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大結局(2)
落星神秘一笑,「說明周朝晏安在我們大魏的細作也不怎麼稱職嘛。」
莫非是個什麼流落在外的皇室私生女?宋悅意不再想這件事,「救下謝安晴再接近我是不是你故意的?」
落星遲疑了一下,「這個……救下謝安晴確實是我有意為之。至於接近你,我開始哪裡知道謝安晴會去找你,我以為她要找的是她的未婚夫陸錦然。」
「你接近陸錦然作甚?」
「也不是要接近陸錦然,只不過那時候太子像條瘋狗般派人到處找我,為了躲他,我只能找一個近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地方避一避。」
宋悅意心裡暗驚,「照你這麼說來,你確實就是魏國能讓姬發都聽命於你之人?」
落星也不否認,「沒錯。那時誰知道謝安晴竟會先遇上你,還把我帶到了宋家。我當時就在想,若是能綁了齊王的未婚妻作為籌碼,我的勝算應該還能更高些。」
「萬沒想到,你長著一張讓人心動的臉也就罷了,偏偏脾氣也對我的胃口,那日兇巴巴把我從床上拖下來捆綁的勁頭,簡直對我是致命的殺傷力。再加你絕佳的才情,無一不與我契合,像你這樣的女子我不想方設法帶回大魏,我怕我會後悔一輩子。」
聽到這裡,宋悅意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當日要帶謝安晴和落星回宋府,無非是怕她們兩個把周朝晏已知太子野心的事泄露出去,所以才將二人給看管起來。
哪裡料到會給自己惹這麼個麻煩?
她狐疑道:「除了姬發外,你們在琉璃場是不是還藏匿了不少人,準備趁太子發起宮變時在上京渾水摸魚?」
落星一臉古怪之色,「你真的知道琉璃場藏匿了我們的人馬?」
宋悅意不否認,自也是叫默認。
落星倏忽瞪大眼,「難道謝東哥那廝帶人去搗毀那裡是你的主意?」
宋悅意心裡有一絲絲高興,「看來東哥成功把那裡給一窩端了。」
落星受辱般大叫,「怎麼可能?謝東哥頭夜現身琉璃場時已讓我們的人生了警惕,隨後我就讓他們撤離了。」
宋悅意剛剛的好心情頓時變得不好了,「怎麼可能?既然如此,你怎麼可能會讓那些人安安靜靜,在太子發動宮變時會不跑出來當攪屎棍?」
落星毫不理會她的嘲諷,紅著臉皮柔聲道:「自然是我不忍見你為此事提心弔膽,日夜不睡地盯著我過於勞累,便沒發號施令。否則就算他周朝晏再準備萬全,也總要他傷些筋骨。」
宋悅意再次被他氣到了。
落星悵然若的嘆氣,「我向來擅長美人計,沒想到這次反被美人所攻,一世英名就此毀於一旦,悲呼哀哉……」
宋悅意完全沒了說話的心情,三兩下把飯扒完,洗都懶得洗,頂著一身飛沙就躺下了。
落星見狀反而笑得更歡了,「哎喲不錯啊,隨遇而安,也沒有那些閨閣小姐的嬌生慣養,我喜歡。」
宋悅意背轉過身去,把頭都捂在了帶著汗臭味的被子里。
落星一直都坐在門口打盹,半夜的時候,門上竟響起了拔拉聲。
她也不出聲,只等那些欲行不軌的行腳商進來,她竟一個個扭斷了他們的脖子,下手無比狠辣,半點聲息都沒有發出。
宋悅意在黑暗中只聽到骨頭斷裂聲,隨後落星竟出了門,沒一會,又帶著一身涼意回來。
她一把將她從被子里抄起,「此地不能再留,得讓你辛苦一下,我們必須連夜趕路。」
宋悅意沒想到她力氣如此之大,一隻手就把她提了起來,不禁問:「我給你的香囊你沒有佩戴?」
落星嗤笑一聲,「姐姐送我的香囊怎敢不佩戴?只不過你那點軟骨香對我不起任何作用。」
是她膚淺了,把別人都看成了小綿羊。宋悅意徹底閉嘴。
出來的時候,門口是幾具體形扭曲到不可思議的屍體。
整座客棧除了屋檐下一盞搖搖欲墜的燈籠,四處死氣沉沉,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像一座聚滿惡靈的鬼屋。
宋悅意大致知道剛剛落星出門的那一會幹了什麼,晚上吃的那一點點飯菜全都嘔了出來。
接下來果然如她所言,兩人在一座連綿的大山前棄了馬車,改為騎馬走山道。
眼看那漫天的黃沙漸漸被蒼翠的樹木代替,被動騎在馬上的宋悅意心裡越來越不安起來,不知道都已經過去了六天,周朝晏為何還沒找過來?
她被落星打暈下藥帶走的時候,吱吱為什麼沒有出現?吱吱的鼻子極靈,若它沒事的話,周朝晏一定可以通過它追蹤。
到現在都沒來,唯一的可能是連吱吱也遭遇了不測。
等翻過這座彌勒山後便是魏國地界,難道她真的要被帶到魏國去,然後被魏國人羞辱,或者跟寧王一樣,被他們拿來要脅周朝晏?
她越想越怕,一時悲從中來,再也不願往前走一步,覺得不如死了的好。
她心一橫,毫無預兆地,突然一側身,就從馬背上跳下,不管不顧地朝雜草叢生的山坡摔去。
在前牽著馬韁的落星聽到動靜,竟能后發先至,半空中一把抱住她,兩人齊齊朝山坡下滾去。
好在沒滾兩下,就被一株矮樹擋住。落得身後背著個包袱,矮樹也正好卡在包袱上,受力雖大,卻讓她分毫未傷。
「姐姐,你是不是覺得與我生不同時,欲與我死後同穴?」落星的話帶著惡謔。
宋悅意腦門一陣陣發花,仍不忘嫌惡地推著她,「滾開。」
落星臉色一變,「你敢讓我滾開?」
宋悅意盯著她近在咫尺的眼冷笑,「我已經說了,你現在可以殺我了。」
哪料下一瞬落星又臉沒皮道:「姐姐生氣時也這般美……我該想什麼法子讓你更生氣一點?」
隨後便從地上爬了起來,再伸出手,「是你自己起來,還是讓我抱你?」
宋悅意勉強從草地上爬起,有些崩潰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落星強硬地拉起她的衣袖往上走,「我想娶你,以後你就是我宮遠志的妻子。」
宋悅意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落星三兩下把她扯到山道上,方回頭笑眯眯道:「姐姐既然耳背,等一下我讓你眼見為實。」
她不由分說地把她扯起她就往山上走去,馬也不要了,宋悅意想掙也掙不開。
直到一座有著一彎小池陰涼的洞府前,她才放開她的手。
怕她再尋短見,點了她的穴道,方跳下池去,竟在裡面開始抓魚。
宋悅意靠在山壁上,索性閉上了眼,眼不見為凈。
期間一個時辰落星都未來打擾她。
直到聞到魚香味時,才聽她走到她面前道:「我的手藝不錯,先吃一點。」
宋悅意睜開眼,一隻被烤得外焦里嫩的魚被樹枝串著就在她眼前。
就跟她初次到宋家時烤的一樣,香味撲鼻,一看就讓人有味口。
她卻不接,落星蹲下來,她的裝束頓時讓她如見了鬼般叫了出來。
那張臉還是那張臉,可是平日里半綰半披的一頭烏髮竟被紮起了簡潔的高馬尾,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和青黑飛揚的眉。
再加她此時換了一身似胡服的寬大杏色錦袍,怎麼看,這都是一個假裝包換的少年郎。
見她一副吃驚的樣子,少年郎有幾分得意地抬了抬下巴,聲音忽然之間也變得失了女子的柔軟,「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宮遠志的容色比周朝晏那個老男人只強不差?」
宋悅意這次是完全聽清了,他說他是宮遠志,那個曾經害得寧王在大梁國境內被擄的魏國小皇子宮遠志?
他明知道大梁人恨他入骨,他居然還敢潛入大梁,又準備行不軌之事。
怪不得周朝晏說查不到他這個人,原來他竟敢男扮女裝,在大梁像一條溜滑的魚一樣讓人難以查到他的任何蛛絲螞跡。
所有的事情都被解開,卻讓她更是羞憤難當。
想想這些日子來被這麼個東西纏住,直覺一陣恐慌,連連回想著可有過什麼不該有的接觸。
宮遠志見她這般神情,似知她在想什麼,在她身邊坐下,柔聲道:「我知你們梁人看重男女大防,女子注重貞潔,所以在以往的相處中,我都極為注意分寸。在我們成親之前,我不會動你一根手指,你不要再想了。」
宋悅意冷道:「你就死了你那條心吧,我不會跟你去魏國,也不會嫁給你。」
宮遠志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容顏居然會讓她不屑一顧,不禁有些惱羞成怒,「先把魚吃了。」
宋悅意撇開頭。
宮遠志蹲在她身前,又笑得像個散財童子,「姐姐若不吃,我其實不介意用嘴喂你。」
宋悅意直視著他,眼裡是警告,他若真敢,她會更恨他。
宮遠志不得不無奈的輕聲一嘆,「姐姐,你昨天吃的那點東西都吐完了,今天也就喝了點水,再不吃的話,我怕你熬不到周朝晏來接你時候。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該為心急如焚到處找你的周朝晏著想。」
宋悅意警惕道:「你又在耍什麼花招?」
「我沒耍花招,只是說的實話。難道在你心裡,我是個非常狡詐的人么?」
「豈止。」
「姐姐,看來你對我有很深的誤解。」
宋悅意冷笑,「沒有誤解。你若不狡詐,怎能哄得陸金枝也為你所用把我綁了來?你若不心狠手辣,昨晚怎會將客棧里的人全都殺了個乾淨?」
宮遠志臉上多了一絲愧色,「都是不得已。陸金枝一心想嫁給周朝晏,我這不是怕你們產生矛盾才讓她助我一臂之力么?至於那客棧里的人,都心懷不軌,也為免露了我們的形跡,他們死也是應該的。」
對他的這些歪理邪說,宋悅意半句都不想聽。
宮遠志只好又哄道:「除了放你走,你現在可以向我提一個條件,我都會答應。前提是你先把魚吃了。」
宋悅意笑道:「如果我讓你去死呢?」
宮遠志憋紅了一張臉,無比委屈,「我對姐姐真心一片,姐姐怎可對我如此狠心?換個讓我不傷心的。」
宋悅意也不再激他,「好。我們兩個可不可約定,你現在不要帶走我,在這裡等七日,如果王爺都沒來找我,我就毫無怨言地跟你走。如果這七日之內他尋了來,你放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