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第一次吸貓◎
風湛感動地有些想哭。
師父對他未免有些太好了。
他只是在今天隨口一提外面的風言風語,沒想到師父不僅主動提出要去看熱鬧,甚至還在看完后直接把人帶了回來,讓他直面故事主人公。
感動衍天宗。
風湛上前了些,這才看清了徐然身上的血跡和傷口,他狠狠跺了下腳,「葉清朗還是人嗎!」
「你喜歡他什麼呀!喜歡他冷酷無情喜歡他打你嗎!」
「傻不傻!」
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在。
徐然摸了下鼻子,也不知道外面的傳言給她立了個什麼離譜人設,三師兄竟義憤填膺到這般境界。
「我不喜歡——」
說完就瞪了羽澤君一眼,羽澤君自知理虧,笑著去給雪揚找磚頭修房。
徐然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吃到苦的東西。
說罷便把藥丸往徐然懷裡一扔,生怕她不答應一樣。
雪揚自覺舉手幫忙,「我去給小師妹收拾個房間出來。」
他撇了眼地上的小藥包,說道:「拿點別的傷葯出來,這個包里的葯不要給她。」
徐然立刻把手縮了回來,等符紙燒完后抖了抖身上的灰。
他指著徐然的腿,有些為難,「但是我這好像沒有特別合適的葯能治腿部殘疾的」
她把腿向上抬了抬,「我腿應該沒啥大事。」
新來的待遇果然就是好,不然為什麼連路都不用自己走一步,師父直接連人帶椅子一起領回了逍遙居。
風湛一向喜歡把剛煉好的葯放在隨身帶的包里,沒人知道吃了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別剛從葉清朗那邊逃出來就折你手裡了。」
風湛偷偷抹了把眼淚。
風湛手裡的小藥包「砰」地一下掉到了地上,緩慢將頭扭到了雲弦山的方向,「師父?」
原主曾看到自己一個新入門的小師弟高高興興地去了風湛那裡,回來時臉卻腫成了一個皮球,話都說不清楚。
「不喜歡他就對了。」雪揚湊過來順手給她貼了道符,「清心符。」
「這是我之前做的風骨丸,你試試。」
風湛聞言雖有些遺憾,但越挫越勇,「那我給你加點蝶花蜜在裡面.」
羽澤君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旁邊,努力憋著笑,「符紙即用即毀,小心燙到。」
「不要動。」
衍天宗第一煉藥狂人,常年誘騙純真少男少女們幫他試藥。
她為自己找好了理由,把葯還了回去,「謝謝三師兄,但是我怕苦,葯就先不吃了。」
經驗教訓在前,她不太敢吃。
「不管用也不要灰心,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免費幫你治療。」
清心符即刻見效,徐然瞬間感覺吸入肺中的空氣都帶著一絲清香。
「你剛剛叫我什麼?三師兄???」
風湛在小藥包里找了半天,最後從深處翻出了一粒藥丸。
風湛恍然大悟道:「那你這是恃寵而驕?」
她第一次見到符篆有些好奇,剛想上手摸一下結果被羽澤君叫住了。
風湛向來聽師父的話,雖然不知道為何又突然收了一個徒弟,但師父的選擇永遠不會錯。
「謝謝。」
雲弦山應了一聲,說道:「是我新收的徒弟。」
徐然唔了一聲,八成是她坐在椅子上讓人誤會了。
雪揚和羽澤君也齊刷刷地轉頭看了過去。
徐然:.
雲弦山掃了風湛一眼,淡淡道:「去準備葯。」
多麼樂觀的姑娘,即使被葉清朗折磨殘廢了還不忘記微笑。
她沖越湊越近的三人笑了笑,師兄們人真不錯。
「聽我的,好好睡一覺什麼都過去了。」
「等等一下——」
徐然拿著黑不溜秋還沾著點可疑毛毛的藥丸,有點懵。
而且這個葯看起來就很苦。
風湛名聲在外,就算原主平日里呆在西嶽峰不出門也對他早有耳聞。
雲弦山蹲在徐然身側,輕手輕腳地檢查起來。
剛剛只給她的胳膊簡單止了血,現在看來,傷得好像比他想象中更重一些。
他在徐然的肩膀下方輕輕摁了幾下,「疼嗎?」
徐然疼地嘶拉了一聲,點頭道:「胸口那邊有種被撕裂了的感覺。」
雲弦山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葉清朗下手太重了。
胳膊上血淋淋得斷然嚇人,但徐然的內傷明顯要重得多,就算吃下丹藥也要休養上好一陣才能痊癒。
他拿出一白瓷瓶遞給徐然,「我自己煉的,應該不苦。」
「先吃一顆。」
徐然拔開瓶塞,撲面而來一道沁人心脾的花香,她倒出一顆吃了下去。
「試著用真氣化開丹藥,將藥力遊走在身體各處。」雲弦山在一旁指導道。
徐然愣住了,她不知道要怎麼做。
不光她不知道,就連原主也不知道,葉清朗根本就沒有教過原主,他一直以原主體弱為借口,讓原主安心在西嶽峰養身體,等到身體養好后再考慮修行的事情。
「我不會。」徐然老老實實地說道,有系統在她也說不了謊。
雲弦山沉默了,他剛剛讓徐然做的只是最基礎的運氣。
「葉清朗沒有教過我。」徐然上眼皮微垂看向自己的腳尖,「他說我身體弱,等身體好一些了再教我。」
「但我應該是被騙了。」徐然自嘲地笑了下,「他就是不想教我。」
雲弦山探了探徐然的脈搏,「你的確被騙了。」
她的身體雖算不上壯得跟頭牛一樣,但修行的話卻是半點問題也沒有,更何況修行之人身體只會愈加強健。
「不過好在你沒學。」雲弦山的嫌棄之情溢於言表,「一張白紙反倒更容易入門,雖說每位師父都有各自的修行方法,但葉清朗那套純粹就是往白紙上潑墨。」
「誤人子弟。」
雲弦山接過風湛遞來的藥瓶,仔細跟徐然說了每一種葯的食用時間和使用方式,末了做好了安排,「先養傷吧。」
「一心向道的話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
陽光順著窗沿緩緩漫入了房間中,偶爾微風吹拂過門外掛著的一個小風鈴帶起一串清脆的響聲。
徐然閉眼盤坐在床上,按照雲弦山教她的吐納方法吸收四周靈氣。
吐惟細細,納惟綿綿[1],一呼一吸間,空氣微顫,靈氣如春風化雨般灌至徐然體內。
徐然長呼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進入練氣期了。
修真界的境界從低到高劃分為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分神、合體、洞虛、大乘、渡劫,練氣才剛剛入門。
但徐然也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她本以為要再過個一年半載才能摸到門道。
徐然起身走到屋外抻了抻腰,沒過多一會見看見風湛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小師妹!」
她養傷養了快大半個月,風湛是一天沒落地往她這跑,一開始是打聽她跟葉清朗之間的愛恨情仇,後來聽說徐然在戒律堂的光輝事迹后,變成了天天來找她閑聊,順道問一嘴能不能幫他試藥。
風湛晃著小藥包衝到了她面前,「一塊上品靈石。」
徐然搖搖頭,給他指了條明路,「你去找大師兄。」
風湛皺著一張臉抱怨道:「大師兄漲價太多了,我付不起。」
徐然解下隨身的袋子遞給他,大方道:「借你一些。」
衍天宗每個月都會給弟子發放靈石,靈石數量依據弟子拜入的師門而定。
徐然顛了下沉甸甸的袋子,她這個月的靈石是雲弦山親自去幫她領的,好像多給了很多。
她之前問過風湛,他們每月可領取的靈石數量最多不過十塊上品靈石。
而她收到的卻整整翻了一倍不止。
徐然習慣性地問了一句,「師父吶?」
風湛從錢袋裡數出來三塊上品靈石,有些不確定,「可能在房間里?今天早上還看見他了。」
他隨口感嘆道:「你怎麼天天都在找師父?」
每天除了跟他一起罵葉清朗外,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問師父在哪。
風湛甩了甩頭前的劉海,逍遙居又多了一個崇拜師父的人。
「想告訴師父我到練氣期了。」徐然說得隨意風湛聽得也很隨意。
十天時間就一腳邁進了練氣期,速度在徐然這代弟子中已經算得上頂尖了。
但風湛完全沒覺得驚訝,他早知道師父收的徒弟不可能資質平平,之前尚未入道一定是葉清朗教得不行。
他把靈石遞了回去,「那你自己留著修鍊用吧,我再去找大師兄講講價。」
修行者一旦進入了練氣期之後,需要大量的靈石進行修鍊,這袋子靈石估計馬上就能用完。
說罷便轉身離去。
徐然盯了會手中的靈石,決定出去轉一圈。
之前養傷的時候,雲弦山會時不時地過來看看傷勢,她順便還能打聽下師父的行程,現在眼瞅著她傷好了大半,雲弦山留下一套吐納方法就沒再來過了。
怎麼想都不太放心。
原書中很少提到雲弦山相關的事情,甚至連師兄們的名字都沒有寫,直接以「雲弦山的徒弟們」來代替。
所以徐然只知道雲弦山會死,但卻不知道雲弦山什麼時候會死。
就像是埋了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徐然不想雲弦山死,雖然就相處了大半個月的時間,但對方對她的關心做不了假。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雲弦山當自己的師父。
想要提高聲望值的話必定要認真修鍊,畢竟修真界是一個靠實力說話的地方。
而雲弦山無疑是師父的不二人選。
既然自己能改變原書的劇情路線轉投至雲弦山門下,雲弦山的死局是不是也可以改變?
徐然眉頭緊鎖,不管怎樣,她總要試一試。
逍遙居不大,徐然很快就已經走完了一圈,她揉了揉腰,準備再去逍遙居外的山峰中找找。
倏地餘光撇到了一坨白色的身影正趴在門口的花叢中——
像是一隻貓。
徐然輕手輕腳地靠近了一些,正想要看清楚卻一不小心踩到了樹枝上。
「咔嚓」一聲響起,白色的身影轉頭看向了她。
眸色湛藍,毛髮蓬鬆,還有那藐視一切的神情,是貓無疑了。
白白凈凈得看起來很乾凈。
徐然與白貓對視了幾秒鐘,笑吟吟地說了句「嗨」。
白貓撇了她一眼后就緩緩起身,似是準備換個地方繼續睡覺。
但是沒想到小算盤落了空。
徐然伸手將白貓一把抱起,低頭埋在了胸口鬆軟的毛髮間。
因為在草叢中的緣故,白貓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氣。
徐然長吸一口氣,吸貓真的好快樂,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手中的貓明顯有些僵硬。
可能是害羞吧。
徐然毫無心理負擔地多吸了幾口,順手還揉了幾下小貓的頭。
很乖。
雲弦山僵在徐然的懷裡,唯有兩隻耳朵下意識地抖了抖。
他這個徒弟什麼毛病,上來就對他親親抱抱,一點都不懂男女授受不親的意思。
沒大沒小!
眼看徐然的臉湊近到他眼邊,雲弦山忍無可忍揮了揮自己的手,抓了徐然胳膊一把后飛速逃走。
真是要了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