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勸分
第一百零三章勸分
短短一分鐘,徐斯遠的大腦經過了高速運轉,將無數可能性一一排除,找到一個最合適的借口,來為雙方緩解眼前的尷尬。
也跟著勉強笑了幾聲,「哈哈哈,你也來借宿啊。」
「嗯,對啊。」蔣意被徐斯遠自欺欺人的模樣逗笑了,彎著眉眼,寬鬆的浴袍里露出的白皙脖頸上,布滿紅紫色的吻痕,不難看出發生了什麼。
他端著水杯迎著光淺笑,像是剛吸完陽氣的狐狸精,整個人透出點饜足,無論是表情還是神態,半點沒有清白的樣子。
徐斯遠內心欲哭無淚,萬萬想不到他那不屑和凡人為伍的兄弟,怎麼就這樣遭次毒手了,他心裡苦,可是他不說。
兩人就這麼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又站了一分鐘。直到樓上傳來噠噠的腳步聲,蔣意轉身抬頭,看見方尋野穿著寬鬆的T恤,揉著脖子站在樓梯口,皺眉看著樓下這詭異的氛圍。
「醒了?正好徐哥找你,」蔣意朝著人笑得開心,餘光瞥了眼徐斯遠,說完還順道補充了句,「謝謝你讓我借宿,還把床讓出一半給我。」
方尋野太了解他了,一看這個表情就能猜出蔣意心中的小算盤,視線挪到另一邊。
果不其然看見徐斯遠聽到這句話后,表情複雜,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了一樣。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發生了什麼,但蔣意肯定吃不了虧,方尋野並不擔心,只是朝徐斯遠道:「老徐,我們去書房聊。」
兩人一走,蔣意不由笑出聲來,他不好奇他們會說什麼,也不擔心方尋野會讓自己滾出去。畢竟要是這麼容易能聽別人勸,那就不是方尋野了。
方尋野彈了彈煙灰,「老徐,我沒想著瞞你們,我一直想給你說,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時機……」
見方尋野沒有回答,徐斯遠有些煩躁的扒了兩下頭髮,用力吸了口煙,繼續道:
過了一分鐘,徐斯遠開了口,「你之前說喜歡的人,就是他?」
雖然話沒什麼特別,可他一副主人家的語氣還是讓徐斯遠不爽得很,路過蔣意身邊時惡狠狠白了人一眼,才上了樓。
「嗯。」方尋野並沒有打算否認。
「嘩啦」一聲,廚房門關上了。
抬頭瞥了眼,徐斯遠還是不情不願湊過去,香煙被點燃,深深吸了口,煙霧頓時在兩人之間蔓延。
「孟九這個角色是蔣意自己爭取的。」方尋野皺著眉解釋。
「爭取個屁!」徐斯遠冷笑,「他被鄧書藝封殺,沒有你引薦,沒有你點頭,沒有你從中周旋,他能得到孟九這個角色?你這個話也就騙騙三歲小孩吧。」
話出了口,徐斯遠可能反正過來蔣意性別為男,這他媽也生不出來啊。
「呵,」徐斯遠怒極反笑,「方尋野,你牛逼啊,愣是瞞這麼久,一點風聲沒露出來,怎麼?為愛忍辱負重?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個人設?」
徐斯遠關上門轉身,方尋野遞了一支煙過來,「抽嗎?」
他本來不想抽,可覺得這種時候卻是需要尼古丁對大腦的刺激,也接過叼在嘴上,正準備摸打火機,對面這人又打了火用手遮住遞過來。
這句肯定的答覆讓徐斯遠皺緊眉頭,表情凝重的又吸了口煙,「多久了?」
於是側頭呸了聲,隨後猛地反應過來,難以置信詢問:「他出演《向生》這事不會也是你安排的吧?」
更重要的一點不過是仗著方尋野喜歡他而已,沒辦法,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徐斯遠搶過話頭,「那什麼時候才合適?等你倆孩子滿月……」
「小一年了。」
徐斯遠黑著臉動了動,剛走兩步,蔣意出聲提醒,「徐哥,得換鞋。」
話雖這麼說,蔣意卻希望方尋野的朋友能夠接納自己。所以默默去了廚房,打算在徐斯遠面前露一手,增加點好感度。
「老方,我知道你聰明,但是這些年你一直埋頭寫書,交際圈也就這麼大一點,見識過的社會險惡太少了,你不知道娛樂圈有多臟多亂,蔣意這種人我見的太多了,為了紅為了出名,什麼事都乾的出來,他故意討好一個人,肯定是因為這個人讓他有利可圖,每一筆人情往來對他們來說,都是交易,他不是那種單純善良的傻白甜,那一看就是匹豺狼,就差把野心寫在臉上了,你玩不過他的。」
在看人方面,方尋野遠不如徐斯遠,可能和從事的職業有關,他的生活枯燥簡單,大多數時候就是各式各樣的書籍,簡單到一目了然。
而徐斯遠穿梭在人際場上,和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心中自然有一把衡量的尺子,他說的那些,方尋野都知道,也沒有可以忽視,可另一面沒被其他人看見過的蔣意,他也看到了。
那樣的蔣意,會把第一份工資給家裡建房子,給村裡鋪水泥路;會為了朋友出頭;會為了喜歡的人嘗試改變自己的飲食習慣。
等方尋野反應過來,他眼裡看見的都是蔣意的好。
當你不喜歡一個人時,他的優點都會變成缺點;
而當你喜歡一個人時,他的缺點都會成為優點。
他喜歡蔣意,也許這個人沒有那麼完美。但光是想到這個人,他就忍不住想笑。
方尋野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徐斯遠一臉懵逼。
「之前我說蔣意不好的時候,你還勸我,說他不容易,沒背景在圈裡不好混,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背後付出的辛苦,讓我和他多聊聊,怎麼現在又改口了?」
「我當時也沒想到你會和他搞到一起。要是知道,我巴不得你離他遠點,」徐斯遠翻了個白眼,「老方,聽兄弟一句勸,你倆不合適,趁早掰了吧。」
「那我和誰合適?」方尋野追問,「蘇景嗎?」
這會兒輪到徐斯遠不回話了,把煙頭戳滅沉聲道:「反正我不同意。」
方尋野神情冷漠,說出的話更冷漠,「你同不同意重要嗎?」
「我懶得跟你說,以後有你哭的時候!」徐斯遠蹭一下站起來,氣沖沖拉開門走了出去。
可能太氣憤了,他下樓腳步聲很重,蔣意聽見動靜從廚房探出頭來,正對上徐斯遠的目光,被看的渾身發冷,好聲好氣道:「徐哥要不留下來吃早餐。」
「哼!」徐斯遠高貴冷艷的扭頭就走,半點沒給好臉色。
蔣意抬頭看向方尋野,無奈笑了笑。
這倆人聊了些什麼蔣意不知道,徐斯遠有小一段時間沒聯繫方尋野。
九月初的時候,蔣興貴出了院,在家裡休息,蔣意去外省參加活動,一下飛機沒回方尋野那兒。
而是回了自己家,一家人難得坐在一起吃了個晚飯,做的全是黔州菜,歡聲笑語響成一片。
飯桌上劉琴說起了要回黔州的事,蔣興貴出院了也可以回家休養。
雖然捨不得,可蔣意也清楚他爸媽念家,擔心家裡的田和圈裡的豬仔和母雞,b市再好終歸沒有那個小村莊讓他們自在,也只能同意。
離開b市那天,蔣意難得沒有通告,依舊是何春開著保姆車送他們到機場。
分別令人難過,很難讓人習慣,蔣意帶著口罩將外套拉高,低頭聽著他爸媽絮叨,翻來覆去無疑就是些:
注意身體,好好吃飯,別太累了,有空記得打電話,要經常回家啊。
他一一應下,不願讓親人看見自己泛紅的眼眶。直到親人進了檢票口,漸漸走遠才有些忍不住的用手背揉搓著模糊的眼睛,不捨得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後面的生活過得有些平淡。按理說蔣家人走了蔣意應該搬回去,可方尋野沒說,他自己也沒提,兩人就這麼默契的跳過這個話題,並沒有覺得任何不對勁。
倒是諸心慈手上那個男團演唱會終於忙完了,第三次去蔣意家沒找到人後,終於看出了貓膩,從何春那裡沒套到話,終於忍不住一通電話打來,質問道:「蔣意,你現在人在哪兒?」
電話打來時,蔣意和方尋野剛做完,他趴在床上,整個人懶洋洋的回,「在家呢!」
「我他媽就在你家門口!」諸心慈聲音帶了點怒火,「你又爬上誰的床了?事情在慢慢變好,你幹嘛非要去走這些捷徑,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話說的難聽但更多是恨鐵不成鋼,所以蔣意也沒氣,懶洋洋道:「胡說什麼呢,我這是正兒八經談戀愛。」
「你和鬼談啊!」
蔣意不樂意了,「你口味挺重。」
諸心慈氣笑了,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個神經病,給老娘我等著!」
電話被氣沖沖掛斷,蔣意翻身就看見方尋野端著杯水靠著牆,表情戲謔,「談戀愛?」
「對啊,怎麼了,不可以啊?」蔣意一挺胸,索性破罐子破摔。
方尋野笑笑,放下水杯撲了過來,蔣意扶著腰連忙阻攔,「我三點要拍雜誌!」
「不給你留印兒。」
後面的抗拒逐漸演變成了滿室春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