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番外2
第六十二章番外2
許願這幾天在招聘app上海投了許多簡歷,大多杳無音訊，她數著職位詳情的要求，要知名院校的非應屆畢業生，要通過了法考的,要通過了英語六級的,要有三四年實習經驗的……實習生。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頭疼。
難,真難。
好幾個已讀不回,她深呼了口氣，抿著唇厚著臉皮又繼續給事務所發消息介紹自己。
拎著行李箱坐上高鐵的那一刻，口袋裡的手機「嗡」的一聲響。
京湘景添律師事務所：「你說你會打辯論？」
許願愣了一秒,隨即猛地從椅背上直起上半身，低著頭飛快打字：「對。」
京湘景添律師事務所：「有拿過什麼獎項嗎？」
她趕忙將先前製作好的簡歷發過去，上頭除了辯賽外賽的得獎還有一些個人的情況,又著重點了下自己小語種的優勢。
京湘景添律師事務所：「你目前只學完了大一,哪怕你是盛大的學生,但說實話,專業儲備量遠遠不夠。但是正好我們這邊近期要舉辦律師辯賽,如果方便的話,你明天下午兩點鐘可以過來面試看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沒再發消息。
她甚至都已經想好了,如果找不到律所，就去法院問問,如果還不行，那就只能找些和專業無關的工作了，就當是賺點錢，順便為自己積累點人脈，說不準以後能用上。
許願立即回復：「好。」
許願一下一下刷新著頁面，心道不妙，他不會真生氣了吧？
她自然知道自己目前的專業儲備不夠,行業內如今越來越卷,入職門檻越來越高，她也托不到關係，能做到的也無非是將辯賽經歷和小語種作為自己的加分項,試一試能不能被聘上。
許願唇角的笑一下就降落下來了，又不忍打擊他的積極性，語氣盡量委婉：「太麻煩了，我們點外賣慶祝就行。」
沒再說點別的，就簡簡單單一張圖片，剋制的，又帶點炫耀的意味。
回完消息，許願指尖摩挲了下屏幕開關鍵，還是沒忍住，截了屏發給謝驚休。
他上次做的一點也不好吃。
她蹙眉，點開聊天信息框，指尖在屏幕上方定格半天，糾結著語句，敲著鍵盤。
許願有種不祥的預感，猶豫著發消息：「不會又是你自己做飯吧？」
「……」謝驚休控訴，「你就是覺得我做飯難吃！」
對面又發來了一串省略號。
他回得很快：「這麼厲害呀？」
「我不是那個意思，剛那句話就是一個梗……」
她眨眨眼，為難得很：「那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不高興。
不滿意，刪掉。
AAA某個黏人的男朋友：「祝，怎麼不祝？待會兒我過來接你，請你吃東西。」
AAA某個黏人的男朋友：「我做飯，你不高興嗎？」
許願彎了唇角，壓都壓不下去：「不祝我明天面試成功嗎？」
「其實你做飯也不是很難以下咽，仔細嚼嚼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不滿意，再刪掉。
她輕咬了下舌尖，向他確認。
「男朋友，你現在是跟我鬧小脾氣嗎？」
消息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啪」，對面突然一張長圖發過來。
許願點開，頓頓。
美團外賣店家截圖，很長一串。
AAA某個黏人的男朋友：「吃哪個？」
許願：「……」
嚇死她了，還以為今晚要露宿街頭了。
-
許願跟謝驚休足足一周沒見過面了，畢竟是還在熱戀期的小情侶，她總算是體驗了一把，什麼叫作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以至於剛進屋子就被按在門上接吻時，也只是順從地摟住他的脖子，給予回應。
行李箱被丟在一邊，許願半眯著眼，視野朦朧，望見他鴉羽般的睫毛，鼻尖抵在她臉上，撬開她的唇動.情肆意索取。
她抬起手，輕輕拂過他的眼角，指腹順著輪廓往下滑動，掠過滾動的喉結，在他鎖骨下的那顆紅痣上重重按了下，跟戳章似的。
謝驚休捉住她的手，含著她的唇，哼笑：「就這麼喜歡這兒啊？」
「嗯。」她含糊不清地吐字，「漂亮。」
「喜歡就好。」他撈起她的腿，到自己腰際，「盤著。」
許願照做，結果剛盤上去不到一秒，身後的門鈴驀然響起，幾乎刺耳的，貼著後背的，將人一下從情海中扯出來。
她嚇了一跳，身子還是軟的，險些從他身上跌下去，謝驚休扶了一把，才讓她不至於狼狽地倒地上。
許願抓著他的胳膊，驚魂未定地鬆了口氣，有種偷.情差點被抓包的緊張感，心跳餘韻不止，偏生頭頂那個人還在笑，前仰后翻，樂得不行。
她瞪他一眼。
「應該是外賣，別擔心，我備註過了，沒人開門的話就放門口。」謝驚休努力忍笑，卻不給她離開的機會，手順著她的小臂下滑，直至十指相扣，一把將她拽進懷裡相擁，拖著散漫的語調，「姐姐，你餓不餓？」
許願細細感受了下：「有點。」
「那你先去洗澡？」
她這回聽懂了，掐了一下他的腰，明明是收著力道的，卻聽見他故意悶哼一聲，很疼似的，跟她賣慘。
騙子。
許願才不上當，又捏了捏他的臉：「這個，要點吧。」
「不要不要。」他偏就是要抱著她不放，軟著嗓子跟她撒嬌，「再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許願真被磨得沒了脾氣，由著他抱。
謝驚休倒也聽話，沒繼續往那步發展，就是癢，有一下沒一下親她的脖子，又順著上去咬她的耳垂，氣息盡數噴洒，手指隔著夏季單薄的衣料，揉她的腰，在她耳畔哼哼唧唧地叫。
姐姐，姐姐……
癢得要死，脖子癢，耳朵癢，腰癢，心也癢。
許願閉閉眼，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
故意的，她恨恨地想，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算了。
她重新攀上他的脖子，妥協於欲.望：「餓了。」
這頓晚飯終究還是沒有吃上。
許願隱約記得，他抱她去洗澡，浴室花灑被打開，水珠落在身上，一片滾燙，背後偏生貼著一片冰涼的瓷磚，霧氣朦朧鏡子里的景象。
他拿下她口中咬著的手指，誘哄著，要她叫出聲，要她用那種支離破碎的嗓音說喜歡他。
喜歡誰？
喜歡謝驚休。
謝驚休是誰？
男朋友……
再說一遍，喜歡誰？
她開始覺得煩了，聲音都在顫：「你能不能去床上？」
「那你回答我呀。」他親她，近乎呢喃，「答得再好一點。」
許願屈服：「……寶貝。」
謝驚休哼哼，咬了她一下：「現在這個答案不夠了。
「……」
許願環著他的脖子，憋著不肯說，連帶著把所有聲音都往下咽。
謝驚休跟個海妖似的，跟她磨耳朵，聲音低低輕輕的柔，誘.惑她。
終於，許願的防線徹底崩塌，哽咽著，趴在他耳側，說出那兩個字。
於是，花灑停了。
月色與風聲共沉淪。
-
謝驚休都不知道小許同學哪來的精力，本來都已經累到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了，被他抱著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下一秒突然想起什麼，一下甩開他的手臂。
她坐在床上，神志清醒，很嚴肅地告訴他：「我明天下午有面試，我得去準備一下。」
「許願。」他強調，「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平心而論，這件事是你的錯。雖然是我沒有把持住，但你是主謀。」她翻身下床，動作很果決，站穩了身子，扭過頭警告他，「下次不能再這樣了。」
「……」
被她說得更像偷.情了。
謝驚休問：「你不是下午面試嗎？你上午準備不行嗎？」
「不夠。」許願搖搖頭。
她和別人相比，太沒有競爭力了，所以得多費點時間，好好準備一下。
「這次真的太過分了。」她看了眼時間，又掀開點衣服瞧了眼身上的痕迹，越看越荒唐，「你下次得剋制點，我下次也得剋制點。」
她抱著電腦往房間外走：「你先睡吧。」
「姐姐。」他垂死掙扎，在後面喊，「今晚就先睡吧，我明天早點叫你起來。」
許願的回應是貼心地幫他關上了房間門。
謝驚休：「……」
他嘆口氣，見勸不動，只好躺下自己先睡，閉上眼，隔了會兒，翻了個身……
再隔一會兒，再翻個身……
他睜開眼，又嘆口氣。
懷裡空蕩蕩的，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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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許願的面試很順利，她不緊張，神色平靜，邏輯清晰地回答了所有問題，倒也坦誠，願意將自己的缺點暴露給面試官。
接著有幾個涉及專業的問題，她答得順溜，面試官甚至詫異，不確定地問她真的是大一剛結束嗎。她的專業水平固然不高，但確實不是一個大一剛上完的學生能夠到達的程度。
後面確認了工資、上班時間等內容，面試官帶著許願在律所里轉了圈，熟悉了下環境，道：「我們給實習生安排的工作不會重，就是類似於列印啊、整理文件之類的，或者可能跟律師去出出外勤……我記得你是有駕照的是吧？你可以趁這段時間好好學習一下。」
許願點頭：「好的，謝謝。」
面試官瞧她一眼，拍拍她的肩膀：「年輕人，好好努力。」
許願笑了：「一定會的。」
互道了再見后，她走出事務所，轉過身，仰起頭，望向陽光下亮晶晶的門匾，深呼了一口氣，低下頭，又笑了，轉過身，迎著燦爛陽光。
許願啊，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