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慕容循回到房間,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一路長途跋涉,皇帝正值盛年,嫻妃這等尤物在他身邊,他會不動心么?食色性也,即使不動心,那其他方面也是動的。況且嫻妃難道不存著脫罪的心思而百般勾引皇帝么?
男女之間嘛,有時候天大的事,纏綿過後,也都成了小事。
慕容循心想絕對不能叫嫻妃得逞!!!
當夜晚膳時,慕容循特意帶來舞姬,這是他親自去當地教坊精心挑選,是個賣藝不賣身的美人,最重要的是與嫻妃長得有幾分相似,還是在晚膳時,當著嫻妃的面獻上的。
「回皇城路途漫漫,想來陛下難眠寂寞,這不過是臣一點心意,有美人隨侍左右,給陛下一路上解解悶,免得看著舊人生氣。」
這舞姬名喚阿漫,生得玉骨冰肌,與嫻妃有幾分相似,眾人都看出來了。
蕭鐸眸光冷淡,「朕不用、」
「陛下這是沒看上阿漫?」慕容循道,「不過也是,這女子雖美,但也比不上宮裡這些年新進的美人。」
郁靈聽到此處,放下筷子,她倒要聽聽宮裡這些年進了哪些美人。
「慕容循三言兩語就把你激怒了?」
「陛下有什麼事么?」郁靈好聲好氣地詢問。
慕容循一連說了十多位新人。
未過多時,慕容循領著阿漫上樓來,敲響了皇帝的房門。
郁靈見他要來牽她的手,立即揮手背到身後。
蕭鐸瞥她一眼,示意她住口。
「我已經睡下了!」郁靈熄了燈,沒有給他開門。
蕭鐸打量了一眼舞姬,「留下吧。」
郁靈不甘示弱,「是呀,慕容循你怎麼知道?我在洛陽也有眾多追求者。」
郁靈笑笑:「怎麼會呢?我戴罪之身,這些都與我無關。」
這一夜對她來說太煎熬了,過了一個時辰,或許是兩個時辰,她輾轉反側,隔壁偶爾發出一點聲響,她就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郁靈越聽越惱,但她不能表現出來。
她才從榻上起身,打開房門后,蕭鐸強勢地闖入房間。
「不陪那位美人,半夜進入我這個罪人的房間,若是叫你的臣子們看見,恐怕不大好。」
「那真要恭喜陛下了,今日又得了一位美人,艷福不淺。」郁靈道。
他竟然真將人留下了?!那他們這幾日的纏綿算什麼?
她輾轉難眠,是了,她在他眼裡是一個罪人,沒有資格吃醋嫉妒。
夜裡蕭鐸上樓,推她的房門,「開門、」
郁靈起身,「吃飽了,先回房了。」
「我是無所謂,但你別用你的臟手碰我。」
慕容循故意的。
「說了不關我的事,我有什麼資格嫉妒。」郁靈道。
「我沒有。」郁靈道,「你能有如此忠臣,這些年變著法地給你搜羅女人,我很為陛下高興!」
「你真信慕容循的話?」
她心裡糾結死了。
蕭鐸靜靜地看著她,抬手合上門。
慕容循這才滿意,自己的憂慮是多餘的,嫻妃做下那等謀反之事,皇帝怎麼可能還在意她呢?
隔壁房間,郁靈根本沒有睡著,聽著響動。
他身上有淡淡脂粉味。
「哦,那朕就給你細數宮裡新的妃嬪。」
「不是無所謂么?不是與你無關么?」蕭鐸問她。
「陛下不要這個美人,難道是因為還在意嫻妃?」
郁靈在驛站單獨要了一間房,雖然知道慕容循故意氣她,但是她確實好氣啊。這些年蕭鐸身邊真的有那麼多女子???
蕭鐸抬手點了燈,「這些年確實陸續有人獻上無數美人,不過朕都轉而賞賜給了臣子們。不要被慕容循誤導了。」
「對了,嫻妃娘娘你還不知道吧,陛下後宮漸漸充盈,就譬如前年,番邦進獻了兩位公主,舞姿曼妙,十分會討陛下歡心,去年,江南有官員獻上兩個瘦馬,陛下在她們寢宮中流連數日.」
「到了這種時候嫻妃不會吃醋了吧?」
蕭鐸將那個舞姬留下了?
慕容循這些話自然也是說給嫻妃聽的,好叫她省省力氣,別再不自量力勾引皇帝!皇帝是不會饒恕她的!!
他希望這句話能點醒皇帝,嫻妃她的身心都背叛了他,千萬不能再重蹈覆轍。
蕭鐸這個老色胚!
蕭鐸面色如常地用晚膳,不再言語。
慕容循道:「確實與嫻妃娘娘無關,畢竟嫻妃你在洛陽也是與其他男子如膠似漆。」
天亮之前,有人又敲了她的房門,除了蕭鐸還能是誰。郁靈一開始沒有起身,一直到門外的人敲了第三遍。
「蕭鐸!」郁靈驚呼,「我就知道你這個老色魔,得了美人怎麼會捨得送給臣子!」
下一瞬蕭鐸眼神凜冽,「你叫朕什麼?」
哎呀。
郁靈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說了心裡話。
「這麼多年,你心裡都是這麼想朕的?色魔?」蕭鐸眼神要殺人。
郁靈搖頭否認,「臣妾怎麼會這麼想!」
「朕這麼多年對你都是一心一意,否則憑你做的事,你如今還能活著?」蕭鐸眼底怒火橫流,「你才是朝三暮四的那個人。」
「我哪裡朝三暮四?」郁靈剛開始腰桿還是很直的。
「相、親、」蕭鐸冷冷吐出兩個字。
這.
郁靈頓時萎靡了,該死,叫人抓住把柄了,「我這不是沒嫁給他么?」
「還是給人當小妾。」蕭鐸補充道,故意激怒她。
「我、」
「一百兩銀子就能買你?」蕭鐸不留情面,「去哪裡買?那朕也出一百兩買一個。你往後少頂嘴。」
「蕭鐸你、」
「你難道沒有朝三暮四么?」郁靈想起一個人,「當年是誰將凌香環藏在御書房。」
「朕與她清清白白,人家早已經回了南疆結婚,孩子都會走路了。只有你還在這吃陳年醋。」
啊?這樣嘛.
「那你這三年在宮裡,總傳妃嬪侍寢吧。就憑這你就不能數落我朝三暮四。」
「沒有、」蕭鐸斬釘截鐵道,「一次都沒有。」
他的眸光叫她心臟怦怦跳,明明是在爭吵,她怎麼臉紅了。
「朕有沒有,你感受不到么?」
反應了一會兒,她才體會到他這話的深意。老色胚裝什麼情種!!
「你清晨過來,就為了說這些?」郁靈顧左右而言他,「我還困著。」
天還未亮,蕭鐸靠近她,「自然不止是為了與你說話。」
「分別三年,想夜夜都與你糾纏。」
「別生氣了,朕徹夜未眠,光想著你。」他語氣溫柔,俯首與她額頭輕輕相抵,這透著沙啞的情話,叫郁靈耳根都紅了,三年未見,他情話倒是說得很順溜!
「你房裡的舞姬.」
「沒有碰她,若趕她出去,慕容循一路上會變著法地給朕塞人。所以還是假裝將她留下吧。」
「你倒是有個好臣子。」
他的唇溫很柔,吻得她漸漸沒了脾氣,跌入軟綿的榻,任由他為所欲為。
天亮時,郁靈翻身坐到他懷裡,身上衣裳微凌。一頭青絲披散肩身,美得驚心動魄。
她發現自己喜歡這般主導,而他也由著她,不過輕輕扶住她。
這樣俯視他,郁靈覺得蕭鐸更好看了。
她喜歡他出眾的容貌,他身上有著獨特的清冷氣質,高傲的眼神,出塵的容顏,這些都叫她心醉不已。
他是她年少時就喜歡的人。
「我想也是有私心的,我想獨佔你.」她收攏手心,輕輕掐住他的脖子。
郁靈清楚地知道,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是貪心的,對他怎麼可能不貪心。
好,求你獨佔我。
他說。
他的聲音低沉微啞,沉醉的眼神好似經年烈酒,將她的心一直一直往下拽,最後徹底沉入湖底。
天亮之後該啟程了。
郁靈才睡了半個時辰,聽見慕容循敲了隔壁房間的門,「陛下,到時辰用早膳了,陛下?」
蕭鐸正準備下榻。
郁靈將人拽回來。
「做什麼?」
「他們說我是妖妃,我自然是做妖妃做的事。」
她親吻男人的脖側,故意留下深深淺淺的印痕。
用早膳時,慕容循注視著皇帝。
蕭鐸幾次用狐疑的眼神看他,「怎麼?」
慕容循搖搖頭移開視線,「阿漫挺合陛下心意?」
蕭鐸瞬間就明白了,她故意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見蕭鐸不言語,慕容循就當他默認了!
他也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皇帝還是很明智的,不會被這妖妃蠱惑了去,接下來就任憑妖妃怎麼吃醋去吧。
片刻之後蕭鐸道,「你們先行回皇城,朕想一路南下巡視河道。」
「下江南?!」慕容循眼睛都亮了,「臣陪陛下去吧,江南美人云集!不得不說還是陛下高明!普通美人哪裡入得了陛下的眼。讓王長明押嫻妃回皇城,臣與陛下一道南下。」
「不去了,繼續啟程吧。」蕭鐸面無表情。
「又不去江南了?陛下?怎麼又不去了?臣很想去啊。」慕容循疑惑。
蕭鐸登上馬車,拉上車窗,不再搭理他。
郁靈已端坐其中,抱著手臂不悅道:「恭喜陛下有一位好臣子,時時刻刻想著為陛下充盈後宮。」
蕭鐸有些惱火,「還不是當年你做得太過,否則他們也不至於對你憎惡至此。如今倒是不好收場了。」
郁靈氣焰一下弱了,自己這點事,永遠被他當做把柄。
此時馬車的門再度打開,一個身形纖瘦的美人顫顫悠悠地上來,「大人,慕容大人命奴來侍候大人。」
正是昨日那個舞姬阿漫,慕容循告知她馬車裡坐著的人身份尊貴,只要好好跟著他,進了皇城,她便能當他的妾,從此過得錦衣玉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郁靈仔細看阿漫,眼角眉梢,的確與她有幾分想象。
「下去。」蕭鐸命令。
此時慕容循道:「主子昨夜既然寵幸了阿漫,怎麼能將她撇下,萬一懷上子嗣,流落在外可如何是好?」
說到子嗣二字,慕容循瞥了一眼郁靈。
郁靈:「?」
這是在諷刺她生不齣子嗣?郁靈偷偷剜了蕭鐸一眼。
「下去。」蕭鐸道。
慕容循笑笑,「那臣帶著她,什麼時候主子需要人侍寢了,臣在將她送到房間。」
阿漫下車時,眼神戀戀不捨。
雖然不知馬車中男人的真實身份,但他生得丰神俊朗啊,哪個女子不愛容貌出眾身形修長的男子呢?
「大人何時需要奴,奴必定仔細侍奉。」
慕容循看著車廂里的嫻妃礙眼,「主子,後頭還有一輛馬車,叫嫻妃去坐那一輛吧。她一個戴罪之人,有什麼資格日日與陛下同乘?」
「慕容大人說的在理,我戴罪之身,怎麼配與陛下同乘?還是叫美人侍奉陛下左右吧!」
郁靈直接下了馬車,眼不見為凈。
「嫻妃娘娘終於識時務了!」慕容循道。
嫻妃在他眼裡就是個蛇蠍心腸的人,看著人畜無害,實則心急深沉,當年他險些死在她手上!
蕭鐸欲言又止,見郁靈真的下車,他話鋒一轉,「既然嫻妃如此識大體,那就讓阿漫留在車上侍奉主子。」
郁靈一聽回眸瞪他。
慕容循倒是樂了,立即將阿漫塞回馬車,吩咐她小心侍奉。
皇帝終於開竅了!!何必為了一個嫻妃傷人傷己!這樣的女人,再貌美也該棄了。
蕭鐸無視郁靈的眼神,命人啟程。
金永在邊上全程看著,又看到慕容循得意洋洋地騎在馬上。
心想著畢竟同僚一場.還是提點一下他吧。
「慕容大人,陛下與嫻妃的私事,我勸你還是少插手為妙。」
慕容循不滿地睨了金永一眼,「怎麼?你收了嫻妃什麼好處?要處處幫她說話,你忘記她當年是怎麼害你我的了?」
金永:「我只是覺得陛下舍不下嫻妃,你也不必強求。」
「陛下若真舍不下她,昨夜怎麼可能寵幸舞姬?如今又怎麼可能趕嫻妃下車,留阿漫在身邊伺候。」
金永閉嘴了,有的人要作死,那他可是真攔不住。
馬車緩緩前行時,蕭鐸便有些懊悔了,何必一時逞強,與她置氣呢?沒有什麼意思。
天降大雪,金永怕到時候積雪厚了再難前行,故而路上不做停留,加速前行了一整日。
郁靈坐在後面那輛馬車中,睡了整整一日。
待傍晚到了落腳的地點下車,她遠遠瞧見蕭鐸從馬車上下來,身後還跟著那個舞姬阿漫。
哼!
郁靈獨自生悶氣走遠了,其實也不遠,就在驛站側邊樹下,氣得狠狠踢樹。
慕容循見雪大,立即取了把傘,預備給皇帝打傘,卻不想皇帝朝著驛站側邊去了,走得飛快。
「誒?陛下去何處」
慕容循跟了過去,卻聽到了皇帝與嫻妃的對話,他立在轉角處聽著。
「哼,你跟過來做什麼?」
「你踢樹,腳不疼么?」
「不疼!」
「不要踢樹了。」
「我就踢,哎喲!」
「傷到哪裡?朕說了不要踢樹了。你從來不聽朕的話。」
慕容循心頭一驚,這還是蕭鐸么?聲音溫柔得不像話。
嫻妃更不像話,明明戴罪之身,竟然沖著皇帝嚷嚷,她不要命啦?
「你過來做什麼?不陪那位美人了么?」
「朕命人將她送回去,好不好?」
「送回去做什麼??我看你喜歡得很!帶回宮裡夜夜寵幸才好呢!」郁靈氣鼓鼓的。
「你吃醋了。」蕭鐸這不是質問的語氣。
「我吃醋?我有什麼資格吃醋?你是皇帝,你要喜歡誰便喜歡誰,與我不相干。」
「是你要將人留下,又是自己下車,如今生氣的人也是你,不講道理。」
「我沒要生氣。」郁靈重申一遍。
「那你為何要踢樹?」
「你管不著,我踢的是樹又不是你!!」郁靈抱起手臂,「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他們當我在洛陽與人成親了,就說是姦夫淫、婦,如今倒是變著法地往你身邊塞人。」
「你暫且忍忍,等到了皇城、」
「你就是偏袒他們,他們總欺負我,你也不管管,你也欺負我。」
「朕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說啊。」
慕容循眼睜睜地看著皇帝柔聲細語地去哄嫻妃,哪裡還有一絲往日的架子,好似一對尋常夫妻。
可是明明皇帝這幾日對嫻妃態度非常不好,冷冰冰的、
稍等一下。
這一瞬間,他醍醐灌頂,難道皇帝與嫻妃早就暗中
自己真是個蠢貨!!!!竟然此時才察覺!!!
皇帝哪裡是憎惡嫻妃,皇帝來洛陽是千里追妻來了!!!
難怪金永方才勸他,別惹嫻妃。難怪這幾日皇帝對他的態度也不好,每個眼神都像是要活剮了他。
他還當是那夜自己找來舞姬助興,導致守衛鬆懈,讓嫻妃逃跑所致。
他明白了,真的全明白了!
如今想來,清晨皇帝脖間那深深淺淺的痕迹也是嫻妃的傑作慕容循此刻真想扇自己一巴掌,他以為自己是為皇帝鳴不平,以為是為皇帝找回男人的尊嚴,沒想到皇帝眼裡,他就是個礙事的絆腳石!!!
男女之間,有時候真的說不好,兜兜轉轉,皇帝好像只傾心那麼一個人,真真上輩子欠她了。
蕭鐸放下`身段哄人,他發現這也並非什麼難事,雖然是入了俗套,但效果很好。
沒一會兒郁靈就不生氣了。
兩人牽著手從驛站側邊走出來。
「一會兒用過晚膳,我們一起堆雪人好不好?」
郁靈正說著就看見慕容循獨自撐著傘站在轉角口,眼神十分複雜。
慕容循還能怎麼辦,為了自己的仕途,從前的事都算了吧,「嫻妃娘娘,雪大了,當心著涼。」
說著他將傘撐到了嫻妃頭上。
郁靈心想,慕容循他怎麼了啊?
此時王長明找過來了,「陛下,可以用晚膳了。」
一眼瞧見慕容循正為嫻妃打傘,他沒好氣地奪過傘,「給陛下打傘就給陛下打傘,怎麼歪到淫、婦頭上去了?!!」
慕容循張口,欲言又止。
算了,為了自己的前途,還是犧牲王長明吧,總要留一個人讓皇帝與嫻妃出出氣,不是么?
反正他悟了,這個倒霉鬼就不是他了。
夜裡,慕容循鼓起勇氣找皇帝談話。
兩人立在驛站二樓廊下。
「陛下就這麼原諒嫻妃了?從前的事就統統都不計較了???」
「不計較了。」
「嫻妃的那個姦夫呢?陛下也就忍氣吞聲了?」
「那是她兄長。」
「哦,兄長啊」慕容循懂了。
「嫻妃說,朕是她自年少情竇初開時,就一直愛慕的人。」
慕容循:「.」
哦。慕容循欲言又止。
不愧是嫻妃啊,這麼肉麻的情話她是信手拈來啊!!哄得皇帝團團轉!皇帝啊,他那麼心急深沉的聰明人,怎麼被嫻妃玩弄於鼓掌之上呢?
慕容循忍了又忍,沒有忍住。
「陛下,這種鬼話你也信?」
「朕信啊。」蕭鐸語氣認真。
「那陛下往後預備怎麼安頓嫻妃呢?」
蕭鐸望著廊外,大雪滿天,「朕暫時沒想好。」
「若陛下實在喜歡嫻妃,不如就安頓在行宮,陛下想她了,就出宮去見她。」慕容循,「否則她戴罪之身,再在宮裡當皇妃,恐怕惹朝臣非議,王長明頭一個不答應。」
皇帝不言語,應該是聽進去了。
慕容循心滿意足地回了房間。
蕭鐸也推開了房門,卧房裡暖融融的。
榻上的人已經熟睡,佔了大半張榻,她這幾日沒了重逢時的小心翼翼,愈加大膽。
往後將她軟禁在行宮?這的確是個好主意。
她身上穿著他寬大的寢衣,露出一雙修長的腿。
三年不見,心中的慾念不是一朝一夕能澆滅的。
他是很在意她,為她神魂顛倒,恐怕這一生都是如此。
古往今來的君王,若真心喜愛一個女子,必定會賜予她或大或小的權勢。
但是此刻在他榻上的女人,背叛過他一次,所以她已經出局了。權勢這種東西,容不得她再沾半點。
將她留在皇城郊外的行宮,就很好。
郁靈被弄醒了。
皺著眉頭去推他。
「你做什麼?」
自然是做快活的事,蕭鐸去褪她的寢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