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小季柯,你說的喜歡是對朋友的喜歡，我們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啊，所以你看見我會開心是很正常很正常的事情,就像我看見歡歡他們也會很開心一樣。」
終於可以正常說話后，林鹿開始給季柯做思想工作。
季柯撇嘴。
「才不是。」
他看了一眼剛剛闖進來的焦航,並沒有覺得開心，心臟也不會砰砰跳那麼快。
焦航脖子一縮，努力降低存在感。
他只是帶了夜宵來，想問問季柯和林鹿要不要吃,誰知道會正好撞見不該撞見的啊。
不過,看面前兩個人小學生一樣的對話,一個說「是朋友」,一個咬死了說「不是」,焦航還是沒忍住舉手插嘴。
「那什麼,你們兩個誰都沒談過戀愛,要不然讓我這個戀愛小天才來幫你們判斷？」
錯的是那些欺騙季柯的混蛋，而不是季柯自由的心和自由的靈魂。
在變幻的瞬間，季柯的心跳速度馬上變了。
雖然他哥總把他趕出門、不理他、欺負他，但還是喜歡他的！
他一邊想，一邊順口和林鹿說這些過往。
焦航沒說的是,他哥看見林鹿高興那勁兒,不用想也知道心跳肯定會變快,所以這個環節,最主要的是看林鹿的心跳變化情況。
「這個能看到你們的心跳速度。現在你們都先冷靜一下，等心跳恢復正常以後,我們來做個小實驗。」
這個辦法是他從網上學來的，說是一個人在看見喜歡的人時,心跳速度會變快。
焦航：「……老闆我們不能這麼算啊，我哥本來就是個畫痴，這些又都是世界級大畫家的作品，誰看了心跳不加速啊？我想到這些畫的拍賣價格心跳也加速，比我哥還快呢。」
焦航仔細想想，如果為了季柯的安全把他全方位盯住，那他們這些家人也就變成了混蛋，做的事情和那些把季柯關起來的人一樣。
所以，季柯不愛讓人跟著被人盯著，家裡就沒讓保鏢近距離跟著，從小到大都是遠遠的。
他點的自動播放，和林鹿說話的時候，等準備好的照片放完忘了點停止。
從頭到尾，從現代到古代，季柯的心跳變化平成了一條直線，本人更是已經開始變得不耐煩不想配合了。
焦航躍躍欲試，一等到他們兩人的心跳恢復到正常水平，就開始分別對他們進行實驗。
「哥你別著急，現在就是做一個初步測試，再堅持堅持。」
如果不是這樣，當初那些混蛋也不可能得手。
放的時候，投的是他手機相冊。
他自我安慰著，畢竟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不對名畫心動呢？
事發后，他和家裡其他人討論過，反覆衡量抉擇，最後看著那段時間被關在家裡不許出去的季柯，看著季柯瞬間枯萎的靈魂，空洞的眼神，最後還是冒著風險，讓他去做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
說罷，焦航驚喜的發現，他哥聽見他的聲音時，心跳竟然有一點兒變化，雖然很小很小，可有前面的數據做比較，焦航感動得快哭了。
這麼自由純粹的一個人，誰要是禁錮了他的靈魂，那是會遭天譴的。
不過……
焦航還記得，當時他奶奶說了一句話。
這次，季柯的心跳變化上到了50點。
不然就算再過幾百年,他們也談不出個所以然。
焦航猜測，他哥看見那些風景的心跳變化是最大的，所以再往後放的時候，就沒那麼好奇了。
夢幻的極光，瑰麗的山景，陡峭的懸崖，磅礴的瀑布。
不管怎樣，林鹿對他哥都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女朋友也好，朋友也好，都很特別。
後台，林鹿給了焦航一個「……」的眼神，把美女圖換成各個大師的畫作。
放完名畫集，林鹿把圖片切換成祖國、世界的大好河山。
如果焦航帶來的變化是1個點，那現在這些畫帶來的就是10個點。
如果喜歡的話，嘿嘿……
他翻出網上別人用來測試的各色美女照片，一張一張在季柯面前放。
「種一朵花，是為了看它開放，不能害怕摘花人就阻止它綻放。栽一棵樹，是為了看它偉岸，而不是為了它不被大風吹折就把它砍了變成木材。」
大不了，他們再小心謹慎一點兒。
等反應過來去點的時候，季柯面前的圖片，已經變成了一個學生證照片。
焦航看著數據感慨：「我哥一直都很喜歡這些風景，很早以前就經常獨自進山，鑽進去一待就是好幾個月。他其實是一個自由的集合體，一直都在追尋他喜歡的東西。」
其實他也很好奇,林鹿到底喜不喜歡他哥。
餘生都不自由都被監/管，對季柯來說，比被那些畜生關起來更恐怖，更無法接受。
而後，焦航拿來兩個運動手環,分別讓季柯和林鹿戴上。
嗚嗚嗚，他這麼多年的青春沒有白費。
那是高中學生證，是焦航早些時候查林鹿身份時隨手保存的，後來一直忘了刪掉。
「老闆你別誤會啊，當時我還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為了我哥的安全，所以我就去找了一下你的資料，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他慌張解釋著，怕惹人嫌。
林鹿失笑。
「別緊張，我明白。」
放映室里，季柯看著學生證上的林鹿。
照片里，她穿著高中校服，扎著高馬尾，眉眼間是熟悉的溫柔，卻又帶著幾分憂鬱和破碎感。
那時候，林鹿還不知道她不是戴佳慧的孩子，還在不要命地努力，去爭取家人的愛與關心。
那時候，林鹿每每把目光投向這個世界，眼中除了溫柔，還有迷茫與悲傷。
她不明白她是哪裡做得不好，不明白她為何被最親近的人不喜，不明白她為何不被愛。
如今，林鹿看著過去的自己，已然不會再難受。
可季柯會。
他對情緒太敏[gǎn]了，只是看這樣一張照片就能知道，林鹿不開心，她很難過，很孤獨，很害怕。
手環上，心跳變化的點數剎那間超過了閾值，焦航正要喊停，卻見季柯直接從放映室跑了出來。
「鹿鹿！」
他用上最快的速度，飛奔而來。
然後，用力把林鹿抱進懷裡。
他很難過，難過當時林鹿不開心的時候他不在，難過他不能幫她分擔。
林鹿心跳一滯，張了張嘴，想說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她已經不會再露出那樣的眼神。
可她感覺到了從季柯身上湧來的、鋪天蓋地的心疼。
這種心疼和爸爸媽媽的心疼不同，但林鹿想不通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同。
她感受著季柯顫唞的身體，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一個人，到底要多純粹多善良，才會因為一張過去的照片，就為她心疼難過成這樣啊？
面對如此濃烈的情緒，林鹿沒說話，輕輕環抱住他，拍了拍。
這一次，她靜靜地等季柯的情緒穩定后，才緩緩鬆開手。
而季柯的眼眶已經紅得嚇人，滿眼心疼與愧疚。
心疼曾經的她。
愧疚沒能早點遇見，沒能讓她不那麼難過，不那麼孤獨。
一旁的焦航覺得，他站在這裡可能瓦數太高太亮了。不過他算是看出來了，他哥百分之百喜歡林鹿，什麼只是對朋友的好感啊根本不靠譜，這麼多年了，他從來沒見他哥對人這樣過。
每次只要林鹿一出現，他哥眼睛里就裝不下任何東西，只有她。
嘖嘖嘖。
焦航心裡感嘆不已，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見他哥追女孩兒。
這種時候，作為親表弟，他當然要好好幫忙。
「咳咳，接下來該老闆了，你們先控制一下。」
因為從小身體不好的原因，忌情緒起伏過大，所以林鹿對情緒的把控能力很強。
獨自進到放映廳里坐下后，很快心跳就恢復了正常。
這個測試看上去很幼稚很不科學，但，有些東西，她也想要確認一下。
和季柯的測試流程一樣，最開始出來的，是各式各樣的大帥哥。
林鹿眼睛一亮：好好看！
有肌肉的，奶呼呼的，酷酷的，文藝的，什麼都有，還是各個時代不同裝扮。
外面，焦航看著林鹿變幻的心跳速度，偷看了季柯一眼。
「哥，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季柯微抬下巴：「鹿鹿喜歡我。」
焦航瞅了一眼看帥哥看得開心的林鹿，再看看信心滿滿的季柯，不明白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哥，你確定？」
季柯很確定。
鹿鹿喜歡看長得好看的人，但他長得最好看，沒有之一！
所以，鹿鹿一定很喜歡他！
焦航：「……」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哥這麼自戀呢？
不過，平時看習慣了林鹿表情淡淡的樣子，他這時候心裡起了幾分玩兒心。
暫時斷開投屏，焦航從手機里找出一組珍藏已久的照片，乘著季柯不注意，連接投放。
放映室，林鹿正好好地欣賞著美男子們，突然畫面一轉，變成了季柯，還是完全不一樣的季柯。
第一張，小小的季柯穿著小小的背帶褲，萌得她心尖兒冒泡。
第二張，是中學時期的季柯，一件白T一件寬鬆的長褲，雙手張開，衣擺被風吹動，少年氣十足。
第三張，是長大后的季柯。
照片大概是偷拍被發現了，他的眼神很冷，帶著殺氣。
如果放在電視劇里，絕對是妥妥的反派大魔尊！
幕布前，林鹿有被這個眼神殺到，艱難地吞了吞口水。
也是這一刻她才真正意識到，小季柯他，其實是一個成年異性。
焦航看著爆表的心跳，朝季柯挑眉。
「哥，看出什麼了嗎？」
季柯用力點頭，「鹿鹿真的喜歡我！」
「……不是，哥，你跟我來，我帶你去換衣服，保證讓老闆更喜歡你。」
季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