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姜棠沿著小區轉,不久又遇見了那個男人。他被兩個只到他腰拿著花籃的孩子圍著，「叔叔買朵花吧。」

「叔叔去約會嗎？買朵玫瑰送女朋友吧。」

「叔叔，買一朵吧。」

他在中間局促不安,想拒絕又不知道怎麼說,萬不得已用手機掃了付款碼,手裡被放了兩朵玫瑰,一朵九塊九。看起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高高大大的身影竟然能看出一絲可憐起來。

「姐姐姐姐，要買花嗎？」

「很漂亮的玫瑰哦~跟姐姐正配呢~」

離得近了，姜棠才發現兩個小女孩是一對雙胞胎,堆著真誠乾淨的笑臉，臉上是東奔西跑的汗漬,讓人捨不得拒絕。

「不買呢。」姜棠笑，拒絕的很果斷。

「姐姐姐姐,可是可是，花真的很好看。」

到達他們住的這層，就只剩他倆了。

還有就是，那邊全程關注的疑似社恐男人，直直的眼睛竟然能看出一絲崇拜來，見她注意到他，他將花藏了藏，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姜棠溜了一圈彎，坐電梯的時候又碰見了他。人有點多，他緊緊地貼在牆角，一副高冷的樣子。

雖然她不缺這點錢，別人怎麼樣她不管，但她是不慣著的。要是有個攝像機拍，展現心軟愛心的話她倒是願意當這個冤大頭，私底下嘛，當然隨自己心意。

小圓來這邊才幾次,回回都帶了三四朵。天天在這呢，品相不好，只用一個塑料紙包裝，簡直暴利。

「你喝醉了。」姜棠說。

屏幕上明晃晃的[溫孟璽]三個大字，正在跳動。

「你就買一朵嘛,不貴的九塊九。」

姜棠轉身，抽出他手裡的花，示意一下，「謝謝？那，再見。」

掏出鑰匙，要開門時，男人躊躇道，「那那……個，花…你要嗎？我也沒……用。」

姜棠笑了一下。

「姜棠，」他正式地叫著她的名字，好像閉著眼睛更有勇氣一樣，「我喜歡你！」

立下遠大目標的他卻不知道，接下來好幾天徘徊都沒有再遇見對門的女孩。

——

姜棠撕掉透明包裝，找個閑置的空水杯倒點水插進去，就沒管。

他聽見這意料之外的反應，心中的絕望卻更甚了，「要拒絕我嗎？可不可以別說出口，直接掛掉吧，我就知道答案了。」

這樣的想的姜棠，也不知心裡是什麼想法，湧上來的衝動要退縮回去，手機又是一震。

姜棠靜靜拿著手機也不說話。

聽筒對面是沉默，看不見她的反應，溫孟璽紅了眼睛，困獸一樣。在美好的年華里遇見了太過驚艷的人，其他人便不能入眼了。他知道本就是強求，但為什麼還是會難過？

「喂？」

溫孟璽緊張的呼吸聲噴洒在手機聽筒里，他摩攃嘴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男人聳拉著腦袋，「對…對不起，當我沒說。」

男人不說話，瞳孔躲閃不斷摩攃手指，姜棠也一點說話慾望都沒有。一大美女難道還是什麼洪水猛獸了，按體型來說，她還能欺負他了？

「姜棠，姜棠……」她的名字被他念的富有感情，婉轉，低低的聲線有深情的感覺。

算了。

「買嘛買嘛~」

姜棠說：「誰說你微不足道了？長得帥有味道，名校科班出身，演技好，導演看好你，戲約不斷。我黑料纏身，說不定就被迫退圈了，哪有你說的那樣好？」

男人用極快的動作開門關門，甩開鞋激動地擺幾個奇怪的姿勢，暗自打氣，「交朋友第一步邁出去了，以後加油多說幾句話，再告訴她我的名字，真的成為朋友！」

簡單洗洗灰，姜棠才發現手機有一通未接電話，是溫孟璽打來的。姜棠那點emo情緒又勾上來一點，便回撥了過去，顯示正在通話。

他一句三停，聽得出鼓起了很大勇氣的。甚至說出口，他就懊惱起來，聲音越來越小，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送花，會不會覺得他很奇怪，怎麼想都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她一定會覺得他有病吧！

話出口后一切就順理成章起來，「我喜歡你，我怕我今天不說的話，就再沒有勇氣說出來！我知道你在疏遠我，我不接受不明不白就結束的感覺，我是真喜歡你。」

在他愣神的時候，大門『嘭』的一下合上發出響聲。

孩子雖然可愛，大夏天兜售花滿頭大汗的看起來可憐,但利用這種心理用九塊九買回一朵批發幾毛的月季的人也很可憐。誰還不是打工的了,被攔截軟磨硬泡礙於面子都會買上一朵，多買幾個就是一頓飯錢了。

姜棠突然想開，重活一生為什麼要活得憋屈？承認對溫孟璽有好感很難？她現在才23誒！年輕人談戀愛哪有一開始就奔著有結果去的？感覺來了在一起，沒有感覺了分手，為什麼要給自己束縛？

上輩子她談過幾段戀愛，有好有壞組成她閱歷的一部分，沒道理重活了年輕了漂亮了還束手束腳。恢復原主記憶的那會兒她對所有男性都有了抵觸之心，現在恢復了些。拼搏事業永攀高峰可以，但戀愛也可以是途中的風景啊，是她的新生不是嗎？苦行僧有什麼意思呢？

「我沒有，只喝了一瓶啤酒，不敢喝多還有夜戲，我清醒的很。」溫孟璽說。

雙胞胎其中一個撇撇嘴，看著姜棠不為所動的樣子，拉著另一個走了,嘀咕幾句不是好話,然後跑去攔截下一個過路人。

「我的承諾，我的一切好像一文不值，你會遇見很多很多比我優秀的多的人。我心裡知道，但我不想這樣下去，我想要告白我的心意，不想留有遺憾，不想結束。」

姜棠果斷要走，「不買，沒錢呢。」

姜棠沒上去跟人交流，越過他走了，男人在原地遲遲沒動身，直到她徹底遠去視線看不見。他低頭看看手裡的花，有些羨慕。

溫孟璽眼睛亮起，有了光，沒掛是不是代表他有希望？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情，你足夠好足夠優秀，網路那些爭議不過是一時之風，我知道你在《演員》晉級了，只要播出這些統統都不夠看，會成為你成名的養料。真的，我相信你。」溫孟璽認認真真地說，「你沒有掛電話是不是說明我有希望？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教他個乖，拒絕人很容易的嘛。

「我承認第一次見面有被你的美麗吸引，後面相處中知道你面冷心軟，不喜歡麻煩但也不怕事，處事心有成算的人。一時的無名只是暫時，我相信你會一飛衝天，相比之下我只是一個小演員，一個未畢業生，比我長得帥的人一抓一大把。但這麼微不足道的我卻嚮往瑩瑩發光的你。」

不知怎麼他一本正經的說卻有種搞笑的反差。

她難得的迷茫，雖然與身體徹底融合，但消化掉記憶，現在迫切想要抓住什麼屬於自己的東西，而溫孟璽這刻恰到好處。

但戀愛永遠都不會佔據她的大部分，她不是戀愛腦，天下帥哥千千萬，實在不行咱就換。不會給男人傷害她的機會，享受戀愛帶來的甜蜜就足夠。

姜棠聲音中染滿笑意，「嗯，我們可以在一起試試，請多指教了，男朋友。」

溫孟璽暈乎乎的，「男…朋友？」

他抱著孤注一擲的想法灌了一瓶啤酒衝動打的電話，沒想到會得到一個最好的結局，大餡餅砸得他美滋滋爽呼呼。

「女朋友，我是你男朋友了嗎！」他激動地轉了一圈，哪裡能看出曾經穩重如松的模樣。

看著突然被掛斷的電話，姜棠哭笑不得，這是什麼事兒啊？剛上位就撂電話？但心知道他是激動的緣故。

掛斷，微信視頻通話便打來。

「嘿嘿嘿。」溫孟璽看著屏幕里完美側臉的姜棠，心中脹的滿滿的，這是他女朋友啊。拋去劇組剛接觸時的可靠模樣，現在才有大男孩的樣子。

「好啦，」姜棠佔據主動，「你不說點什麼嗎？就一直傻笑下去？」

「我會對你好的，我的女朋友，」溫孟璽做著保證，「請多指教了。」

姜棠掐著下巴，一笑滿屏生輝，「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他念了女朋友三個字，耳朵就一陣發紅，看他純情的模樣，姜棠不禁問，「你不會沒談過戀愛吧？」

「沒有，你是我的初戀。」溫孟璽眼睛發亮，滿滿地注視她，能讓人輕易地沉醉在其中。

初戀啊，姜棠有了點壓力，老牛吃了嫩草有了點羞愧感，於是道，「我也會做好女朋友的責任的。」

要讓他感受到戀愛的美好，萬一沒走下去也不至於對感情喪失信心，姜棠有了責任感。

溫孟璽臉上綻放笑容，這點不準備讓她，「我會對你更好的。」

姜棠撓撓臉，罪過啊。

「我是真沒想到你沒談過戀愛，好意外的？以前沒人追你嗎？大學不說，高中一定是校草吧，沒收過情書什麼的？」女朋友總是會對這些感興趣，八卦本能出動。

溫孟璽想了想，「校草算不上，但比我帥的沒有。」

瞥見姜棠偷笑，他愉悅地勾起嘴角，「有收到情書，沒有記名的，我就交給老師了。」

「哈？」這個發展是姜棠沒有想到的，以為聽錯了。

「學生以學習為主，不能早戀。」溫孟璽正色地說，但馬上破功，可能懷念那時候的青春無忌的自己，笑起來，「我覺得很困擾，每天被人盯著，時刻都要保持形象，一點事都被傳的無數人知道，你應該懂那種感覺吧？所以想了這個辦法。果然之後都收斂很多，不再明目張胆的，我也能正常生活了。」

一舉一動都被人看著，雖然出於目的是喜歡，但挺窒息的，稍微有點包袱的人都得端起來，怕是鼻屎都不敢摳的那種。這操作絕對會被人罵一句直男，但確實解決了溫孟璽的話題。

「你呢？」溫孟璽裝作不經意實則語氣酸溜溜的說，「高中的時候一定很受歡迎吧？」

「恰恰相反哦，」姜棠想想原身的學習生涯，因為家庭原因充滿著灰色，與同學交集不多，「我很不起眼的那種，小透明。」

輪到溫孟璽驚訝了，「怎麼會？」

姜棠長成這樣怎麼可能是小透明？讓高中時期狼心似鐵（？）的他遇見肯定都會動心的！那臉絕對是媽生臉絲毫沒有整容痕迹，雖然一個人每個階段都會有變化，有現在的五分之一都不會是她口中的無名透明。

「真的啊，別不信，我成績中不溜秋，不會打扮穿著土，低頭不愛說話，很正常啊。」姜棠說。

父母像踢皮球一樣，不斷打壓她的自信pua她的精神，跟著外婆生活，外婆對姜爸有怨氣不斷灌輸她爸的不好，訴說她媽的不容易，導致她極度缺乏安全感，養成了不願意給人添麻煩的性子。

老人家生活不精細，老思想觀念女孩子打扮好看是不正經的，哪怕學校沒有硬性規定只能穿校服，周一升旗穿就行，同學們都是穿那一會兒就脫掉換回自己的衣服。

外婆覺得校服是交了錢的不穿可惜，還能省下買衣服的錢，學生穿校服天經地義，打扮幹什麼？

青春期的孩子，聊追星聊好看衣服聊吃的偷偷交流化妝，聊喜歡的男孩子，姜棠穿著灰撲撲的寬大校服，一根皮筋扎著頭髮長長的劉海，低頭沉悶不合群，說話說不到一塊。除了坐在一塊的同桌偶爾交流，她一直形影單隻。

哪個孩子不渴望朋友，不希望自己自信大方呢？同學們互相請客，她捏著幾塊錢連一杯奶茶都買不起，只有漸漸疏遠。

可以說被虞昭京渣，真不能說原主戀愛腦，她只是拚命想要抓住選擇自己的人，就像抓救命稻草一樣，卑微順從，是她出生起就刻入骨髓的。

造成她不幸的原因，來源於不安全感，來源於渴望安定。種種跡象發現了虞昭京的不對勁，不敢質問，做著徒勞的挽回。被分手，被動接受，不為自己爭取。

她的不幸，是沒有遇上好的人。做父母不需要考試，男朋友不想安定只想玩玩。

原身出事沒有一個人事先發現不對勁，哪怕有一個人伸手，結局或許就會變得不同。

姜棠情緒翻湧，有點意興闌珊。

溫孟璽看出她眉眼中的鬱結，儘管好奇還是岔開話題，「我覺得像是做夢一樣，不真實。我以為這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聯繫。」

他性格上有果斷的一面，就像他說的，不接受不明不白的結束，哪怕是他單方面的，他都想要一個答案。

姜棠順了順頭髮，將碎發勾到耳後，「如果你今天沒打電話來，或許會這樣吧。恰好你電話打來我看見了，回撥你沒接就準備睡了，你馬上打回來而我又接到了。我原本不打算談戀愛，專心搞事業的。」

這是實話，她心恰好有點動搖，想拼搏事業的同時也要好好享受新生。恰好之前對溫孟璽有些好感，人也不錯，恰好在這個時間告白。機緣巧合，天時地利人和，他們在一起了。

溫孟璽一時慶幸做的衝動舉動，一時難免難過姜棠對他有喜歡，但不多。

姜棠抬眼看他的神色，說：「我不想隱瞞什麼，你人挺好的，我也喜歡你，但這點在之前不足以讓我做出告白在一起的舉動。我原想著隨著時間，都會過去……當然，現在情況不同，我不會愧對作為女朋友的一切，會做好。當然你如果生氣反悔的話，我沒有意見，就當今天……」

「不可能！」溫孟璽斷言打斷，「我該歡喜才是，你喜歡我誒！你承認了！我這個時間掐的可太准了，該高興才對！這是上天安排的緣分，沒讓我們錯過！」

他想通了，沒那麼喜歡有什麼要緊，那不也是喜歡才會接受告白嗎，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

沒那麼喜歡他盡最大力喜歡就成了，況且他贏了啊，姜棠成為他女朋友這件事，是他都不敢想的。結局是美好的，就夠了。

姜棠掃描他幾眼，放下心來。男人總有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一點不舒服他不會說，但會憋在心裡不知什麼時候就爆發出來。雖然溫孟璽看著不像那種人，但話說在前頭比較好，免得以後想來是個疙瘩，她說的話是真心，他反悔的話她絕不會說什麼。

「還在等戲嗎？」姜棠執行新上任女朋友身份，關心的問道。

「嗯，我在等通知，但看群里說結束不了，估計一會劇務就會重新發拍攝日程了。」

溫孟璽新拍攝的是還是一部民國題材，與《宅院》的女人戲不同，這是愛國人士奔赴救國的一段真實歷史改編。一定角色上有所重合，但發揮肯定比小配角多。劇組有熟人，與《宅院》的沈老爺一起進的組，適應的還不錯。

住的地方離劇組近，等戲可以在房間里，提早去化妝就行。一般來說拍攝會有一個總的行程表，但拍戲不是設定好的程序，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是不斷變更的，演員經常需要注意統籌發的信息。

「嗯。」

「你明天什麼行程？」

「明天上午沒行程，下午飛x市，錄《演員》，起碼得待三天。」姜棠算了算行程。

現在其他都是次要的，主要的重心都在《演員》上，不求獲得多好的名次，只求多留幾期。

「嗯嗯！加油，這次也會凱旋！」

姜棠輕笑，「就這麼有信心啊，小組裡留到現在的哪個不是實力派？」

「你厲害，演技特別棒，我有信心。」

兩人你來我往的聊天，增加新任情侶之間的了解。在《宅院》劇組互相了解有限，在一起都沒有準備，正好增進感情。

溫孟璽那邊統籌取消了他的夜戲，兩人聊天也不會時刻在意時間了，心裡上壓力沒有自在很多。

「我要睡了。」姜棠偏頭無聲地張嘴打了個哈欠，平時沒行程她都睡的早，為了不糟蹋美貌注意的很，今晚破例是對男朋友的『偏愛』了。

「嗯，你早點睡。」溫孟璽表情變得柔柔的，說話聲音帶著輕哄，「不掛，我看著你睡好嗎？」

隨後意識到太過輕佻，臉頰泛紅，「不是……沒有冒犯的意思，我有點捨不得掛。」

姜棠爽快道，「行啊，就是我睡相不好，怕把你嚇跑了。」

沒什麼，穿著睡衣蓋著被子呢，燈一關看得見啥？

溫孟璽的人品不至於認為他變態猥瑣，第一次戀愛么，有這些舉動是正常的。誰年輕談戀愛的時候沒煲個通宵電話粥？內心裡她佔了便宜，比他有經驗，肯定對他要包容些的。

溫孟璽手足無措，沒想到他的無禮姜棠不僅沒生氣還縱容他，結結巴巴道，「不不……會，我肯定不會做奇怪的事！」

你這樣說更可疑了喂！

溫孟璽覺得別人誇自己穩重都是假的吧，在姜棠面前就是一個毛頭小子，太過幼稚了。

以姜棠的臉皮，難得臉紅了，對他翻了個白眼兒。

把手機放到枕頭邊靠著床頭櫃，去洗了洗手，然後說，「我要睡了。」

屏幕里只露出一個腦袋，如瀑的長發包裹著小臉，小臉瑩白如玉，挺翹的鼻子皺了皺。

「晚…晚安。」

「裝可愛啊？睡覺覺。你也早點睡。」

溫孟璽被可愛到，低低地笑出聲，聽著姜棠很快平穩起來的呼吸，燈關掉黑暗暗的一片，手機發出的那點光線什麼都看不清，不妨礙他心裡軟軟塌陷一塊。

突然湧起了一絲衝動，且念頭越來越緊迫的追著他，便再也冷靜不下來。

他看了下統劇務發出的新行程拍攝表，他要排到明天中午去了。緊了緊手機，便立刻下定決心！

連上天都給他機會，兩小時後有一班飛機飛B市，明早有兩班飛機回來，無論如何都趕得及！

將衝動付出行動。

5點溫孟璽在B市機場落地，一身輕鬆只背著一個雙肩包，這麼早商業街都沒開門，但國際機場還是燈火通明的，半響他從一家店裡走出。

坐上計程車往目的地駛去，溫孟璽的心跳在加快，不動聲色地深呼吸，背誦圓周率緩解情緒。

到達姜棠公寓這裡天已經大亮，看手錶上面的時間已經七點半了，他用腳丈量了小區外面一圈，呼吸清早的新鮮空氣。八點，溫孟璽去超市買了點菜用袋子提著，出來在超市門口遇見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在賣花，他心情很好的湊了9支，借了個彩帶綁起來，覺得像樣了。

成為男女朋友后的第一次見面，怎麼能少的了花束呢？

又撫平衣服上的褶皺，嚼口香糖往嘴裡碰了清晰噴霧，確保沒有口氣，才進入小區。

電梯一層層的跳動數字，他的心態反而奇異地平穩下來。

他來到姜棠家門口，敲了敲。

「小圓？這麼早？鑰匙忘記帶了嗎？」姜棠奇怪地問。

小圓雖然是經紀人新手，但心思細膩，提早接她都會事先發信息通知。昨晚小圓說中午會帶午飯過來，然後一起去機場。出於謹慎將門開了個小縫，防盜鏈沒有放開。

獨居的女性需要有足夠的警惕心，預防意外。

「溫孟璽？」姜棠瞳孔因為驚訝而睜大，失聲道，「你怎麼來了？」

看見來人，姜棠覺得荒唐，她起床檢查手機發現視頻在半夜就掛斷了，以為他手機沒電自動關了，哪知道是上飛機不得不關。

驚喜參半。

「你不是想吃牛肉麵？」溫孟璽露出一口白牙，提起手上的超市塑料袋晃了晃，說，「肯定要滿足女朋友的願望啊，一定讓你吃上這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