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魚的做法，是清蒸爆炒各一半。

清蒸的則是簡單，在魚肉上面划幾刀，放醬油塗抹在上面，腌制一段時間，姜切成絲，灑在魚肉上面，蔥花準備好，放在旁邊位置，準備蒸熟再加入蔥花。爆炒則是先下油，燒熱鍋，再把薑絲加進去翻炒幾下，再放入一塊塊的魚塊，翻炒兩分鐘，再加小半碗進去，蓋著蓋子燒大火，煮到差不多沒水，加入切成一段段的蔥，加入鹽，翻炒均勻，魚肉即可盛起來。

魚肉需要趁熱吃。冷掉的魚肉，不僅難吃，而且帶著一種明顯的腥味，加上先炒熟魚肉，下一個炒的菜，同樣會帶上魚腥味，並且可能殘留魚刺在其他菜肴里。

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卡到喉嚨。所以，魚肉醒來時留到最後面炒，這邊魚肉盛上碗，另外那邊，碗筷已經擺放好，甚至是飯菜已經分得差不多。

大家坐在桌子前吃飯時，差不多有固定位置，基本是按勞分配，白天幹活多少，也就是分多少飯菜。

家裡一天吃兩頓，差不多能夠吃個八分飽。

吃三頓，只能吃個六分飽。

他們中午吃了一頓飯，晚上這頓飯，主食減少了，菜倒是不少。

今天晚上分到的是大人一個餅子，孩子半個餅子。以及一碗雞湯，裡面放著幾塊分給他們的雞肉，中午吃掉一半，晚上這一半全部分下來，考慮到晚上時間更加長，每個人碗里有七八塊雞肉，浸泡在淡黃色的雞湯裡面，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他們眼巴巴地看著眼前的飯菜。

三柱第一個填飽肚子，對於以往的八分飽，家裡的小輩，自然是得到多一些食物，足以讓他們吃到撐。

什麼時候可以吃飯啊？

他癱坐在椅子上，小肚子鼓鼓的，一看就知道吃了不少，像是個小西瓜。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吃魚肉，聞言，點點頭，乖乖地看著眼前放著的二指大小的魚肉，變成稀碎的魚肉，他們也不嫌棄，反而是魚肉弄碎后，可以沾點兒旁邊的醬油吃，更加入味，吃起來的味道，自然是更加好吃。

但他們並不嫌棄，有肉吃就行，再麻煩一些，他們也是願意的，恨不得頓頓吃魚肉，魚腥味無所謂，重要是吃肉啊！

給孩子們吃的魚肉，最好是製作成魚湯，魚肉煮化在湯水裡，再用布過濾一次，弄出來的魚湯不用擔心會讓他們卡刺。

吃完餅子跟雞肉雞湯，他們已經吃到七分飽，剩下來碗里涼著的魚肉。他們吃飯速度快，吃完飯，魚肉的溫度剛好合適吃。

葉瑤瑤坐在位置，看著比起其他人多的雞肉，沒說些什麼，只是看著廚房方向，眾人不約而同地盯著廚房門口，等著裡面的人端出魚肉。

四斤半重的魚肉，一樣分成一半，根據他們的選擇，魚肉分到他們碗里，孩子分到是盡量少刺的，並且分量少些，在雞肉那邊補回來。

平日他們過年過節的時候，都難得吃得那麼豐盛！

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

家裡腌制出來的酸菜以及炒青菜，因為有雞湯加進去炒出來，所以味道跟以往不同，好吃到令人難以置信。

大嫂二嫂趁熱把鍋洗乾淨，再加水進去，燒水洗澡，在有條件時，大家自然是喜歡洗澡，洗澡后，晚上睡覺時，身體乾乾爽爽，不知道多麼舒服！

他們動作飛速地端起飯碗，先是喝了一口雞湯，那種香甜的味道，好吃得把舌頭吞下去，臉上流出回味的表情。他們的選擇是，先把雞肉吃下去，把小半碗的雞肉吃下去，再吃幾口餅子，口乾再喝雞湯。

「吃的時候，一定要慢慢吃，檢查裡面有沒有魚刺。」

幾個孩子分到沒有刺的魚肉，即使如此，他們阿娘也會將那一塊魚肉全部碾碎，用勺子按一遍，檢查裡面有沒有藏著的小魚刺？為了以防萬一，這是必須做的事情。

大人們坐在旁邊吃著魚肉，時不時吐出一根魚刺，這種長在河裡的雜魚，自然是有刺，加上沒有刺的部位，給孩子們吃下去。他們的是魚刺多的魚肉，吃起來麻煩。

非常有默契地留魚肉最後吃。

全部人入座之後，葉爺爺開口道：「吃飯吧。」

特意炒了比起以往多一倍的青菜，依舊被他們吃得乾乾淨淨。

「好飽哦。」

葉瑤瑤也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我也吃飽了，大家慢慢吃。」

她吃飽后，先去洗手，再帶著三柱去洗手，小傢伙乖乖地跟在她身後，本來想抓住她的手，看到自己小手髒兮兮的，看著就知道不幹凈，不好意思繼續伸出手，只是跟在她身後。

來到廚房，葉瑤瑤盛一瓢熱水出來，溫度有些高，加入小半冷水，伸手進去攪拌幾下，水溫剛剛合適，蹲下來，讓三柱洗手。

衝去大部分油污，她再放水瓢在小凳子上，伸出手，抓住小傢伙的手，浸泡在溫水裡，仔細地搓洗乾淨他的小手，年紀小小，手指卻有不少凍傷后才會有的那種粗糙皮膚。

「洗乾淨了。」

「謝謝姑姑。」三柱奶聲奶氣地開口，像是坐在姑姑懷裡一樣，他很高興。

水瓢里的水倒出去，她直接抱著三柱出去，放在原本的位置坐著。

順便洗乾淨另外五個小傢伙的小手，讓他們在椅子坐著，大人們也吃完了。

大嫂二嫂快速地收拾好碗筷，然後走出來，坐在不遠處的地方，取出需要縫補的衣服，靠近門口的地方，更加亮一些，就著光線縫縫補補。

她們對於補衣服這件事情，簡直是閉著眼睛都能縫好。

孩子們原本想要跑到院子玩耍，發現大人們神神秘秘像是要說些什麼，乾脆地留在客廳里，準備聽聽大人們說些什麼。

「明天誰先去釣魚？我會準備好魚餌。」

葉瑤瑤主動開口詢問，不是大哥就是二哥。

大家沒說話。

葉二嫂見狀，悄悄地伸出手，在自家男人腰間捏一把，那麼好的機會，她男人簡直是傻子一樣，不知道主動爭取。

小妹那麼弱的身體，能搞到五條魚回來，要是她男人過去，多弄一倍魚回去，這個不過分吧？

「哎呀，」葉二哥急忙伸直腰，躲避她的動作，大大咧咧地開口，「你捏我幹什麼？」

打破一室的安靜。

眾人的視線，下意識地落在他們兩口子身上。

葉二哥粗心大意的，倒是沒什麼感覺。

葉二嫂像是自己的小心思暴露在其他人面前，尷尬得說不出話來，她低下頭，避開其他人視線，不敢繼續做小動作，她家的憨男人，再次一次，她恐怕得當場社死。

葉爺爺視線掃過他們的面容，並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心中做出個決定，雖然他們是一大家子，但是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平日家裡窮啊，光是為了讓大家一起活下去，已經耗費全部心思，更加別說，家裡根本沒什麼值得算計的東西。

但輕輕鬆鬆不用下水也能抓到很多大魚的辦法，家裡人怎麼可能不心動？

「瑤兒，明天我跟你過去。」

具體的辦法他不清楚，讓兩個兒子過去，兒媳婦想要插一手，將消息告知她們娘家，大兒媳婦不會，二兒媳婦則是不清楚。

避免出現這樣子的問題，乾脆一開始由他來幹活。

「知道了爹，需要我們幫忙，儘管開口。」

他們二人急忙表示，對於親爹的決定沒有意見，不管是誰過去，受益的自然是家裡人，可以吃到的魚肉，的確是很香啊！非常香那種，吃點肉，他們白天幹活都輕鬆許多，要是家裡真的有可以抓到源源不斷的魚的法子，他們肯定是收著藏著。

等他們講完這件事情，她才繼續開口：「我還有個想法，爹，你會不會……這樣子一個籠子啊？」

葉瑤瑤湊過去，小聲地詢問，她爹別看年紀大，實際上，幹活可利索，家裡的兩位哥哥完全比不上。

沒有光明正大地說出去，並不是防備兩個嫂子，而是她不清楚能不能成功製作出來，見倒是見過魚籠，而真正的構造，她是不清楚。說不定無法做出來，不然講出來又做不到，豈不是讓大家空歡喜一場？魚籠製作出來，再給大家驚喜！

葉有才聽到小女兒的話，心中計算著，這樣子一個東西，怎麼樣才能製作出來？

經過他手的竹子編織物，數不勝數。

說出來的這個魚籠，要做到她所說的要求，沒有見過，只是有個大概的模樣，迷迷糊糊的腦子似乎出現個想法，又不怎麼確認，回過神來，已經天黑下來，烏漆嘛黑，要做個魚籠，那也是第二天才有亮光。

「去洗澡，差不多休息了。」

馮蘭娘不知道他們父女倆說些什麼，催促自己男人去洗澡。

「就去就去。」

今天晚上吃得那麼好，他們躺在床上，反而沒那麼快睡過去，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今天受到的刺激——葉瑤瑤抓住了那麼多魚，並且接下來也能抓到那麼多魚！

葉大哥兄弟二人，在想著，這要是抓到那多魚，他們接下來的日子可不愁吃了啊？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繼續送些魚出去？

葉有才夫妻二人躺在床上，他想著魚籠是怎麼製作的，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你睡不著？」馮蘭娘想睡也被身邊人動靜弄得睡不著，「有什麼事？」

「瑤兒讓我做個魚籠，沒法實驗一下我的想法。」

馮蘭娘：「……」

就這？

「早點睡，明天早起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