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如今大晉朝,新帝登基,改國號為啟徽,免除三年賦稅,又加恩科,邊關平穩……
內無憂患,外無天災,瞧著倒真是天下太平的好景象。
今日天朗氣清,微風徐徐,吹在人臉上只覺得舒適。
新帝登基的那日,天氣都不見得比今日好,因此一早,街道兩側就站滿了人搶位置。
眾人爭相蜂擁而至,此刻伸長脖子往御道看的人不少。
直到從東街秦王府有儀仗使出,街道兩側的禁軍及護衛牢牢的護衛在側,所有人都跪了下來,口稱千歲。
大晉朝秦王妃的事情誰沒聽說過幾耳朵?
陪著那些悄悄流傳下來的消息,秦王妃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傳奇,這樣的人物誰不好奇?
更有不少人盼著一睹芳容,雖然鳳鸞旁都是簾幕,但萬一有風吹過呢?
山呼海嘯般的呼聲傳來,所過之處所有人跪伏。
當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鳳鸞旁的春紅忍著身上一陣陣起立的汗毛,她的眼眶裡也因為激動盈滿了淚。
畢竟前些日子,皇帝老是在宮中和秦王府來回折騰,實在是於理不合。
起初到這個世上來,因為貪戀這份好顏色,又和府上的幾個姐妹有了牽絆。
她還是沒出息的有些慫了,除了登山那日回去睡了好覺,這兩個晚上,她幾乎是徹夜難眠。
甚至說出去都像是一個笑話。
陸燕芝每日絞盡腦汁想的都是如何能避開她慘死的結局,順便若是能帶著恭候府活下去就好。
為這事噴皇帝,噴吧,新帝登基,你就這麼明晃晃的給人上眼藥?
可要是不噴吧,這,這,明晃晃的違制,御史台若是不置一詞,外頭的人又該怎麼看待御史台?
若是為著其他,為國為民的事這些人死諫是應有之義,說不定還能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朝霞伴日,梁公從宮內往外去的時候,『正巧』遇見了鄧公。
從前,即便是礙於秦王的威儀,其他的人對秦王妃不敢表露出什麼想法。
皇帝要給你挖坑,躲不掉的。
即便是護不住全部,便是一朝大廈傾塌,她也能儘力護得幾人。
可同朝為官幾十年,有時候他們二人會攜手並進,但更多的時候,兩人爭著打的腦漿子都要出來了。
無論何時,只要陸燕芝需要,他總是在的。
甚至還是那個傳說中叫皇帝格外上頭的秦王妃,皇帝心裡能不給你記賬?
周家的這幾個皇帝就是小心眼又愛下黑手,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給你挖個坑,預備著坑死你。
因此如今皇后安穩入宮,梁公確實是有些幾分高興的。
已經快蹦躂出胸膛的心被這個笑容安撫了回去。
犯不上。
雖然跪的膝蓋骨疼,但梁公臉上卻一直都帶著笑,如今皇后入宮,皇帝也就安分了。
但就為了皇帝喜歡和他自己妻子在王府內相會的事搭上條命?
等祭拜過天地和歷代先祖,陸燕芝算是真正的成為了坤和宮的主人。
只可惜陸燕芝做秦王妃的時候,實在是吝嗇露面,無論是哪個府上,以什麼樣的名頭,開什麼樣的宴會也休想請動她。
今日,她穿著一身明黃色的吉服,百官跪拜,她走在御階上,身旁是啟徽帝,陽光映照在御階上和帝後身上,竟叫人一時看不清她的模樣。
周重邛笑著上前,將手伸到了鑾駕旁,陸燕芝伸手搭了上去。
綿延數里的儀仗進了大明門,又從承安門過,端門、午門.最終到了太和門,在那裡,是早早已經等候的皇帝。
等走完今日的流程,朝臣四散回府時已經是天□□暮的時候。
察覺到陸燕芝的緊張,周重邛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他笑了笑,:「萬事有我。」
「是。」
除了宮宴,當真是難得一見,但宮宴,秦王時時陪伴在她的身側……
而御史台又與梁公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那個冬日裡,她下定決心陪在六姑娘的身旁,見過她在冰天雪地里叫人壓著奪去了耳環,衣衫襤褸的模樣.
『六姑娘』生的貌美,所以總是遮遮掩掩,就這,一朝露面,還要被討去做妾,被權貴之子當眾在口中羞辱,放肆臆想.
本以為進了秦王府能高枕無憂,卻不想府上一共就這麼幾個人,還要橫生波折,六姑娘在府上險些難產,不足十月就生產.
雖然相信『六姑娘』的本事,但這樣拿命去拼的日子委實叫春紅覺得膽戰心驚。
你說皇帝這麼折騰,御史台的「噴子們」管還是不管?
這一次兩人沒有相互之間點點頭就離開,而是結伴而行,身後的百官見狀也識趣的退開些許,給兩位老大人留足了空間。
春紅看著鑾轎內重重帷幕遮掩的身影,眼前浮現的是從前在府上時的日子:
有六姑娘一個人縮在小院內潦草度日的景象,有她受罰后反思的模樣……
身後是跪拜的群臣,身側也是一身天子袞服的周重邛,陸燕芝表面神色鎮定,實際上腿有些抖,這場面比她想象的可大太多了。
卻不想,陰差陽錯到了如今的地步。
如今,不會再有人能這麼欺負的了『六姑娘』了,她們贏了。
陸燕芝已經給自己做了好幾日的心理建設,王府的歷練和管理也給她打下了底,但真正到了這一步——
既然都做了這御史,有這一遭,這些人求之不得。
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多瞧幾眼總是可以的。
「夫人,隨我一同去奉先殿吧。」
但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鄧公,這廝今日看著也很沉穩……
誰還不知道誰?
這老小子這會兒其實是有些心慌的呢。
帝后鸞鳳和鳴,他鄧淇逯慌得個什麼勁正思忖間,梁公的眉毛挑高了,他想起來了——
這老小子一大把年紀了還色心不死,曾今打發了人去恭候府,納那個時候還是個庶女的秦王妃做他第十八房的小妾,卻被人極不體面的打了出來。
也是秦王妃心機深沉,手段高桿,及時的攀上了腰桿硬的一匹的秦王。
對了,之後這老廝還有個兒子頭鐵發瘋,成了秦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見證者……
明面上鄧公沒什麼動作,付之一笑,可在刑部,陸家的那位大少爺卻吃足了苦頭。
嘖嘖嘖,也是秦王命硬扛得住,不然當初那位嬌滴滴的六姑娘如今落在哪裡還不好說呢。
現在是心慌了?
該!
吃著美色的甜頭,和先帝眉來眼去的一肚子壞水,遭報應了吧。
心情愈發燦爛的梁公眉眼含笑的說道,:「瞧瞧今日這陣仗,瞧著就顯赫威風,不過這也是應有之義。」
「帝后鸞鳳和鳴,心意相通,社稷為穩,實在是天大的好事。」
「是,這是天大的好事。」
鄧公面色無異的笑著應和了一句,隨後他面有憂慮的嘆道,:「只是.」
嘿,著急了吧,梁公心裡冒著壞水,他迅速的接過了話茬,:「只是什麼?」
「如今聖上登基,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鄧公怎麼反倒瞧著愁眉苦臉的?」
聞言,鄧淇逯霎時對著乾辛殿的方向拱了拱手,:「當今聖上英明神武,文成武德,功高蓋世!」
「自登基以來更是免賦稅,開恩科,天下人無不感念聖上的恩德.」
行吧,這老小子還沒到人老昏頭的時候,見鄧公沒上套,梁公也不白費力氣了,直接問道,:「那鄧公所慮為何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鄧淇逯忍住了這口氣。
只見他嘆了一口氣,:「如今聖上已登基數月有餘,可選秀的事卻一拖再拖。」
「按例,如今都已經該是各府貴女入主宮內的時候了,但群臣幾次提起,聖上都置若罔聞」
梁公看了一眼鄧公,來了,來了,圖窮見匕的時刻到了,不過該說不說,鄧公的這一步沒走錯。
當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記淮的身上,他的婚事更是所有人明爭暗鬥,暗地裡爭的頭破血流。
但對秦王,世人都疏忽了不少,不然他要娶一個庶女也沒那麼容易。
現在木已成舟,秦王妃和秦王的婚事是先帝賜婚。
秦王妃是秦王三書六聘,八抬大轎,吹吹打打,昭告天下娶進府的嫡妻。
潛邸的嫡妻,如今還生下來嫡子,這誰能比的過?
秦王妃的這份體面和底氣,曾今的秦王,也就是如今的聖上,給的太足了。
但凡當初這位恭候府的庶女輕易進了王府做個美妾,哪怕是秦王的側妃,都不會讓鄧公如臨大敵到這個地步。
皇后和中宮嫡子,這分量加在一起,足以,天然就會有一堆人死命的維護這份正統。
而世人又皆知枕頭風的威力。
鄧公一個前程大臣,能對這樣的皇後娘娘怎麼樣?
所以,扶起新人去和皇后抗衡才是最聰明最有效的做法,甚至乾死太子,保住鄧府也不是不可能。
鄧府的姑娘多,就算是全折進宮裡他也不心疼,只要有一個有用,那就是大賺!
而他今日找上樑公,也是因為梁府還有個雲英未嫁的六姑娘。
他們這些重臣的女兒進了宮,位置肯定不低,只要皇帝肯開口,叫各府的貴女入宮,在之後就是各憑本事的時候了。
鄧公與皇後幾乎可以說是結了死仇,異地而處,這事換他梁垣曲,他也害怕。
很多時候他們這些人不是真的想做什麼,而是被現實逼得不得不做,所以梁公每一步都是小心再小心。
如今鄧公有自保之心,而其他的人.富貴動人心,每年倒在奪嫡位置上成為踏腳石的人有多少?
但就是永遠都有人無休無止,前赴後繼的撲上去,如今後宮這塊鮮美的湯羹,誰不想分一杯羹?
這事,梁公說自己沒心動過是假的,但他就梁玥一個女兒。
梁玥喜歡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畢竟那些話本子他燒了一沓又一沓。
而梁玥的脾氣也被嬌慣的不好,這樣的心性,落在皇后的手裡只怕被剝皮吃干抹凈都是輕的,若是連累梁府.
這個好處他吃不了,那就要堅定的給皇帝賣個好。
只見梁公一臉正色的搖了搖頭,:「聖上年富力強,又與皇後娘娘伉儷情深,中宮已育有一子.如今不過是延遲選秀罷了,這又有什麼值得憂愁的?」
鄧淇逯看著梁公,心裡冷笑了一聲,不見兔子不撒鷹,這是有恃無恐,擎等著叫旁人淌渾水呢。
眼下被逼到這份上,鄧淇逯說不後悔當初是不可能的。
但這事上最無用的就是悔恨。
再說,美人從來都是用來消遣的玩意兒罷了,鄧公心裡也對當初悍然拒絕他的陸燕芝有不忿。
不過一個殘花敗柳,朝三暮四,攀附權貴的婦人,心機再深沉又能靠什麼?
靠著個日暮西山的恭候府吃了他不成?
這大晉朝,歷代病死、幽閉的皇后多了去了!
真到了那份上,他鄧淇逯也是歷經三朝不倒的老人了,何懼一斗?
「梁公既如此想,那本官也就不多言了。」
「鄧公如此憂國憂民,可一定要當心自己的身子啊。」
兩人客氣的相視一笑,隨後分開朝著西東方向而去。
太元殿
陸燕芝目光獃滯的起身後,半天也沒邁開腿。
忍了這麼久的皇帝已經是忍無可忍,她這個皇后,剛到乾和宮的行禮都還沒收拾明白,就被打包帶到了太元殿內。
這裡已經接近前朝,是皇帝每日起居的住所,而前頭就是勤文殿。
換了新的地方,換了新的身份,陸燕芝還來不及心慌,如今就已經麻木了,她的腿也不抖了,就是沒什麼知覺。
「春紅.」
「娘娘。」
春紅應聲而來,端著一盞燕窩阿膠湯送到了陸燕芝的跟前,她如今已經是官身了,從五品,一併晉陞的還有夏露和夏蟬。
王嬤嬤也精神抖擻的跟著進了皇宮,成了坤和宮的掌事嬤嬤,而嚴嬤嬤,則去了小孩子的身邊。
一臉笑意進來的春紅,瞧著陸燕芝赤***的模樣,連忙伸手將身後落下的帷幕拉的嚴實了些。
隨後她又將手裡的托盤放在了一邊,伸手用錦被蓋在了陸燕芝的身上,只是她一碰,陸燕芝就情不自禁的顫一下。
等用錦被圍攏起人,春紅將托盤上的湯碗端了起來,:「娘娘,您先喝口湯潤潤嗓子。」
看陸燕芝還發著懵,手也抬不起來,春紅半跪在榻上,小心的喂著陸燕芝。
果然,她們娘娘也渴了,低著頭,一直不停的小口喝著往日里碰都不願意碰的補湯。
等喝完了湯,陸燕芝才算是醒過了神,她一把拉住了春紅,:「快,我們快收拾著回乾和宮。」
昨日她是被皇帝的甜言蜜語騙來的,結果就見識了『陰謀詭計』得逞以後的皇帝『吃起人』來是個什麼模樣。
陸燕芝哼唧了一宿,皇帝去上朝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可咱們宮裡的東西,大半都已經被搬到這太元殿了春紅原本想說這話。
但看著陸燕芝眼尾暈染開的紅痕,春紅無端的想到被濃烈的艷色催生出的桃花在最燦爛時被人迫不及待的捏攏,揉爛,捏碎
這樣重重帷幕掩藏遮蔽出的空間里又有陸燕芝眼淚汪汪看過來的時候,這誰能能頂得住?
春紅不管三七二十一,果斷的一秒點頭,立即道,:「奴婢侍奉您穿衣,咱們立馬回宮。」
「好!」
穿戴齊整的陸燕芝被一行人簇擁著出了宮門。
皇後娘娘在內安眠時不敢進去一步的李公公就守在殿門口。
見陸燕芝出來,他笑眯眯的一甩拂塵,正要上前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就見陸燕芝對他頷首笑了笑。
如煙雨浸潤過的山寺粉桃,李公公的眼神略微發直的時候,陸燕芝就被利索的扶著上了御輦。
然後,一行人就飛快的走了走了
「娘娘,娘娘誒。」李公公回過神,連忙追了上去,:「皇後娘娘.」
到底是拗不過陸燕芝,李公公只得先回了太元殿,免得皇帝下了朝找不著人。
自周重邛登基后,這乾和宮就被立即翻新了一遍,之後更是日日都清掃。
為表衷心又不用先備著選秀的事,司務庫的人那是恨不得使勁渾身解數,宮殿內磚縫間都被他們給擦了個乾淨。
宮殿內鋪設和陳列的也是上好的珍品和貢品,除了缺了些陸燕芝慣用的東西,其他的東西,那是半點都不缺的。
此刻,歪在榻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的陸燕芝半閉上了眼,夏蟬和王嬤嬤幫她按摩著身上。
昏昏欲睡間,陸燕芝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麼?
是什麼呢?
此刻,在太元殿內吃飽了奶,就睜大了眼睛,側著頭眼巴巴的看著宮殿門口的周珩之,他嘴裡吐了個奶泡泡,眼睛眨都不眨的一直盯著門口。
每日這個時候,他香香軟軟的抱抱都該來了吧。
乾和宮,這會兒所有的人都緊著伺候陸燕芝,瞧著她臉色沒那麼紅了,眾人才放下心來。
忽的,陸燕芝猛地從榻上坐起——
壞了,『忘崽牛奶』吃多了,她把她的大兒給忘記了!
霎時整個乾和宮內,又是一片兵荒馬亂。
當著李公公的面,轎攆又來了一次,這次不僅走了個娘娘,小皇子也沒留下。
乾和殿內殿
「哦,不哭,不哭,沒有下次了。」
陸燕芝心疼的抱著小不點靠在榻上哄著,:「娘保證不會在忘了我們亨亨,娘保證。」
周珩之,一個被養的粉白白的小糰子。
到如今他臉上也沒那麼多的肉,可他遺傳了陸燕芝的大眼睛,他父親的高鼻樑。
又白又瘦的他被抱在懷裡,黑亮又清澈的眼睛就這麼看人的時候,周重邛都忍不住心頭髮軟,更不用說來拿捏陸燕芝了。
他被哄得時候也不會嚎啕大哭,他就這麼默不作聲的留著豆大的眼淚。
長長的睫毛濕漉漉的,小小的嘴也緊緊的抿著,不時的有些抽噎,小臉上沒淚珠的時候,馬上就會有新的流下。
簡直就是用最省力的方式取得最大的效果,至於說效果怎麼樣.
反正陸燕芝被拿捏的死死的抱著他不肯鬆手就可見一斑。
好不容易哄得小亨亨有了點笑的模樣,陸燕芝擦了擦眼角的淚,沒辦法,若是小亨亨再哭下去,她也該跟著一起哭了。
陸燕芝正準備抱著兒子一起再睡覺的時候,聽見下人來報,說是蘭太妃求見。
青天白日的就睡覺叫人知道了總是不好,更何況,蘭太妃,也就是從前的蘭妃,也是恭候府的人,她也曾在她嫁入秦王府的事出過力。
陸燕芝略一思索,點點頭,:「請進來。」
低頭看著一眨不眨看著她的小亨亨,陸燕芝也不敢撒開手,:「走,娘帶你一起去。」
「參見皇後娘娘。」
一進殿,蘭太妃就利索的行禮,陸燕芝連忙叫起,又賜座奉茶。
蘭太妃瞧著陸燕芝懷裡的孩子,臉上帶著笑意,:「這就是小皇子了吧,當真是生的好看。」
如果是在現代,陸燕芝帶著這樣的寶寶出去,還不得被七大姑八大姨親的臉都腫了。
可蘭太妃明明都摘了護甲,卻只是站在一旁克制的看了看,並沒有上手逗弄。
不得不說,蘭之一字,當真是沒有給錯人。
等吃過了茶,又哄得陸燕芝高興的笑過幾次,蘭妃才笑著道明了來意,:「不瞞娘娘,聖上仁德,所以我們這些人還能在宮中。」
「只是如今,聽外頭的說法,也快到了選秀的時候了,只怕遷宮的日子也近在眼前.」
「我今日來,確實是有一事厚顏相求,想著,能不能求求您將我的住所安排到柔太妃的宮殿旁?」
說著蘭妃笑了笑,:「先帝的妃嬪確實多了些,若地方緊張,將我與柔太妃安排在一起,同住一個宮殿,也是使得的。」
選秀陸燕芝臉上的笑意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