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聞六十一下
第六十一章聞六十一下
等到了聞喜的工作室,把東西搬回去之後,聞喜回頭看到跟著學生一起進來的沈從越,有些疑惑地擰了擰眉頭。
「你不回去嗎?」
沈從越身子松垮靠在門檻邊,朝她背後的工作室抬了抬下巴,嘴角勾著很淺的弧度。
「你今天都把我了解清楚了,我不得不也來了解了解你?」
他眉骨動了下,微垂著眼看她:「怎麼,不歡迎我?」
聞喜被他盯著,有些不自然地挪開了視線,丟下一句「想看就看唄」然後就轉過身,推開門走進了自己的工作室里。
沈從越在後面無聲地哼笑了一下,直起身子抬腿跟了進去。
聞喜的工作室不算小,有學生平日里專門繪畫的畫室,還有聞喜個人的工作室,還有辦公室。
辦公室空間就比較小一些,沈從越長的人高馬大的,一進來,原本就不大的空間頓時變得更狹窄了。
可她沒想到,沈從越會這麼快看到這幅畫。
這個鎖裡面也可以打開。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站起身,快步走到那幅畫前面,踮著腳尖試圖用自己纖細的身體去擋他的視線。
她笑了笑:「我說我要忘了你,卻在離開你后,沒多久就描出了你的樣子。」
「可是我忍不住了。」
她忘不了他,
所以兜兜轉轉之下,她還是回來了,回到了這個有他的城市。
他扯唇很淡地笑了一下,抬起手毫不客氣地捏了捏她有些發熱的飽滿的耳垂。
他見過很多她的畫。
說完這句話,他沒有鬆開半摟著她腰的手,繼續偏頭去打量那幅畫。
她被他親的滿臉通紅,瑩潤的眸子已然不知何時闔了起來,接受著他狂風暴雨般的親吻,原本一直推阻他的手也慢慢勾環住了他的脖子,而她白凈修長的脖子也被迫上揚起來,露出了優美漂亮的曲線。
可唯獨這一張,是他從未見過的,可這一張,也是伴她最久的。
「聞喜,你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的一日一日見長。」
那五年裡,他想她想的緊了,就會打開手機去搜她的名字。
她走的每一步,都是重重在他的心上磨。
她臉上微微發紅,語氣有些焦急匆忙,就像青澀純真的女孩被別人窺見了自己一直深藏著的心事。
「畫的是我還不關我的事?」
沈從越沒有吭聲,他的視線被門側對著的牆上掛的油畫吸引住了。
她的話還未說完,沈從越幾乎是和著她的音,低聲說完這句話后,就抬起了手,用一側手撐在她身前,而另一個略帶些繭子的手掌則鉗住她的下巴,低下頭就用力吻了上去,
他吻的迅疾而又猛烈,聞喜幾乎是猝不及防,白瘦的胳膊夾在他的胸膛前面,下意識推搡了他幾把,想說話卻也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全被他卷到了口舌之下,滿是溼潤的溫熱感,還有水漬混攪的聲音。
她的作品不時都會發表出來,他對這方面了解很少,可幾乎是每一張,他都認真去看過。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從外面推開,小柴手裡抱著一沓紙走了進來,幾乎是剛進來,她就看到了在辦公桌前纏吻的兩人,連忙下意識捂住了壓眼睛,紅著臉飛快說了一聲「不好意思」就退了出去。
和小柴說的一點也沒錯。
他低低淺淺地嘆了口氣后,便扯著唇角湊近她,捏著下巴讓她抬起來些,一雙黑眸直直發緊地與她對視,染著笑意淡淡說道:「阿喜,沒人比你更會拿捏我。」
見既成事實,聞喜也不再掩耳盜鈴,見他斂著眉眼一直在盯著那張畫看,她抿了抿唇,輕輕說:「那幅畫,是我第一年就畫下的。那時候,我剛到美國不久。」
他略帶些克制地閉了閉眼,最後還是服輸地將唇角挨在她的柔軟唇瓣邊,聲音發輕地問了一句:「剛剛在車上不能親,這次能嗎?」
「哎阿喜姐……」
「你別看……」
沈從越單挑了下眉,抬起胳膊摟過她的腰就將聞喜抱在了旁邊緊挨著的辦公桌上,手撐在她穿著牛仔褲的腿旁邊,逼近她。
她揚起眉稍去看他,眼裡亮晶晶地,彷彿鑲了水晶鑽石般,光光點點的。
沈從越將目光收了回來,手順勢就將一直碰擦他的小腿牢牢握在了手心裡,然後一往上抬,就讓她的腿勾上了他精瘦的腰,而他則捧住了她白皙明媚的臉頰,指腹抬起來些,輕輕碾過了她飽滿紅潤的唇瓣,眸子里一片笑意,還夾雜著幾分繳械投降的無奈。
出去以後,貼心地還給門上了鎖。
聞喜糾結地擰了擰秀氣的眉心:「這裡是辦公室,止不住就會有人進來……唔唔唔……」
聞喜咬了咬唇,但還是舍不下面子,倔著脾氣道:「不關你的事!」
她害怕她真的會忘了他。
沈從越的目光凝注,漆黑的眼眸裡面好像漾著不知深淺的湖泊,深邃而又沉遠。
聞喜坐在辦公桌前,撐著腦袋看正四處打量的沈從越,敲了敲桌子:「不是進來參觀的嗎?你一直跟著我幹什麼?」
畫上的人是他。
注意到他看哪裡,聞喜猛地後知後覺了起來,想到自己把之前畫他的那張畫為了方便看到,乾脆就掛到了辦公室的牆上,
在看那些畫的時候,他都能想象的出她當時的神態和姿勢。
「在這點上我承認我沒做好,我失敗的徹底,可卻是敗的心甘情願。」
沈從越抬起腳慢慢走過去,低下頭盯著他,目光沉靜淡泊,語氣淡緩:「你還是畫了。」
聞喜彎了彎眼,看著他清冽冷峭的俊臉,原本踮在地上的腳尖抬起來些,去碰了碰他穿著長褲的腿,嗓音輕快:「怎麼樣,畫的是不是很不錯?」
聞喜也被這一聲驚醒了過來。
「沈從越,你趕緊放開我!」
她用力推了他幾把,見他還紋絲不動,絲毫沒受影響,還含著她的唇想繼續深吻,可她已經沒了心思,想往外退,可他還要追著她的嘴巴吮,舌齒打架之中,她卻在匆忙之間不小心咬了一下他的唇。
他「嘶」了一聲,感受到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開,他才鬆開了她,撤了力,直起身子,然後抬起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唇角,無奈地嗤笑了一聲,掀起眼皮瞅她:「謀殺親夫?「
聞喜也看到了他嘴角處一直往外冒的血珠,神色有些愧疚,但還是弱弱反駁了一句:「誰讓你不鬆開我的?」
她從桌子旁下來,從柜子里給他拿出了碘伏和棉簽,小聲說道:「剛剛都被小柴看到了,以後我怎麼好意思見她啊……」
他搬了個椅子坐在她跟前,大大喇喇地靠在椅子的後背處,兩條長腿隨意地搭在前面,而伸出一條胳膊去鬆鬆散散地摟她,然後慵懶地垂下眼,去看正小心翼翼拿著沾著碘伏的棉簽擦拭他嘴角的傷口的聞喜,淡淡說道:「她有對象嗎?」
「有。」
沈從越扯唇一笑,這一笑又拉動了傷口,聞喜抬起眼瞪了他一眼,而他卻渾然不在意似的,只目不轉睛地與她對視,嗓音染著舒坦的笑意:「都是過來人,這有什麼,說不定,人家比你經歷的多。」
聞喜用力拍了他一下,沒好氣地說了一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厚臉皮!」
沈從越呵笑了一聲,抬起手指了指唇角處那異常明顯的傷口,眉骨微抬,含笑:「而且,該擔心的應該是我吧,頂著這副樣子回去,指不定會被人笑話個什麼樣。」
聞喜飛快瞅了他一眼,看到他嘴角的傷口,再加上他這一張臉,確實很是引人注目,但想到他剛才的所作所為,氣又涌了上來:「那也是你活該!」
沈從越笑著站起身,見到了畫,他這一趟也算是有所得,心腔被暖意填的滿噹噹的,他看了一眼已經走過辦公椅那邊的聞喜,抿了抿唇,還是壓制不住心裏面那點衝動,硬生生又將她拉了過來,在她白皙的小臉蛋兒上又用力親了一口,丟下一句:「晚上見,寶寶。」
然後就勾著唇角,心情很是舒暢美麗地打開了門,留下臉都要蒸熟了的聞喜,盯著他高挺清瘦的背影,左思右想了好一會兒,一雙杏眼裡滿是無可奈何的氣意和好笑。
但身下忽然傳來一陣異樣,她用力眨了眨眼,然後想到了什麼,連忙跑到了衛生間。
而正如沈從越對聞喜說的那樣,他頂著這樣一個傷口回去,還真就跟動物園的熊貓一樣,被那群隊員們新奇地參觀來參觀去的,最後還免不了一番打趣:「不是沈隊,嫂子就這麼猛?」
「哎,說不定不是嫂子呢。」
沈從越淡薄的目光飄過去,語氣發涼:「不是嫂子是誰?」
旁邊有人小聲嘀咕:「那說不準就是聞老師呢……」
沈從越沒有吭聲,似笑非笑地瞥了那人一眼。宋城剛走過來,聽見他們談論,實在看不下去了,走過來對沈從越說,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別逗他們了。」
然後走過來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剛才說話那人:「你覺得你們沈隊像是那種會出軌的人嗎?」
「那當然不像了……」
「所以有沒有第三種可能……」
宋城欲言又止,瘋狂給旁邊的人暗示。
但顯然他們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沈從越面無表情,瞥了那堆獃獃愣愣的隊員們,毫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丟下一句:「一群傻子。」便轉身離開。
幾分鐘后,隊里傳來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李澈不可置信地看向宋城:「不是,所以繞了一圈,聞老師……聞老師就是沈隊的老婆?」
宋城點了點頭,略帶些同情心地看向他:「還是你們沈隊的初戀,傳言中耍他玩的那個姑娘。」
看見周圍人一群震驚的面孔,也不過今天下午剛知道全部的宋城莫名有了一種優越感,挺了挺胸膛,語氣沉重道:「平時啊,別只光顧著練體能。」說完這句話,他就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這兒也要多練練。」
留下周圍一片人無言的沉默。
因為他們很快回想起了今天下午和聞喜說的那些話,在回顧過去五年裡他們對沈隊的所見所聞的同時,因為難掩心中氣憤,難免沒幾句中間就夾雜著一句對這位初戀女友的指責和吐槽,全被當事人聽了去。
這已經夠社死了,最關鍵的是。
明天這位聞老師還要來。
而沈從越沒顧得上理會他們,反正見得他們那副樣子還挺有意思。
這幾天隊里沒事幹兒,他今天回去的也早。
回到家裡的時候,聞喜也剛回來,還沒開始做飯。
見他回來,聞喜也懶得自己做了,加上腰困,她乾脆窩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對沈從越說他今天來做晚飯。
她撐著腦袋回想了一下,若有所思道:「說起來,我也很久沒吃過你做的飯了。」
她彎了彎眼,對著他軟和一笑:「還挺懷念的。」
見她這樣,沈從越停頓了下,然後捏著圍裙站在了她跟前,低垂下眼皮,散漫說道:「幫我系一下。」
她仰起巴掌大的臉,皺了下眉:「你正對著我怎麼系,倒是轉過來啊……」
他笑了一下,又把那股子無賴勁兒擺弄了出來:「不行,就這樣系。」
她拗不過他,只好抬起胳膊環過他的腰,給圍裙的細帶子打結。
從正面看,就像她正在主動抱他一樣。
但這個圍裙是按照她的尺寸買的,系在沈從越身上就很小,看著有一種莫名的滑稽感,聞喜一時沒忍不住笑了笑,戳著他的腰拉長聲調說:「原來沈隊長還有這一面。」
沈從越悠悠看她一眼,沒吭聲。
但聞喜硬從那個眼神裡面讀出來點什麼,臉紅了下,小嘴抿住,輕哼一聲別過了眼,改為趴在抱枕上。
因為姿勢的改變,她穿在身上的睡衣被掀起來些,露出裡面光滑白皙的一截腰肢。
沈從越淡淡瞥過去一眼后,抿了下唇,頭也不回地進了廚房。
聞喜看著難得豐盛的一頓晚飯,不由得嘆息了一句:「要是你每天都能這麼早回來就好了。」
話音一落,兩人皆是一靜。
聞喜沉默著用筷子攪拌了一下碗里的飯。
她當然知道,她說的那句話大概率是不會實現的,他總是很忙,忙到晚上很晚才可以結束。
可儘管如此,無論多晚他還是願意回來陪她。
沈從越見她神情低悶了起來,問了一聲:「吃飽沒?」
她將筷子並在碗沿,然後點了點頭,因為心裡揣著事兒,她也一直斂著眉眼,沒有去注意對面沈從越的神情。
所以也就沒有看到她點完頭后,在他臉上露出的滿意的笑容。
「喝口溫水,待會可能會渴。」
他還體貼地遞過來一杯水,語氣平緩,沒有一點起伏,跟平常沒有什麼兩樣。
聞喜沒有反應過來,等出的神回來以後,她才放下杯子,疑惑地看向他:「為什麼會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