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
這是一個非常非常用力的吻,幾乎可以稱得上撞上來。
雙唇相碰,堅硬的牙齒帶來些許疼痛,陳詞狠狠咬了傅天河一口,血液的滋味在兩人唇齒之間蔓延,同樣也染紅了他們的唇。
但是,疼痛和血腥在喚醒傅天河岌岌可危的理智。
許久之後,感受到傅天河緊繃成石頭般的身體終於有所放鬆,陳詞才將他放開。
「冷靜了嗎?」陳詞輕聲問道。
傅天河點頭,他抿了抿唇,細小的傷口正在流血。
陳詞的手這才鬆開他的面頰,少年低下頭,捧起傅天河的拳頭。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在不做防護的情況下,赤手空拳地進行搏鬥,很容易受傷。
果不其然,傅天河的拳峰處已經開始發腫,陳詞用掌心把他的右拳包裹,輕輕嘆了口氣。
而傅天河沒錢。
畢竟整個學校里能達到650分以上的學生也不超過50個,而他已經把所有的弱項都提上來了,卡在了瓶頸期,想要再把成績提升一個等級,簡直就是登天般困難。
「我也查了一些。」昨天陳詞聽到傅天河突然提起,本來還覺得非常不靠譜,但他仔細查詢過相關的資料信息,確實覺得又有那麼幾分可行性。
傅天河:「好。」
最需要考慮的,是傅天河會不會有高原反應。
「肯定吃得很少吧。」陳詞猜都能猜到什麼情況,傅天河腸胃不適,心裡又藏著委屈,能吃得多那才怪呢。
直到傅天河深吸口氣,又長長地把它吐出來。
攀登雪山,是一項富人的運動,動輒花費幾萬甚至幾十萬。
「老師你們先走吧,我和傅天河在附近逛逛。」
「天河你放心,學校那邊肯定會給你們一個說法的。」
他看向陳詞,用眼神問他情況如何,陳詞只是點點頭,沒有多說。
傅天河:「我中午吃飯了。」
陳詞和傅天河走出衛生間,等待在外面的只有孫老師和張志明,其他人全都在李老師的帶領下,率先前去乘坐機場大巴車。@
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起碼不能在短時間內讓傅天河和馮棲元見面。
陳詞就在對面安靜地望著他,雖然只有短短兩天沒見面,但他感覺傅天河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所以他必須抓住自主招生的機會。
陳詞:「我們先回去吧。」
果不其然,傅天河也餓了,菜上來之後,立刻悶頭開吃。
帶隊老師知道陳詞和傅天河關係非常好,關鍵的時刻選擇相信陳詞:「行,那我就走了,你們倆注意安全。」
傅天河吃到一半,不餓了,抬起頭看向陳詞:「對了,關於登山的事我查了好多資料,現在發給你。」
除此之外的最大難題,在於錢。
陳詞:「我覺得可以嘗試,至於具體怎麼樣,還得先看看你會不會有高原反應,還有能不能搞到足夠的錢。」
是啊,不甘心,任憑誰經歷這種事,誰都會不甘心
傅天河想要報考的工程師班,往年的分數線高達651,所以陳詞給他定了相應的文化課目標,但傅天河覺得自己打死都考不到這個分數。
「好。」
對於傅天河的憤怒,他感同身受。
「這倒是。」傅天河表示贊同。
首先傅天河在身體機能方面沒有任何問題,只要學習並熟練地掌握相關技巧,再找靠譜的嚮導帶領,確實有很大的概率能夠完成。
「你覺得怎麼樣?」傅天河詢問陳詞意見,雖然不知道在招生評定里這個登山運動員的含金量如何,但起碼也能作為榮譽和獎項使用。
目送著孫老師和張志明離開,陳詞對傅天河道:「走吧,先去吃點東西。」
他打心眼裡鬆了口氣,能讓陳詞支持,他就安心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就要看自己的先天條件了,如果高原反應不嚴重,就真的有戲。
確定關係之後,傅天河基本上把他過去的所有經歷都跟陳詞說過,陳詞知道除了四處求醫看病之外,傅天河還從來沒去過外省,更別說前往高原地帶,知道自己會不會有高原反應了。
陳詞還是多抱了一會兒才把傅天河鬆開,他後退兩步,終於認真地看向傅天河雙眼,其中有沮喪,有憤恨,但更多的還是正在被體育生努力隱藏起來的不甘心。
所以這件事還得再商量商量。
陳詞一直都沒打算勸傅天河消消氣,憑什麼不去生氣呢?辛辛苦苦準備了那麼長時間的比賽,就因為可笑的嫉妒被毀掉,沒當場發瘋就已經很不錯了。
傅天河頷首:「謝謝老師。」
「我沒事了。」他低聲道。
陳詞的雙手順著傅天河腰間滑到後方,側頭靠在他的肩膀,給了傅天河一個充滿著依賴和安撫意味的擁抱。
這就需要在自主招生開始之前,努力地增強競爭力。
登山,是業餘選手最容易獲得國家級運動員證書的項目。
遭受背叛對任何人而言都是種打擊,更何況他們年紀還小,生活在象牙塔般的校園中,難以像大人們那樣,對人心當中的陰暗面習以為常。
看到傅天河已經平靜下來,孫老師不由得鬆了口氣。
他能聽到傅天河的心跳,正有所平息,所有的暴怒都在這如水般的擁抱中,漸漸熄火。
至於錢的問題,他當然有想過。
傅天河和陳詞交流著他們各自查到的情報,如果想要登山,專業的訓練必不可少,從現在到暑假還有將近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一門心思撲在上面,完全足夠了。
問題在於傅天河還得上學。
又到了需要做選擇的時候,傅天河開始糾結,現在這種情況不存在既要又要,如果都不想丟掉,大概率會什麼都得不到,必須決定一個重點。
但很快他就下定了決心。
要最先完成最緊迫的任務。
傅天河:「學校那邊我去跟老師商量吧,反正我確實挺想去做的。」
陳詞:「行,這個就由你決定,咱先回去吧,你好好休息著,再商量商量。」
他們坐車回到z市,進家之後,傅天河一刻也沒有閑著,立刻給沙弗萊打電話,問他有沒有時間過來。
沙弗萊還以為傅天河是邀請他們過去做遊戲,還關切地問傅天河比賽的結果如何。
傅天河:「等你和陳念過來再詳細地說吧。」
沙弗萊敏銳從這個回答中察覺出了幾分不對勁,要是傅天河成績很好,肯定第一時間就在這通電話里和他分享了。
所以……是出什麼意外了嗎?
沙弗萊二話不說,叫上陳念前去傅天河家裡。
陳念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沙弗萊只能簡短地給他說了一下自己的猜測。
陳念恍然:「好像是,怪不得我哥剛才出發去接傅天河的時候,情緒好像不是特別好,肯定是遇見意外狀況了。但如果是一般的意外狀況,為啥要叫著咱倆一起過去呢?」
沙弗萊也不太懂:「反正先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因為不知道發生了啥,陳念敲門時都顯得那麼小心翼翼
開門的是陳詞,陳念首先和哥哥進行了充分的眼神交流,但陳詞表現出的平靜,讓他又有些不敢確定。
直到進入客廳,見傅天河盤膝坐在地上,悶頭研究著什麼,表情還算可以,陳念才終於鬆了口氣。
而且胳膊腿的也都正常,應該不是因為受了傷吧?
陳念扭頭,和沙弗萊對視一眼,弱弱地問道:「那個……沒出什麼事兒吧?」
傅天河抬頭,眼神堅定:「我決定去爬慕士塔格峰。」
「什麼塔?」陳念沒聽明白,傅天河怎麼突然說起八竿子打不著的事來了?
陳詞幫忙做了解釋:「傅天河這次比賽基本上沒能參加。」
「啊?」就算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陳詞這麼說,陳念仍然既惋惜又驚訝,「是訓練的時候不小心受傷了嗎。」
「有人在比賽前一天給傅天河下毒。」
「下毒?」別說陳念了,就算是沙弗萊都吃了一驚,怎麼還有這種操作啊!
「是誰?其他學校的隊伍嗎?」
陳詞搖頭:「咱學校的,他隊友。」
話說到這個份上,要是還不明白,就是腦子發抽。
傅天河竟然被背刺了?!
陳念瞠目結舌,愣了半天才憋出他內心深處最誠實的評論:「草!怎麼還有這種人啊!誰?!」
「馮棲元。」傅天河告訴了陳念。
光是說出這個名字,他就覺得晦氣。
「我的天,怎麼會這樣?我記得你們關係還挺好的啊?!」陳念認識馮棲元,那是他們隔壁班的體育生,之前還經常在課間休息時和傅天河一起在走廊上玩。
當然了,最近這段時間傅天河課間都坐在位置上學習,很少再和朋友們打鬧嬉戲了。
「他怎麼會是這樣的人?」陳念百思不得其解,雖然他天天網路衝浪,早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陰暗,可頭一回遇見這種噁心事發生在現實當中。
傅天河為了這場比賽準備了太久太久,結果竟然敗在隊友背刺上,光是想想就崩潰至極。
「學校那邊有沒有給處理辦法?」沙弗萊眉頭緊皺地問道。
「老師應該會處理的,我在機場門口揍了他幾拳,這事兒已經鬧得隊里其他人也都知道了,如果不出意外,他沒辦法繼續在體育隊里混下去。」
傅天河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與其一直沉溺在過去的意外當中,不如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如何彌補上。
傅天河看向沙弗萊,鄭重道:「兄弟,你能幫我個忙嗎?」
沙弗萊:「什麼?」
傅天河:「我打算報名參加登山訓練,如果能登上一座7500米以上的獨立山峰,也能夠拿到國家一級運動員的證書,但如果要攀登高原雪山,需要花錢尋找專業的團隊訓練。」
沙弗萊明白了:「大概需要多少?」
傅天河:「六位數吧,具體還得去問那些團隊。」
對於沙弗萊而言,他手頭倒是有足夠的錢。
但這些錢原本是要作為他們遊戲啟動資金的,文案美術和程序他們都自己包圓了,但後面找配音和宣發,應該還是要花上一些的。
但沙弗萊仍答應道:「行,只要你需要,我肯定會幫你。」
傅天河的自尊心很強很強,之前他困難到飯錢都快掏不出來了,也不願意主動問大家借,要不是沙弗萊堅持,甚至都不想要工作室的房租和暖氣費。
而如今竟然直接開口問他借錢,可以見得究竟下了多麼大的決心。
他是傅天河的好兄弟,兩人一起發現了雙生子互換的內部,又共同合作,雖然最終還是被耍了,而且傅天河還盡心盡責地幫著他追過陳念。
沙弗萊當然要幫,在他心目中,傅天河已經是他最好的朋友了。
陳詞:「等遊戲發布之後,我的那份分紅就不要了,幫他還還債。」
「不用。」傅天河握住陳詞的手,「我自己有手有腳,可以慢慢打工還上的。」
「真的要做到這種程度嗎?」陳念有些擔憂。
他對登山了解得不多,但之前也看過一些影視作品,知道攀登這種層級的山肯定有風險,變幻莫測的天氣,山上的環境情況,還有最難戰勝的高原反應,萬一出現什麼事兒,那可是拿自己的命當賭注。
「我感覺以你物理學競賽的成績一樣可以去參加自主招生,就非得要這個國家一級運動員的證書嗎?」
陳念說的確實很對,在自主招生當中,國家一級運動員的證書的含金量,可遠遠比不上物理學競賽的獎項。
傅天河沉聲道:「但這是陳詞給我定下的計劃,我想要把它完美地完成。」
此話一出,饒是最沉靜的陳詞,也不免動容。
他側頭望向傅天河,琥珀色的眸中流露出難掩的怔忪。
他最開始,只是想單純給傅天河做個計劃,讓他有個足夠明晰的人生目標。
只要傅天河努力了,無論是否按照原定要求嚴密地進行,都足夠了。
傅天河做得很好,好到陳詞挑不出半點的毛病。
沙弗萊張了張嘴,他本來想勸傅天河既然不是硬性要求,真沒必要做到這樣。
但看到傅天河認真的表情,話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
可能,這是傅天河的執念吧。
第一次有人像陳詞這般對他如此盡心盡責,幫助他設定目標,補習功課,告訴他現階段不用擔心糊口問題,只需要當一個單純的高中生就好。
在家長會上充當傅天河的家長,誇獎他,鼓勵他,默不作聲補全傅天河最缺少的那些東西。
陳詞輕聲道:「無論你做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對你失望的。」
「我知道。」傅天河笑了笑,「但我還是想試試。」
陳詞:「你要想好這麼選擇可能會有的全部後果。」
「我想好了。」傅天河異常堅定,「我會竭盡全力去完成,所有的花費我都會在畢業之後努力賺錢,去還給沙弗萊,利息按照銀行定期的存款算。」
「可以,錢不是問題。」沙弗萊的態度十分豪爽。
他同時也慶幸,還好傅天河身邊有他這樣一位不差錢的朋友。
換句話說,如果不是和自己關係這般好,傅天河大概也不會去想通過登山,曲線救國地達成目標吧。
這種被朋友信任的感覺,沙弗萊很喜歡。
陳念舉手:「我也可以投資!我之前接稿,手頭還是有一點小錢的。」
沙弗萊:「需要用錢就隨時找我,現在有初步的想法嗎?」
傅天河:「我已經看了幾個團隊了,現在正在對比價格。」
沙弗萊:「價格不是問題,你就找最專業的。」
「我時間比較緊,可能得給我制定專門的訓練計劃。」
傅天河說著,再次感慨自己十足幸運。
雖然他在重要的比賽前被隊友背刺,但他也擁有最好的朋友們。
陳念和沙弗萊翻著陳詞和傅天河收集的資料,大概了解過登山項目,傅天河則聯繫著相關團隊,把他的具體情況和期望目標都告訴聯絡人。
聯絡人給了他一個大概的預期數字,因為傅天河的登山計劃需要額外設計,具體金額會稍後算給他,但大概就是這個範圍。
年紀輕輕就負債二三十萬,挺好的。
屋子裡的氛圍一瞬間有些嚴肅,最終還是傅天河率先放下手機。
他和項目的負責人聊好了,就等著人家的具體計劃安排下來,他再看到底合不合適。
「我沒事了。」傅天河露出了他這三天來的第一個笑容,「反正咱來都來了,再來談談遊戲製作得怎麼樣吧?」
沙弗萊和陳念已經做好了兩個可攻略人物的相關支線,沙弗萊拿著電腦讓傅天河體驗他們完成的內容。
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全國田徑大賽。
翌日清早,傅天河去到學校,同學們紛紛熱心地過來,問他比賽的情況如何。
傅天河只說自己在比賽的前一晚不小心受傷了,沒能拿到理想成績。
同學們聞言頗為惋惜,陳念坐在他前面聽著,心裡蠻不是滋味的。
要是他去參加一個什麼重要的美術比賽,結果在馬上遞交作品之前,畫被自以為的好朋友亂塗亂抹著毀掉,導致成績作廢,他絕對會當場爆炸,上演一出撕逼大戲。
中午大課間,傅天河去了班主任田老師的辦公室,和她說明的情況。
得知傅天河竟然是因隔壁班的同學下了毒才被迫放棄比賽,田老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半晌之後,她只能無力又心疼地安慰道:「明年比賽應該還是有機會得吧?類似的比賽下次在什麼時候召開?」
傅天河:「等下次比賽有點來不及了,我想在暑假自主招生開始之前,拿到國家一級運動員的認定,所以想了個別的辦法。」
田老師精神一振:「還有別的辦法?」
傅天河:「嗯,成功登上高原雪山也能獲得運動員的認證,我諮詢過相關的團隊,也做好計劃了,在真正開始沖頂之前,可能需要做一段時間的相關訓練,所以我想問問老師,到時候能不能請個假。」
田老師稍作思考,同意了
原因很簡單,她相信傅天河,特別是高二上學期看到體育生的卓越表現,田老師更加篤定傅天河是個靠得住的孩子。
但田老師還需要知道更多細節,畢竟傅天河就算再怎麼獨立,也只是個高二年級的學生。@
傅天河給她說了自己的詳細計劃。
「那應該需要花挺多錢的吧?」
「大概三十萬吧,我問沙弗萊借了錢,等以後工作了再慢慢還給他,陳詞和陳念也都會幫我。」
三十萬。
田老師久久不能言語。
這個金額對她一個教師而言,也是天文數字。
更何況是從小就獨自生活,靠著貧困生補助和打工過活的傅天河呢?
可見傅天河究竟下了多大的決心。
她震驚於傅天河如此有主見,面對旁人的陷害而導致的失敗,竟然能迅速地從中走出,再尋找補救的辦法。
也震驚於四個人的關係竟然這麼好,沙弗萊竟然願意借出三十萬幫助傅天河實現目標。
田老師把傅天河拉的更近些,拍拍這位比她要高上一頭半的體育生:
「行,我知道了,到時候如果你需要請假,直接跟我說就是了,還有什麼其他需要也隨時告訴老師,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謝謝老師!」
得到了班主任的允許,傅天河鬆了口氣,現在唯一擺在他面前的問題,就是去測試自己是否會有高原反應了。
下午第二節課結束,正常情況下傅天河該去體育館訓練的,但他實在不想見到其他人。
倒是體育老師主動找來,站在教室門口,示意傅天河出來說話。
孫老師把傅天河帶到教學樓的角落裡,沉聲道:「天河,學校那邊已經知道情況了,監控錄像和那個塑料瓶的證據很充足,馮棲元也都承認了,校方會給他處分,也通知了他家裡人,他家會賠償你醫療費和營養費,你看看……對學校的這個處理結果還有意見嗎?」
孫老師說的很小心,因為他知道,這種程度的責罰,根本無法彌補傅天河所受的損失。@
「如果你要報警也行,這個應該算是故意傷害,但是因為結果沒有對你造成身體上得太大影響,不能定罪,只能進行相應的民事處罰和教育。」
傅天河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我認同學校的處理。」傅天河非常平靜,「但是有一點我要說明,之後如果還要去訓練的話,我絕對不想再在場地里看到馮棲元。」
「馮棲元已經主動退出校運動隊了,其實今天早上,張志明的家長過來找過校長。」
孫老師這話說得已經很明顯了,被家長這麼一鬧,就算再想封鎖消息,也會很快傳出去,到時候全校都會知道馮棲元因為嫉妒下毒害過隊友。
馮棲元想要在學校繼續好好過下去,估計也會很難了。
孫老師並不同情他。
都是十七八歲的大孩子了,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其實以張志銘的成績,就算是最佳狀態,去參加全國青少年田徑大賽也很難得到名次。
但人家父母可不管,自己的兒子就是實打實受到了傷害,大老遠地跑過去一趟,連該有的體驗都沒有,直接來學校找校長大鬧一通。
校長和年級主任們費了老大功夫,才把張志明的家人安撫好。
張志明的家長臨走之前,格外強調一定要給他們滿意的答覆。
學校最怕的就是家長討公道,而傅天河作為最大的受害者,卻沒有長輩會過來為他伸張正義。
孫老師很擔心傅天河會心態失衡,不過現在看到他的反應,倒是放心了許多。
「咱現在才高二下學期,以後還是有很多比賽機會,你的成績擺在這裡,肯定能大放光彩。」
面對孫老師的安慰,傅天河給他說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老師,我這段時間可能不會經常過去訓練了,我打算靠登山把這個國家一級運動員的證書先拿下來。」
面對體育老師的驚詫反應,傅天河又原模原樣地給他解釋了一遍,並充分說明了自己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我一定要去上航天大學,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只要能增加一絲一毫的成功性,我都會去嘗試。」
傅天河身上有一股拼勁,而練體育需要的就是這股不顧一切的拼勁。
他又有多久沒見過了呢?
孫老師欣慰地拍拍傅天河肩膀,道:「好,老師祝你成功,如果有什麼需要額外訓練的項目可以來找我,我給你開小灶。」
傅天河鼻子發酸,他用力地點頭,沉聲道:「好,謝謝老師。」
雖然遭遇了意想不到的意外,但無論是朋友還是老師,都在力所能及地給他幫助和支持。
他仍算得上幸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