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
京城裡的天氣總是冷的長,暖的時候遲,二月,天氣還沒回暖,早起的時候外頭還吹得叫人不自覺眯著眼,雙手攏在袖中。
榮正堂西廂房內,一早就有許多僕役在此處來回穿梭。
「快點,將這處在擦擦,炭火在燒的旺些。」
「是。」
嚴嬤嬤親自在這盯著,看著底下的人將西廂房的門窗大開,四處細細的洒掃,又用炭火暖著屋。
「嬤嬤。」嚴嬤嬤回過頭,就見笑眯眯走過來的李公公。
嚴嬤嬤點點頭,:「李總管。」
李湛德甩甩拂袖,:「這處準備的怎麼樣了?」
「已經通風暖屋足足一月了,新的床褥被子也日日都烘著,這屋裡若是炭火燒足,有半炷香的功夫就能熱起來。」
李公公聲音都低了些,:「王妃如今是打定主意要去西北城,往後只怕都難得能見一面,能礙著什麼事?」
李公公笑的神氣的甩著手裡的拂塵,隨後轉頭眼神落在屋內,忽的感慨了一句,:「算來王妃已經有八月了。」
「府里人少,王爺一走,大公子也不能總進後院有個年紀相仿的人能陪陪王妃也是好事。」
聞言,嚴嬤嬤點了點頭,:「能過的了你李總管的眼留下的都不賴,那就叫王妃挑幾個順眼的。」
只要閑暇時蘇琳琅就會抄寫,每日最少抄寫一卷。
她思索了片刻,又道,:「那就今晚吧,等王妃用過飯,在院外散步的時候見一面。」
說著話,看嚴嬤嬤的眼神落在自己手上,李公公下意識的甩了甩拂塵,隨後笑著道,:「之前跟著王爺在邊關好久沒拿這玩意了。'
「可那日拿著,王妃多看了幾眼,還笑了。」
「嬤嬤做事就是叫人放心。」
想著外頭秦王妃的名頭,嚴嬤嬤都忍不住笑了笑,:「從前少夫人初入府,言語.略微有些不當之處,如今倒是坦誠,一起經歷了這麼多風雨,到底是一家子人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藏太醫和竇老大夫都候在府上,三日給王妃請一次平安脈,王妃身邊的人理了又理.京城裡又沒什麼大事。」
關了門,李公公嗅了嗅,屋內只有暖烘烘的熱氣,聞不出半點異味。
「那是。」
「那,蘇府.」嚴嬤嬤是王府里的老人,也是王爺的心腹,許多事她都知曉。
「既然王妃喜歡,我就一直帶著了。」
「我這幾日眼皮子總是跳的厲害。」
「是。」
小書房內燃著檀香,蘇琳琅端坐在書桌前,提筆認真的抄寫著《阿彌陀經》。
嚴嬤嬤看著李公公笑著搖了搖頭,:「若這話傳進王爺的耳朵里,只怕李大總管你要在校場吃足冷風了。」
李公公點點頭,:「叫人看著呢,那批牽扯較深的人都被流放了,這幾日蘇尚書也十足的低調」
「哈哈哈,」嚴嬤嬤難得笑出了聲,:「走吧,早點備著王妃晚上挑人呢。」
「嬤嬤你可不能慌。」李公公霎時直起了腰,:「王爺將王妃託付給了我們,咱們可不能泄了這口氣。」
臨淵堂
嚴嬤嬤笑著搖了搖頭,:「若論貼心的功夫,這府里誰比得上你李大總管。」
「是啊。」
「嬤嬤,誒,嬤嬤」李公公甩著拂塵,連忙追了上去。
「王爺臨走前,還敲打了一番蘇氏,到底是貴門嫡女,知道分寸,這幾月不就和王妃相處的極好嗎?」
這是為秦王妃祈福抄寫的經書。
他靠在椅子上,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再有不過百日,府上就能聽見小公子的聲音了。」
一開口,李公公笑的『賊眉鼠眼』,:「王妃新婚就有身孕,王爺一直守著,還苦了大公子半夜陪著去校場吃冷風」
「等王爺回來,說不定很快就會又有好消息來了。」
看嚴嬤嬤的神色還是有些嚴肅,他看了過去,:「怎麼了,嬤嬤可還有什麼憂慮的?」
李公公絮絮叨叨的數著,:「『前朝餘孽』清理乾淨了,邊關大捷,大公子也回了京,少夫人每日也來的勤勉,將王妃照顧的很好」
李公公揮了揮手,西廂房屋內的人都被打發了出去。
「王妃是個寬厚的性子。」
「等王爺回來,就能親手抱著小公子了。」
嚴嬤嬤捂著右眼,:「跳的人覺得心慌慌的。」
李公公的臉色頓時一變,他喪著臉,:「嬤嬤可不敢開這玩笑。」
「也好。」
「真是。」
「也是。」嚴嬤嬤想著昨日蘇琳琅送來的那份酸梅,大大方方的叫藏太醫瞧過才肯送進裡屋來。
嚴嬤嬤跟著李公公往屋裡去,就聽李公公說道,:「宮裡頭司務庫送來的、宗族裡送來的,還有府里尋摸來的產婆都已經調查和養乾淨了,就等著什麼時候叫王妃過過眼。」
抄完一冊,她也不去表功,只是自己默默的收好,除了那次被周記淮『不小心』撞見,府里的其他人就沒幾個知道的。
待抄完書,她扭了扭手腕,放好了筆就起身往外去。
才走到書房門口,就聽見素琴一邊往銅盆里倒著熱水一邊和掩月說著話,:「今個一大早就又在收拾榮正堂的西廂房了。」
「這都翻來覆去一個月來,每日都這麼折騰。」素琴絮絮叨叨的說著,:「真是閑的慌,也不嫌麻煩。」
「素琴。」
掩月不贊同的看著她,:「這可是在王府,怎麼少夫人叫你反思了這麼多日,你怎麼還是在嘴上沒個分寸?」
「你這話叫府里其他人聽見,那得個給咱們大小姐帶了多少麻煩?」
「我知道,我知道。」
素琴到底不似從前那般頭鐵的無懼無畏了,她討好的沖著掩月笑了笑,:「我就是在屋裡給你一個人說說,不然一直憋著話能憋死我。」
她倒好了水,伸手在嘴上裝模作樣的抹了一把,:「掩月姐你放心,出去我肯定把嘴閉的緊緊的。」
書房門開的聲音叫兩人轉過頭,看著蘇琳琅走出來,素琴眉開眼笑的上前去扶著蘇琳琅,:「這會兒水溫正好,您泡泡手。」
蘇琳琅沒有問剛剛素琴說起的話,神色自然的走到了裡屋。
掩月走過來,往水裡添著花瓣和精油,屋內一時瀰漫開淡淡的香氣。
泡了有一會兒,素琴托著柔軟的白巾擦著蘇琳琅的手,隨後端著水盆去了屋外。
掩月得了吩咐去了小書房收拾筆墨。
蘇琳琅站在窗前,卻聽見屋門口傳來動靜,轉頭就見一隻兔子蹦躂著進了屋。
這是一隻雪白的小兔子。
如今王府里這樣的兔子還能是哪裡來的?
只能是王妃的。
正因為王妃喜歡,這些無用的東西被養的很好,甚至在譚青苑的小山坡內都圈出了一塊地方。
蘇琳琅走了過去,這些被養的嬌貴的東西一點都不怕人,它嘴裡嚼著什麼,甚至還到蘇琳琅的腳邊蹭了蹭。
蘇琳琅伸腳一下就踩在了它的身上,兔子開始蹬著腿掙扎,可蘇琳琅卻踩的很緊。
眼前的這隻兔子叫蘇琳琅想起了那隻宮燈。
那隻印著兔子、被周記淮親手交到秦王妃手上的那盞宮燈。
「少夫人,少夫人。」
蘇琳琅回過神,就見盼錦一臉微微擔憂的看著她.和她的腳下。
這屋裡能不經通傳進來的也就只有盼錦了。
「少夫人,外頭譚青苑內的侍從正找著兔子呢,卻不想它跑到咱們屋裡來了。」
盼錦看著蘇琳琅,輕輕地道,:「也不知是從哪鑽進來的,守門的小丫鬟都沒發現,回頭,我一定好好的說說她們。」
「少夫人」
蘇琳琅看著腳下已經趴在了地上的兔子,她抬起腳。
盼錦笑了笑,正要彎腰去抓,就見蘇琳琅一腳將兔子踢到了門框處,那隻兔子蹬著腿,半天翻不過來。
這.這一下屬實是驚著了盼錦,她半張著嘴吃驚的看著蘇琳琅。
盼錦從沒見過這樣的蘇琳琅。
在蘇府的時候,蘇琳琅的傲氣刻在骨子裡,不屑親自去為難誰。
而這幾日來,蘇琳琅在秦王府上一直都是笑著的,哪怕是大冷的天,都叫人如沐春風。
午間去了榮正堂,她和王妃說著話,還叫王妃捧著肚子時不時的笑出了聲。
哪怕知道蘇府和大小姐的打算,可盼錦眼前的蘇琳琅一直是風輕雲淡的模樣。
她第一次見蘇琳琅無可抑制的露出這麼大的惡意。
看著蘇琳琅的陰沉沉一語不發的神色,盼錦彎腰拾起了那隻倒霉的兔子。
摸著還是喘氣的,盼錦鬆了口氣,她掏出手裡的帕子擦乾淨了兔子的身上和爪子。
隨後走到蘇琳琅的身前,將手裡的兔子放在蘇琳琅的懷裡。
看蘇琳琅要起身,盼錦輕輕的按住了人,她緊緊的盯著蘇琳琅的眼睛,:「大小姐。」
「行百里者半九十。」
「您都堅持到這份上,還不能在等等?」
盼錦拉著蘇琳琅的手引著她按在了兔子身上,:「王妃喜歡的,王爺就喜歡,王爺喜歡的,就是府上所有人都喜歡的。」
看蘇琳琅抿著唇抱起了兔子,盼錦笑著道,:「您看,這不挺好的嗎?一會兒奴婢會讓譚青苑的人進來領回去。」
慢慢的,蘇琳琅嘴角邊露出了笑意,溫柔又親和,她摸著兔子,:「曹嬤嬤那日祭祀的人查出來了嗎?」
如今臨淵堂都在蘇琳琅的掌握內,還有不少的人盯著曹嬤嬤。
每日曹嬤嬤的一舉一動都有人會來稟報,去長芳園內梅苑的那日,就有盯梢的人給盼錦送信——
曹嬤嬤在院內悄悄的祭祀,甚至還燒了紙錢。
誰還沒有個故去的親眷,若曹嬤嬤祭祀的是什麼親人不足為奇,可她的紙錢是燒給宋氏夫婦的。
甚至祭祀時,言語間還多有大公子的事情.
秦王將周記淮的身世護得滴水不漏,他的生母是誰這府里竟然從來都無人提起
許是怕犯王爺的忌諱。
沒人敢提,大公子又這麼大了,王爺甚至還娶了王妃.這事也就越發無人提起了。
可冷不丁的,有個神神秘秘的曹嬤嬤,又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宋氏夫婦,這不就是引著人想方設法的去刨根問底嗎。
說起正事,盼錦的神色也嚴肅了些,:「京中沒有這位曹嬤嬤和宋氏夫婦的任何消息。」
「這位曹嬤嬤是從邊關回來,收到小姐您的口信,老爺也很重視。」
「如今邊關所有的人都在竭盡全力去打探,甚至不惜啟動了暗線,最遲.最遲半月,就會有消息了。」
「再快些。」蘇琳琅慢慢的摸著兔子的毛髮。
「老話說,七活八不活,到時候王爺定是要回來奔喪的。」
「趕在王爺回府前將事情查完。」
「是。」
看蘇琳琅沒有其他的吩咐,盼錦轉身往外去準備叫譚青苑的人過來,走了兩步,卻被蘇琳琅叫住了,:「盼錦。」
「少夫人。」
蘇琳琅緊緊的抱著手裡的兔子,輕聲的道,:「以防萬一,去蘇府將葯帶來吧。」
盼錦有些沒明白過來,蘇琳琅看著她,:「給福寧用的葯,不是說長樂世子已經改良過了嗎?就要那些新葯。」
「若是半個月邊關還查不到,我就親自去問。」
蘇琳琅喃喃道,:「我有預感,這個曹嬤嬤.絕對瞞著一件大事,我要知道她瞞著的是什麼事,竟然還與周郎有關?」
「聖上的身體越發不好了。」
蘇琳琅的目光沉沉,:「那個庶出的卑賤之人用藥也愈發的無度這個時候,任何意外都不能出。」
「那個位置,只能是我的。」
「是。」
盼錦出去后,屋內一時安靜了下來,書房的門被輕輕打開了,掩月神色如常的捧著經書走了出來,:「少夫人,這些經書.」
「恩。」蘇琳琅掃了一眼掩月手上的經書,淺淺的笑著道,:「悄悄的去寺里供著吧,等到時候了,就一起燒給她。」
「.是。
榮正堂
陸燕芝看著春紅一遍遍的著人掃著外頭的路,那模樣是恨不得路上一點點的土疙瘩都不留。
「春紅。」
「誒,奴婢在呢。」春紅轉個身的功夫,就立即進了屋,她看著陸燕芝,:「王妃可是有什麼吩咐?」
「擦擦吧。」陸燕芝將手裡的綉帕遞了過去,:「這大冷的天,你倒出了一頭的汗。」
這……春紅愣了愣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接過帕子,才擦了兩下,看陸燕芝起身,她連忙伸手同一旁的夏露一起扶著人。
陸燕芝往梳妝台邊去,路上她拍了拍春紅的手,笑著寬慰她,:「如今這府裡頭里裡外外的折騰,我瞧著你們睡覺都恨不得睜著一隻眼」
「外頭用的東西叫竇老頭和藏太醫翻來覆去的查,廚房裡的人李公公是日日都去敲打一番.嚴嬤嬤把西廂房都折騰了一個多月了」
「我身邊如今護得和銅牆鐵壁似的.」
陸燕芝坐在凳子上,仰頭看著春紅,:「既然你們該做的都做了,又都做的很好,那就放寬心。」
「不然看你們著急,我也忍不住要跟著一起急。」
陸燕芝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著道,:「再有兩三個月,她就會出來和你們見面了,都護持到這地步了,還要怎麼防範?」
「笑一笑吧,這幾日你眉間的皺紋都深了。」
看著陸燕芝極其穩得住的模樣,春紅那急的恨不得腳都不停的心態稍稍和緩了些。
隨即春紅有些羞愧,沒想到事到如今,反倒是要王妃來安慰她。
「奴婢,奴婢有愧,反倒.」
陸燕芝笑著拍了拍春紅的手,也看了看夏露,:「我就是想讓你們放鬆些,沒有責怪的意思,你們這麼掛心,不也是因著擔憂我的緣故?」
春紅看著陸燕芝,是啊,『六姑娘』什麼風浪沒見過?
每一次都毫無例外,順順利利的度過了所有的難關。
這次,『六姑娘』的身邊還有這麼多的人,京中作亂的『前朝餘孽』已除,府中平安無事,大公子和少夫人也時刻記掛著,邊關大捷.
春紅露出了一個笑臉,:「王妃放心,春紅知道該怎麼做了。」
「好。」
陸燕芝笑著點點頭,隨後就看向了鏡子中的自己。
這幾日她愈發的圓潤了,一笑起來,臉上的肉窩又明顯了許多,若是王爺在,指定會忍不住捏捏她臉上的這一處.
許是懷著女兒的緣故,陸燕芝的氣色倒是好了許多,白裡透紅,整個人都粉瑩瑩的。
哇,有時陸燕芝看著鏡子都忍不住想咬自己一口.
這般養眼的好顏色能很大程度上消除陸燕芝的焦躁感。
她現在每日早上起床和晚上入睡前都會坐在鏡子前欣賞一下這賞心悅目的『盛世美顏』,順便讚美和誇耀自己一遍,保持一整天和入睡前的好心情。
這不,對著鏡子,陸燕芝早上的自我取悅又開始了。
宮中,洛梅苑內,三三兩兩的宮妃結伴著遊園。
沒錯,今日的宮中也在舉行著賞梅宴。
何止是外頭的宴會多的叫人眼花繚亂,宮裡頭也不遑多讓。
甚至如今後妃沒有子嗣,不必憂愁這些皇嗣的婚嫁娶親,沒有什麼兒媳婦和小皇孫來操心.
更不用為了兒子的前程和外頭的朝臣、母族、姻親打交道,宮裡的妃子有大把的光陰可以用來虛度,於是她們內鬥、內卷的就更頻繁。
畢竟皇帝只有一個,而甚喜美色的懷康帝後宮中塞滿了花一樣嬌艷的美人。
這四方方的宮牆、一眼就能看到頭的未來.再不內卷著斗一斗消磨時間,不發瘋才怪。
而今日在宮中攢局的就是高貴妃,用的是用了數次也沒被用爛的由頭——賞梅。
不過這次稍微帶了點新意,不似以往那般吟詩作對,而是專門上了小火爐,切好的鹿肉和羊肉、梅花釀的清酒.
賞梅炙肉,別有一番滋味,因此今日來的宮妃都較以往積極。
梅苑中心是一處專門用來賞景的宮殿,殿門和窗戶都較別處大了許多,一打開,就從看見梅苑內四處的景色。
這會兒殿內四角處都有炭盆,宮妃身前又有許多的小火爐,裡頭的核桃炭燒的正好,再喝杯梅花酒暖暖身子,倒是覺不出冷來。
上首,高貴妃斜倚在椅子上,聽著梅芳恭敬的請罪:柔妃的咳疾犯了,蘭妃正在院里陪著,兩位主位娘娘今日實在是來不了了。
「嘁——」高貴妃許是多吃了幾杯酒,臉色泛著暈紅,她直接嗤笑著打斷了梅芳的話。
「這麼些年了,只要請蘭妃和柔妃,她們兩個總是三推四阻的。」
「每次柔妃不是這疼了就是那病了……」
「呵,疼了病了那麼多次,還不是活蹦亂跳的活到了現在。」
「說起來你們主子倒也是真不忌諱,也不嫌晦氣。」
梅芳恭恭敬敬的躬身站在堂中,一語不發的聽著高貴妃的指責。
「行了,行了,回去吧。」
高貴妃不耐煩的揮揮手,:「大好的日子,沒得叫人掃興。」
梅芳規規矩矩的告退,殿內一時熱鬧了起來。
今日,許多宮妃的眼神都落在了高貴妃左手邊的第一個人身上。
對,就是那位橫空出世的蘇婕妤,初初入宮就是婕妤,還在嬪之上,若是再進一步,可就是妃了,她到這一步,才幾個月?
三個月不到,真正的一步登天,偏她又深居簡出,誰能不好奇,借著這個機會,所有的人都瞧著她。
這位蘇婕妤瞧著就很特殊,溫柔嫻雅自不必說,宮裡很多美人都是這個款式的,但她卻帶著一份與眾不同的感覺
眉間微蹙,就是一副美人輕愁的模樣。
聖上如今喜歡的是這番模樣的?
按捺不住先開口的是順嬪,可幾句話都被拐著彎的打了回來。
麗妃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正要開口,就聽見了一聲:
「嘔——」
蘇懷妙看著眼前因順嬪耽擱烤的有些焦的羊肉,嗅著那股味道,實在忍不住嘔了一聲。
出了聲,她自己捂著嘴有些怔忪,而剛剛還熱鬧的滿殿頃刻間也是寂寂無聲,針落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蘇懷妙的身上。
連高高貴妃也直起了腰,傾身向前直勾勾的看向了蘇懷妙,便是袖子粘在盤中的肉上也顧不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