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完結
第七十一章完結
吃完了咖喱飯後,我和兄長告別了織田作,然後一同漫步在鶴見川河邊的小路上。
眼瞅著兄長走著走著腳步就開始不聽使喚地往河裡邁去,我一個大比兜制止了他。
「嗷,修莉醬対我越來越凶了。」
太宰治不滿地揉了揉自己被敲打的胳膊,然後蹲在地上看向身邊的少女。
看得出除了剛剛的泄題,修莉醬還有話要跟他說,那麼還有什麼呢,太宰治有些想不通。
見兄長眼巴巴地盯著我,我也就順勢停下了腳步。
「確實還有話跟你說。」我伸手rua了一把兄長毛茸茸的腦袋,手感還不錯。
「mimic的事情你就別管了,無論你們首領讓你幹什麼,你做做樣子就行了。」
太宰治聽后像貓咪般眯了眯眼。
「所以你是要——」
但是慧極必傷,所以不要去猜測,也不要去探索,不然傷心的就該是你了,哥哥。
「其實我之所以會選擇找上mimic還有一個原因。」
除非事情撞到她臉上,否則她一般也懶得去管,畢竟這世間最極致的悲歡離合,作為黑手黨他們見過的太多。
「因為我想藉助紀德的身份攪一攪歐洲那邊的渾水。」
我將兄長從地上拉起來,然後対他敘述了我対紀德的看法。
在兄長疑惑的眼神中,我向他述說了關於歐洲異能局不久前想要抓我去做試驗品的計劃。
這時我想到了那邊的兄長,那個總是把溫柔留給別人,將悲傷留給自己的人。
「不僅如此,我還要給他披一層殼子。」
說著我撇了撇嘴。
「所以說嘛——」我用幻術幻化了個小紀德玩偶放在手心裡揉捏,「我需要一個紀德這樣的人。」
哼,不愧是港口黑手黨的智囊,他總是這麼聰慧,我一直都知道的。
太宰治想了想在資料上看到的紀德隨後說道:「紀德他也算個優秀的領導者,怎麼會不懂?只不過是——」
「為什麼呀?」太宰治歪頭,「怎麼,你們対紀德感興趣?」
再次聯想到之前他聯繫菲勒先生得到的修莉走丟到平行世界的消息后,太宰治彷彿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太宰治的眼神有些飄忽,他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面映射著夕陽的餘暉與過路行人忙忙碌碌的身影,不知怔了多久,他才喃喃道:「是啊,這才是我們的世界。」
我接過了兄長未盡的話語。
「唔,算是,但也不完全是。」
所以,果然還是為了他吧,太宰治心想,妹妹之所以會這麼關注mimic還是因為他的事吧。
「法國政壇與歐洲異能局緊密相連,而他就是我打通那邊的媒介。」
看著兄長逐漸變得深邃的鳶色眼睛,我無奈地輕嘆了口氣,然後上前雙手捧住他的臉頰。
「總之,我覺得紀德他真的蠢爆了,功高震主以至於法國當局容不下他,所以才會被打上什麼叛國者的標籤然後驅逐出境的,他自己竟然看不明白嘛!為什麼就這樣輕易地接受叛國者的身份,而且還妄想想客死他鄉誒!」
此時太陽已經基本落了下去,而我們也走到了一座荒山的附近。
只見他突然伸手用力按壓了一下修莉的頭頂,在少女一臉『你要幹嘛』的不耐神情中,太宰治輕輕開口:「那個世界讓你傷心了是么?」
「哼哼~」我十分陰險地笑了笑,「玩弄輿論什麼的,人家最拿手了啦~」
聽到兄長這麼說,我也沉默了,儘管我已經很努力地讓一切看起來發展的偶然且順利,但他果然還是猜到了什麼。
「只不過是因為戰爭好不容易才結束,他不想擾亂這來之不易的平靜,以及法國難得迎來一個還算統一的政黨,雖然骨子裡仍舊充滿了腐敗的蛆蟲。」
然後太宰治就做了個狗血霸總文里經常會出現的那種,三分譏笑四分薄涼七分漫不經心的笑容。
「他們倒是真敢想啊。」太宰治剛壓下去的黑氣此刻又開始蹭蹭地往外冒。
「嗯?是什麼?」太宰治問道。
「明明不是真正的戰爭犯卻硬是接受了那幫所謂的評判者的審判,哼,保衛者被污衊為戰爭犯什麼的,實在是太諷刺了。」
「所以嘛,不要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啦,笑一笑嘛,老哥。」我繼續扯著他的臉,「快把你平常撩小姑娘的笑給我拿出來讓我開開眼。」
「所以這就是你要接手mimic的原因?」太宰治扯了扯妹妹的臉蛋,他可不覺得修莉會因為這樣一個簡單的原因就能說服馬蒂勒來接手整個mimic,一定還有其他。
太宰治瞭然,「你要讓紀德登上政壇?」
我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mimic由我接手了,或者說由我們馬蒂勒接手了。」
先不說馬蒂勒高層対此如何看法,作為他一母同胞的親兄長,他向來知道自己的妹妹並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
「雖然你現在只有一隻眼睛,但也請你睜大看看,這才是我們的世界呢!」
我:…嘔
我敢打賭他跟那些小姑娘絕対不是這麼笑的!
「啊対了。」我制止兄長的戲精行為然後繼續說道。
「呵,你是說這樣嗎?」
我対兄長眨眨眼,至於具體方法我就不告訴你了,反正我猜兄長已經大致了解我都要做些什麼了。
說著我使勁向兩邊扯著他的腮邊肉,兄長的臉很軟,真的很軟,就像他所謂的堅強,其實也只不過是柔軟生出的一層繭罷了。
我沒有回答兄長這個關於我傷不傷心的問題,反正他已經猜到答案了不是嗎。
「那我就先走了。」我指了指身後的那座山,山上有個廢棄的別墅,那裡如今就是mimic的據點。
太宰治點頭,修莉看起來很有把握的樣子,嘛,反正他的妹妹醬很強,無論是哪種方面,都比他強多了。
「哥。」在兄長即將轉身的時候,我叫住了他。
「?」太宰治站在原地靜靜地回眸。
「一隻眼是看不清世界的,兩隻才可以。」
*
與兄長分開后,我給小川先生髮了一條準備動手的消息。
於是半個小時后一輛直升機在mimic據點所在的山腳落下,當然,在我的異能掩飾下,山上的那幫人是不會注意到的。
小川先生從飛機上下來,他身後跟著幾個持槍的武裝人員,當然,槍裡面裝的是麻醉彈。
於是頂著潘多拉的夢境,我們正大光明地走進了mimic的據點,在那群灰衣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展開了進攻。
不久后,我從一片暈倒的灰衣人中間走過,徑直上了樓梯,前往二樓的宴會大廳。
而mimic的首領紀德此時正背対著我站在二樓大廳的一片花窗玻璃下。
以聖經為主題的彩色玻璃在陽光的照射下映射出斑斕的色彩,那些顏色揮灑在紀德身上使他看起來就好像一位虔誠的信徒,正在聆聽神的禱告。
然而並不是的,紀德轉過身,將槍口対准面前的女孩。
「雖然來得並不是我想見到的人,但我有預感,你或許也能賜予我一場盛大的死亡。」
直面槍口這種事我經歷的太多,所以見怪不怪,我只是仔細觀察著紀德的神色然後開口道:「你的部下正在被我的人殘忍地殺害,你就這般無動於衷嗎?」
聽我們這麼說,紀德卻笑了,只見他轉頭瞥了一眼身後的刻著聖徒神跡的彩色玻璃,神色虔誠而懷念。
「能死在戰場上,是我等的榮幸。」
「対你來說這就是戰場嗎?」我無視他的槍口邁著步子緩緩走向他。
「正直卻身受欺壓、忠誠但慘遭背叛、深刻地熱愛著自己的國家然而卻被膽小怕事者驅逐出境,直到最終身懷遺憾客死他鄉,這就是你所謂的戰場?」
看著紀德在我的話中逐漸沉默,我也不再客氣,畢竟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執拗到一直在原地踏步的人,說到底他困在了過去,困在了曾經的戰場上。
要走出來哦,因為還有新的戰場在等你。
「可憐蟲。」我這麼対他說道。
然而我這句話彷彿觸碰到了他某根敏[gǎn]的神經。
只見紀德咬著牙,神色不清地看著我:「你懂什麼,你不過是——」
「我不過是一個局外人。」我接過他的話,「可是你要知道旁觀者清嘛,曾經的將軍大人。」
「當今的法國高層是如此迂腐,他們今天選擇把你們犧牲掉,那麼明天、後天終將還會有新的『紀德』,你明白的吧。」
紀德:……
他明白,可他又能怎麼辦,他已是戴罪之身,終生無法再次踏入那片充滿了回憶的故土。
見紀德慢慢陷入沉思,我知道,我的目的已經基本達成。
「那麼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我看著紀德,然後用幻術在他面前幻化出無數的平民和一群政黨的小人。
「你所維護的是一個僅僅由上面選舉出來的政黨,還是你的國家,你千千萬萬的兄弟姐妹呢?」
「當然是後者。」紀德回答的毫不猶豫。
我彎了彎嘴角,紀德他啊,可是真正的愛國者。
那麼——
「我給你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你,願意嗎?」我緊緊盯著紀德。
男人沉默地站在我的正前方,盯著地面,拳頭緊握又鬆開,就這樣重複了很多次。
大概過了很久,當然可能対我來說不算很久,但対於一個被賜予選擇的人來說,時間是被無限拉長的。
只見紀德將視線從地面向上慢慢挪動,直到落在我的臉上,他的目光帶著無與倫比的堅定與死而後生的決絕。
「我,願意。」
「很好。」在紀德詫異的目光中,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手將一發子彈射入他的心臟。
他沒有躲避,因為,很奇怪,明明子彈射入右心房的感覺是如此真實,但他的異能卻明確地告知他,不用怕,這不是險境,而是重生。
看著紀德倒地的身影,我轉身向樓下的小川先生打了個ok手勢,表示他們可以上來抬人了。
他的部下們也已經安頓好了,全都打包塞進飛機託運到北美去。
我向紀德心口/射入的那發子彈不是什麼普通的鉛芯子彈,而是我們馬蒂勒特製的內里注入了大萬能藥水的特殊子彈。
等紀德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就是不死者了。
名副其實的亡靈回去攪動政壇,想想就覺得很刺激。
於是一天後在北美某醫療室剛剛醒來的紀德就被菲勒在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下去的信息量直接就把他撐到了。
因為他看見了新的、未知的龐大世界觀。
在紀德逐漸回過神后,菲勒看著他說道:「從今以後你就是郭斯特·馬爾迪,世間再無紀德的存在。」
紀德摸了摸自己做了整容手術后的臉龐,低頭靜了好一會兒,再次抬頭的時候他的眼睛里有了新的光澤,現在,他是郭斯特了。
Ghost——亡靈
兩年後,法國政壇升起了一顆冉冉上升的新星,據說那位大人願意聆聽人民的心聲,敢於同上級作鬥爭,並且時不時親身走訪民間體察實情,因此得到了許多群眾的支持。
據此媒體預料,或許在新的一輪選舉中,民心所向即為正道。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mimic首領以及下屬人員被不知名人物擊殺,在此之中由於港口Mafia並沒有盡到應有的責任,所以森鷗外與某張他垂延已久的證明書失之交臂。
異能特務科承諾,如果港/黑能找到擊殺紀德的神秘人物,就可以給重新他們頒發異能開業許可證,然而港口Mafia出動了大批人員都沒有捕捉到一點有關神秘人物的線索。
不僅如此,港口Mafia五大幹部之一太宰治跟著一名底層人員叛逃,導致港/黑上下人心惶恐,森鷗外現在忙的連鬢角兩根鬚鬚都快愁掉了。
與此同時的我又開始戰戰兢兢,也不為別的,就因為我哥和我男朋友又碰撞出火花來了,這都是什麼人間疾苦。
我只是從機場接到男朋友后,帶他來一家網紅海鮮餐廳打卡,為什麼會遇到我哥啊啊啊!他不是跟著織田作從港口黑手黨叛逃了嘛,為什麼還待在橫濱啊!
別靠近我們,喂,你再往這邁一步,我就給港/黑打舉報電話了哦!
救命,誰來救救我,我不要夾在兩個有點相似屬性的男人之間左右為難。
看著褪去繃帶露出兩隻眼睛震驚地緊盯著我的兄長,我一時間如坐針氈。
果戈里,快,用你的瞬移把我帶出去,我瘋狂地向果戈里打著眼神。
然而咱也不曉得為什麼兄長的手能比果戈里的瞬移還快,只見他在果戈里握住我之前先抓住了果戈里的手,然後笑眯眯地說道:「這位小丑君,你是要將我的妹妹醬帶去哪呀,她現在可不能跟你們一起玩哦。」
然而並沒有動腦子思考目前狀況的果戈里,只是盯著太宰治和修莉醬的臉來回看了又看。
隨後他驚喜地轉頭対費奧多爾說道:「阿陀快看,是男版修莉醬。」
費奧多爾:。
太宰治:…
我:…
小孩子還是去一邊玩吧,大人之間的糾紛就不要管了。
「你到底看上了他什麼啊,這隻死老鼠有什麼好的?!」太宰治不滿地沖妹妹叫嚷。
我:「其實是這樣的,最開始我是看上了他的臉,然後——」
然後我的話就被兄長打斷了。
太宰治:「就他,他連你哥我十分一的帥氣都沒有!」
我:…
看著這張與我無比相似的面孔一時間我竟然沒有開口反駁,畢竟我確實対我的臉很有自信。
但是下一秒費佳的目光就像個受了婆家氣的小媳婦一樣朝我看了過來。
我只好連忙開口:「哥哥,或許你聽過這樣一句話,情人眼裡出西施,總之費佳在我這裡是最好的。」
隨後我越過在兄長,並在他的注視下牽過費佳的手緊緊相扣。
太宰治此刻的臉色就像生吞了幾隻涼拌蟑螂一般,十分的精彩,他向來聰慧的大腦里現在只有一句話:怎麼辦,妹妹被老鼠叼走了,這該怎麼辦?!!
18歲的太宰治遠不如22歲的他成熟,他帶著貓咪般的警覺從老鼠手裡搶過妹妹,一把抱在懷裡。
哦不,修莉醬,我相信你一定是被外面的野男人欺騙了。
emm,16年了,我第一次體會到兄長這般窒息的懷抱。
費奧多爾剛伸出手,試圖爭奪珍寶就被大貓一爪子拍了回去。
費奧多爾:…
他捂著發紅的手背幽怨地看向修莉,意圖很明顯:兄長打我。
我:!
秉著再委屈不能委屈男朋友的心態,我費力地從兄長的魔爪中掙脫出來,上前吹了吹男朋友的小手。
「呼呼,疼不疼。」
「嗚嗚嗚——」一聲巨大的哭泣聲蓋過我的聲音。
是太宰治在咬著小手絹貓貓哭泣。
看著像個智障般跟我耍懶皮的兄長,我眼神里充滿了無奈。
沒有辦法,認清現實吧,兄長,將來還勞煩你正常出席親屬席,我可不能有個看起來像傻子的兄長啊。
「我不會同意的,織田作別拉我!」被織田作之助架住的太宰治揮舞著手腳。
「太宰,港/黑的人被引來了,我們先走。」織田作之助朝我善意的一笑,然後不管兄長的掙扎,扛著某人就跑。
我:…不愧是成天搬屍體的人,真熟練啊。
兄長的聲音隨風傳來,越來越小:
「你們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同意的!!!」
可惜,同不同意你說的不算,人家可是很叛逆的,走啦費佳,接著去打卡哦。
「好。」
——正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