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差勁
第八章差勁
「成千上萬能讓他乾的事情擺在你面前，但你卻只選了這一種，」泰拉聳了聳肩，吐槽道，「我明白了。」
她晃了晃用來寫字的羽毛筆，「一個跑到你家裡來、需要你給他買衣服，還要你給他找點事情做的人。怎麼，是公會裡的那些小孩子？速度還挺快。」
「……是一個你不認識的人，」麗莎含糊的地說道，「我昨天撿到的。」
她回想了一下，「被打了個半死丟在森林裡那種，我再去晚一點說不定會斷氣了。」
「然而受了這麼重的傷，他第二天就能爬起來給你扎頭髮，」泰拉支著頭瞟她，「你確定不是裝的？」
她亂七八糟地想了一通，「像是什麼美救英雄的樣子……可惜這個人肯定沒想過自己碰到的是個偶爾做好事、一拳八百個惡棍的天使。」
「不是……傷口是我處理的，還用了聖水，」麗莎無奈地嘆氣，「我也沒有那麼容易被騙吧，而且他看起來比我還要好騙。」
「估計是哪裡的貴族小孩因為分家產什麼的被家裡人下了狠手，」她有點不自在地挪了挪，報出了大致的尺碼，「他那身衣服還是挺不錯的……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可是你看起來真的很好騙，」泰拉聳了聳肩，「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被我騙的團團轉。難道我難道不是你最喜歡的人了嗎？」
她眼波流轉，點綴妝容的妖精金粉閃閃發光，「你的回答？」
她不以為然地說道，「惡魔在這片大陸起碼消失五百年了，天使大人！總不能你一下子就救了個惡魔吧，還是現在才反應過來，可能嗎？」
沒等女巫泰拉操縱著陰影接住那個奇形怪狀的玩意，它就順著桌子掉了下去，沿著灰撲撲的地毯滾到了麗莎的腳邊。
麗莎茫然地彎腰把東西撿了起來，端詳著看起來歪七扭八的塑像。「是你新收到的什麼兒童玩具嗎？」她好奇地問道，「看起來還挺可愛。」
「可以，」泰拉懶洋洋地一揮袖子，金幣就被濃黑的霧氣淹沒、憑空消失了，「等十分鐘，妖精會把能現在拿的東西送過來的。」
免疫一切魅惑術的麗莎：「……你是我最喜歡的女巫，好了嗎？」
她趕緊把越跑越遠的話題扯回來，「東西還賣不賣了？」
「是搞來的惡魔追蹤器，只要碰到近期和惡魔有過接觸的生物都會亮起來，」她伸手按了按頂端發著光的魔石卡口，發現按不滅，更加不高興了，「開什麼玩笑，居然壞到連天使惡魔都分不清了嗎？賣給我這玩意的老闆絕對是個討厭的騙子，明天就去詛咒他！」
她的指尖滑過列出的賬單，確認無誤之後往桌上一拍，「就是這些，嫌貴可以滾了。」
「可能是年久失修了，」麗莎連忙安慰她，避免自己這位搭檔在明天被掛上公會懸賞，「如果故意賣給你假貨的話去退了就好，讓他賠點錢，沒必要去詛咒人家……」
「……我怎麼可能買那種東西，」女巫皺著眉湊過去看了一眼，嫌棄地說道，「我最討厭哇哇亂叫的小孩。」
她有些擔心起來，「他當然不可能是惡魔，但是他會不會是被惡魔盯上了，或者他家族的人召喚了惡魔，害得他差點死掉……」
「有人趕著上來送錢我還不要嗎，當然賣，」沒有聽到預想中回答的陰影女巫掃興地坐了下來，「無聊。」
她說著說著，卻忽然想到了狄斯身上那個被詛咒附加的武器劃出的傷口，聲音不由得低了下去，「萬一是真的呢？」
麗莎穩當地接住了東西，而妖精們則是呼啦啦的沖回了桌上的魔法陣，動作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擺件，讓原本就有些不穩的擺件栽了下去。
「不是說他是惡魔，」麗莎比劃，「我救下的那個人，他身上的傷口確實帶著非常純粹的黑暗系味道。」
「也不是不可能，你回去問問他不就知道了，」她慫恿，「惡魔可是很狡猾的。」
下一秒，這個擺件亮了起來，發出刺眼的紅光。
片刻后，被召喚出來的妖精們就嬉笑著拎著比它們大許多的袋子，朝著麗莎拋去。
麗莎掏出了掛在腰上的袋子，把足額的金幣數了出來，「到時候我來拿？兩周？」
「什麼是真的？」女巫泰拉挑眉看她，「惡魔？」
在麗莎講了一連串自己的懷疑之後，回過神卻發現陰影女巫以一種興味十足的視線打量她。
「但是惡魔應該……」麗莎回憶了一下昨天到現在為止狄斯的行為，猶豫地說道，「不至於會抱著被子打滾、想睡吊床、看起來還很可憐吧？他看起來和他自己說的一樣，就是個普通的蛇獸人。」
她肯定的說道，「他還很喜歡做飯。」
「惡魔也可能會喜歡做飯。不過看來他只是想討好你，親愛的，」女巫笑了起來，「但看來你確實覺得他不錯，聽聽你說的話，簡直不像是人，倒是像是條小狗。」
說到狗，她下意識地撇了撇嘴，「狗……」
「我之前也這樣覺得。不過，說不定他傷好離開之後我會養一隻，」被她這樣一說，麗莎真的開始考慮起來，「你覺得怎麼樣？」
養只毛髮長的、抱起來也暖暖的那種。
「別問我，我只想讓你把沾著狗味兒的所有東西丟掉，」女巫比了個終止的手勢，「我是貓派。」
她岔開了話題，「過段時間的精靈之地加冕你要去嗎？他們之前說要把邀請函發到我手上，因為根本聯繫不上你，讓我轉交。」
「去的，」麗莎答應了下來，「居然換屆了嗎？這麼快，我感覺瑪琳達戴上王冠還是上周的事。」
「已經過去很久了。總之，記得提前選好舞伴，」女巫翻了個白眼，「我今年總算不用幫你操心這些事了。」
她拉長了聲音，「一排又一排的年輕漂亮精靈小伙挨個找你邀舞，就算胸口掛著惡棍公會的牌子也沒用，跟嗅到你藏起來的光環味兒似的，還只能靠我穿男裝陪你……」
麗莎不得不抓緊時間打斷了女巫的話，以防止她翻出更多的東西繼續滔滔不絕。
「我先回去了，下次見！」她拎著袋子，窘迫地往外逃去，把女巫的話迅速甩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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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小屋。
狄斯如臨大敵地看著面前做出來的食物。
酥皮海鮮濃湯聞起來很香，味道還可以，就是海鮮的味道太淡；烤肉排火候不錯，鮮嫩多汁，色澤卻偏暗沉，不夠亮眼；蒜香麵包倒是可愛酥脆、讓人食指大動，味道卻不夠均勻……
總的來說，為了做出一道足夠好吃的菜，他把剩下的食材用了個七七八八，但是這些做出來的菜總是不夠完美，這裡或者那裡有些小缺點。
這樣的菜，人類廚師端上來的時候他都是不屑品嘗的，怎麼能給麗莎吃呢？
被誤會是討厭她才給她吃這樣差勁的東西就糟了。
狄斯沉重地嘆了口氣，左看右看，找到了一處空著的柜子把做好的菜藏了進去，又搜索起了廚房剩餘的食材。
沒有了，真的一份都沒有了，麗莎留給他的午飯也被他再度加工過了，沒法再做了。
覺得自己忙活半天一事無成的狄斯苦惱地擦了擦手，解開了圍裙，把粉色蕾絲邊的白圍裙掛回到了鉤子上。
他坐到邊上的椅子上，自言自語，「我就是想做個飯，怎麼這麼難呢，居然還缺食材……」
話音未落，看著窗外參天的大樹和嘰嘰喳喳的小鳥，狄斯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這附近可是森林——有著大量可食用生物的森林，怎麼會缺食材呢！
他暗暗嘀咕自己真是笨，因為實力下降連腦子都不太好用了，順手撈起了邊上的網兜和背簍，大步向門外的森林走去，不忘把門帶上。
失敗品就等他回來再幹掉吧。
區區森林，他，一個說謊不眨眼、殺人也不眨眼的大惡魔，怎麼可能搞不到一點食材回家？簡直小菜一碟。
兩個小時后，狄斯志得意滿的拎著兩隻兔子的耳朵，背著一網湖裡撈上來的魚，頭上還頂著一籃子鮮嫩的蘑菇和野菜，愉快的往小屋的位置回去。
他就說，憑藉他豐富的經驗是一定不會空手回去的。
夕陽西下，黑髮的大惡魔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沿著小路往門口走，輕快的用肩膀頂開門，正想把滿噹噹的收穫塞進廚房，卻身體一僵。
藍發少女正坐在餐桌附近，低垂著頭，手指有節奏的在桌上敲擊著。
聽到腳步聲，她迅速抬起頭來，把想偷偷摸摸溜走到不知哪裡去的狄斯抓了個現行。
「是麗莎啊，你回來了……」狄斯心虛的說道，「回來的真早啊。晚飯吃了嗎？」
慘了，這下肯定又要被她批評了。
「還沒，」麗莎搖頭，「但是我發現了一點東西。」
狄斯心裡咯噔了一下。
「這樣嗎，」他乾笑著附和，滿腦子都是自己的什麼邪惡馬腳露了出來，但是一直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出錯了，冷汗幾乎浸濕了後背，「那發現的是什麼東西？」
難道是仇人打上門了？
還是麗莎出門碰到了拿著什麼能探尋惡魔蹤影的聒噪神官……不至於吧？
「是這個，」麗莎站了起來，把身後擺了一桌子的食物露了出來，狄斯瞥了一眼就發現全都是自己藏在柜子里的那些。
她板著臉，明知故問，眼中卻漏出了一點笑意，「我到家的時候就聞到了……這是什麼啊？狄斯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