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王怡芙一去就是大半年,等她回來的時候,傲雪和春安特意去京城替她接風,陳夏瑩在宮裡沒有那般自由,王怡芙進城的時候,她沒有趕來。
王怡芙看見傲雪,十分驚喜,趕緊跑過去抱住傲雪,忍不住落淚,春安便拿出帕子替她擦淚:「你都曬黑了。」王怡芙一聽,淚水越流越多:「我真的吃了好多苦啊。」若不是身後還有商隊的人,她已經大吐苦水了。
商隊的人都認得傲雪,知曉她是另一個東家,對她也是十分恭敬。傲雪同他們打過招呼:「我在春雪樓已經擺好了幾桌,大夥兒今日好好吃一頓。」商隊的人有些詫異,春安已經朝他們揮手:「快跟我走。」
這大半年,王怡芙帶著這支商隊去了西域,京城裡還有兩支商隊雖有管事,但東家長久不出面也不行,傲雪便常帶著春安過來,索性在這兒也開了一家春雪樓。
一夥人去了春雪樓,傲雪帶著王怡芙去了雅間,其餘的在大堂,那些人也樂得如此,不與東家一起更能敞開了吃喝。王怡芙拉著傲雪說了許多西域的見聞,突然又拉住傲雪的手:「我還幫你帶回來一樣寶貝,你絕對猜不到是什麼。」
傲雪笑著:「你既然這般說,那定是我們從未見過的東西,這自然是猜不到的。」
王怡芙也不賣關子,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來:「我都怕弄丟了,都是隨身帶著的,這可是花重金買的。」傲雪拿起瓷瓶看了看,打開塞子聞了聞:「這是什麼藥?」
「這呀——」王怡芙湊到傲雪耳邊,「能讓你懷上孩子。」
王怡芙還不知曉春安的女子身份,傲雪有些疑惑地看著她,這傢伙該不會買了一瓶壯暘藥罷。王怡芙嘖了一聲:「你還想瞞我?你們倆成親這麼久了也沒動靜,一定是春安不行。我這藥啊,聽說女子和女子都能懷孕,你們倆肯定行,你拿回去試試。」
原本王怡芙還要怪責幾句陳夏瑩,沒有第一時間來接自己,此刻又變成她理虧了,只能乖乖吃東西。
春安替王怡芙陳夏瑩捅破了窗戶紙,兩人在雅間裡連罵帶說,將自己的心思都放在了檯面上,片刻沉寂後,兩人走出雅間時,已從姐妹變為了情人。
不了一句話將王怡芙出賣個徹底,王怡芙要阻攔已經來不及,坐在那兒惡狠狠地瞪了春安幾眼,陳夏瑩扭過頭來看她:「你買那藥是有何用?」
「方才還談笑風生,我一來就不說話了,看來我掃了王老闆的興。」陳夏瑩摸著眼前的酒杯,如是說道。王怡芙無奈地歎了口氣:「你胡說什麼呢,誰都知曉我同你最要好了。」
王怡芙回來了,春安傲雪便回縣裡去了。春安無所察覺,傲雪已然瞧出兩人的變化,也替她們高興。
陳夏瑩不說話,傲雪也樂得看王怡芙著急,並不替她解釋,春安哪裡看得懂現在的氣氛,去跟陳夏瑩說話:「王怡芙帶回來很多好東西,她還帶了女子跟女子都能懷孕的秘藥。」
若是藥沒問題,傲雪倒也不擔心,反正春安也是姑娘,靜看春安此刻什麼事也沒有,準備等回去再找大夫看看:「她也是個姑娘,你不必那麼擔心。」
王怡芙打開塞子看了看,裡頭還有幾粒,鬆了口氣:「無礙無礙,她只吃了一粒。」傲雪仍舊不放心:「這藥裡有什麼你可知曉?」王怡芙搖了搖頭:「這是那兒的秘藥,哪兒能讓你知曉方子。不過這藥不是獨一份,有人吃過確實生了孩子了,沒有問題的。只是她說得女子吃,不知男子吃了會如何。要不找個太醫看看?」
王怡芙也被春安的舉動嚇了一跳:「這是女的吃的,你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我也不知男的吃了會如何。」她買這瓶藥是存了私心的,借著傲雪的由頭,算準了傲雪不會要,她就可以勉為其難代為管理,以後自己萬一用上了那是再好不過。不料,春安吃了。
王怡芙氣呼呼道:「我自己吃不行嗎?」陳夏瑩又問:「你喜歡哪家姑娘?」傲雪連忙拉著春安起身:「方才春安誤食了藥,我先帶她去看看大夫。」說完,拉著春安就走了,留下王怡芙陳夏瑩在雅間理清楚兩人感情關係。
春安跟著傲雪走出酒樓:「我們都沒吃多少東西呢。」傲雪在前頭走著:「你再留一會兒,恐怕她們要吃了你。」說完,也真的帶她去尋了劉醫女,劉醫女把了脈,瞧不出什麼不對勁處,傲雪才放心下來。
恰好此時,雅間的門被推開,陳夏瑩走了進來。陳夏瑩要來,傲雪是知曉的,也一早就吩咐好了,若是她來,徑直讓她進來便是,是故也無人通報,也沒敲門,陳夏瑩將王怡芙的動作盡收眼底。
王怡芙驚訝地睜大了眼,又覺得十分合理,伸手捏了捏春安的臉蛋:「難怪細皮嫩肉的。」
傲雪還沒說什麼,春安已經聽見了王怡芙的話,伸手將藥瓶拿到手裡:「真的?我要給傲雪生孩子。」說著就打開藥瓶將藥倒出一粒吃了。傲雪來不及阻攔,捏著她的嘴巴看了又看:「你怎麼什麼都往嘴裡塞?」
王怡芙悻悻地將手收回,陳夏瑩只瞥了她一眼:「沒想到怡芙去了一趟西域,變得如此不羈。」王怡芙不知春安的身份一事是無關緊要的,只想著替她們二人隱瞞一二,便沒有道破,只能無力解釋著:「你誤會了,傲雪都還在呢,我能如何。」
原本此事就此揭過,大家都沒有放在心上,可過了兩個月,春安懷孕了。
兩人月信幾乎都是一塊兒來的,這個月傲雪的月信都要走了,也不見春安的來。傲雪擔心了好幾日,見她氣色也不是很好,吃得也比往日少,趕緊找大夫來看,不料竟是懷孕了。
春安時刻與她一塊兒,傲雪自然很清楚,她也沒有被人欺負過,思來想去,只有王怡芙帶回來的那瓶藥了。她倆一塊兒的時候,多是春安出力,傲雪鮮少同她交換位置,她掐指一算,都能算上春安是哪一次懷上的。
傲雪難為情地捂住臉,想了許久該如何同爹娘說。春安倒是很新奇地摸了摸肚子:「我真的有你的孩子了?」
歇了幾日,傲雪帶著春安回了一趟何家村,將此事告訴了何紅何大飛。
何紅起初有些不信,拉著傲雪到角落裡:「你老實跟娘說,是不是春安被人欺負了,你怕我們難過?」傲雪連忙搖頭:「不是的,是王怡芙從西域帶回來的秘藥,春安一聽可以生孩子就吃了,我都沒攔住她。我們起初也沒放心上,沒想到真的懷上了。她天天和我在一塊兒,鋪子裡又有虎子在,就沒有一個人落單的時候,她的性子,真有人欺負她也藏不住。」
何紅想了想,也十分在理,隨即又十分激動地跑到春安邊上,對著她又抱又親的。幾個人一合計,等春安肚子大了,外人恐要多嘴,哪怕她們解釋了也不會有人信,不如在外頭買個院子,住到那兒去。
傲雪去隔壁縣裡買了個院子,位置有些偏,等春安肚子顯懷了,一家四個便住過去了,隱了名姓,也不常出門,帶了一個小丫頭伺候著,等日子近了,又請了穩婆來家裡住,等春安生完孩子,出了月子,一家人才又搬回縣裡,至於孩子,縣裡的人只以為春安是個男的,便以為是傲雪生的,她們也不去解釋。而回了何家村,便說在外頭撿的。
何雙雙的名字是春安起的,長得跟傲雪小時候一模一樣,若不是何楊氏也去過一趟院子,見過春安大肚子的模樣,准要懷疑這孩子其實是傲雪生的。
王怡芙也大老遠從京城過來看望,直到孩子抱在懷裡,她才驚覺那秘藥的作用,先前聽聞春安懷孕,她還沒有這般大的感覺。想了想,臨走前,王怡芙還是問傲雪要了兩粒秘藥。
虎子不知情,看那孩子與傲雪越長越像,心裡越想越擔心,趁大家不在的時候,問春安:「你知曉這孩子是誰的嗎?」春安一臉奇怪地看著他:「我生的啊。」虎子揮了揮手:「不是不是,你們出去那陣子,傲雪大肚子了嗎?」
春安搖了搖頭,虎子鬆了口氣,又覺驚奇,竟真有這般的緣分,這孩子長得跟傲雪可真像:「你們是在哪兒撿的孩子?」春安有些生氣:「我都說了是我生的,不是撿的。」
虎子不信:「你怎麼生啊?」
春安在身前比劃了一下:「我當時肚子都這麼大了,有一天突然肚子疼了,生了很久呢!生孩子好痛的!我以後再也不生了。」
虎子大驚,又看孩子實在是像傲雪,便問春安:「你大肚子前,可有跟什麼男子接觸?」春安認真地回憶了一番:「你啊。」虎子趕緊後退一步:「你可別瞎說,別的呢?」春安搖了搖頭:「何陽長大了,每次回去,他都不像以前那樣粘著我了,就只有你一個朋友了。」
虎子雖覺奇怪,可也想不通,春安每日在鋪子裡,都是傲雪親自來接她回去的,平日跟傲雪寸步不離,哪兒有被賊人鑽空子的時候。可春安懷孕,實在是匪夷所思。
等何雙雙長大一些,臉上又有了春安的痕跡,春安總是看著何雙雙的臉感歎神奇,怎會有人又長得像她又長得像傲雪呢?何雙雙的性子像極了春安小時候,機靈乖巧,才會說話不多久,有一回吃飯的時候,莫名其妙嘴裡就背出一句詩來。
傲雪也十分驚訝:「這是誰教你的?」何雙雙眨了眨眼睛:「我聽舅舅背過。」「你喜歡詩嗎?」傲雪又問她,何雙雙點點頭,傲雪便問:「那娘去請個夫子回來教你念書,好不好?」何雙雙奶聲奶氣地應著。
等傲雪尋了夫子回來,何紅心疼不已,這孫女走路還踉踉蹌蹌呢,可一聽是孫女自己喜歡的,便又感歎,實在是太像春安小時候了。
春安也喜歡詩,何雙雙新學了詩都會來找春安,她如今學的,春安也都會,兩人還能聊到一塊兒,反倒是傲雪的見解太深,與她們格格不入。
春安倒也會安慰傲雪:「你不要難過,你可以回了屋同我慢慢說,我聽得懂。等雙雙長大了,她也能聽懂的。」
傲雪哼了一聲:「你現在左一句雙雙,右一句雙雙,我都不是你最喜歡的人了。」
春安生怕她誤會了去,趕緊解釋:「不是的,不是的,雙雙太小了,還要我們保護照顧,我心裡最喜歡的還是你,最重要的還是你。」
「我才不信。」傲雪故意逗她玩。春安極為認真地解釋著:「真的真的,我還教她游水呢,等她學會了,她就可以保護自己了。」
「那你怎麼不教我?我不用保護自己了?」
「那你學會了,我怎麼辦?我喜歡你在池子裡抱我,你放心,不管你去哪裡我都跟在邊上,你掉進水裡我都會去救你的,你不用學會。」春安毫無保留地說著自己的心思,將傲雪安撫得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算是完結了,後面還有春安恢復的番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