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番外四·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聲

第一百四十章 番外四·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聲

第一百四十章番外四·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聲母親大人(十二)

春日遙選在了晚上對五條悟提出這個疑問,在她第二次以自己的咒力引導他在身體空白區域印下新的咒力迴路后。

有了昨晚的經驗,這一次她稱得上駕輕就熟,因此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昏迷過去,但體力的巨大消耗依舊如故,她依靠在嶙峋的山石上,竭力平復紊亂的咒力和呼吸。

「原因?」五條悟坐在一旁,聞言歪著頭看她,解掉遮眼的巾帕后,如冰封湖面般的六眼暴露出來,依舊不是春日遙印象中光華璀璨的樣子,但畢竟有一點縹緲的光澤從裡面瀰漫開了——「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吧?父親讓我給你挑一件禮物,比起長到可能造成扼頸窒息的、帶鏈條的簪子,咒具不是更合適一點嗎?你不喜歡?還是說……這把村雨和你確實有什麼關係?」

「……沒有。」春日遙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於是低下頭,擦掉籠罩在額頭上和脖子上的一點薄汗,轉移話題。「你現在能看到東西了嗎?」

「比起之前不進光的狀態確實好一點了吧,」五條悟突然想起什麼。「對了,在珍寶庫把你的白梅花簪子弄碎了,我再送你一件小東西吧?」

「你已經送過村雨了。」這件禮物雖然在現場被家主大人認為是亂來的舉動,但當天下午倉庫管理員親自恭恭敬敬送到了她的院落。

在換上了嶄新的刀鞘之後,特級咒具·妖刀村雨自帶的戾氣被暫時掩蓋住了,但這依舊改變不了它曾斬殺眾多咒靈的、沐浴鮮血的事實。倉庫管理員擦著頭上的汗,期期艾艾地搜腸刮肚找了一些理由,什麼殺人刀可以用來辟邪啦,悟少爺是一片純然的好心啦。顯然是怕得罪了據說很得寵愛的年輕夫人。

「那個是禮物,這個是補償,根本不是一個性質吧。」五條悟興緻勃勃地從口袋裡摸出個小盒子,黑絲絨布上躺著兩枚血□□滴的鴿血紅耳墜,無論是大小還是光澤度都是同類型里的珍寶。「很襯你眼睛和頭髮的顏色。」

「你現在已經能夠辨別顏色了?」春日遙有點驚訝。

這話實在沒有道理,您父親是老闆,我是他的職業總經理,往頭上插個簪子而已,屬於對下屬受委屈后的合理企業關懷,您這算做什麼?完全沒有類比的基礎好嗎?

春日遙渾身酸軟,這麼猝不及防地被他拉過去,簡直完全喪失了抵抗力,她只好竭力仰起頭,表達自己的不滿和抗拒:

「悟少爺,謝謝你的好意,我自己來。」

雖然視力只恢復到堪堪可以辨認色塊的程度,但結合六眼本身的識別能力,五條悟忽然就體會到了埃米爾·諾爾德這樣的色彩流派畫家在畫布上大面積渲染豐富色澤的樂趣。

「不行。」十七歲少年斷然拒絕,熱燙手掌心壓在她後腦勺上,蠻橫地向下施力。「你都願意讓我老爹給你插簪子了,為什麼我不能給你戴耳墜?」

比如此刻,不知道是因為溫度過高還是因為氣惱,春日遙雪白的耳垂尖上逐漸泛起了一層嬌艷的淡淡紅色,就像是一枚掛在樹梢上、在陽光雨露的潤澤下逐漸展露風姿的果實,雖然還沒有完全成熟,卻讓人無端生起了想要咬上一口的欲*望。

在高專時期,某日五條悟突發奇想宣布自己也想打個耳洞,原因是無論是夏油傑還是春日遙都有,出於青少年的跟風心理,他也想嘗試一下,然後春日遙就被他拽過來說想要提前感受下打耳洞的感覺……總之下手沒輕重的人造成的結果是慘烈的,每每回想起來,春日遙都有點佩服自己年少時的好脾氣。

春日遙滿心滿眼都是抗拒……關於十七歲五條悟給她戴耳墜這件事,在她那個世界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哎,別這麼梗著脖子。」片刻后五條悟不滿地在她耳邊上吹了口氣,濕熱的氣流像只小蟲子一樣順著耳廓往裡鑽,春日遙的身體不自覺顫動一下,「說了不會弄痛你的吧?」

「雖然看什麼都只能看到光影模糊的輪廓……不過確實是能正兒八經地感知到顏色啦。」五條悟一邊回答她的問題,一邊扳著她的脖子把她拉向自己,「你過來,我給你戴上。」

僅存的一點理智讓年輕的六眼還是沒有這麼做。

他伸手捏了捏她薄薄的耳垂,很明顯地看到那抹流動的血色面積更加擴大了,在半透明的耳垂中央,有一個小小的孔洞,因為到了晚上快休息的時間,她也沒戴耳墜或者耳釘。

「好小。」他驚嘆地摸了摸那裡,「沒有用東西堵住的話,會重新合攏么?」

這什麼怪話?

這樣的姿勢讓春日遙有點缺氧,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只能耐心地解釋:

「我耳洞打得很早,這樣一晚上不戴耳塞也沒關係。」

「好了,你換個邊兒。」

春日遙有些驚訝地摸了摸那一側的耳垂,果然那枚嬌艷的紅寶石耳墜已經嵌在耳朵上了。

「說了不會弄痛吧?」他得意地說,「我有特意問嬤嬤學過噢。」

竟然不是臨時起意么?春日遙有些詫異,隨即又警惕地問:

「你學這個的理由是什麼?」

「當然是我自己也想打耳洞了。」五條悟一本正經地說。「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雖然未能恢復到正常水平,但春日遙也覺得休息得差不多了,於是她用手撐著身體,好讓自己坐起身來:

「嗯好。」

但少年人並沒有打算鬆開對她身體的桎梏,反而一手下移到她的膝窩,一手托住她脊背,輕鬆把她打橫抱起來。

「……?!」

「別掙扎啊。」五條悟把她的手按下去,「你的咒力壓根兒就沒恢復多少,這可還是有兩座山和大半森林要翻,就靠步行,到天亮你都未必能走回去。」他想了想,「昨天就是我送你回去的,我知道怎麼走,不會被發現的。」

好吧,無論是什麼年紀、身處何地,行動力強都是五條悟最為顯著的特徵,他做這件事的時候,也根本沒想著要徵詢春日遙的意見。在山間溼潤的空氣和清涼的夜風從臉頰兩側劃過時,春日遙輕聲說。

「那看來只要明天再進行一次……」只要再有一次,六眼的全部迴路就搭建完成了,想來她也可以離開這裡,回到本來的世界。

「明天不行噢。」五條悟說,「我明天有任務,要離開本家一段時間。」

「任務?」

春日遙遲鈍地眨了眨眼睛。她差點忘記了,雖然世界線推進大不相同,五條悟甚至沒有進入高專學習,但是咒術師們的主業確實是祓除咒靈。

「是從一群居心叵測的詛咒師的無差別攻擊中保護國中生小鬼的麻煩任務,甚至還有人在懸賞那小鬼的性命。」對於這個任務年輕的六眼很有信心,因此語氣甚至稱得上是漫不經心,「是天元大人指名,一起做任務的還有咒術高專的特級……對了,要保護的那個小鬼叫什麼名字來著?天外?天內?後面還要送她去和天元大人融合什麼的……」

「星漿體。」

春日遙清秀的眉宇間彷彿籠罩了一層寒冰,數年前堪稱慘烈的回憶不受控制地在腦海中高頻閃現,關於鮮血、死亡和少年的成長和選擇。命運的鎖鏈就在那一戰後崩壞,所有人都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緩緩繃緊了身體,幾乎控制不住自己要對著這名為命運的未知敵人拔出長刀。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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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最強分手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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