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逢
第二章重逢
下班后的周槿玥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跟同事們一起去了附近一家club小聚。
以前有熙熙在,她不得不多次婉拒同事們的邀請,好在同事們人都很好,也很理解她。
club里喧雜吵鬧,dj在台上賣力的表演,不少的男男女女在台下狂歡。
周槿玥其實很少來這種地方,因為她酒量並不是很好。
記得大學那個時候,顧煜之剛剛同意跟她談戀愛,她開心到只喝了一杯便醉的不省人事,從此顧煜之便再不允許她喝酒,尤其是單獨一個人的時候。
可如今,時過境遷,那個不許她喝酒的男人,也早已消失在她的生命之中。
周槿玥想到這,又想到今天兩人見面的場景,不禁嗤笑一聲。
她跟同事們選了一處較偏辟的角落坐下,周槿玥看著眼前的酒水單,隨便點了一杯。
等酒水上齊,周槿玥端起眼前那杯色彩斑斕的酒淺嘗了一口。
今天在公司遇到周槿玥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可當他看著當初那個每天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姑娘,現在對自己冷淡又疏離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心痛。
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盯著顧煜之淡淡說了一句:「顧總可以來,我為什麼不能?」
白人輕笑一句,顯然沒有把周槿玥的話放在心上,他低頭帶有些挑逗性質的語氣對著周槿玥說:「你陪陪我,我就當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周槿玥說了一句抱歉想要離開,誰知那個白人卻一把握住了周槿玥的手腕。
「看來幾年不見,你的酒量倒是見長不少。」
濃烈如同烈焰一般的酒,火辣辣的刺激著周槿玥的嗓子,使她不由得咳嗽起來。
周槿玥覺得有些好笑,他以什麼樣的身份來問這句話。
顧煜之看著周槿玥離去的背影,苦笑一聲。
「是啊,我早就不是以赫拉前的周槿玥了。」說完側了側身,從顧煜之身邊走過,只留下他一人在長廊里發獃。
她跟身邊同事說了一句抱歉,然後便起身朝洗手間走去。
周槿玥在洗手間簡單整理了一下,便出了洗手間的門,剛出門就撞上了從隔壁男洗手間出來的一個醉漢。
顧煜之並沒有離開,而是靠在長廊的牆上,雙手插在褲兜里,就這麼發獃。
周槿玥眼神從他身上移開,徑直朝洗手間走去,她沒有打算跟顧煜之打招呼,工作上的來往她沒有辦法避免,可私下她完全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關係。
剛邁進通往洗手間的長廊,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周槿玥正好碰上剛從洗手間出來的顧煜之。
周槿玥抬眼看著面前的男人,他的神色依舊清冷疏離,只是現在眉頭微蹙,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酒氣。
就在周槿玥要無視顧煜之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顧煜之先一步擋在了她面前將她攔下。
周槿玥知道他喝醉了,並不想跟他一般見識,但言語中還是態度堅決:「請放手,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咳……咳……」
白人一臉壞笑地看著周槿玥,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撞了人……一句道歉就完了嗎?」
顧煜之也看到了她,愣在了原地。
見周槿玥沒有說話,顧煜之先開口:「你怎麼會來這裡?」
一邊說著,一邊另一隻手搭上周槿玥的肩膀,想將她往自己懷裡帶。
周槿玥還沒有來得及反抗,只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快速過來,直接給了那個白人一拳,白人鬆開周槿玥的手腕,應聲倒地。
被鬆開的手的周槿玥這才定睛看清,是顧煜之。
「你沒受傷吧,一一?」顧煜之擋在周槿玥面前,神色有些擔憂。
周槿玥剛想開口說沒事,只見那個白人起身沖著顧煜之揮拳過來。
「小心!」
話音剛落,顧煜之扭頭的一瞬間,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
那白人身強力壯,加上又喝醉了,自然不甘示弱,他和顧煜之兩人誰都沒有手下留情。
周槿玥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顧煜之,她沒有辦法將兩人分開,便趕忙出去叫來了保安。
最終還是保安將他們拉開,同時又報了警。
本來周槿玥並不想管顧煜之,可想到畢竟他是為了自己才動手的,更何況自己也算是目擊者,便留了下來配合調查。
周槿玥同事們也被驚動,都有些放心不下周槿玥,她跟同事說了大致情況后才跟著回了警局。
周槿玥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進警局,還是在國外的警局,一路上她跟顧煜之都很沉默,倒是那個白人多次想要找事,都被警察治的服服帖帖。
國外的效率真的讓周槿玥頭疼,整整一晚,她都在警局裡配合調查,最後警察結合監控,將問題歸結到了那個白人身上,對顧煜之簡單教育后,就讓他們倆自行離開了。
一夜過去,顧煜之也清醒了不少,出了警局大門,他低聲對周槿玥說:「對不起,害的你在警局待了一夜。」
周槿玥一晚上沒睡,本來就有些疲憊,現下自然沒有什麼好脾氣:「顧煜之,我真的情願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
顧煜之聽到周槿玥這樣說,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詫異,隨即他垂下眼眸,低聲喃喃重複著那句:「對不起。」
周槿玥沒有再理他,直接打了一輛車,上車離開。
回到家裡簡單吃完早飯,周槿玥收拾好東西,回到了律所。
剛一進門,便被David叫進了辦公室。
「致一科技今天早上跟我們溝通,他們希望可以派兩個人最近常駐他們公司,方便解決問題。」
順手將一份文件放到周槿玥面前,繼續說:「你可以帶一個人下午直接過去。」
周槿玥看了眼放在自己面前的文件,抿了一下嘴唇,思慮再三艱難地開口道:「David,我恐怕不能再接這個案子了。」
「怎麼了?」David正在寫字的手一頓,抬起頭看著周槿玥。
周槿玥不知道要怎麼去解釋她跟顧煜之的事情,因為他而拒絕接受這個案子,她也覺得很對不起律所和David。
雖然她不想和對方有任何瓜葛,就跟蒼蠅不咬人但煩人一樣,她不想天天看到那張臉。
「我可能要提前回國了。」這可能是周槿玥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她繼續說道,「我很抱歉,不能完成這個案子,不過我會做好最後交接再離職的。」
David將手裡的鋼筆合上蓋子,並沒有說挽留的話,因為他也清楚周槿玥是個什麼樣的人,一旦決定的事情,誰勸也沒用。
「那我儘快安排接手的人。」David說。
周槿玥還是感覺有些抱歉,David的人情她這輩子都還不清,而這都是拜顧煜之所賜。
晚上回到家,周槿玥就開始忙著收拾行李,決定要回國了,需要收拾的東西還很多。
在整理書架上的書的時候,周槿玥一時沒有拿住,一本書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她彎下腰撿起那本書,一張泛黃的照片從書中飄落,反扣在地毯上。
周槿玥愣了一下,將手中其他的書放下,半蹲在地毯上,撿起那張照片。
照片上是她跟顧煜之的合照,顧煜之摟著她,她靠在顧煜之的肩頭,兩人看向鏡頭笑容甜蜜。
周槿玥盯著那張照片,許久沒有動。
這麼多年過去,顧煜之就好像成為她心中那個始終解不開的死結。
表面上好像他對她帶來的傷害已經癒合,可這次再次遇見,就好像將那已經癒合的傷口重新撕裂開來,裡面依舊是血肉模糊。
她不想也不再願意跟顧煜之有任何的瓜葛。
剛分手的時候,周槿玥一直覺得顧煜之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慢慢隨著日子越過越久,這個人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生命中的時候,她好像也不再自欺欺人。
所以這張照片後來也不再去看,便將它隨手夾在了某本書里。
如果不是這次收拾行李,可能周槿玥也不記得放在哪裡了。
她長舒一口氣,將照片重新夾回書里。
周槿玥沒有告訴顧煜之關於熙熙的事情,也沒有打算告訴他。
這個孩子是她要留下的,那就跟顧煜之沒有任何關係,而且她決定離開這個案子,那他們之後也不會再有交集了。
第二天當周槿玥來到律所的時候,David已經安排好了新的負責人。
周槿玥一整天都在忙著做交接工作,等處理好一切,也已經到了傍晚。
下午她拿著離職信去找David簽字的時候,跟David聊了很久。
「David,這麼多年真的多虧你照顧,我跟熙熙都很感激你,有你這個朋友我很開心,歡迎你來中國玩。」
David哈哈一笑,點頭回應著說好,他也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希望周槿玥以後可以過得好。
臨走時,David說:「你訂好機票告訴我一聲就行,所里最近事情多,我就不去送你了。」
周槿玥嗯了一聲,她知道David是不想面臨離別,所以才找了一個借口,但也沒揭穿他。
回到家裡,看著滿屋收拾的一片狼藉,周槿玥嘆了口氣,感嘆搬家真的是讓她最頭疼的事情。
她訂了後天一早的飛機,將航班信息發給了周槿言。
周槿言收到后回復到時候來接她。
周槿玥整整收拾了一晚上加一整天才勉勉強強將行李收拾好,白天的時候,她還出門去商場買了些帶回家的禮物,想著這麼多年沒回家,也不能空著手回去。
航班起飛的當天,周槿玥將鑰匙還給房東后,就早早的到了機場候機。
在候機室等待的時候,她還跟熙熙打了一個視頻電話。
小傢伙知道媽媽要回來了,開心的不得了,一直說個不停,直到周槿玥要登機了,才依依不捨的跟媽媽說了再見。
周槿玥時常會感嘆,雖然失去了顧煜之,可他卻給自己帶來了熙熙這個最好的禮物。
每次想到熙熙,她的心裡總是充滿了柔軟。
飛機要長途飛行十幾個小時,加上這幾天倉促回國收拾東西,周槿玥也確實有些疲憊。
起飛沒多久,她便蓋著毯子,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她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但又感覺好像不是夢,是真實發生過的。
有那麼一刻,她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
夢裡的她那年18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