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叛逆1.0

第十章叛逆1.0

那五個鋼鏰這人沒要，他沒臉沒皮地蹭遊戲幣純逗樂么。

二十次得到了這麼大一個玩偶。

很划算。

邱秋猶豫片刻，伸手接過來，「謝謝。」

她小口地啜飲著，橘子味的汽水還帶著絲絲涼氣，撫平了不少臉上的燥熱感。

黑眸落在她伏低的長睫上，又從小巧鼻頭滑到輕覆在罐口的唇上。

脊柱靠在遊戲機旁，那人勾著唇，好整以暇地觀察一無所覺的女孩。

怎麼喝水也像只小麻雀。

手指關節微曲，池鶴野莫名有一種想投喂小動物的衝動，還沒將口袋裡的軟糖拿出來。

「怎麼又是你！」

旁邊男人的阻止聲還未說出口，在圍觀群眾八卦的眼神里，池鶴野毫不猶豫地隨意往下一扯。

那人懶懶地投來一眼，興味十足地問：「下什麼東西？」

邱秋：「.」

印著某知名女星的臉，穿著性感比基尼的，波濤洶湧的，幾乎全.裸的人形充氣W娃順勢悄無聲息地倒在地上。

他這種睚眥必報的模樣也談不上。

格外嫌棄的語氣，「我就說他不是什麼好貨色，正經人誰買這種東西啊！」

旁邊看熱鬧的人都發出了笑聲，邱秋羞得臉緋紅，拉著楊可的手，小聲道：「可可，你別說了，他就是想蹭幣玩遊戲機。」

從跳舞機下場楊可從圍觀的人群里擠到前排，一看到某個白金髮色的惡霸直勾勾地盯著她家小白兔，立馬衝過去。

邱秋：「.」

「萬一他往裡面下了什麼東西怎麼辦！」

女孩蹙著眉糾結半響，他似乎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除了厚臉皮嘴巴狗了點暫時沒觸及到壞人這個詞的界限。

池鶴野低低淡淡瞥了一眼放在地上的某個看似很輕被罩著層黑色塑料袋的東西，左手拿著巨大的英雄聯盟玩偶，右手伸出觸上那層防護罩。

Yee那樣見義勇為不欺凌弱小的才是好人。

——這是我看著他剛剛打開的。

楊可轉念想到平時在牛皮蘚小廣告看到標語，脫口而出：「就是那種一喝就被迷暈然後可以被人為所欲為的神仙水！」

「哦？」池鶴野眼神落在邱秋身上，重複一遍：「一喝就被迷暈，然後可以被人為所欲為的.」

池鶴野也從邱秋眼神里讀出了這個意思，他扯了下嘴角，盯著她緩緩啟唇。

邱秋：「.」

楊可先回過神，「啾啾，你看吧！」

楊可：「.」

不過上次在電腦城他似乎也拔刀相助於她。

邱秋的視線在那立在原地面無表情的某人和地上躺著的某見不得人的玩意來回飛速地瞟了一眼，垂下纖長睫毛，輕輕點了頭。

邱秋和楊可好奇地將注意力放在了那雙冷白骨感的手上。

還輕飄飄地彈了兩下。

只有投幣與遊戲機的音效來回穿梭在這尷尬的氣氛里。

池鶴野：「.」

只有她能看得懂。

邱秋話還沒說出口。

還沒等邱秋解釋來龍去脈，楊可眼尖地注意到兩人手上拿著同樣顏色同款橘子汽水，她知道邱秋從來不會買碳酸飲料，於是從她手上把橘子汽水奪過，一副語重心長地說：「啾啾，你怎麼能隨便喝別人給的飲料！」

半小時前，受余或所託的池鶴野去了一家隱藏在角落的店鋪，這男人說余或的東西在車上，他也懶得等，於是約好在百星電玩城見面。

正當邱秋欲開口為他解釋辯駁時，從旁邊擠過來個光頭男人，把一巨大的與人差不多高的東西往地板一放，抹了一把頭頂的汗：「哥，你可讓我好找呀！」

[小麻雀，忘恩負義。]

無聲的口型。

楊可搶答：「對！」

好人？

圍觀群眾：「.」

很帥，但輪廓鋒利攻擊性太強也確實看著不像是什麼好人。

「什麼蹭遊戲幣啊！你看他那樣像什麼好人嗎！肯定心思不純！指不定腦子裡在想什麼黃色廢料呢！」女孩瞟了一眼頂著頭白燦燦的金色狼尾發的某位。視線從耳垂墜著的銀色北極星到五官。濃顏系長相，五分痞五分叛逆，表情乖張桀驁。

不正經的人。

他故意停頓，勾唇笑，語調拉得極長，「神仙水？」

她在說什麼……

現場沉默。

盛著橘子汽水的易拉罐被重重往遊戲機檯面上嫌棄一擱，氣泡噗噗地往上冒，白色的細密泡沫汩汩地從罐口湧出。

隨著聲「哼，真夠變態的，啾啾你以後看見這種人要離遠點！」那抹纖瘦的背影被人拉著消失在紛雜的人群中。

池鶴野面色沉鬱地睨著，直至旁邊的人小心詢問：「哥？」

光頭男人顫顫巍巍豎起手機屏幕，低聲道：「這余或打電話來了。要接嗎？」

「接。」池鶴野回頭，皮笑肉不笑，眸色里豎起殺生之意，「怎麼能不接？」

他把費勁打了二十次才兌到的玩偶扔在長凳，語氣平淡，「電話給我。」

光頭男人雙手恭恭敬敬呈上。

心裡為余或默默祈福。

手機被遞交到池鶴野手上，指腹輕輕一滑。音筒里馬上傳來「東西給野哥了嗎？你罩了層遮羞布吧？他要是發現我讓他拿這個東西，我就死定了！」

「呵。」

極輕的一聲笑，「東西老子拿到了。」

電話那頭噤聲。

池鶴野眯著黑眸，抬顎將橘子汽水一飲而盡，骨節清厲的手指將橙色易拉罐捏得劈里啪啦響。

從喉嚨里壓出的涼颼颼直取余或狗命的嗓音。

「你也確實死定了。」

·

回去路上邱秋髮現了一個問題。

英雄聯盟玩偶沒有拿。

作為一個精打細算的好孩子，她覺得很虧。那個玩偶雖不是想要的貓咪，但其實挺漂亮的。

那個人……難以評價。

在她過去的生活里沒有出現過如此張揚肆意到無法忽視的人，光是站在那存在感就極強。

如一把鋒利的刀刃直逼面前。

呼吸加快，心驚肉跳。

嚮往也害怕。

而楊可覺得自家小白兔太容易被人拐走，像個老母親般在旁碎碎念。

「啾啾，你以後可要長點心！上次在網吧我就感覺這人不像什麼好人，雖然長得挺帥的，但你可千萬不能被外表迷惑了！」

「你看他買的什麼！充氣W娃！是有多欲求不滿呀！猥瑣的死變態！」

街道上的人聽聞紛紛側頭，邱秋回神，趕緊用手捂住楊可的嘴，「你小聲點！」

「唔唔.」

女孩骨骼纖細力氣很小被一下掙脫。

楊可不滿地嚷嚷：「小聲什麼呀！白瞎了那張臉！不正正經經談戀愛居然買這種東西！」

邱秋知道那娃娃看起來不正經，事實上不知道其作用，這會兒聽到楊可義憤填膺的恨不得朝其吐口水表示嫌棄，她好奇地問：「那個娃娃到底是做什麼的啊？」

身側人的腳步頓住，美眸看了她幾眼，頭湊到她耳邊悄悄地說了兩個成年人的字。

邱秋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白皙小臉漲得通紅，飽滿的唇張張合合都無法將那兩個字重複說出來。

楊可一手摟過她的肩膀，「現在知道了吧！以後找男朋友絕對不能找這樣的，這種類型的咱們避著走！」

「哪種類型？」

「痞帥渣男臉！」

「渣男？」

「對！渣男！一看就又花心又浪！爛芯壞蘿蔔！」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邱秋似懂非懂點頭，敷衍道：「這樣啊。」

楊可一看女孩淡定的表情，「啾啾你這樣的反應是不對的！來跟我念，爛芯壞蘿蔔滾粗！」

在好友殷切的注視下，她輕聲重複：「爛芯壞蘿蔔滾粗」

楊可滿意了，「對！以後啾啾就找個」她在人群里瞟來瞟去，抬手往斑馬線上一指，「要找就找那個樣子的！」

邱秋順著望過去，戴著口罩的黑髮少年扶著拄著拐杖的老爺爺從街道那頭穿過紅綠燈。

「這種有愛心的三好少年才配得上我們啾啾！」楊可還在自顧自地說。

少年與老爺爺笑著說了什麼后，朝這邊走了過來。

「你好，請問文昌路怎麼走？」

文昌路。

熟悉的三個字。

藍色的指路牌被人在空白處塗抹了個小愛心以及那輛駛離后就再也沒回來的車。

楊可是個路痴完全不認路，見邱秋好似在發怔，捏了捏女孩纖弱的肩。

長睫顫動，邱秋從回憶里掙脫出來，杏眼匿去一抹沉痛之色，抬頭輕聲說：「直走到十字路口，左轉，沿著百貨大樓往前十分鐘就到了。」

少年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出於好心，邱秋提示：「步行可能有點遠。」

一串手機鈴聲響起，楊可接通后說：「師傅您在那兒呢？行，我們馬上過去。」

「走啦，車到了。」

手臂被拉著，邱秋還不忘回頭道：「你可以坐個車。」

少年笑得桃花眼彎了彎，聲音溫柔：「好的，謝謝。」

·

枝頭的蟬蟲鳴叫不止，陽光灑在如烙鐵般的水泥地上，光影斑駁，夏風吹過綠意，街角出現抹白金色。

那人揣著兜，抱著半米高的玩偶，臉色臭得跟暴雨前的天空般，烏雲過境的低氣壓。

抬眸看到家門口某個熟悉的身影時，他掉頭就走。

「小野！」

池鶴野腳步一頓，轉身大步流星的朝出聲者逼近，聲音不耐：「老子說了別叫這個名字，你想死么？」

「誰讓你那樣，我可是不遠萬里過來的。這麼熱的天，不請我進去喝杯冰水降降暑？」

他不為所動，冷冷道：「直走左轉奶茶店多得是冰水，好走不送。」

見那人還站在家門口一動不動，不馴的眉眼下壓，池鶴野聲音冷得掉冰碴子。

「柴涥冶。」

「你到底來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