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王妃生了!」
「生了個小公子!」
開始是室內一片驚喜的呼聲,接著滿臉喜色的劉產婆抱著孩子出來,眼見得嘴角都快扯到耳根。
沒想到秦王妃發作時的場面厲害,前頭看著情況兇險,但吃了葯反倒生的順利了許多。
驚險是驚險了些,但那些想象中最刺激和最危險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這一刻,屋外的人直勾勾的看劉產婆和她手裡捧著啼哭的嬰孩。
郭氏臉色似喜似悲,:「王妃,王妃怎麼樣了?」
「夫人放心,王妃就是有些脫力,設置連出血的情況都好轉了。」
聞言竇老大夫捂著心口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到底年紀大了,有些遭不住。
這些人里,最吃驚的當屬蘇琳琅。
沒等其他人反映過來,已經大踏步走進來的秦王,目光就落在了產婆的手上——
郭氏身後的尋珍張著嘴,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李公公手裡的拂塵也不知道丟到了哪裡,他兩隻手在前胸緊緊地攥著,:「好,好,能養好就好。」
生產前那些順風順水的計劃如今打了水漂,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卻還是叫秦王妃生下了這個孩子,明明之前的時候,秦王妃瞧著就是一副要橫死的模樣。
一群人歡喜的厲害,郭氏抬起頭,正準備再仔細問問產婆裡頭陸燕芝的情況如何時,忽的聽到院門口傳來了聲音,
瘦瘦小小也就算了,身上怎麼還一片青青紫紫的,哭的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用力。
當真是萬年難得一見的王爺有如此鐵漢柔情的時刻,正感慨間,就見秦王轉過身,問道,:「記淮呢?」
嚴嬤嬤滿臉溫柔的看著孩子,隨即轉頭不滿的看著『神色扭曲』的李公公,:「剛出生的孩子都是這樣,總管沒得大驚小怪。」
一旁的郭氏擦了擦眼角的淚,她看著陸燕芝的孩子嘴角露出抹慈祥的笑意,:「對,嬤嬤說的極是。」
秦王看了一眼皇城的方向,再未多說什麼,轉身進了屋。
那個皺皺巴巴、滿臉青紫的小不點還在小聲地抽噎。
血脈真的是件很神奇的事情,秦王就這麼定定的看了片刻,嘴抖了抖,輕輕地道,:「哄哄他,別讓他哭了。」
一半狂喜,一半擔憂霎時扭曲的固定在他的臉上。
而此刻還留在外間的蘇琳琅的臉色已經不是假裝難看了,而是真的臉色蒼白,額上見汗。
生了?竟然生了?!怎麼會平安的生下來?甚至秦王妃都有驚無險,安然無恙?
短促的激動和宣洩過後,眾人上前看著產婆手裡的嬰孩。
門口的動靜驚動了屋內的人。
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蘇琳琅,然後迅速地低下了頭。
「如今這般,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罷了。
李公公小心翼翼的看著孩子,:「小公子,小公子他.」
李公公還是最先衝過去的,他顫唞著心,激動的哆嗦著手看向了他們王爺的骨肉。
秦王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邊關嗎?怎麼會出現在府上?
本來還一臉憤憤不平的龐太醫這會兒臉色漲的通紅。
產婆也跟著轉身進去了。
李公公無奈的搖了搖頭,王爺在王妃身上破例的時候還少嗎?
這無聲地又迅速地暗潮無人注意到,此刻已經激動到無以言表的李公公跪倒在地。
「養養就好了。」
郭氏也是喜極而泣,雙掌合十,:「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他對著天空磕著頭,然後激動地拜著老天爺,:「多謝老天爺,多謝老天保佑。」
「參見王爺。」
王爺?
李公公一個激靈,連忙道,:「王妃突然出血,瞧著情況危急,大公子立即去了宮中,想求太醫,只是,只是宮中婕妤娘娘的情況也不好大公子,大公子到現在也沒回來。」
「王爺,產房不.」
蘇琳琅死死地掐著手心沒叫自己當場失態,但她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尋珍和龐太醫。
但等看清楚了產婆抱著的孩子,李公公臉色就凝住了。
近距離看,他就這麼小的一點,他被產婆抱著,瞧著難過得很,秦王的手動了動,卻到底沒有接過他。
眾人一臉疑惑的轉過頭,竟果真見著風塵僕僕的秦王進了院子。
「能養好的。」
看著王爺頭也不回的進去,李公公才出聲要攔,就看不見王爺的影子了。
當初周記淮出生后,也是曹嬤嬤抱著的,眼前的孩子,比那時的周記淮瞧著還要小些。
更叫人擔心和不可思議的是,秦王竟然回京了。
一股涼氣順著蘇琳琅的腳底冒到了頭上,有什麼好像超出了掌控。
屋內
一進去先嗅到的就是一股血腥氣。
秦王一步步的走過去,就看見躺在榻上,緊緊閉著眼睛,滿臉蒼白的陸燕芝。
他上前半跪在腳踏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人。
陸燕芝沒有醒來,看著她疲倦的神色和哭的眼角都有些發腫的模樣,秦王伸手慢慢的撥過她有些粘在臉上的頭髮,不知不覺眼睛有點紅。
他輕輕的貼了貼陸燕芝放在外面的手,有些涼,秦王克制著小心的吻了吻她的手背,隨後給陸燕芝蓋上了被子。
看人躺在這,秦王那顆飄忽的發瘋的心才慢慢地縮了回去。
轉頭,秦王的眼中透出殺意來,:「現在才八個月,王妃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發作?」
他差點又失去了她!!
滿屋的人嚇得跪倒在地,卻沒人敢高聲喧嘩,都叩頭在地上,也不敢抬頭。
跪在最前頭的夏露頭上也全是汗,:「王爺恕罪.「
「奴婢,不,今日,昨日宮裡傳來婕妤娘娘小產的消息時王妃的臉色就不好看。」
「晚間,少夫人送了王爺您的信來,王妃沒有當眾拆,先收了起來,可收好后,只是坐了一會兒,忽的就說自己腹痛,身下已經見血了.」
「信呢?」
一旁的春紅連忙在秦王妃換下的衣裳內尋到了信,她哆哆嗦嗦的雙手捧給了秦王,:「在這,王妃一直貼身收著。」
秦王接了過來,確實是他的親筆,那日在帳內,他的信還沒寫完就接到了懷康帝讓他迅速回京的消息,他怕自己突然的回來會驚著陸燕芝,特意在信的末尾加了一句.
結果陸燕芝沒有等來這份驚喜,倒是他的心被嚇得顛出去一半。
「看好王妃。」
秦王捏著信走了出去,他從不相信巧合,京中也有他的眼線,他的夫人養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發作了?
瞧著一臉風雨欲來的秦王出來,所有人的喜色冷凝了大半。
沒人能在秦王極具壓迫性的目光中堅持下來。
「長纓,徹查!」
誰能想到,秦王妃生產的這檔口,回京的秦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調動私衛包圍了自己的府邸。
三番五次都對著陸燕芝來,甚至在秦王府內被重重保護著,卻還是叫這些陰鬼之輩所傷。
被徹底激怒的秦王發了狠,今日府上的人一個也別想離開。
承念宮
「聖上。」
才開了口,兩行清淚就順著蘇懷妙的眼睛落了下來。
此刻,蘇懷妙的面前是已經醒過來的懷康帝。
急火攻心激的暈過去的懷康帝一醒來,就到了內室來看蘇懷妙。
她的臉色也是一片慘白,這次小產瞧著也帶走了蘇懷妙的精氣神,她如今周身都是憂愁,輕飄飄的像朵雲,只恐忽的一下就散開了。
她伏在懷康帝的膝上,蒼白的臉上是一片凄婉之色,:「對不起,臣妾沒能護好我們的孩子。」
懷康帝的哀痛不比蘇懷妙的少,他的頭髮甚至都白了不少,他張嘴,聲音卻是喑啞的,:「懷妙,朕.」
蘇懷妙輕輕的伸出一隻手捏住了懷康帝的手,對著他慢慢的笑著搖了搖頭,:「是妾身對不住聖上,這個孩子是妾身強求來的。」
朕知道。
懷康帝看著蘇懷妙,宮裡的御醫也不全然是酒囊飯袋。
蘇懷妙吃了那麼多的葯,只要診脈,哪能瞞得過去呢,端看懷康帝想不想幫她瞞罷了。
「進宮陪伴聖上的這些時日,是妾身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
蘇懷妙枕著懷康帝的手,她笑著,臉上的淚水卻忍不住一滴滴的落在懷康帝的手背上。
「妾身捨不得您。」
「捨不得就一直待在朕的身邊!」
懷康帝的臉上泛著潮紅,他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蘇懷妙,:「你得再賠個孩子給朕。」
蘇懷妙笑了,這次她是真的笑了,她笑的眉眼彎彎,像是從前得到她的第一份禮物時那樣。
「臣妾若是早點遇見聖上該多好啊。」
但說著感慨完,蘇懷妙卻也冷靜了下來,她和懷康帝的相遇始於一場謀算,若她還是那般天真,只怕也走不到懷康帝的面前。
「現在也不晚。」
蘇懷妙搖著頭,她看著懷康帝,眼裡含著愛慕,憧憬,愧疚和不舍.
這眼神看的懷康帝心中發慌,他捏緊了蘇懷妙的手,卻見蘇懷妙輕輕的搖了搖頭,清淺卻又哀傷的說道,:「來不及了,臣妾愧對聖上」
就像平嬤嬤說的,撐著這樣被葯摧毀的殘破的身子懷上身孕的那一刻,就是蘇懷妙的死期。
更何況,她吃了蘇府送來的催命葯、驟然刺激小產,又在這期間耗費心思謀算,甚至親手自己拔了針.
蘇懷妙如今身下還在滲血,宮裡的太醫也回天無力,只能拖延一日是一日了,現在,每時每刻,蘇懷妙都能覺得生命力從身上不停的流走。
「府上自幼就在調教臣妾.臣妾吃的那許多葯,就是府上一直給的,臣妾一直以為,他們想要臣妾做嫡姐的陪嫁到了萬一的時候,代替嫡姐生一個孩子.」
「可這一天卻一直沒有到來,反倒等來了聖上。」
「梧桐苑那日,妾身在許願。」
蘇懷妙看著懷康帝的眼睛,:「上天聽到了妾身的祈求,遇見了聖上.妾身不再是嫡姐陰影處的替身。」
精準的一刀直直的刺向了懷康帝的心口。
「可惜,妾身福薄。」
蘇懷妙看著懷康帝,神色哀痛的淚流滿面,:「府上送了臣妾進宮,卻藏了禍心。」
「他們要妾身給聖上下毒,只盼著姐姐的夫君能早日登基」
懷康帝的神色凝固住了。
蘇懷妙只作不察,:「可妾身怎麼肯依從?」
「聖上是妾身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對妾身真心實意好的人。」
「妾身斷然拒絕,卻又因為他們是妾身的母家多有隱瞞。」
說著話的蘇懷妙激動的咳嗽了起來,:「可誰能想到他們竟狠心到殺了妾身的孩子。」
「一碗葯,要了妾身腹中孩兒的性命」
「妾身無顏再面見聖上。」
說著蘇懷妙輕輕的從懷康帝的膝上離開,:「可卻忍不住貪戀聖上的溫暖。」
她抬頭看著懷康帝,淚眼盈盈中是滿臉的不舍,:「妾身是不祥之人,怎好再拖累聖上?」
「只恨.恨不能與聖上白頭偕老。」
「聖上,往後.忘了妾身吧。」蘇懷妙搖了搖頭,輕輕的感慨著,:「妾身不值得。」
蘇懷妙說完就滿眼不捨得看著懷康帝隨後慢慢的閉上了眼,手也從懷康帝的膝上滑落。
「蘇懷妙!」
二十六年前,他沒能留住姜秀,二十年後,蘇懷妙叫他忘了她!
這些狠心的人當他是什麼人?
生的鐵石心腸半點都不會痛的嗎?
「太醫,太醫!」
匆忙進來的太醫全力施救,懷康帝神色可見癲狂,:「治好她,不然朕把你們的頭都砍了!」
「聖上。」王公公扶住了身子都在搖晃的懷康帝,:「您不能激動啊,聖上!」
「閉嘴!」
懷康帝的臉上一片潮紅,他緊緊地咬著牙強行壓回了胸膛內往外噴的血。
片刻后,懷康帝的牙上都裹著血,他咬牙切齒的道,:「去將蘇府給朕圍起來,禁軍和秘衛都去,現在就去!」
「放跑了一個人,朕要了你的腦袋!」
王公公懵住了,不說蘇尚書是大晉朝的重臣.就說躺在裡面剛剛經歷了喪子之痛的蘇娘娘,聖上顧不上施恩安撫也就罷了,怎麼反倒是殺氣騰騰的要圍了蘇府?
聖上上一次遇刺的時候,甚至都沒這麼大的反應。
『砰——』王公公被懷康帝一腳直接踹了出去。
「滾!!」
「是,是,是」王公公什麼揣測都消失的一乾二淨,他狼狽的連滾帶爬的出了殿,直奔禁軍營去。
陸燕芝是在一陣細微的哭聲中醒來的,伴隨著哭聲的,還有說話聲。
陸燕芝根本聽不清那些話說的是什麼,她甚至都沒顧上自己的疼,只是被這哭聲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好小的哭聲,哭的好可憐啊。
陸燕芝循著哭泣地方向看過去。
就見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正雙手捧著什麼東西在哄,可無論是一旁的奶娘、嬤嬤、還是秦王,都哄不住哭泣的他。
一向遊刃有餘的秦王身軀都有些僵硬,他焦頭爛額的哄著手上的孩子,但這哭泣的小不點一點也不買賬。
他的哭聲也不大,卻哭的直抽抽。
「把妞妞給我吧。」
屋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個哭泣的小不點吸引,一時之間沒注意到陸燕芝已經醒來了。
陸燕芝的聲音極小,但她一出聲,秦王卻瞬間抬頭看向了陸燕芝的方向,:「夫人。」
秦王捧著孩子跑了過來,他難得的有些無措,:「我,他,我抱著他,可他一直哭,我」
「給我吧,讓我看看她。」
「好。」
秦王彎著腰,將這小不點慢慢的放在了陸燕芝的身側。
一張瘦瘦小小,又紅紅醜醜,還帶著青紫、滿臉淚痕的小臉霎時就印入了眼帘。
陸燕芝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孩子,眼裡卻含著淚。
她生的這麼小,是因著她沒足月生下了的緣故嗎?
一隻手伸過來輕輕的抹著陸燕芝眼角的淚,秦王抿了抿唇,輕聲安慰她,:「孩子生的很健康,這些都是小事,養養就好了。」
「嗯,」陸燕芝應著聲,眼淚卻噼里啪啦的落著。
一側小不點哭泣的聲音卻小了許多,他的小鼻子抽[dòng]著,手上也不知何時捏住了陸燕芝的一縷髮絲。
陸燕芝輕聲叫著他妞妞,他卻漸漸地不哭了,小小的吧嗒了一下嘴,沉沉的睡了過去。
屋內一時安靜了下來,其他的人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秦王就這麼一動不動的守在榻前,看著他的夫人和孩子,看著看著,他微微的仰著頭眨了眨眼睛。
聽見陸燕芝小聲的叫著妞妞,他輕輕的笑了笑。
「殿下.」
秦王輕輕的解開了小不點身上的襁褓,:「夫人瞧瞧。」
「他」陸燕芝抬頭看著秦王,:「怎麼,怎麼是個男孩。」
「是啊,怎麼是個男孩,生的這般嬌氣,也難怪夫人叫他妞妞了。」
陸燕輕輕拍了拍周重邛的手,:「既是男孩,就不能叫妞妞了。」
「夫人決定就是。」秦王摸著陸燕芝的頭,探過去親了親的額間,:「叫什麼都好。「
他的聲音放的很低,:「孩子的大名,我也已經起好了,取珩之。」
陸燕芝點著頭,正準備問問是哪個字,就聽見李公公在外頭輕輕的喊了一聲,:「王爺。」
李公公是個極有眼力見的人,以往只要秦王在內室和陸燕芝待在一起的時候,他幾乎從不打擾。
可只要在這個時候他來打擾,往往都是大事。
難得的,秦王都沒立刻起身,陸燕芝推了推周重邛,:「李總管尋您定是要事,您快去吧,我和寶寶就在這等著殿下回來。」
周重邛忍不住又親了親陸燕芝的臉,:「好。」
「來人!」
等春紅和夏蟬都走了進來,周重邛摸了摸陸燕芝的頭,看了看一旁睡著的小哭包,才起身走了出去。
院外已經沒什麼人了,連院子門口都是精兵守衛,整個秦王府都所有的地方都被接管了,連臨淵堂都被封了,除了這些衛兵,任何人都不得踏出屋門。
都說燈下黑,秦王府就這麼幾個人,連秦王都覺得府上很安全,卻不想還是發生了意外。
府上人不多,就算一個一個查過去都行,這次不把秦王府翻個底朝天把所有的尾巴揪出來,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李公公神色凝重的說道,:「王爺,宮中的禁軍包圍了蘇府。」
「蘇府?」周重邛都沒想到自己會聽見這個答案。
「是,大公子如今還沒回來,宮裡也沒有消息傳出只有剛剛出動的禁軍,圍了蘇府。」
「去,派人去臨淵堂。」
周重邛的眼裡深沉的發黑,:「將蘇氏身邊所有的人都帶走,分開問詢。」
「只要不殘不死,儘力放手去問。」
周重邛咬著牙,勉強忍住了衝天的怒火,:「若是意外冤枉了人,我親自去陪罪,若不是」
若不是.李公公打了個哆嗦,他領了命,腳步匆匆的離去。
蘇府
從昨日接連有蘇婕妤和秦王妃的消息傳出后。
蘇尚書和蘇老大人就聚在一起等候著結果。
蘇琳琅下手的果決程度遠超他們的想象。
早上蘇婕妤疑似小產的消息傳來,晚上,秦王妃就發動了。
宮裡的蘇婕妤小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秦王府上,連給秦王妃接生的的太醫都是他們的人,就說這要怎麼輸?
蘇婕妤小產,他們不信這個消息聖上一點都不會動容,氣一次,懷康帝就離死亡更近一步。
秦王妃也再掙扎些時候,就能活活憋死。
婦人生產本就兇險,誰也挑不錯來,甚至他們蘇府也是受害者,沒見懷著龍嗣的蘇婕妤也沒了孩子嗎?
到時候,秦王能得到一塊牌位,秦王那般痴戀秦王妃,秦王妃帶著孩子死了,秦王還能沒一點感覺?
戰場上分心是大忌,到時候出個意外誰說的准?
他們蘇府也能得到聖上的安撫和優待,周記淮身前所有的障礙都被掃清。
這已經不是一箭三雕了,他們簡直就是謀劃出了一條肉眼可見的『登天梯』。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蘇琳琅昨晚匆匆送來的一封信。
周記淮竟然不是秦王的親生子!
蘇琳琅要蘇府全力滅口。
這個消息驚得蘇尚書和蘇老大人一宿都沒合眼。
這會兒蘇尚書臉色還是鐵青的,他看著桌上的那封信,:「真是膽大包天!秦王是,琳琅也是!」
「這麼大的消息,她竟然都沒給府上透漏半點風聲,就自己做了!」
「我看她真的是翅膀硬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蘇老大人端著茶杯,:「事已至此,也只能順著她來了,更何況,有這麼天大的把柄捏在手上,難道不是一件好事?」
蘇尚書細細的思索一番,臉上也不免露出笑意。
陪著蘇老大人坐了半晌,蘇尚書起身看著窗外,:「可不知為什麼,現在宮中和秦王府來送信的還沒來。」
他捂著右眼,跳的他有些心慌,他低頭安慰自己,因是昨晚沒休息好,正想著,卻見管家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滿臉的驚駭——
「老爺,老爺不好了,禁軍包圍了咱們府上!」
「哐當——」
蘇老大人手裡的茶杯墜在地上,摔了個粉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