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互通心意
第一百二十七章互通心意
重楚倏然睜開眼,眼眸震顫。
「阿楚,你醒了?」
藺知意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他將正在看的帖子合上,坐到床邊遞過去一杯水。
「我昨夜……做了什麼?」
重楚聲音沙啞,嗓子乾澀,明顯使用過度。他喝完水,總算滋潤了難受的喉嚨。
藺知意替他將碎發別到耳後,握著他手道:「阿楚像這樣拉著我說了一晚上喜歡我,還唱歌給我聽。」
「……」重楚知道自己喝酒也許會幹出糗事,不過本就是藉此告知藺知意心意,唱歌什麼的亦能接受。
藺知意回憶著昨晚重楚的歌唱了出來:「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重楚「撲哧」笑出聲,捂住他嘴,「你唱得好難聽,明明是,你問我愛你……」
藺知意抬眸眼裡都是警告,當著繼承影面奪走重楚口裡的佳釀。繼承影驚慌失措回了自己的席位,甚至打翻桌上的食物,引得王壹頻頻側目。
願望太強烈,醉酒的反彈越明顯。
怎麼調比藺知意的還糟糕?
重楚表情一僵,所以自己真的五音不全!
「阿楚還講了個很浪漫的愛情故事。肉絲和傑克在船上相遇,相知,相愛,一同相約跳海。不過故事沒有結局,他們最後跳海了嗎?」
口裡的酒還未咽下就被偷走,重楚眼裡迷失一會兒又恢復清明,微抬下巴訓斥藺知意:「知意,你在挑戰為師的尊嚴。以後沒有為師的同意,不許當著弟子面輕薄為師。」
「什麼……肉絲跳海……」重楚顫著聲一個字一個字蹦出,「我……講故事?」
以及當初梅寒來身為自己小弟子,連死期都一樣。
這下好了,五音不全加上說書天賦,是個人都會聯想到梅寒來。
他只想梅寒來這個身份永遠不要重見天日,最好被眾人遺忘,連同過去一同埋葬。
事實上,昨日宴會重楚笑得一臉燦爛的時候,繼承影就發現端倪。他不敢相信,還走近專門敬了重楚一杯。
「嗯。」藺知意低下頭整理重楚衣襟,遮住紅痕已消的部位。
見重楚這反應,藺知意臉上酒窩越來越深,俊美的臉吸引人視線。
重楚眼疾手快扯過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團,只露出一個腦袋哀嘆不已:「那我豈不是掉馬甲了,你怎麼不阻止我!」
重楚沒有以師徒相稱,碰完杯還拍拍繼承影肩膀,舉手投足都同某人完美重合。
昨夜重楚醉酒鬧一晚上,什麼都做不了。還因為醉酒感知退化,怎麼弄都沒反應,反而吐了。
藺知意更喜歡重楚清醒時候欲說還休的羞澀和隱忍,替重楚收拾好后便擁著他入眠。
重楚底氣全無,藺知意為什麼要阻止,這本就不關藺知意的事,怪自己酒品太差還非要逞能。
「嗯?怎麼了?」藺知意又粘過來想環住腰身。
重楚目光順著他滾動的喉結一路往下,臉頰瞬間漫上緋色。他丟給藺知意一個枕頭,把腦袋也塞進被子里。
某個醉酒的人睡到第二日下午才醒,掙扎開藺知意的手,大聲道:「我,我,講故事了。」
然而膨脹的喜悅如潮水般一浪接著一浪,無處可發泄,他只能起來處理公務。
藺知意:……
那麼自己被師尊當眾輕薄便可以嗎?
下一秒,重楚彎著眉眼,貼著藺知意耳廓吐氣如蘭,尾音上挑,用很輕的聲音道:「但私下可以。」
藺知意看著重楚因為酒意上涌微紅的眼尾,用了極大的定力,才沒有當場將人扛走。
嗯,不能當著弟子面輕薄阿楚,他記著了。
宴會還在繼續,重楚酒量不行癮卻大,這次還是專門從斬月谷帶來的秋露白,他饞好久了。
藺知意多次想阻止重楚,都被重楚別管我的嚴厲眼神給逼回去。他明了重楚喝酒是為壯膽表白,心裡暖意翻滾。
就算阿楚酒醒後會忘記他也開心,畢竟當著眾人面,所有人都知道阿楚喜歡自己。
現在阿楚這麼高興,那便隨他吧。
弟子們都挨個過來敬酒,重楚來者不拒,笑眯眯看著他們。
到後來大家喝得東倒西歪,藺知意抱著重楚回去休息。重楚一手摟著藺知意脖子,一手指著月亮開始引吭高歌。
難聽的曲調直接讓聽眾酒醒大半,想起被梅寒來歌聲支配的恐懼。
王壹和繼承影那時因為處理叛徒言玖,沒能聽到歌聲,乍一聽都皺起眉頭。
三叄搖搖晃晃,打著嗝對眾人感嘆道:「沒想到師叔唱歌跟梅師弟一樣難聽。」
「就是就是。」洛拾亦搖頭。
從此靈犀門完美的重楚落下了五音不全這個缺點。
重蝶不喜歡喝酒,和同樣清醒的重明月走在最後,摸著下巴困惑:「是我的錯覺嗎?怎麼師兄和梅寒來有點像?師兄以前喝醉酒也喜歡唱歌嗎?」
「當然是錯覺。」重明月一臉平靜,實則心裡驚濤駭浪。《偃師技要》那本書是他親手給師弟的,裡面的術法他亦了如指掌。
如今想來師弟的一些異常反應,包括招新大會流鼻血,將梅寒來與藺知意綁定收徒。看起來是陰差陽錯,細想起來巧合太多。
難道師弟他……竟然那麼早就開始謀划,追藺知意?!
如此說來,他們二人早就兩情相悅,這場沒有火藥的戰爭,從一開始就輸了。
重明月停住腳步,看向高懸的明月,苦笑道:「月亮代表我的心……嗎?可我終究不是那輪明月。」
把自己當作鴕鳥的重楚聽完藺知意解釋,心放了回去。故事是回到寢卧后講的,馬甲還在還在。
他將被窩露出一角,瞪著藺知意,責怪他嚇唬人。
鼻尖因為激動和熱度沁出晶瑩的汗珠,藺知意只覺得阿楚越來越可愛了,真實狀態下的阿楚是世界上最完美的。
藺知意蹲下同重楚面對面:「阿楚,我可以親你嗎?」
為什麼突然這麼有禮貌。重楚不太習慣,隱約有印象跟藺知意說過什麼,硬著頭皮道:「可以。」
藺知意碰了碰重楚鼻尖,捲走汗液,鹹鹹的,香香的。
「我可以咬你嗎?」
重楚思考著藺知意所指的咬是什麼,低頭抿了抿唇:「可以……」
藺知意褪下外袍,鑽進重楚裹著的被子。
「阿楚,我可以……」
「廢話怎麼這麼多!現在是私下,唔。」重楚踢開的枕頭在空中被藺知意金線卷上,塞到他腰下。
「呦呦!」白狐撞開窗戶跳入,要跟宿主敘舊。它只來得及看見白花花的什麼東西,就被突如其來的金線纏成蟬蛹,毫不留情地扔出窗外。
傾光閣又被加上好幾層結界,連只蚊子都飛不進來。
掙扎不開只能像蟲一樣蠕動的白狐:??
「發生了什麼?」重楚呼吸急促。
「沒什麼,有蟲子,已經處理了。」
「什麼蟲子?」
「……」感受到重楚的緊張,藺知意喉頭滾了滾,吻住重楚安撫他。
長夜漫漫,春意盎然,溪水潺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