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聞五十七下

第五十七章 聞五十七下

第五十七章聞五十七下

等聞喜醒過來的時候,旁邊的床榻已經沒有了餘熱。

足以見得沈從越離開的很早。

想到昨晚那點兒纏綿,聞喜臉不自覺紅了紅,靠著床頭想了一會兒,最後才頂著一張熱騰騰的臉去洗漱。

她將結婚的消息告訴了聞安然。

聞安然只對她一聲不吭先將證領了這回事表示出幾分意外后,一直到在知道結婚對象是沈從越之後,態度都很淡定。

聞喜不由得出聲問了一句:「媽你怎麼都不意外啊?」

隔著電話,聞女士的聲音溫柔而又緩慢。

她笑了一聲:「說實話阿喜,在你決定回國的時候,我就覺得總會有這一刻。」

聞喜神色怔忡了一下。

盯著面前比起前段時間,畫的明顯進步了很多的作品,聞喜彎了彎唇,喜悅的神色毫不掩飾,她拍了拍那個學生的肩,笑著向他做了個手勢。

想來,她便讓小柴整理一下周邊有沒有適合畫室進行開展的活動。

聞喜打開后,上下翻了好幾篇,眉頭稍稍蹙了起來,雖然有,但大多數都是一些還不適合現在所學階段的他們。

但是,她又很快意識到,他們不能只局限在屋內,這樣畫出來的作品多少有些單調,對自身的提高沒有多大幫助。

兩方都有意向,等消防隊那邊把報告批下來,就很快確認了日期。

工作室步入正軌,這段時間陸陸續續招了不少特殊人群的學員,他們大多數性子都是偏內向的,不善和人溝通,甚至於有些人儘管很喜歡油畫,但對此的態度很消極,認為自己無論怎麼畫,都比不上那些正常的學生,手速,色彩的調配,甚至於視野景物的觀摩,這些對於普通學生來說都是非常容易去學習再進行提高的,可到了他們身上,這些很簡單的基礎,可能就讓他們望而生畏,躡足不前。

聞喜認真思量了一下,決定聯繫那邊的消防站看是否能夠進行合作。

因為沈從越有時候回來的很晚,所以他就沒有讓聞喜等他,而是等時間到了去床上睡就行

聞喜雖然有等沈從越的心,可白天經過忙碌的身體不允許,沒多久她就在沙發上小雞啄米似的,哈欠也不斷,乾脆回床上去睡。

所以這段時間,她更傾向於讓他先住在這裡,所以她將屋子裡的鑰匙多給了他一把。

第一天則主要是給他們介紹消防站內的設施和消防員的日常基本生活,訓練科目等,經過了解和體會,可以更好地激發他們關於火焰藍精神創作的靈感。第二天則是進行相關的培訓。

而且她看了看消防站的地點,離他們畫室也並不遠,這樣也可以保障他們的安全。

聞喜大致看了下,內容主要包括了參觀消防基站,以及感受他們的日常訓練,了解相關的救生知識等一些,

對於生命救援,這些學生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受過消防員的幫助,聽到有這個採風活動,都沒有抗拒。

但到了白天,她一頭栽進工作室里,也騰不出太多的時間去思量這些感情。

一直等到深夜,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感受到床榻的塌陷,她才能徹底安下心來去睡。

說不出什麼滋味,總之就感覺好像是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兩個陌生人。

往下翻了兩頁,裡面有一部分吸引到了她的注意力。

那個學生聽不見,看到聞喜的手勢,也跟著靦腆的笑了笑,飛快做完手勢。

活動開展兩天。

有時候一個小小的點,可能就需要消耗一整個下午的時間他們才能有所進步,可聞喜看著他們緊皺的眉頭因為這點小小的進步而慢慢地舒展開來的時候,她也會跟著展開笑顏。

至於婚禮那些,她還沒有具體問他。

這段時間的相處,工作室的這些學生和她親近了不少,她也很樂得見到這些變化,畢竟,這樣也有助於和他們溝通。

她認真想了一下,還是慢慢說道:「我和他現在工作都很忙,過段時間吧,先等我工作室這邊穩定下來。」

同時關於特殊人群這一部分,他們在消防救援過程中也會遇見,有時候因為無法進行及時的溝通,以及他們因為自身的缺陷,無法進行良好的自救活動,所以也決定同時專門開展這一方面的培訓和幫助,可以通過這個活動進行宣揚宣發,進而讓更多的特殊人群得到幫助。

聞安然很快又問她關於婚禮這方面有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

結婚後的這段時間,幾乎白天兩人各忙各的,等到了晚上,兩人也接觸的很少。

「謝謝老師。」

「你很棒!」

時間上沒有什麼衝突,聞喜欣然接受。

因為沈從越工作很忙,又經常在消防站,所以聞喜並沒有讓他專門再去買婚房,而且她現在住的房子離他的消防站也不是很遠。

聞喜眉眼彎了彎。

宜城消防開展走進基層隊站採風活動,宣傳火焰藍精神。

所以那時候睡意正濃的她也沒心思管他。

她也和沈從越討論過這個問題。

小柴那邊很快就給出了答覆,整理了一些相關的資料發給了聞喜。

進行溝通過後,消防站那邊很快就得到了回復,在對畫室進行相應的了解,他們表示出了很大的樂意,願意和工作室共同開展這個活動。

但是聞喜不會任憑著他們不斷進行打擊自己,她絲毫沒有吝嗇自己在油畫繪畫方面的造詣和技巧,幾乎每一個人,她都會細心細緻地去教,去進行不斷地鼓勵。

可安生睡沒多久,過會兒她就會被他拉過去牢牢摟在懷裡一起睡,時不時感受到臉上有點溼潤,沒睜眼她也知道他在親她,可也僅限於此,沒有再更近一步的動作。

可正正經經躺在床上了,反而多了幾分清醒,睡在床上也不踏實。

可是久而久之,她起來以後,盯著空蕩蕩的房子,心裡還是難免變得鼓鼓脹脹的。

原本想著挑個有空的時間,和他再好好聊聊這方面,卻沒想到那天新婚夜倒是他和她相處最長的一個晚上。

裡面則是採風活動的時間安排和步驟。

等消防站那邊把採風的地點發給她的時候,她盯著那莫名有些熟悉的地方,抿了抿唇。

這個……好像是沈從越所在的消防支隊。

想起他,聞喜就有些糾結地皺了皺眉稍。

前幾天他和她說,隔壁市的一個小縣出現了地震,需要他們去支援,最起碼兩三天內不會回來。

聞喜上網查過那個地方的地震,地震級別不是很高,但因為是小地方,很多安全措施做的不夠到位,損壞比較嚴重,估計受困人員也比較多,所以需要更多的人手去救援。

兩天下來,除了他在快抵達地點的時候給她打了個電話之後,讓她別擔心后,就再沒有消息。

到現在,她都不知道他回來了沒有。

要不……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聞喜盯著桌子上的手機,抓起來捏在手心裡,有些猶豫。

但想到任務本就艱險,又怕他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分了心,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再等等。

而沈從越這邊,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搜救,在確認一處塌方下面有受困者之後,因為位置比較深,救援難度比較高,他決定親自下去。

在腰上綁好救援繩之後,他慢慢地下探,塌方的下面並不牢固,很容易發生二次塌陷,他全程都很小心翼翼,等到了下面,打開手電筒以後,就開始確認被困人員的位置,過去以後,才發現他的腿被卡在了破損嚴重的倒塌柱中間,大腿外側還被鋼筋貫穿,絲毫挪動不了。

被困的是個年紀偏大的男人,在地下已經被困了將近十二個小時,看到是穿著橙色救援服的消防員下來,衣服背後的熒光條在黑暗中格外的顯眼,臉上的灰白色頓時散去一些,顫唞著嘴唇不停說有救了。

下方活動空間很狹窄,沈從越先給他餵了點水,然後向上方傳遞出信號,商量救援方案的同時,為了安撫穩定他的情緒,沈從越也不時和他搭話著,讓他時刻保持著清醒。

因為被困的位置偏里,而且不確定是否在鋸開之後會不會造成上方的塌陷,需要制定一個兩全的方策,一開始那個男人情緒還算穩定,可後來見長時間沈從越都沒有動作,臉色慢慢差了起來,問他:「我是不是出不去了?」

沈從越一雙沉著的黑眸落在他的身上:「不會的。」

語氣很篤定。

那個被困的男人看到沈從越沉穩的眉目,有些不安的心往下沉了沉。

可他畢竟在這下面待了太長時間,身體和精神都已經到了極點,傷口因為太長時間痛感都已經得到了麻痹,他現在不光有些發燒,腦子也變得昏沉了起來,他開始斷斷續續和沈從越聊天。

「要是我今兒折這兒了,小夥子你記得給我的老婆捎個信。」

那個男人長嘆一聲:「在卧室的那個床板下面,有我私藏的幾萬塊錢,你讓她取出來。」

沈從越扯了扯唇角:「這錢攢的時間挺長吧。」

他虛弱地笑了笑:「我老婆是個精打細算的人,什麼都考慮我和女兒,沒給她自己留下點一分一毫,喜歡什麼也壓著。」

「這不想著結婚也快十年了,她喜歡包,我就想著瞞著她多去工地上接點活,多存點錢給她買個好包,沒想到,成這樣了……」

說到最後,眼裡逐漸有淚花閃起。

就算被困在地下面這麼長時間,就算腿被鋼筋扎透,男人的情緒都沒怎麼外溢,可卻在談論家裡人時,他終還是紅了眼眶,聲音到了最後也發抖了起來。

慢慢的,他的意識已經在逐漸喪失:「你告訴她要是我死了,也別守著,再找個更好的人,好好照顧她和女兒……」

沈從越一直在觀察下面的結構情況,注意到男人的情況正在逐漸變差,意識到不能再等了,拿出對講機說了一下自己通過觀察后得出的想法和方案,再經過上面的討論,總算得出一套可行的方案。

他也沒有再等,從上方接過破拆工具,將他大腿周邊的鋼筋進行了破拆以後,將他轉移出來還需要一點時間,在這個過程中需要男人一直維持著意識。

沈從越抿了抿唇,壓下肅穆嚴謹的神色,沉聲對那個陷入半昏迷的男人說道:「你聽著,我是不會告訴你老婆的,你要真想告訴她,就自己親口回去和她說!」

他的眉眼越發地凝重:「她還在等你。」

那個男人努力睜了睜眼,無聲地看了她一會兒,滾燙的兩行淚順著眼眶流了出來,朝著他的方向,慢慢點了點頭。

雖然儘管已經很小心翼翼,但這裡的結構實在脆弱,幾乎費了好一些力才把他從被卡的地方轉移出來,幾乎是剛出來,沈從越就聽到了上方塌陷建築的鬆動聲,他皺起眉,將重新投下來的救援繩在男人身上迅速打了個死結,決定先托著他從上面出去。

可剛把男人的上半身托舉出去,後面堆積的坍塌物就開始大幅度地鬆動,壓在最下方的木樑柱根本支撐不住上方的水泥鋼筋,已經有大小不一的石塊掉落下來。

沈從越目光一洌,咬緊牙關,手上使勁兒猛地將男人送出去后,幾乎是立刻踩住周邊,攀著救援繩往上面爬,儘管他的動作已經很快,可猛烈震動的上方已經讓他的繩索都變得搖搖晃晃了起來,幾乎是他剛上攀一段距離,掉落下來的石塊就重重砸到了他的背上。

沈從越重重地悶哼了一聲,被砸住的那塊痛感立刻傳了過來。

上方隊員焦急的聲音傳了下來:「隊長,隊長你沒事吧?」

沈從越慢慢吁了一口氣,因為那點痛感手上也鬆了勁兒,但還是強撐著,在隊員的幫助下,還是有驚無險地出來了。

剛出來那一剎那,他想往前走兩步,卻突然捂著胸口,神色痛苦地單膝跪在了地上,重重一咳,喉間一直壓著的那點腥甜就全都涌了上來,再暈過去之前,他腦海中的念頭居然是:

早知道在出任務前,就應該把所有銀行卡的密碼都告訴聞喜了。

雖然他沒有私房錢,但他畢竟是有老婆的人。

「你也知道你是有老婆的人。」

病房裡。

宋城瞥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臉色蒼白,眉眼處滿是淡漠和疲憊。

「要是你真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和她交代!」

把男人救出來之後,沈從越就被緊急送到了醫院,睡了一天一夜,經過醫生檢查,幸好砸下來的石頭不是很大,只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成。

在這點時間裡,救援活動也順利結束。

「這段時間我看你也別出任務了,正好隊裡面這段時間準備開展個採風活動,到時候等傷好一些,就由你來負責……」

「我的手機呢?」

沈從越沒理宋城的碎碎念,輕咳了一聲,抬起手示意宋城把手機給他。

宋城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手機送過去之後,順勢給他倒了一杯水,見他垂著眸翻看來電記錄,忍不住說了句:「沒打,一個電話也沒打。」

沈從越動作一頓,將手機扣了下來。

「不是我說,你這該不會娶了個假老婆吧,你出任務這麼多天,她都能忍得住不給你打電話?」

沈從越閉上了眼睛,嗓音很沙啞冷淡:「前幾天出任務不一直關著機,打過來也沒用。」

不打其實也挺好,至少不會知道他受傷而白白擔心。

雖話是這樣說著,可他的指腹卻有一下沒一下撫著手機的背面,好似在等待著什麼。

直到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沈從越幾乎是立刻睜開了眼睛,微抿著唇,目光緊緊落在上面的來電顯示。

下一秒,他就展開一直綳著的神色,向坐在床邊的宋城挑了下眉稍,沒了那副冷淡的樣子:「誰說不打電話?」

屏幕上明晃晃顯示著來電人的名字。

聞喜。

宋城對他這種心口不一的行為感到不屑,正要冷嘁一聲時,五年前的記憶電光火石般在這一刻浮現了出來。

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手機,又看了看沈從越:「不是……和你結婚的是她啊……你倆分開那麼多年……」

沈從越不耐煩地壓了壓眉稍,讓宋城別吱聲,然後才接通了電話。

剛接通電話,話筒那方就傳來軟軟綿綿的一聲,帶些試探的不確定性。

「……沈從越?」

沈從越低低地應了聲。

電話那方聽到他的回應,頓了頓,隨後又慢慢說了一句:「你任務結束了嗎?」

「沒有,還需要幾天。」

他扯了下唇角:「有事?」

「……也不是,就是……就是……」

就算看不見她,沈從越也能想象得到,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滿臉糾結,眼神亂瞟的模樣。

他輕笑了一聲,沒有等她把理由掰扯出來,染著明晃晃的笑意,直截了當地出聲問了一句:「想我了?」

電話那方停頓了下,然後傳來一聲低低軟軟的「嗯」字,然後她又慢慢跟了一句:「沈從越,我給你打視頻吧,我想看看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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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尾貓小姐與立耳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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