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染血(副CP)
第六十一章染血(副CP)
黑暗的小巷子裡面,只有巷口路燈隱約的光芒照了進去。
滿地臟污,滿地垃圾,污水橫流。
陸懷瑾躺在污水裡面,渾身濕透,低著頭看不清面目。
他左腿的義肢沒有了,缺失了一條腿,根本無法站立起來。
一堆雄蟲圍著他,嘲弄著,戲謔著,好不熱鬧。
這些嘴臉莫爾斯都有印象,正是當初把陸懷瑾堵在停車場里欺辱的那群雄蟲。
沒想到,這樣的場景,又會再一次的上演。
如同一個循環。
那一次他放過了他們,只當是路見不平。而這一次,他們欺負的,是他的愛蟲。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或者因為雨水的緣故,陸懷瑾有點睜不開眼睛。
雨幕里,金髮的雌蟲抬眼看向他,碧色眼瞳里滿滿都是狠戾之色,一下子就把他給震住了。
滿心的委屈寒冷,快要把陸懷瑾給淹沒掉了。
「豁,二殿下立起來了?」
他恨不得就這麼死掉算了!
為什麼每次自己最狼狽的時候,看到自己這幅模樣的都是莫爾斯呢?
蟲神啊你怎麼搞的?就不能讓他的雌蟲多看到他威風瀟洒的一面嗎?!
太不公平了!
陸懷瑾越想越傷心,眼淚混合著雨水一起在髒兮兮的小臉上流淌,看著更加狼狽不堪了。
然而,他伸出去的手卻被一隻青筋暴露的有力的手給抓住了。
這個時候莫爾斯看清楚了他臉上的青腫痕迹,左側的眼睛完全腫了起來,眯縫著,看著有點搞笑。
「莫、莫爾斯,你混蛋……」
剩下的話語沒有罵出來,因為他被雌蟲一腳踢到了牆上。悶哼一聲之後,就軟軟滑倒下去。也跟陸懷瑾一樣,躺在了污水之中。
陸懷瑾聽到自己雌蟲的笑聲,以為他也跟那些蟲一樣在嘲笑自己,忍不住抽噎起來。
莫爾斯也真的輕輕笑了起來,語氣里卻帶著無盡的寵溺:「你看你,我一個錯眼不見,你就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原來是只低賤的雌蟲,還不滾開?」
「你眼瞎啊?來管雄蟲的閑事?」
心裡燃燒著一把火,把莫副官冰冷的血液燒得沸騰起來。
這個時候,那群雄蟲卻按捺不住了。
「賤雌,趕緊給我滾——」
一直默默挨打挨欺負的陸懷瑾這個時候卻忍不住了,嘶聲沖著他們喊道:「你們才是賤蟲!一群王八蛋!」
領頭的雄蟲笑著走過來,伸出手就要去夠陸懷瑾。
莫爾斯面無表情的叼著煙,盯著他,心臟卻抽搐成了一團。
吧嗒一聲打開打火機,點起一根煙來咬進嘴唇里。莫副官擠開雄蟲們走到陸懷瑾身邊,抱起他的上半身。用自己的衣袖,擦去他臉上的污水。
雄蟲先是一驚,隨即就大怒起來:「你他——」
雌蟲的力氣,尤其是軍雌,根本不是雄蟲可以抵抗的。可以說是毫無還手之力。
這樣的場景,雌蟲膽敢毆打尊貴的雄蟲的場景,讓在場的雄蟲閣下們一隻只都驚呆了。萬萬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親眼見到這樣的事!
反應過來之後,他們不由得一隻只都驚叫喧鬧起來。
「這隻雌蟲是不是瘋了?」
「快去看看菲利怎麼樣了!」
「快打電話叫警察過來,這裡有隻雌蟲竟然敢打雄蟲!」
一隻雌蟲連忙打開光腦就要撥通號碼,但隨即,他也被踢飛了!
伴隨著的,是陸懷瑾嘶啞的驚叫聲:「莫爾斯不要——」
可是,莫爾斯無視了他的喊聲,就在這個陰暗無蟲經過的小巷子里,開始毆打起尊貴的
雄蟲閣下們來!
這些身嬌肉貴的雄蟲哪裡能是莫爾斯的對手?一片鬼哭狼嚎中,一隻只復刻了陸懷瑾的
樣子,鼻青臉腫,狼狽不堪,滿身污水。
最後,那隻名叫菲利的雄蟲被面如惡鬼的莫爾斯揪著頭髮,一路拖到了路燈底下。
明晃晃的光芒照著菲利青紫的面容,他驚恐的看著猙獰的雌蟲,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想幹什麼,我要是有事,你也逃不掉……」
陸懷瑾絕望的看著這邊,已經不出聲了。
這下子,結果已經註定了。
莫爾斯抓住菲利的手腕,砰的一下按在牆壁上。
「啊我的手,我的手斷了啊——」菲利慘叫起來。
莫爾斯抓住他的頭髮強迫他抬起眼來看著自己,一字一句的說道:「以後你再敢朝陸懷瑾伸爪子,我就剁了你的爪子,明白嗎?我說到做到。不管我自己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你一定會比我更慘。明白我的意思嗎?」
菲利紅著眼睛流著淚,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再不敢了,你放開我……」
看著他醜陋的樣子,莫爾斯嗤笑一聲,放開了他。
鬆了一口氣的菲利順著牆壁緩緩滑下去,然後痛哭起來:「我的手好痛,我全身都好痛,
快幫我叫醫生啊……」
莫爾斯走到陸懷瑾身邊,撿起一旁的金屬義肢,低下頭給他穿戴起來:「暫時先這樣,回去再好好清洗。」
還穿著睡衣,渾身臟污的陸懷瑾並不顧自己,只是看著莫爾斯,流著淚說道:「你怎麼
辦啊,你怎麼辦啊……」
莫爾斯聞言笑了起來,掰過他的下巴,不嫌棄他一臉髒兮兮,狠狠的親了一口:「別難過,罪不至死。」
但活罪或者更加難熬……陸懷瑾緊緊抱住他,一語不發,只是忍不住狠狠的哭著:「傻瓜啊你,真蠢啊你……」
莫爾斯緊緊抱住他,自己的眼眶也酸脹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亮堂如同白晝的光芒罩住了這個小巷,警蟲的喊話聲響起:「巷子里的蟲,放下武器,伸出雙臂,蹲下去——」
警方雖遲但到。
陸懷瑾死死抱住莫爾斯不放,莫爾斯只得安撫的不斷撫摸他的背脊,就像是安撫一隻炸毛的小貓:「別怕,我很快就會出來,等我回來好不好?乖……」
不管陸懷瑾怎麼害怕不舍,怎麼拿出二殿下的威風來試圖威懾警蟲。但看這一地受傷的全是雄蟲,一個失勢的皇室二殿下的話,也就不怎麼管用了。
莫爾斯被警方帶走,很快移交給了雄蟲保護協會。
就是那個讓所有雌蟲亞雌聞風色變的雄保會。
陸懷瑾不斷奔走,卻根本不起什麼作用。
這件事的影響力太壞了,那些蟲都這麼對他說,嘆氣搖頭一套來全,就打發他離開了。
就連老皇帝發話,雄保會都敷衍了事。
怎麼會這樣呢?陸懷瑾不解。
雄保會本身就是跟三大軍團以及大元帥對立的組織,但他們也並非就是為了皇室。所以失勢的皇室的面子,也就可以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
反正就是複雜而骯髒的權力傾軋那一套。
陸懷瑾從前就不懂,現在也照樣不懂。
陸懷瑾去找了支持雄保會的第二軍團負責蟲,也沒有什麼作用。但好在,總算是爭取了一次見到莫爾斯的機會。
從前第二軍團是支持皇室的,也算是看在那幾分香火情的份上吧。
於是時隔一周之後,陸懷瑾終於可以見到莫爾斯了。
他跟隨雄保會的警衛蟲經過華麗的大廳,鋪設著珍稀玉石的走廊,穿過漂亮龐大的花園,終於來到了懲戒廳。
這裡向來是關押犯錯雌蟲和亞雌的地方,不知留下過多少斑斑血淚。
雄保會的權力幾乎是超然的,是一個龐然大物。
要跟它對抗,陸懷瑾真的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但,再沒有信心,他也會跟它對抗到底。
懲戒廳是一座純黑色的建築,一看就感覺很沉重。
警衛蟲帶著陸懷瑾走進去,卻沒有朝著監牢那邊走去。而是,走入到一處地下室里。
就連陸懷瑾,都不知道懲戒廳還有這樣的地方。
他的心直直的沉了下去。
穿過長長的黯黑的走廊,他終於在一個小屋子裡,見到了闊別七日的心愛的他。
莫爾斯全身戴著特殊材質的鎖鏈走進來,隨著他的動作,鎖鏈發出沉重的聲響來。
「莫莫……」
陸懷瑾疾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然後,感覺自己的雙手頓時溼潤起來。低頭一看,手上全是血跡。
他咬著牙齒道:「他們動用私刑!」
警衛蟲面無表情的說道:「不是私刑,二殿下,你該知道我們雄保會有這個權力。」
陸懷瑾恨得咬牙,強忍住情緒,仔細打量莫爾斯。
莫爾斯還穿著當日被帶走時候的軍裝襯衣和長褲,襯衣破爛臟污得厲害,到處都是血跡。還有一些殷紅液體,緩緩流淌下來。
陸懷瑾緊緊握住莫爾斯的手,唇色煞白顫唞得厲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莫爾斯卻反過來安慰他:「別怕,不要緊,我沒事,都是皮外傷而已,一點都不痛的……」
怎麼可能不痛呢?而且,我也覺得好痛,真的好痛……
陸懷瑾以為自己說出來了,可事實上他只是緊靠著莫爾斯的肩膀,渾身發抖,牙齒上下
打架,沒有話說出來。
他們沒有相處多久,陸懷瑾就被催著離開了。
「等我。」
陸懷瑾只對莫爾斯說了兩個字,莫爾斯就被警衛蟲強行拉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