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葉二嫂歡歡喜喜地挽住阿娘手臂，笑容滿面：「阿娘，家裡出了什麼事？」

最近日子又不是過年過節，她阿娘不會沒事過來看看她，見到阿娘臉上帶著的愁容，心中明白，家裡恐怕是出事。

「唉，也不瞞你了，半個月前，虎子跟人打架，不小心推倒人，摔破腦袋，那家人鬧上門，看大夫治病加上賠償，家裡的銀子連同糧食都用完了。」她說著時候，想到這段時間的困難，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能想的辦法我們都想過，日子快要過不下去，之前得了親家送來的一條大魚，又多熬幾天，能不能借點糧食？等我們地里收穫，一定會還。」

她知道女兒婆家裡的日子也不怎麼樣，她的小姑子自小身體不好，從小到大，好不容易賺回來的錢銀花在她看病吃藥上，長大些好了不少，那也是寵著的。

實在是沒辦法，不然，也不願意向出嫁的女兒開口。

大家的日子都不怎麼好過，自家都難以填飽肚子，擠出一部分糧食，自家人得餓肚子，她找不少人家求借糧食，卻是得到閉門羹，不行也要問問。

「要是不行，那就算了吧，當娘沒說過這件事情，今天過來看你，是給你送塊布過來。」

說完，擔心女兒婆家不答應，她急忙補充道。

親家也不一定要借糧食給他們。

葉二嫂手指握了握，心疼道：「那麼大的事情，之前怎麼沒通知我回去看看，虎子沒事吧？」

發生差點兒賠完家底的事情，家裡人雖然是有些不開心，但是也知道，虎子並不是那樣子的人，虎子心中同樣不好受，看著他一天天沉默懂事起來，他們也不忍心責怪。

「沒事，虎子知道錯了，最近一段時間變得沉穩很多。」

葉瑤瑤回來時，二嫂以及她娘都不在家。

葉大河他們家中送了柴火過去，那麼，自家也是需要的。

單純幫助他人，得到只有0.1積分。如果讓其他人幫忙幹活，再給予吃食，得到1積分。大概是前者會助長他們不勞而獲的風氣，後者則是教導他們，利用自己幹活來換取食物。

陳桂花坐下來吃起來，家裡的吃食讓給孩子們，她的確是餓很長時間肚子，之前沒什麼，如今看到一大碗吃食，不客氣的吃起來，見到裡面還有白色的丸子，吃起來味道不錯。

她帶著竹筒里的地蟲回來，暫時沒動手處理他們，坐下來休息，拿出個帶著熱氣的餡餅，一口咬下去，滿滿的肉餡，加入不少肥豬肉，吃起來滿嘴是油。中午吃下的那點食物，出去走幾圈，消化得差不多。她給他們一個大餡餅時，交代他們，給他們的吃食可不許說出來，被別人知曉，可就沒有了。

公公婆婆向來更喜歡大嫂，得想想晚上要怎麼說合適？

它可不是小事情，借糧啊。

「嗯，我知道，他們要是不願意，你也不要鬧。」陳桂花叮囑道，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只能賣掉田地，只是不到萬不得已時候，他們不願意賣。但是女兒性格有點小瑕疵，親家家裡對她不錯，家裡日子不好過，不希望毀掉女兒生活，「不要強求。」

只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說，想要幫她幹活的孩子越來越多，一個個穿著布滿補丁的衣服，或者是乾脆穿著一條褲子，沒穿上衣的小孩子，他們光著腳，四處奔跑著，瘦巴巴的，頭大身體小，黑亮的眼睛盯著她，她無法拒絕他們。

葉二嫂從碗櫃拿出來兩個雞蛋，煮了個番薯湯，上面放著兩個煎雞蛋：「阿娘，你吃。」

他們都缺少吃食，聽到她的威脅，一個個表示，絕對不會告訴其他人，外面的孩子，讓他們吃飽再離開，消滅證據，同樣無需擔心被他們家裡人發現。

「你肚子餓了嗎？」

「我知道，阿娘，家裡如今困難，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借不出糧食，她眼神閃爍著，想到他們抓回來的魚，送幾條過去讓她娘家堅持下去，沒問題吧？

葉二嫂回到家裡，掏出他們小家的私房錢，數量不多，只有26文錢，他們二人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小金庫，全部取出來，還有點吃食，她收起來的番薯，個頭不大，只有手指大小，裝在個小簸箕裡頭，幹活時，偷偷摸摸地藏起來帶回房間，平日孩子大人餓了，也能有一口吃的。大概是三四斤的樣子，一同交給她帶回家。

「我得問問公公婆婆，阿娘，你等會兒。」

根據這段時間的猜測，她終於找到積分有差距的原因。

她娘瘦了很多。

看著他們家裡吃東西省著吃的樣子，知道家底一直不厚，最近吃得好，完全是魚肉多了，他們可以吃的魚肉也多，氣色看起來稍微好些。她阿娘沒在家裡待很久。

葉二嫂坐在旁邊看著，順便解釋一遍：「晚上我會問問爹娘，看看家裡能借多少糧食？明天會讓人送過去。」

他們待會兒會過來送東西。

正好家裡人不在，她急忙去廚房，之前一百三十多的餡餅，看樣子，消耗挺快。他們哪怕是三個人分成一個餡餅，也完全不在意，裡面可是有肉的啊，吃到油水，孩子王的位置，直接落在她頭上。

講真的，他們對自家爹都沒有那麼親近。

也不四處跑去玩耍，繼續在她家四周轉悠轉悠萬一見到她，幫忙幹活，得到帶著肉的餅子，他們簡直是笑出來。

孩子們飯量不大，吃下三分之一餡餅，吃下去的油水，足以讓他們填飽肚子。待在村子里能夠填飽肚子，他們自然不願意再跑到山上去，山上蟲蟻多，瘋跑一圈，找到的那點吃食，不夠墊肚子，反而更耗費力氣。

繼續去廚房，加鹽，切成小塊的豬肉作為餡料，她倒是想要剁碎，然而想想而已，哪怕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

乾脆切小塊，反正影響不大。

交代他們，不許告訴家裡人這件事情，目前看來，吃食對於他們有極大的誘惑力，目前來看，暫時沒被人發現問題。偶爾有人說漏嘴，大人們也想不到，他們會吃得那麼好。

除非是他們不想繼續吃到好吃的，否則，他們嘴巴會很嚴密。

利用大鍋做了一鍋的肉餡餅，反正弄出來那麼多餅子，她能夠放在積分商城裡頭，並不著急。煎好餅子的鍋看上去油汪汪的，捨不得洗去，蓋著蓋子，留作晚點炒菜。

菜里加的油水多一些他們吃菜可不少。

晚上回家吃飯，馮蘭娘看見菜肴上面帶著的油光，心疼道：「下次別放那麼多油，裡頭那半罐子油吃完，我們可沒有油可吃。」

「阿娘，我知道的。」

葉瑤瑤積極認錯，下次還敢。

總不是倒掉鍋裡帶著的油水吧？

如此情況下，她只能用來炒菜，特意多炒很多菜肴，希望多加點菜，他們看不出來，這點兒油，實在不多，被她娘看出來。

其他人不吭聲，加多的油水也是吃到他們肚子里，說些什麼不合適。

吃飽喝足，葉瑤瑤坐在旁邊休息，幾個孩子搶著給她扇風，坐著吃頓飯，都熱得讓人說不出話，他們頂著強烈的太陽在外頭幹活，看起來又晒黑不少，更是辛苦，其中最辛苦的還是挑水澆地，必須選擇早上或者是傍晚幹活。

葉二嫂顯得心不在焉，吃飯都沒怎麼夾菜，還是葉二哥看不過去，幫忙夾了不少菜，否則，光吃分下來的吃食，怎麼可能填飽肚子？

岳父家中出事啦？

他心中暗道，下午回去見過岳母，整個人變得奇怪，之前送魚時，天黑趕著回家吃飯，沒注意那麼多，加上他們沒表現出。不清楚發生何事。不是小事，能夠讓媳婦吃飯不積極，他多扒拉幾口飯，吃飽再問大問題。

「爹娘，等一下，我……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說一下……」

葉二嫂吞吞吐吐地開口，不是她不想立刻詢問，而是要借貴重的糧食，難以啟齒。

想想家裡人，不是日子難到過不下去，肯定不會上門詢問她，她阿娘說不行就算，她心中怎麼好受？娘家人難得求助一次，她哪怕是讓家裡人不高興，那也是要問出來。

葉有才本來想起身抽口旱煙，最近日子好過，他高興時會抽幾口，小女兒不喜歡這個味道，抽得去通風的院子抽。原本準備起身的眾人，聞言，重新坐下來，等著她講話。

孩子們被趕出去玩耍，不許偷聽大人們講話。

他們去看看雞窩以及豬圈，家裡的雞和豬，宰殺時，他們能吃到肉，養得肥吃得多，同樣十分上心。

葉二嫂面對眾人的目光，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開口？

葉二哥詢問：「岳父家中可是出了什麼事？」

馮蘭娘聞言，關心地詢問：「對啊，親家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二兒媳家裡條件不錯。

兒子能夠娶回家，完全是靠兒子自己努力。

「……我娘家人想借點糧食，等到收穫時，一定會立刻還。」

一口氣說完，葉二嫂不再吭聲。

不借就找家裡要幾條魚送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