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難道我的存在只是徒勞。
「哎呀,總算和好了。」
魔尊殿的某處小廚房內。
一個廚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接著繼續看著眼前柴火的火候,眼神雖然認真,嘴裡卻也沒閑著:「和好了啊?」
另一個在一旁等著的侍女點點頭:「我就在正殿服侍的,看得可真了。前幾日吵架那會,根本看不見兩個人同時出現在正殿,明明形影不離的。」
廚娘抬頭笑道:「那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嘛。」
侍女微微凝眉,思索了幾秒后道:「嗯這個我倒真不知道,唉,我一個小司婢哪能知道那些。」但很快她的眉間就舒展了開:「你不知道呢,這幾日和好了之後,關係看著比以前更親了。」
像是想起了什麼,侍女的臉紅了紅,接著捧著臉嬌羞道:「看著讓我們都忍不住害羞。」
廚娘愣了愣:「兩個大男人有什麼讓你害羞的。」
應該沒多久就能回來吧。
楚雲宸應了聲:「無妨,說吧,是什麼。」
可就算喜歡,那現在我倆又算什麼關係。楚雲宸忍不住思考這個問題,但很快就發現,澤弘都喊他阿宸了,重殷還只是一直喊他魔尊大人,與之前那個忠心的下屬無異。
可就在這時,骨戒周身的淡光忽然一下散去,原本白皙的戒身也瞬間多了許多裂縫,楚雲宸更加確定了心中想法,忙往暗閣的方向趕去。
楚雲宸一眼就認出,那是澤弘曾纏著他做的祥雲風箏,一旁的,是澤弘最喜歡以至於從不肯摘的骨戒。
澤弘,難道出事了嗎,可是這幾日我日日給他渡血怎麼又會出事。
這邊楚雲宸正苦惱地思索著的時候,他的指尖卻忽然一涼。
溯卜拿出一顆金色的珠子道:「這是鳳凰族秘寶,之前老身就說過魔尊大人的血有神奇的療愈之效,只要日日以血沃此珠,最後再將這顆珠子給鳳凰族長子,便可助他恢復鳳羽。」
「你快點兒嘛,重殷大人交代了,魔尊大人下午要用這清露糕的。」
但此時的重殷,並沒有時刻形影不離地陪在楚雲宸身邊。
意識到這一點的楚雲宸一愣,接著很快起身就準備往暗閣去。
魔尊正殿內。
那一瞬間,楚雲宸心裡忽然湧起一股脫韁的失落感。
他好像改變了一切,又好像什麼都沒改變。
另一邊。
幾個長老都在那紛紛討論澤弘逃脫一事。
難道真的就這麼不爭氣地彎了..楚雲宸有些汗顏地自我唾棄道。
大腦冷卻下來后,楚雲宸卻忍不住繼續紅著臉想道:為什麼會允許重殷對我做那些呢。
廚娘笑著點頭:「知道了知道了,你有空在這和我說嘴,不如去那幫我把食盒拿來。」
「沒想到這個澤弘,成了凡人還能逃脫,就該把他千刀萬剮了!」
「北界太過平靜,我懷疑其中有不妥之處。」楚雲宸微紅著耳垂對重殷道:「其他人我還是不放心,你替我這幾日去一次北界吧。」
楚雲宸異常不好意思地直接拉上了被子,把自己悶在被窩裡不去看重殷,聲音悶悶地道:「你去吧。」
楚雲宸的臉一陣滾燙,卻說不出半個不字,最後的他氣喘吁吁的看向重殷,只聽重殷道:「那屬下現在就出發。」
重殷露出一個淡笑:「好。」
「是。」
說完的楚雲宸,蓋著被子,看著窗外的月色,想閉上眼睛睡覺,可是心臟卻依舊跳得很快。他不禁有些忐忑地看向重殷:該不會今天晚上還要.
果然,他沒有猜錯。剛剛還恭敬地應下命令的重殷,此時輕輕撫著他的臉,接著低下了頭來,將他一下吻住。
幾日後。
侍女甩手嬌嗔:「你不懂~」
楚雲宸忽然就感到了一陣落寞,竟有些後悔剛剛拉上了被子躲著。
聽著長老們的討論。楚雲宸閉了閉眼,忍下心中的落寞。
當楚雲宸有些慌亂地打開暗閣的門時,入眼的是一片狼藉。
幾分鐘后,沒聽見動靜的楚雲宸拉下被子,卻發現重殷已經離開了。
正殿很快只剩溯卜與楚雲宸。此時溯卜很快上前,終於說了件無關澤弘的事:「啟稟魔尊大人,老身這幾日外出,終於找到了恢復鳳凰羽的方法,只是可能對魔尊大人身體不利。」
「沒事,魔尊大人放心,我這就帶人搜尋魔界,將他抓回來。」
屋內早已人去樓空,原本躺著人的床榻上,只剩下一隻被撕破到無法辨認的風箏,還有斷裂成幾截的戒指。
想著想著,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楚雲宸一怔,接著忍不住用手捶打自己滿是不爭氣想法的腦袋:人剛剛才走,你在想什麼啊!
想到深處,有些想不出個所以然的楚雲宸乾脆坐起身,扶著臉皺眉苦苦思索起來。
侍女口中「如膠似漆到讓人害羞」的兩人,果然關係比以前黏糊了不少。
侍女:「好了好了,我去拿,你快點~」
楚雲宸有些詫異地看了眼,發現是骨戒忽然起了感應,微弱的白光縈繞著戒身,似乎是澤弘發生了什麼事。
晨會結束后,楚雲宸只讓溯卜留了下來。
楚雲宸接過了那顆珠子,只點了點頭:「知道了。」
溯卜搖頭勸道:「唉,不過老身認為,魔尊大人不必傷自己的身體為一個鳳凰族做這些。」
楚雲宸沒說什麼,只是收起了珠子,但是很快就抬眼看向溯卜道:「你可知道,這次澤弘逃脫后,溯尹尹也一同不見了?」
溯卜聞言很快震驚道:「什麼?!」
看溯卜如此情態,楚雲宸很快收起眼神:「你先下去吧,找找你女兒在哪,三日之內找不到,或是被澤弘殺了,或是挾持了,再或是。」楚雲宸有些頭疼地閉上了眼:
「和澤弘一同走了。」
溯卜連忙跪下叩首:「魔尊大人明察!!老身立刻去搜尋小女下落,請魔尊大人相信尹尹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啊!」
楚雲宸移開視線:「你起來吧,先退下。」
等老淚縱橫的溯卜離開后,楚雲宸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溯尹尹前幾日照顧澤弘的情景,不知怎麼此時就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我怎麼就沒注意到呢。
溯尹尹那認真關切的眼神。
原來什麼都是徒勞嗎。
楚雲宸有些落寞地睜開眼,看著眼前空蕩蕩的正殿,心中卻忍不住想:
難道我做的一切最後只能是徒勞嗎。
不管做了那麼多,最後澤弘恢復記憶后依舊會滿懷恨意地將我刺死在正殿。
楚雲宸這才意識到,之前自己那怎麼就不小心代替了溯尹尹的想法有多可笑。
而就在此時,殿內忽然傳來一陣響動。
楚雲宸抬眼,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啟稟魔尊大人,屬下回來了。」
重殷
楚雲宸低下頭應了聲,可臉上落寞的神色卻怎麼都調整不過來。此時的他想快點振作起來,在終於擺出平靜表情后,楚雲宸抬起了臉:「嗯。」
可就在楚雲宸以為自己擺出的表情沒有異常的時,重殷卻有些擔心地望向了他:「魔尊大人,你怎麼了?」
楚雲宸愣了瞬:「我」
重殷卻在此時走上了前,伸手抱住了他:「和屬下說說吧。」
楚雲宸不知怎麼就有些眼熱,他轉過頭埋在重殷的胸口裡,久久沒有出聲,許久后他才抬頭看向重殷:「我好多了,沒事」
後知後覺感到丟人的楚雲宸就想從重殷懷裡先起來。
而此時的重殷看著楚雲宸微紅的眼眶,心中無數情緒翻湧,他伸手再次將人抱住:「魔尊大人不能和屬下說嗎?」
楚雲宸一愣,但此時,不知怎麼,他很不想聽重殷喊自己魔尊大人。
「可以喊我楚雲宸嗎?」
魔尊雲宸名字前並沒有人類的姓,但是楚雲宸卻很想重殷喊下自己真實的名字。
就好像那樣,此時和重殷在一起的人是他楚雲宸,而不是魔尊雲宸。
就好像那樣,他來這個世界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徒勞,他也是脫離於原魔尊之外的一個獨立個體。
就好像重殷現在喜歡的人是真正的他。
就算重殷會感到詫異,可他現在卻無比想要重殷這樣喊他。
而讓楚雲宸驚訝的是,重殷什麼都沒有問,真的點了點頭:「好。」
「楚雲宸。」重殷垂眸看著他:「發生什麼了,可以告訴我嗎?」
楚雲宸在聽到重殷真的喊自己的名字后,忍不住伸手拉住了重殷的手臂,嗅著對方身上淡淡安神草的香氣,他卻脆弱地有些不像先前的自己。
楚雲宸很難不回憶起,重殷長時間都佩戴安神草,是因為他剛剛穿過來的時候根本就睡不好覺。
現在就算他能好好入睡了,重殷還是一直將溯卜給他的草戴著。
原來不是徒勞。
楚雲宸拉著重殷的手,然後緊緊鑽在了對方懷裡。
不是徒勞。
至少重殷喜歡的是他,不是魔尊雲宸。
現在只要再好好想辦法,總有方法解決的,絕對不能因為這麼一點小小的打擊就倒下。
楚雲宸的眼神愈發堅定,感覺自己的情緒穩定了許多后,楚雲宸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眼:「謝謝,我好多了。」
重殷笑著搖了搖頭,看著重殷臉上的淺笑,楚雲宸忽然覺得剛剛的自己脆弱地有些丟人,他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接著紅著臉道:「本座命你全部都忘了。」
重殷如往常一樣很快應聲:「是。」
只是楚雲宸莫名從中聽出了一股笑意來。
他忍不住抬頭去看重殷的眼睛求證,卻發現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睛滿是溫柔與專註。
楚雲宸不好意思地又低下了頭:盯著我幹嘛啊
而此時,只見重殷忽然伸手將腰間的一塊玉佩摘了下來。楚雲宸注意到了重殷的動作:這是重殷不離身的一塊玄色玉佩。
突然摘下來幹什麼。
難道是什麼,要給我的定情信物??
想到這,楚雲宸更加臉熱了,但是又忍不住盯著那塊玉。此時重殷果然真的把玉放到了他的手心,並且開口道:
「不管發生什麼,屬下永遠在您身邊。」
楚雲宸不禁抬眼望向重殷:「我」
重殷此時卻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看向玉佩,過了幾秒后道:「或許魔尊大人你早就忘記了。」
楚雲宸聞言疑惑了一瞬:「忘記什麼?」
重殷:「屬下剛上任時,修為還不夠,夜晚巡守總有寒氣入身,是你給了我這塊玉佩,並且..囑咐屬下小心夙寒。」
雖然不好意思,但是重殷還是看向楚雲宸:「從那時起,屬下就發誓永遠追隨魔尊大人左右,並且誓死效忠您。」
他紅著耳垂,一向靦腆的重殷在努力對楚雲宸說出情話:「雖然可能有些可笑,但是我從那時起,從那時起就對魔尊大人」
可說著說著,重殷卻注意到面前人的面色陡然一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