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五十顆紫葡萄
第五十章五十顆紫葡萄
直至一個天旋地轉,整隻兔,不,整個人都陷入了過分柔軟的大床里,溫渺渺還有兩分沒回過神。
兩秒鐘后,先前溜走的神智驟然回籠,溫渺渺紫葡萄般的眼眸就倏然瞪得更圓了,像是烏黑透亮的玻璃珠。
溫渺渺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他…他剛剛被席暮煙公主抱了!
就,就是之前在樓下,他鼓足了勇氣對席暮煙說了那句話,其實說那句話的當時,溫渺渺心裡是很沒底的,活像在打鼓。
畢竟…畢竟席暮煙先前表現出來的,要睡沙發的態度真的很堅決。
溫渺渺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說動席暮煙,所以特意穿上了這套毛茸茸的兔兔裝。
雖然不是很懂席暮煙為什麼會喜歡看他穿兔兔裝,但溫渺渺能感覺得出來,看他這樣穿的時候,席暮煙是會更開心的。
溫渺渺想要對席暮煙提要求,當然就希望席暮煙能更開心。
不過從席暮煙後來的表現看來,席暮煙大概是開心過了頭…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席暮煙不自覺攥緊了拳,骨節甚至用力到發白,指甲更是近乎陷進了掌心。
來自於溫渺渺身上的,還有浴室內隱隱散發出的,過分香甜的紫葡萄味道,盈滿席暮煙的鼻尖,更浸透至每一個毛孔。
席暮煙此時的嗓音太沉了,還含著極其明顯的啞意,說出來的話更是暗示意味十足,聽得溫渺渺藏在兔兔帽里的小耳朵撲閃撲閃,羞得要命。
因為,因為在他說完了那句話之後,下一秒,席暮煙沒。御嚴有出聲,卻就直接大步走過來,一手托在他後背,另一手托在他腿彎,把他整個人公主抱了起來!
不敢看了。
就這樣一路抱上了樓,進到了房間里。
拽著自己浴袍的那隻手從毛茸茸的袖口伸出來,只露出了一點點指尖,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先前洗了澡被熱氣蒸騰過的緣故,染著淡淡的粉,漂亮得要命。
席暮煙呼吸一滯,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沉聲道:「說來聽聽?」
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席暮煙喉結難以克制一滾,他壓著股邪火,忍不住故意道:「渺渺,你知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上半部分的精壯胸膛雖是半遮半掩,可單薄布料什麼都藏不住,反而愈發凸顯出了那獨屬於頂級alpha的,過於噴張的肌肉線條。
而且溫渺渺直到這時才注意到,席暮煙此時此刻,身上只披了一件單薄的浴袍。
嗓音很輕,卻又很甜很軟地喊著「哥哥」…
席暮煙站得很直,下頜角與身形都綳得極緊,如同一把綳到了極致,蓄勢待發的弓箭。
剛剛的短暫記憶徹底回籠,溫渺渺就又立刻熟了兩個度,他半縮在毛茸茸褲筒內的腳尖都不自覺蜷兩人蜷,又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瞄此時正站在床邊的席暮煙。
極其鋒利,且侵略意味十足。
而且…
但…但即便已經羞成了這樣,溫渺渺還是乖乖點了點頭,小小聲回答:「大…大概知道。」
溫渺渺視線飄過去一瞬,就像是被電到了一般,睫毛簌簌顫了顫,飛快又垂下了眸子。
溫渺渺忍不住抬手捂住了紅得仿若能滴血的小臉,從齒縫間往外蹦字,聲音輕得都快聽不見了:「就…就生理書上,書上寫的那樣…」
頓了一下,怕這個答案讓席暮煙不滿意,溫渺渺又伸出縮在毛茸茸袖口裡的手,小兔爪拽住了席暮煙浴袍一角,輕輕晃了晃,毫不自知般討饒:「我…我說不出來,哥哥…」
純黑色的,一看就很高昂的絲綢質地,席暮煙穿得很隨意,只在腰間松垮系了條腰帶,至於上半部分…
他呼吸變得很沉,很重,眸光亦很沉,像是即將積蓄起風暴的海面。
溫渺渺聽他一字一頓問:「既然知道,還讓我上來陪你睡,渺渺,你…」
席暮煙話音驀然一頓。
他其實原本脫口想說的是——
「渺渺,你現在這樣真的很像是在邀請。」
但席暮煙及時剎車,並沒有把這句話講出來。
這是溫渺渺。
是他放在心尖上的溫渺渺,是乖到了極點,更純到了極點的溫渺渺。
不是圈裡別的什麼omega。
因此,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該萬分慎重,萬分珍視。
於是到嘴邊的話被原封不動吞回喉底,席暮煙闔了下眸,最後說出口的是:「渺渺,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引狼入室也不過如此了。
溫渺渺眸光晃了晃,本能般想要逃避回答這個問題。
他…他怎麼會覺得危險?
這可是席暮煙,是他最最喜歡的人。
他開心都來不及好嗎!
但,但這話顯然是不能說出來給席暮煙聽的。
溫渺渺小腦袋頓時埋得更低了,尖尖的小巴,和微微含肉感的小臉都藏進了暖融衣領里,他眼神飄移,不是很有底氣地,避重就輕地,半真半假地軟聲解釋:「席哥你明明…明明以前都會和我一起睡的,是你自己說過的,想讓我像以前一樣,況且…況且我也真的不想讓你睡沙發,很不舒服的。」
席暮煙神情短暫恢復了一瞬清明。
是了,溫渺渺讓他上來睡,不過是出於對他的關心,也出於他們以前的習慣。
是他希望溫渺渺能像小時候一樣的。
他的渺渺真的在很認真,很努力讓自己回到曾經的狀態里。
卻還要被他這樣揣測。
席暮煙深深呼出口氣。
灼得他全身滾燙,小腹緊繃的燒灼慾念總算暫時驅散了兩分。
席暮煙嗓音微緩下來,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不放,轉而問:「熱不熱?」
夏末的陽城還稱不上涼爽,雖然室內空調製冷還不錯,但對比席暮煙一件單薄浴袍,溫渺渺的毛絨兔兔裝明顯還是很厚了。
溫渺渺遲疑一瞬,還是輕輕點了點頭,誠實道:「有一點點熱。」
「去換件薄睡衣,」席暮煙低聲道,「換了躺好,我給你唱歌睡覺。」
可這一次,溫渺渺卻沒有立刻點頭。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小聲問:「席…席哥,您不想摸一摸兔耳朵,還有…還有兔尾巴嗎?」
之前一起拍廣告的時候,溫渺渺就發現了,席暮煙是喜歡的。
不然他也不會特意下單這套兔兔裝了。
沒有得到席暮煙的回答,溫渺渺又稍稍仰起小腦袋,飛快覷了席暮煙一眼,小小聲補充道:「我特意,特意穿的,給您摸一下,摸了…摸了我就去換了。」
席暮煙喉嚨驟然發緊。
好不容易才略微平息些許的邪火頃刻間便又燒了起來,且隱隱有燒得更旺的趨勢。
不願再在這種時候多費口舌平白給自己找不痛快,席暮煙沒有出聲,而是直接伸出手,珍之重之,百般克制地落在了溫渺渺發頂,輕輕摸了摸長長的兔耳朵。
手感極佳,溫軟而暖融。
席暮煙收回了手,輕輕捻了下指腹。
溫渺渺又下意識較真追問:「兔尾巴…不要嗎?」
席暮煙手指驀然又攥緊了。
有那麼極其短暫的一個瞬間,席暮煙是真懷疑溫小兔是故意的。
以最純粹,最直白的方式,邀請他做最充滿欲-望的事。
但那也不過是一個瞬間罷了。
下一秒,席暮煙就在心裡否定了自己,他依舊沒有出聲,而是再次抬起了手,緩緩下移,向溫渺渺被毛絨布料包裹的圓潤PP上探去。
當然,席暮煙這一次的動作更為謹慎,也更為克制。
杜絕了一分一毫可能碰到的可能,席暮煙甚至沒有用手掌去包裹那短短的圓尾巴,只是修長手指探過去,指尖輕輕摸了摸。
「很舒服。」席暮煙啞聲給出評價。
溫渺渺不自覺打了個顫。
因為席暮煙此時過於撩人的嗓音,更因為溫渺渺在這一刻,能夠清晰感知到的,席暮煙身上散發而出的,極其濃郁的信息素——
白蘭地的濃醇味道,近乎將他裹挾,引他迷醉。
與此同時,這信息素卻又在這一刻仿若化作了實質,無孔不入般侵入溫渺渺每一寸肌膚與骨骼,激得他本能感到壓迫與危險,後頸更是發熱發燙,還突突跳個不停。
胸腔內的心臟越跳越快,溫渺渺終於難以忍受,從床上彈了起來,甚至沒有看席暮煙,他飛快趿上拖鞋又拽起薄睡衣,就小跑衝進了浴室。
關上門,以最快的速度脫掉兔兔裝,換上薄款的長袖長褲,溫渺渺又下意識做了個長長的深呼吸,以此來勉強平復過於急促的心跳。
再次拉開門從浴室中出來,溫渺渺還是沒有看席暮煙,他就像只小貓般輕盈彈跳上床,隨後又飛快鑽進了厚被子里,將自己團成了一小團。
只堪堪露出個小腦袋頂,還有半張小臉。
席暮煙目光在那探在被沿的小半張臉上掠了一瞬,就又立刻收回。
轉而,他終於走到另一側的床尾,坐了下來。
實話講,這張床足夠大了,何況席暮煙還坐的是另一側的床尾,近乎和溫渺渺拉出了一個對角線的距離。
且這個位置,讓席暮煙不刻意回頭看的話,就相當於是背對溫渺渺的。
而他也確實沒有回頭。
「好了,閉上眼睛,」席暮煙沉聲道,「我給你唱歌,你乖乖睡覺。」
溫渺渺吶吶「哦」了一聲,又悶聲悶氣同席暮煙道了聲「席哥晚安」,隨後便乖乖閉上了眼睛。
可他忍不住在心裡想,現在的席暮煙,看起來有一點點奇怪——
雖然坐得離他很遠,甚至不回頭看他,說出來的話更是很尋常,很冷靜。
整個人看起來都好像與平時沒有太大不同,甚至這樣的姿態,隱隱顯出紳士的風度。
然而…
信息素不會騙人。
尤其是在他們信息素契合度極高的情況之下,溫渺渺能夠清晰感覺到,席暮煙此時的信息素分明與平時很不一樣。
比起他剛剛進浴室前的危險與侵襲,分明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與席暮煙表現出的冷靜,反差太大了。
可溫渺渺只是偷偷想一想,根本不敢問,不敢出聲。
不過席暮煙也沒給他問的時間了,席暮煙甚至並沒有徵求他的意見,問他要聽什麼歌,而是已經低低起了個調——
Watchingthevideothatyousentme【看看你送我的錄像帶】/
Theonewhereyou'reshoweringwithwethairdripping【還記得那天你頭髮濕漉漉還沒擦乾呢】/
YouknowthatI'mobsessedwithyourbody…【你知道你的身線讓我沉醉】
溫渺渺英語學得還算不錯,因此每聽懂席暮煙低沉如大提琴般迷人的嗓音唱出的一句歌詞,溫渺渺整個人就要燙上一分。
救…救救渺渺叭,席暮煙真的,真的不是故意選這首歌唱的嗎?!!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