是合體境界,也不能這麼輕易地闖進地牢之中。

雲弦山不喜歡這種話。

「不如趁現在一道解決,也免去日後他可能給我惹出的麻煩。」

「這種拖後腿的弟弟虧你還忍的下去。」雲弦山平靜道:「是我的話,根本就不會管他的死活。」

喊聲震天,充斥著眾修士的不甘與憤怒。

無量宗被魔修入侵,現在正是他們舉劍的時機!

「為寧尊主報仇!」

「我無量宗人,戰至死!」

雲弦山臉色劇變。

眾人神情肅穆,紛紛拿起劍,對準了遠處的魔修們。

不是自己親眼所見的事情,即便是吳極親口所說也不能就這樣蓋棺定論。

吳極淡淡看了雲弦山一眼,只留下一句「不要碰穢氣」,便帶著一眾無量宗弟子向女子方向衝去。

「他們是怎麼進來——」雲弦山話問到一半就被震天的吶喊聲打斷。

「無事,反正我也不打算回衍天宗了。」

謝微之甩甩頭髮,絲毫不在意麵容暴露,「本來打算在你要死的時候告訴你我是誰,沒想到雲尊主你這麼急。」

不過既然南望舒已經被帶走,那就代表無量宗的地牢被魔修攻破了。

「為寧尊主報仇!」

吳極沒有說話,雙唇顫唞,半晌后艱難說出兩個字,「死了。」

魔修好似渴了很久的鷹一樣,想要將在場所有人的血飲盡止渴。

女人對著身後待命的魔修們豎起手指,向雲弦山的方向勾了勾,「有多少殺多少。」

常年白皙的臉上瞬間浮起一片烏黑之色,他剋制住心底悲痛的感覺,盡量理智道:「你確定?」

說的寧言好像真的死了一般。

雲弦山看向遠處戴著面具的女人,倒是這個魔尊,說話的聲音有些耳熟。

「我說二位。」女人手指尖的穢氣如綻放的花朵一般,「話也說完了,沒必要再繼續浪費彼此的時間了吧。」

他們舉起胳膊,不住地在空中揮舞,士氣高漲。

再加上面具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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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真容——

女子話里話外都是對南望舒的嫌棄。

如果是女子親自過去,陣法被破解雲弦山還能夠理解。

吳極的聲音響徹在無量宗的每一處。

雲弦山瞬移至吳極身旁,問道:「寧言在哪?」

難道是他們的陣法出了問題?

寧言狡猾,定會給自己留下保命之法。

「謝微之。」雲弦山冷冷道。

女子的意思,顯然她沒有去地牢。

雲弦山輕輕抬起手指,一道靈氣劍穿越人群直奔女子的面具而去。

吳極扭頭看向他,沉重地點了點頭,「親眼所見。」

面具應聲碎裂,果然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速戰速決。」

剛從劍陣中出來的修士們還處在懵圈的狀態,聽到這話后也清醒了大半。

雲弦山滿腹疑問,地牢中有他們三人精心布下的機關和陣法。

「咔嚓——」

「說實在的,自從葉清朗死後,衍天宗就變得無聊起來,再也找不到一絲樂趣。」

謝微之冷眼看著血花四濺的眾人,興趣缺缺道:「現在這般也不咋有意思。」

「但總好過在衍天宗內呆著。」

劍氣四溢,眾人混戰在一團,喊聲叫罵聲充斥在無量宗廣場上。

凌光跳到沈夏肩頭上,方便她出劍打架。

「這還有個胖娃娃!」魔修相比眾劍修而言,整體狀態更為放鬆,即便身體被劍氣所傷,依舊不擔心自己的性命。

甚至不顧劍修的攻擊,捂著肚子嘲笑凌光的樣子。

只需要一點穢氣,身上受的傷便可以快速癒合,因此魔修打起來更加不管不顧。

楚沉將斷劍插入魔修胸口,讓人不解的是,對面的魔修並沒有做出什麼防禦措施,就這樣讓他輕易得手。

楚沉尚在愣神,一隻手快速向他的心臟處襲來。

他心裡一驚,向後跳連跳幾步。

還好反應及時,不然就要被這舍了命的魔修要了性命。

手指上像是裝了劍刃一樣,在空中泛著鋒利的冷光。

魔修胸口赫然是一個被他斷劍所傷的血洞。

楚沉這劍很深。

但魔修一點也不在乎這傷勢,伸手摸了把胸口的血,將粘了鮮血的手指送到自己嘴中舔了舔。

「一點用處都沒有。」魔修指向自己快速癒合的傷口,「只要穢氣存活在這天地之間,我們就不會死——」

「我們的身體早就被魔尊改造成不死不滅的狀態了。」

楚沉沒有與他廢話,一劍砍下了他的頭,一腳踢向了遠方戰鬥的魔修身上。

「話太多了。」雖然只是一把斷劍,但楚沉依舊揮得飛起,他快速將魔修的四肢斬斷,扔向東南西北四個方位。

「四肢都不在了,我看你要如何戰鬥。」楚沉冷著臉,以同樣的套路卸掉另外一個魔修的四肢和腦袋。

像是一個會動的肉球一般,僅剩下的身體在不斷蠕動著。

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破殼而出。

楚沉盯著那個魔修穢氣纏繞的身體,倏然間,一個腦袋從脖子處掙扎著伸了出來,臉上染著血污,但赫然就是那個魔修的面孔。

身體不斷蠕動,四肢也以同樣的方式長了回來。

有劍修在一旁目睹到這個場景,驚恐道:「這這還是人嗎!」

打不死,這種狀態的魔修怎麼都打不死!

他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腳步虛浮,突然有人伸手從背後扶住了他。

「劍修,不能因為這種原因後退。」羽澤君留下一句話就衝上前去幫忙,「心生膽懼,就已經輸了!」

劍修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剛剛還驚懼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不戰而退是為輸。」

「除非我死,不然絕不向魔修認輸!」

他一躍而起,重新投入至戰場中。

吳極帶著眾劍修奮戰在第一線,因為魔修數量眾多,一時之間到達不了謝微之所在的位置。

謝微之冷漠地看了眾人一眼,頗有興趣地跟雲弦山聊起了天,「有時候實在是搞不懂,人為什麼非得要爭個你死我活的。」

「魔修又如何?一樣是有血有肉的修士,只不過手段略微陰狠而已。」

「誰不想做個受人敬仰的人?」

謝微之輕輕「切」了一聲,「打來打去的,無外乎就是那些招式,沒意思。」

雲弦山看見了魔修身上發生的事情,一字一句道:「所以你就因為無聊,才將這些魔修的身體全部改造成由穢氣組成的嗎?」

「包括葯仙宗那些事情,也是因為無聊?」

「當然。」謝微之莞爾一笑,「我想看看不同的人或者妖獸拼接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

「說不定會繼承雙方的優點,成為一個更強的存在——」

她搖搖頭,「但結果顯然不太好。」

「說到底都是那個姓王的太過無能。」

兩人交流了沒有幾句話,但云弦山以此就可以判定,謝微之是個隨性而為的人。

這種人沒有善惡觀,更不會有是非觀,完全憑著自己的性子做事。

事情能讓她開心,那就是好的事情。

所以之前在衍天宗時的樣子,估計也是對方為了好玩裝出來的。

「你是宋淮予?」雲弦山直接問道。

穢氣是宋淮予的伴生物,不可能兩人之間沒有一點關聯。

「.我怎麼可能是那種廢物!」謝微之收了笑容,「我和他之間天差地別。」

認識宋淮予。

所以穢氣的來源還是宋淮予,只是不知道是怎麼轉移到謝微之身上的。

現在看來,謝微之對穢氣有絕對的掌控權。

「穢氣是——」

雲弦山想趁著這個機會多問兩句,就看見沖在最前方的吳極去而復返。

「出什麼事了?」雲弦山抬起手中劍,問道。

「沒什麼。」在這種時候,吳極竟然微微笑了一下,「就是有件事情忘記做了。」

雲弦山:「?」

他剛想出口詢問,就見一柄劍徑直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是吳極的佩劍。

雲弦山和吳極相識多年,自然不會認錯。

多年好友倒戈相向,雲弦山看向吳極的眼神中卻滿是不解。

沒有怨恨,只是想知道對方為何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察覺到雲弦山的視線,吳極略微向一旁偏了偏頭。

謝微之笑得腰都要直不起來了,雙手不停地在鼓著掌,「這才好玩!」

「這才有意思嘛!」

她點了點自己心臟的位置,冷冷道:「現在,殺了雲弦山。」

*

「主人!」

睡夢之中,徐然感覺有人在自己耳邊大聲叫著,胳膊還被人輕輕晃了兩下。

她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是時音那張放大了的臉。

「妖獸沒剩下多少了!」時音手指向上指了指,「感覺都能看見光透進來了。」

徐然向上看去。

確實如時音所說,擁擠在一起密不透風的妖獸現在卻有了縫隙。

天雷馬上就能透過縫隙找到自己了。

徐然活動了一下肩膀,「不能睡了。」

不知是因為那十步的原因,還是因為找回記憶的原因,在剛剛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疲憊之感。

本是開個玩笑說說的,結果竟真的睡了過去。

徐然拿起劍,「出去活動一下。」

老這麼躲著也不是事,天雷沒有砸到自己頭上是斷不會走的。

這是先前升階時的經驗。

在這磨了這麼長時間是因為這些妖獸不除,被有心之人強行帶出劍陣的話外面的人也不好處理。

天雷,終究要自己面對。

徐然縱身一躍,在妖獸身上如蜻蜓點水一般四處飛舞。

每到一處,就是妖獸們的生命終結之時。

不用徐然動手,只需將天雷引到妖獸身上就可以輕鬆要了它們的性命。

終於,在目光所及的最後一隻妖獸倒下時,地上已經堆滿了由妖獸屍體造就的屍山。

徐然仰頭向上看去,沒有妖獸的阻礙,天雷終於確認了目標。

本就不斷閃著電光的天雷此刻威力更甚,數道天雷向一個方向聚集,逐漸形成了一道貫通天地的天雷。

佇立在地面之上,彷彿劈穿天空直直落在地上。

從徐然這個角度看去,不得不承認視覺上看起來挺嚇人的。

徐然面色微動,將時音劍舉起立在身前。

既然躲不過去,那就主動承擔。

她腳尖在空中輕輕點了兩下,在天雷還未移動之前,縱身躍入天雷中心。

或許是從未有人自投羅網過,在感知到徐然的到來后,天雷在空中停滯了一下。

隨即便以將人劈成灰的架勢盡數向徐然方向落下。

「轟隆——」

雖然沒有法器護體,但徐然以劍為盾,接連接下數道。

她站直身子,臉上粘了不少天雷落下時帶起的灰,嘴角溢出點點血跡。

這次的天雷,應該不會像上次一樣好受。

徐然眼神堅定,接住了下一道。

但天雷衝擊力巨大,硬生生推著徐然向土地中陷入。

直到半截身子都埋在土裡時,這道天雷才滿意離去。

徐然抿起嘴,天雷受也受了,後面應該可以反擊了吧。

站著挨打,不是她的風格。

徐然舉起劍,眼神定在劍尖之上,體內的力量從手指尖往時音劍上不斷彙集——

她豎起耳朵,聽著天雷落下的聲音。

就是此刻!

徐然揮劍向天雷斬去,數道劍意迸發,順間劈在來勢洶洶的天雷身上。

有劍可以斬萬物。

既然如此,天雷有何斬不得!

徐然心裡是這麼想的,手中也是這麼做的,不懼生死,有的只是對於天道的挑戰。

「轟隆!」

一道巨大的響聲響起,天雷與劍意在空中相撞的瞬間,如同煙花一般迸發出數道火光,強大的衝擊威力向四周飛速擴散。

「砰!」

劍陣的地面在眨眼間裂成幾大塊,又在極短的時間內不斷向外開裂,完全無法阻擋。

徐然從土裡飛了出來,站在劍上,迎來了天雷的最後一擊。

沒有用時音劍,而是將周身尚未散去的天雷都變成她的手中劍。

咻的一下,盡數砸向那個勢頭最猛的天雷之上。

「咔噠——」

是什麼斷裂的聲音。

徐然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重擊之下半蹲在劍上。

天空中的烏雲漸漸散去,凌光劍陣在天雷和徐然的劍意重擊之下,終於承受不住——

塌掉了。

劍陣中發出的巨大聲音讓廣場眾人側目,凌光哀嚎一聲,「她還真的把我的劍陣給弄垮了!」

數片磚瓦不斷從劍陣入口處傾瀉而出,處在下方的修士和魔修見情況不妙,趕緊向另一方向跑去。

磚瓦越積越多,緊隨而後的是數不清的妖獸屍體,如雨點一樣從入口不斷向下掉著。

所有人都因為這一變故亂了手腳,戰鬥暫時停滯,取而代之的是向安全地帶奔跑。

人群散開之後,羽澤君這才看見雲弦山這裡的樣子。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連忙撥開眾人向雲弦山那裡奔去。

「師父!」

吳極歪了歪頭,一道劍氣從手掌中發出,正中羽澤君的膝蓋。

羽澤君「咣」地一下雙腿跪在了地上。

劍陣入口漸漸安靜下來,正當眾人以為異變結束之時,徐然身帶金光一下從入口處蹦出。

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臉上也不似先前一樣白凈。

應是在劍陣中發生了什麼變故。

徐然一眼就看見了被吳極正中胸口的雲弦山。

「居然傷了我的貓。」她冷冷道:「我這人別的不好說,最為護崽。」

說罷,徐然化作一柄利劍,徑直衝向吳極的方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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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禁止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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