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怪盜與贗品·三

第九十章 怪盜與贗品·三

第九十章怪盜與贗品·三

一按下去,香椎就察覺手感不對。

「——快看那裡!」一群女客發出尖叫。

香椎順著她們所指的方向看去,藏藍的天穹外,一個白色的身影展開滑翔翼,像只靈巧的鴿子一般轉了個圈,乘風而去,姿態瀟洒至極。

再看自己手底下按著的那個,自然就是位充氣的假人了。

香椎跟著就發現這些女客的尖叫中包含的情緒竟然是喜悅與慶幸。

「哦,我的基德大人!還是這麼神秘!難以捉摸!」

連主持人都忍不住捂著臉幸福地嘆息。

中森銀三咆哮著帶著警察們沖了出去,宴廳里鬧哄哄的,沒人管這邊。幾個財大氣粗的女生左右看看,指著那個假人偷偷詢問:「請問,這個可以賣給我嗎?」

香椎抽著嘴角,將膝蓋抬起,好讓這幫狂熱的女粉絲不至於把他直接掀下去。

白馬探正要伸手扶他,卻被擠到一邊。

白馬才注意到,興許是後者剛剛動作間踩到了裙擺,有一側的腳踝呈現出被扭到的輕微紅腫。

河源夫人拉開了圍欄,圍著展櫃轉了一圈后長舒了一口氣。

「下雨了。」他身邊的一個服務生看著窗外嘀咕道,「天氣預報不是說晴天嗎?」

「沒什麼問題。」她一邊將圍欄重新系起,一邊對著眾人說道,「看來基德先生並沒有成功呢。」

她的語氣有幾分曖昧的得意,而周圍的女客們發出遺憾嘆息。

「……」

而預告函的時間其實尚未到來。

松田一言不發,看臉色顯而易見的陰沉似水,而香椎的臉上卻帶著壓不下去的笑意。

他的視野里衝進一個看打扮也是警察的眼熟男人,動作不算溫柔地將香椎提了(?)起來,讓他坐在高出一截的主持台邊上。

遠遠看過去,好像沒什麼事。

這時,宴會的主人河源夫人也終於腳步匆匆地趕到了現場。她第一件事是確認基德大人的安危,第二件事才是那個什麼項鏈。

燈光還是那麼昏暗,倒梯形的展櫃從下方打出一道強光,照得正中懸挂著的鑽石鏈晶瑩剔透、一片燦爛輝煌。

香椎是真的覺得這位夫人心很大。

白馬探彷彿聽到了一聲驚雷。

不說那個圍欄完全只是防君子的擺設,連展櫃的防盜措施也僅僅是密碼鎖。現在,怪盜已經露過面了,她竟然宣布舞會繼續。

音樂很快重新響起。杵在一邊十分尷尬的白馬探被河源夫人適時地請走。

白馬記得他姓松田。

不知是不是錯覺,白馬總覺得松田警官在刻意當作沒看見自己。

再跟著,白馬就看到香椎,或者說鶴見小姐,一邊笑一邊趁對方直起身抬頭時湊上去親了一下,非常響亮。

眾人在她的提醒下,這才把視線集中到了人群後方的展柜上。

這位松田警官把墨鏡推到額上,略帶嫌棄地看了眼周圍瘋狂的女人們,然後彎腰開始檢查香椎的腳踝。

香椎一看:白馬離開了,同事們也都被中森帶走,沒人可以救他了。

他立在舞池邊轉了轉腳腕,自覺沒有大礙,便故意地對松田挑釁道:「前輩也想要跳舞嗎?」

松田穿的就是普通的上班族西裝,松垮垮地系著領帶,一打眼過去讓人覺得不修邊幅,在一群或奔放熱辣或古典奢華的精緻打扮中格格不入,顯然並不適合跳舞。

但松田並沒有如香椎所願的展現出他的氣惱,反而打量了他一會兒,在他越發明顯的心虛中發出一聲輕笑。

「可以啊。」

然後他就把他按到了牆邊黑黢黢的角落裡。

一隻手從香椎的腰際往下,一路隔著裙子,徑直摸索到大腿側邊的位置才停住。

那裡微微地硌著什麼。裙擺很蓬,如果不被拉平,視覺上根本看不出來藏了東西。

「小型封裝袋?」

他用另一隻手摩挲著對方的後頸,像只是在和戀人調情。

「讓我猜猜,你從那個傻小子身上拿了什麼?頭髮?唾液?還是指紋?」

「白馬君一點都不傻。」香椎忍不住替男生說了句公道話,「他很敏銳的。」

「是嗎?」

松田的聲音里一點怒意都聽不出來,他的嘴角甚至一直是維持著一個溫和的弧度。

「我想也是,不敏銳一點怎麼會招鶴見小姐青睞呢?」

不得不說,這兩年他越來越難對付了。

松田按著他的動作沒有一點放鬆的意思,香椎趕緊小聲告饒:「是真的,陣平,我需要他的指紋,還沒有成功呢……」

白馬在落地後接了一通電話,車後座裝睡的香椎聽完便改變了拒絕共舞的打算。

少年的敏銳也是真的,直到現在,香椎都沒找到機會得手。

松田正要審個清楚,便聽見旁邊來了兩個打扮典雅的女人,一言一語間正是在談論白馬與河源夫人的事。

「理子有點過分了!」年輕一些的那位憤憤不平地道,「河源先生過世才幾年?您看她這個樣子!又是追捧什麼怪盜,又是私下找年輕男孩兒聊天,這算什麼呀!」

年紀長些、眼角帶著細密紋路的那位就平和多了:「誒呀,理子畢竟只有四十歲。」

她刻意觀察了一下左右,沒看見松田與香椎,便以為四周無人,聲音壓低了解釋道:

「而且,那位是警視總監家的公子。我可是聽說了,河源先生是有什麼把柄一直落在白馬總監手裡呢!」

「……是這樣嗎!」年輕婦人遮住嘴驚訝道,隨即後知後覺地聯繫上了什麼,「我說呢,她怎麼會想起來要把拍賣款都捐給警視廳建新樓!這一點都不像她做的事!」

年長女嘆息:「你說理子貪玩,我倒是覺得她很長情呢,人都去世了,還想著替他收拾爛攤子。」

於是兩人都搖頭感嘆起來。

松田聽了這一耳朵,很快抓住了重點。

「河源的把柄?」

香椎老老實實地點頭:「是的,前輩。我聽到河源理子和白馬探的通話了。她在試探白馬的態度。」

河源農商,是香椎與松田二人順著當年的百億財政漏稅事件一路追查到的一個企業。該企業在事件中並沒有直接涉案,也沒有受到很嚴厲的處罰。

——但幾年之後,時任的警視總監因不明原因被革職。白馬正太郎新官上任,立刻就對河源農商進行了重點調查。聽說當年收繳來的罰金足夠把米花町整個重建三遍,河源也因此元氣大傷。

「……你懷疑那個把柄和你父親的事有關?你想去調查白馬家的資料館?」

松田慢慢卸下了手上的力道,臉色也變得嚴肅。

「有證據是這麼指向的嗎?」

香椎嘆了口氣,搖頭。

「沒有,只是個猜測。」

只是時間太久,許多證據都已經被歷史所淹沒。他們已經很久沒有搜集到新的、有價值的信息了。

沉默相對了一會兒,松田捏捏他的臉,不滿道:「那可以等我向黑田長官遞個申請。」

「那要等好久,而且不一定批准啊!」

兩人再次用互不相讓的眼神瞪著彼此。

這就是為什麼那個傻瓜怪盜會一秒就露餡。

松田一邊惡狠狠地啃上對方的唇瓣,一邊在心裡吐槽。

香椎才不會像看耶穌似的看他呢。

-

河源理子再次恭敬地向白馬探鞠躬,他趕緊讓開了。

「夫人,」少年為難道,「那些證據,我父親曾說過,不會公諸於世,您又何必如此?」

河源夫人那張妝容浮誇的臉上此刻看不出一點剛剛的得意與放肆,肅穆謙卑得彷彿變了個人。

「請救救妾身吧!」

她眼帶淚花,把身子躬得更低了。卻無論如何說不出理由。

白馬探察覺出什麼,放慢語速低聲道:「我不知道您遭遇了什麼,如果有必要,可以向警視廳申請證人庇護。」

河源理子不知為何哆嗦了一下,最終慢慢挺直了身,也收去眼淚,慘淡道:「……如果白馬公子也這麼說,那,大概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是嗎?」

白馬探鐵面無私地搖頭。

這時,門被敲響了。河源理子收拾了一下表情,沉聲讓人進來。

是個戴著兔耳朵、穿著背心襯衫與超短褲的男服務生。

「太太,有位客人家裡有事,想要提前離場。」

「哦,禮物都發好了嗎?帶他離開就可以了呀。」河源不解地看著他。

服務生為難道:「警察把一樓和車庫都封鎖了……」

河源恍然大悟,從手提包中掏出一張門卡。

「拿著這個吧,用我的私人電梯。」

白馬探看著服務生高高興興地接過要走,便也往門外去:「夫人,謝謝您的茶,在下先回去了。」

外人在場,河源夫人沒有攔他。

白馬探與兔子男並肩而行。他看了眼對方的耳朵,狀若無意道:「雖然看起來是一樣的,但是男生款的頭飾,耳朵會更長0.8厘米左右。」

兔子男的腳步慢了一拍。

「頸飾和尾巴也是,差別微妙,但是確實存在。——怪盜先生,您需要更精準的數據。」

他們站在宴廳敞開的門前,裡面是喧嚷的人群。

黑羽快斗漫不經心地沖白馬笑了笑。

「這位偵探,或許您熟識一切數理與刻度。」他意有所指地說著,一邊掀起了自己的偽裝。

鴿子、煙霧彈、女人的尖叫同時飄起。

「但是——您對女性一無所知。」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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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酒的我如何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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