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番外四·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

第一百四十九章 番外四·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

第一百四十九章番外四·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聲母親大人(二十一)

完整的視覺。

或者說完整的六眼。

在過去十幾年都未曾完整擁有的強大力量呼嘯著湧入少年六眼的顱腦中,世間萬物如粒子般被分解又重新組合。他完全地理解了這個世界,正如此刻世界萬物都要低頭迎接他的蒞臨。

但五條悟只是低頭看向年輕的女孩,她以被絕對壓制的屈辱姿態仰躺在他身下,眼中的驚訝卻仍多於憤怒。浴缸里水位漸漸升高,濕透的長裙緊貼身體,勾勒出女孩清潤窈窕的曲線來。

六眼還在自動補充更多人類視力難以察覺的細節,耳釘脫落後微微發紅的半透明耳垂,修長脖頸上跳動著的淡青色血管,黏在雪白脊背上的紅色長發和順著身體流暢曲線一路往下滑落的潺潺水流……

以及因為驚訝而微微開啟的嘴唇。

和濃麗的發色與瞳色比較,她嘴唇的顏色通常很淡,但五條悟很清楚,只要稍微用力吮吻噬咬,那潤澤的唇瓣就會呈現出殷紅而飽滿的色澤,就像一顆等待採擷的誘人果實。

如果親得更深入、更用力一點,她還會因為難以承受和呼吸困難而很輕地嗚咽。

最強大最桀驁的戰士和最包容最親密無間的情人,當這兩個辭彙集中到同一個人身上時,無論是欲*望還是渴求都該死的空前高漲。

五條悟從她眼中察覺到的驚訝並不是只是因為他有了完整的六眼,而是那一瞬間,原本在她的皮膚、肌肉、骨骼乃至於每一個細胞中流淌的咒力突然被全盤抽空,這種耗竭感和當初第一次為他拓印空白咒力迴路時非常相似,但還要更加強烈的多。

「你要是不願意,就用這個。」

春日遙渾身輕顫一下,睫羽細密地翕動,但她無力抗拒。

五條悟果斷地鬆手,放任女孩柔軟的身體滑落進浴缸中,不等她反應,他也在清澈溫暖的水流中貼近她的身體,撥開散落在臉頰一側的髮絲,右手拇指重重地在她淡櫻色唇瓣上按壓一下。

隔著潮濕的菲薄衣料,連春日遙那麼溫涼的體表都開始沾染了從他身體透過去的熱度,劇烈的心跳在安靜的室內化作密集的鼓點,一聲接著一聲震動得相貼的皮膚髮癢發麻。

由少年人主導的親吻談不上什麼技巧,但在這件事上他顯得很有耐心。橫衝直撞之餘,他好像在這樣唇齒的廝磨中發覺出無窮無盡的樂趣,從唇珠輾轉到唇角,仔細地探索口腔的每一個角落,甚至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根據她的每一個反應調整自己的動作。

或者說動彈不得。

「遙,我要親你了。」他大大方方地宣布。

少年先是在她唇上沒輕沒重地咬了一口,然後又想起什麼似的暫時支起身體。

他重新親了上來。溫軟的嘴唇生澀又毫無章法地觸碰在一起,隨後舌尖輕鬆地撬開微啟齒列,長驅直入。

已經被按到死角的、聲音幾乎微不可查的理智這會兒只是垂死掙扎了一下,隨即被徹底碾壓過去,沒了動靜。

五條悟當然沒有理由、也不會拒絕這份邀請。

須臾后一柄長刀被塞進她的手掌心中,特級咒具·妖刀村雨宛然鱗片般冰冷的刀柄硌著她的掌心。

別說推開他的進犯了,她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橫亘在兩人身體間的手臂比起推拒此刻更像是某種欲迎還拒的邀請。

「遙,你真是超甜啊——」在放她換氣的時候,之前因為她的隱瞞和欺騙所產生的怒火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稍微彎下腰,小聲地在她耳邊喟嘆,隆隆振動的堅硬胸膛貼上女孩柔軟的身體,漂亮的藍眼睛里神采飛揚。

「我們再來一次。」

勉強被塞進掌心的長刀再也抓握不住,錚然墜落在地面上,堅硬平滑的金屬貼緊濕滑地面往門口滑行。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按在繪有松梅的白鞘上,拾起了那把長刀。

春日遙勉強地抬頭從下往上看,先是看到了鋥亮乾淨的皮鞋鞋面,然後是光滑平整的西裝褲褲管、搭在手腕上的制服外套、解開上面兩顆扣子的、裁剪得體的白色襯衫……春日遙的視線移動得很慢,但最後她的眼神還是落在了男人逆光的、面無表情的俊美臉龐上。

「Sato……」她艱難地張嘴,嘶啞的喉管共振發出了他名字的音節。

但牢牢壓制住她身體的少年不滿地按住她的後腦勺往自己的方向推壓,舌尖在接近喉口的黏膜上用力掃過,所以她最後發出的聲音更像是某種黏膩且荒淫的暗示。

十七歲的五條悟意猶未盡地從她的唇瓣中撤出來,又親掉了女孩潮紅臉頰上因為激烈親吻滑落下來的淚水和汗水,這才從滿池清波中站起身來,看向那雙和自己一模一樣、但盛滿了暴怒的藍眼睛。

到了此時此刻,所有事情一下子就豁然貫通了。

春日遙為何會從天而降在五條家的宅院里,她為什麼會對六眼、對五條悟這個人的喜好這麼了解,那些從不經意間細節中透露出來的親昵,像是貓對主人那樣沒來由的信任和關心,不講道理就湧入腦海的、不屬於這個世界五條悟的記憶……所有的疑問都有了解釋。

她屬於另一個世界的五條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經歷過彼此陪伴的童年、悸動的少年、以及種種的誤解、背叛、分離、重逢和相愛。

但又有什麼關係?

她既然確實喜歡的是五條悟這個人,那究竟是哪個世界的五條悟都無所謂吧?

春日遙好像看到自己的頭上閃現了一個大大的、紅色的「危」,她其實很想說一聲我可以解釋……但在這種人贓俱獲的時刻,難道她要蹦起來說這其實都是誤會么!何況她也很清楚自己的體質,在被那麼用力的親過後,嘴唇必然是殷紅微腫,除了激怒不會帶來任何情緒的緩和,這麼個曖昧的狀況,誰能被安撫到啊!

而且她此時根本就蹦不起來,強烈的、被抽空的虛弱感還是散布在四肢的每一個角落,她連支撐自己從浴缸里坐起來都做不到,只能隔著透明玻璃和清澈的水流,眼睜睜看著兩股相似的、被散射出七彩光暈的藍色咒力波對撞后打到頭頂的吊燈上,質地厚重的、黃銅造型的後現代藝術品從正中心被燒融出赤紅的巨大孔洞,然後「哐當」一聲砸落在地板上。

而且,春日遙看向還在往浴缸方向積蓄的水流,如今水面已經沒過了她的胸口,作為也曾被九年義務教育水池出水進水問題折騰過的人,她憂心忡忡地想道,再過幾分鐘,她這個被濕透了的緞面長裙捆起來而無力從浴缸中爬出去的人,不會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淹死在浴缸中的咒術師吧?

「你以為,她對你真有什麼感情?你看到的溫情脈脈都不過是她在另一個世界感情投射出來的影子而已。」

通過「六眼」共享的畫面並不是單向的,二十二歲的五條悟同樣明白了不屬於自己記憶的那零星幾個畫面是怎麼回事。春日遙是屬於他的女孩,因此說這話時,他的神色暴怒之餘還有著立於不敗之地的冷峻從容。

少年的臉上掠過一絲陰霾,他當然知道對面這個成年版本的自己說的是真的,春日遙對他格外的關注在某種意義上都是愛屋及烏。但他也是五條悟,以過去十多年人生中的驕傲和桀驁,他絕不會把認知中自己的所有物讓給別人。

「所以呢?」十七歲的少年雙手抱胸,對著成年人冷冷地說,「青梅竹馬有什麼了不起的?破碎的鏡子拼在一起后就真的一點裂痕都沒有?過去造成的傷害一點芥蒂都沒有留下嗎?她現在喜歡你,只不過恰好是因為在過去她只認識你而已。在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她送給過你一整套十二個的手工小貓陶瓷玩偶,但你隨便把它們扔在桌子上,又在對同學展示無下限術式的時候把這些東西全都砸得粉碎。她當時沒多說什麼,但在那之後,她再沒有送過你一件手工的禮物了吧?」

他嘲諷地笑了笑:

「哦對了,也不是沒有,但還是要看在一隻貓的份上。」

海潮般的咒力和凜冽的殺氣從霎時從成年人的身邊輻射開來,吧台邊上雕刻著花園中嬉戲的希臘眾神的微型羅馬柱上「咔嚓」一聲自下而上地裂開了一條大口子,造型精美顏色各異的玻璃器皿一個接著一個往下掉,化成一大片晶瑩剔透的碎片。

「你以為,現在我不敢殺了你嗎?」

「那就放馬過來啊。」

「我說悟。」身後在兩人有所收斂的打架中奇迹般地保持完好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披頭散髮的夏油傑一邊打哈欠一邊把黑色制服的外套往手臂上套——雖然沒有這個房間的房卡,但對咒術師來說開個電子鎖可以說如入無人之境那麼簡單。「知道你心中有些怨氣,但能否不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上演史密斯夫婦……?」

他的哈欠卡在了喉嚨里,狹長的眼睛那一瞬間極限般地瞪大了。

「我是不是起太猛所以出現了幻覺?」他的目光在兩張相同的臉上游移了一下,默默地從房間退出去,關上門,落鎖。在幾秒鐘后又重新推門進來,而在滿地狼藉的廢墟中,兩雙一般無二、飽含怒氣的藍眼睛依舊同時注視著他。

「傑,你無論進來幾次看到的都是這樣啊。」一個五條悟對他說。

「所以,」夏油傑以從所未有的謹慎語氣詢問道,「哪一位能向我解釋一下……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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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最強分手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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