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脾氣倒不小
男人微不可查的停頓了一瞬,「在一起那麼久了,你連我是誰都認不出來?小錦兒,你當真叫我失望。」
葉錦瀟輕聲一笑:
「當初,在桑南國時,企圖偷走我的藍晶石,是你暗中唆使吧?」
「還有在回南淵國路上,企圖謀害逍遙王,並嫁禍給君無姬的人,也是你吧?」
如此一想,腦中便一片清明了。
這個人跟君無姬長得一模一樣,甚至連聲音都高度相似,卻不是他。
馬車內的空氣有片刻的沉默。
須臾。
宴妖撤開了她手腕上的系帶,「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葉錦瀟手腕得到自由,拿開眼睛上的絲帶,看向身邊的這個陌生男人,從頭到腳仔細打量著他:
「像。」
確實很像。
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你與他莫非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子?」
剛出現這個念頭,又搖了搖頭,打散了。
君無姬從未說過,他有孿生兄弟。
「你是私生子?」
宴妖沉笑一聲,修長的指尖輕撫著她的臉頰,「對你用的葯只是暫時消散了你的內力,卻沒想到會傷到腦子,瞧你,連思路都不清晰了。」
啪!
葉錦瀟拍開他的手。
「是私生子么?故而與君無姬有幾分相似,卻因為身份原因,見不得光,故而常年來,一直模仿他的聲音、動作、神態,企圖以假亂真,想用這樣的方式取代他?」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釋了。
宴妖任她打量,一雙妖冶的桃花眼裡裹著隱隱的淡笑,那慵懶的姿態幾乎與君無姬一模一樣。
一樣陰柔。
一樣惑人。
若非葉錦瀟與君無姬相處過那麼久,對他頗為了解,恐怕也會被騙過去。
不得不說,他確實偽裝的很好。
人的容貌,或許可以易容,但這雙桃花眼是萬萬裝扮不了的。
他跟君無姬有血緣關係。
宴妖等了會兒,偏了偏頭,「嗯?說完了?」
「那就繼續趕路吧,接下來的路還有好遠。」
他不置可否的揭過了這個話題。
「為什麼不回答?被我猜中了?」
「你說的都是我不明白的話,我如何回答?不過也無妨,只當你在囈語便是,即便你整日瘋言瘋語,我也不會介懷。」
他溫柔一笑,頎長的身子靠過來:
「誰讓你是我的小錦兒?」
「別挨到我!」
她推開他。
他一掌捏住她的手腕,那一瞬間所迸發出的強硬之氣,是君無姬從未對她做過的。
「我們馬上就會成親,除了我,還有誰有資格碰你?」
葉錦瀟扭著手腕,想要掙開他,卻被他用力的鉗制住。
「小錦兒,好好休息吧,接下來的路不太好走,但是有我在,不會叫你吃太多苦頭。」
話落,鬆開手,她因掙扎的慣性作用,跌坐在厚軟的毯子上。
看著端坐尊貴的男人,她壓著心底的猜測,眼下都到這裡了,恐怕周圍全是他的人,她又沒有內力,難以脫身。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瞧他這姿態,似乎並不會要她的命。
只不過,他到底是誰?
葉錦瀟剜了他一眼,爬起來,坐到軟墊上去,暗暗試了試內力,發現身體綿軟極了,恐怕隨便來個農婦,都能給她撂倒在地上。
不過,她的空間手鐲里有葯。
只是,不知中了什麼葯,無法對症下藥。
一樣一樣慢慢試的話,想要恢復內力,恐怕需要好一段漫長的時間。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一直在馬車裡,宴妖寸步不離的盯著她,只能離開馬車,就會遮住她的臉,或者遮住雙眼,除了他,沒人能看見她的容貌。
他很警惕。
自然,如他所言,接下來的路確實不好走。
越往西走,景物越發的蕭條,氣候也乾燥得很,溫度也慢慢變得炎熱。
西部的國家常年處於乾旱的氣候,這裡彙集著高原、沙漠、戈壁灘、荒原等建築特色,即便現在剛開春,這裡也熱得跟夏季似的,那風刮在臉上,像有刀子在割,葉錦瀟臉上開裂了。
氣候不適,流了鼻血。
又過幾日,不僅臉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龜裂了,又粗糙、又乾澀,真不是好受的。
沒想到君無姬的本家竟然在這種地方!
不過,都說西域出美人,西域人五官深邃,生來極美,骨子裡都帶著一股妖冶勾人之氣,確實符合君無姬的相貌。
宴妖拿了藥膏,想親自給她塗抹,但被她揮開了。
「氣候不適,再這樣下去,你這張嬌嫩的臉可得被風吹壞了。」
葉錦瀟奪過藥膏:
「我不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只是,不需要勞煩閣下,我有手。」
揭開蓋子,扭到一旁,擦了起來。
宴妖看著她,不禁失笑:
「脾氣倒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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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九夜逃離的這些天,日子可不好過,而且,他還把鳳璃黛帶上了,跟幾個護衛東奔西跑的,像一群逃竄的老鼠。
護衛們的聲音天天傳來:
「殿下,不好了,有追兵!」
「殿下,不好了,前面的城鎮戒嚴了,我們恐怕過不去!」
「殿下……」
「殿下,不好了,前面的郡縣裡有通緝令,張貼了皇榜緝拿您,我們一進去,等於自投羅網!」
這些聲音不分早晚、不分日夜,戰九夜連拉泡屎的功夫,都能時刻警醒的提著褲腰帶。
心中的恨幾乎要將他吞噬泯滅。
南淵國!
這筆恨,他記下了!
從前,是恨葉錦瀟一個,從今以後,再加上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的卑鄙聿王!
中原有一句話有的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夫妻二人都是不好卑鄙齷齪的人!
他要雙倍、十倍的報復回去!
「今夜不進城,在林子里過一晚,明早再想辦法過去。」
「是。」
現在剛開春,天氣很嚴寒著,越往北走越冷,在林中過夜,又是晚上,氣溫更是低到零下。
耳朵都得凍麻。
即便升著篝火,也驅散不了身上的寒意。
戰九夜坐在篝火旁,一雙眼睛陰氣森森的,一口牙齒都快要咬碎了,嘴裡叼著一根草,陰鷙的瞪著旁邊的鳳璃黛:
「你不是說能助本宮抓到葉錦瀟嗎?怎麼?人影子都沒見著,本宮就無端背了好大一口黑鍋。」
來時好好的,回時,猶如過五關、斬六將。
鳳璃黛攏緊身上的衣物,催著內力驅寒。
這一路來,她也吃了不少苦頭。
苦澀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聽說葉錦瀟失蹤了,鬼知道她去哪了?還是說,這是他們玩的把戲?」
「沒用的東西!」
戰九夜冷眼剜她。
若非她是女人,早就動手打她了。
鳳璃黛心裡憋著火,但現在的狀態寄人籬下,她又失去了東海的繼承權,氣焰自然沒有以前那麼高了。
慫恿道:「一切都是葉錦瀟的錯,只要把她宰了,殿下的這口氣也能出了。」
「這還用你說?」
等平安回到北燕國都,他即刻發兵南下!
不踏平南淵國,他就不叫戰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