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第二天早上，葉瑤瑤聽著外面的動靜，起床洗漱。

睡得早，起得早。

加上她不需要怎麼幹活，也不是很勞累，睡到那麼長時間，自然而然地醒來。

大人們在廚房忙活，孩子們看上去尚未起床，她娘坐在旁邊縫鞋子，看一圈，沒見到她爹，奇怪地詢問道：「爹那麼早出去幹活了嗎？」

大早上沒見到人，十有八九屬於外出幹活，如今大概是早上六點，天色亮起來，看倒是能夠看得清楚，只是外面霧水大，又不是很熱的時候，加上不著急，自然是不需要早早外出幹活。

又給鞋子綉了一針，馮蘭娘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不怎麼在意道：「他在院子里，在做那個什麼魚啊？」

「是魚籠。」

葉瑤瑤補充完整這個名字，剛好洗漱完，掛好毛巾，直接快步走出去，果然看到院子里，坐在一堆竹條當中，正在忙碌著製作魚籠的葉有才。

不僅是手中拿著的半成品，他身邊的位置，也放著兩個已經製作好，看上去有點兒像是魚籠的編造品，模樣開始有些不同，隨後慢慢地接近她記憶中的那個魚籠。

她小心地放下魚籠，往回走。

他摸尋片刻，就知道它應該是怎麼做出來的，大的可以抓大魚，小的那些可以抓小魚，反正是有用的。

見到女兒指出來的地方，葉有才明白地點點頭，露出個笑容，解釋道：「我知道怎麼做的，只是能進不能出，只是將蓋子做在裡面即可。」

布滿褶皺的黝黑面孔，帶著一點點期待。

「爹，你好厲害啊。」她誇讚道，「沒想到你居然那麼快製作出來，原本我以為，需要研究幾天才能製作出來。」

她爹很厲害。

葉瑤瑤看著爹所說的話，心中也有個模糊的模樣，忍不住露出笑容，她爹在竹編這個方面，真的很有天賦啊。

「爹，待會兒帶著你的這個魚籠出去，正好可以試驗下，它們是不是真的有作用？」

從這裡看得出來，大家都缺少糧食，更加別說是肉，別人是按月計算去鎮上的次數，他們是按年計算的。一年去鎮上多少次，他們沒有重要的事情，那是不會去鎮上。

平日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地幹活的老人，說到自己擅長的編造竹器時，似乎眼睛都在發光，愁苦的生活壓在肩膀，而顯得有些麻木不仁的面孔，稍微帶上些許活力，夾帶著一絲不自信。

他編造好幾下，才停下來，看向她：「你看看怎麼樣？跟你看到的，有什麼不同之處？」

「不會，只有爹你才能那麼快做出來。」葉瑤瑤肯定回答。

葉有才氣息變得柔和下來，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實也不是那麼厲害，讓其他人做，也能很快製作出來。」

「爹。」

魚籠兩頭的口子，按照道理來說，是要做成能進難出的口子，中間部位要做得足夠大一點，起碼也要能夠讓魚在裡面待在。

個頭做得小了點。

看起來挺不錯的樣子。

為了接下來抓到魚，趁著沒有傳出去，他們自然是要讓家裡人先富一波，滿足自家后，再告訴其他關係親近的人家，比如說，他們家中的親家，已經家裡的堂兄弟他們。也就是這幾年的日子好過些許，前幾年，他們村子還是有餓死的人。

隨後說起另外一件事情。

她快步走過去，坐在旁邊的小板凳，順手拿起其中製作好的魚籠，拿在手中檢查一下，像是個小竹簍，又不是小背簍，兩頭是沒有封起來的。

她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重複看幾遍，檢查過，才認真地點點頭：「很棒，做出來的魚籠，差不多跟我看見的一模一樣。只是這裡有點兒問題。」

靠近不少，她能夠清晰地看到，她爹衣服是潮濕的，想起來，外面天色尚未亮起來時，她聽到家裡發出一點輕微聲音，只是沒有注意到那麼多，以為那個聲音是老鼠。如今想起，那正是她爹早早起來幹活的動靜。

一定是很早起來，否則，身上穿著的衣服，不會被霧水打濕。

她爹真的是啊。

本來想懶散點，吃過早飯，回去睡個回籠覺吧如今看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馮蘭娘看到小女兒進來，上前去，帶著些著急詢問：「怎麼樣？做出來了嗎？」

這個可是關乎到家裡的大事，她十分關心。

他們這裡的人家，大多數是貧窮的人家，要是能夠得到個簡單弄到魚肉的法子，日子會好上很多。

好不容易看見的一絲希望，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

「嗯嗯，娘，我爹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他親自出馬，肯定是成功。」

「那就好那就好。」

葉瑤瑤看著她娘鬆一口氣的模樣，比起同齡人蒼老不少的面孔，一瞬間心酸不已，不知道為什麼，她上前去，輕輕地抱了抱她：「阿娘，接下來大家都會慢慢變好的，一定會變好的。」

一觸即鬆開，葉瑤瑤恢復精力充沛的模樣，轉移注意力：「今天早上吃什麼？」

「番薯粥。」

日常吃的食物，吃下去有點飽腹感，很快會肚子餓。

「姑姑，準備吃早飯了。」

大柱沉穩地搬著他們早上吃飯的碗筷，放在奶奶位置前面，方便她分發食物。每個人的食物分量是不相同，她娘分了那麼多年的食物，大家都沒有爭吵過。

碗里大部分是半米半湯水。

葉瑤瑤看著裡面番薯，怎麼說呢，跟她想象中的番薯不一樣。

番薯的品種數量眾多，葉瑤瑤在現代吃過的番薯有黃心的，紫心的，白心的，紅心的四種，味道各不相同，黃色的番薯軟糯香甜，紫色的番薯香糯可口，白色的番薯鬆軟美味，紅色的番薯又軟又香，吃起來味道各不相同，又一樣的好吃。

而這個時候吃到的番薯卻是不同。

上面帶著不少的番薯筋，個頭又小，味道不怎麼好吃。

她上輩子所吃的番薯，改良無數次，才有那樣子的美味番薯，這個時候的番薯，也就是那樣子吧，產量不高，吃起來不好吃，個頭又不大，他們家裡種的番薯多，主要是番薯苗可以餵豬，番薯他們自家吃。

加上那邊的土地，不合適種植其他作物。

大家快速地吃掉早飯，各自出門幹活。

抓到不少的魚，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地里的莊稼。

他們出門去，大柱二柱以及大田三個年紀大點的孩子，要跟著家裡人下地，得開始學習怎麼伺候莊稼。他們是靠莊稼養活家人，如今照顧好它們，很重要。

他們不知道怎麼告訴下一代，只能這樣子讓他們跟著做，他們眼皮子底下，慢慢地教導他們。

葉瑤瑤沒有阻止他們外出幹活，進入廚房，準備今天的魚餌，一回生，二回熟。她花費半個小時，其他物品全部準備好，魚餌也弄好了。

昨天出去一趟，清楚需要帶著什麼物品出去。

多了個大人跟著出發，輕鬆許多。

她心中惦記著要做好事，試驗下，接下來做什麼合適？看看做好事能夠得到多少積分，跟爹娘靠近不少，她猛然發現，家裡的青壯年跟孩子倒是不用擔心，中老年人得萬分注意了他們經歷那麼多苦難，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受不住？

得儘快地讓他們多補補。

帶著人來到河邊，不是昨天那處位置。她乾脆更換地方，昨天釣了部分魚起來，換個地方，會更加節省時間。

她走到這邊時，順便解釋一下這件事情。

看著他們若有所思的模樣，她耐心地等著他們消化一會兒。

「魚餌要掛在魚鉤上，得弄穩點。」葉瑤瑤放慢動作，演示給他們看，想起來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就開口解釋一句，然後將魚鉤拋入水中，她坐在小凳子上面，耐心地等待魚上鉤，「有魚咬鉤，不用那麼快提起來，先放過去一點地方，然後猛然拉起來！」

一條魚被她甩在草地上，三柱帶著二田三田跑過去，抬著它放入水中，拍打幾下地面，對於它沒多大影響。

抓住一條魚，葉瑤瑤十分冷靜，注意到她爹很感興趣的模樣，直接將魚竿塞給他，她則是坐在旁邊，指導他的動作。

葉瑤瑤眼中帶著鼓勵的神色：「爹，你可以做到的，別擔心，我在旁邊看著呢，有什麼不對，我會告訴你。」

葉有才抓住魚竿，擔心被魚拖走，握著魚竿的手十分用力，看得見上面爆出的青筋，她想說點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第一次拿著它，的確是有些緊張，心中暗道。

她爹習慣后，估計不會如此緊張。

不過是抓到幾條大魚而已。

關於大河的記憶，只是知道這裡十分危險，下河游泳容易被水草纏住腳，底下生長著旺盛的水草，合適作為魚的食物，這裡的魚才會長得那麼大一條。

坐在旁邊，看著她爹釣起幾條魚，並沒有問題，慢慢放鬆下來，心中有些成算。

「爹，你在這裡釣著魚，我拿它去旁邊看看。」

吊著一根藤蔓的魚籠，她朝著上遊走去，走出去十幾步，繩子一端綁在小樹枝，另外一端綁在魚籠里。

魚籠裡面放入魚餌，隨後，將其放入水中。

她不清楚，魚籠能不能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