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聖丹斯之旅好像是成嘉澍短暫鬆開腳鐐的時間。
成嘉澍說電影是一個夢,那《合奏團》一定是個美夢，夢裡的成嘉澍不再是那個身負巨額債務、拍戲無門的被軟封殺的演員。
他能走在紅毯上，能自信的面對鎂光燈,能自信的回答所有問題。
原本金如山是要帶他們去採購一些更加正式得體的大牌衣服用於走紅毯。
但是通過這一個星期在電影節的見聞，發現衣服好像並不是那麼重要。
在這個專屬於獨立電影的盛宴里，大家並不是很在乎你穿得怎麼樣。
成嘉澍說：「我總感覺穿著普通隨性一點的衣服的我們，和電影更搭。」
金如山雖然不是很能理解,但是他們這說那就這麼做吧。
成嘉澍穿著以前買的杏色的寬鬆棉麻襯衫和淺色牛仔褲，解了兩顆扣子的襯衫露出裡面的純白色的打底襯衫。
剛說完沒兩分鐘，有工作人員提醒問江寒的團隊在不在。
成嘉澍左右看看，還真的是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準備一下，下一個就是你們進場咯。」工作人員提醒。
閉幕式的紅毯是在下午五點鐘,這個季節的傍晚有絢爛的晚霞，不冷也不熱。
作為在場唯一一個可以用英文對話的人，成嘉澍看起來很像他們劇組的翻譯。
「我是gay。」成嘉澍說。
三人：「……」
《合奏團》劇組被安排在靠後的位置。
「我是直男。」羅凡說。
戴的黑框眼鏡也很契合他「文藝電影導演」的氣質。
完全沒有人認識他啊！
「他不尷尬嗎？」姜薇問。
今晚也會有很多著名的電影人和演員出席,不是因為他們有參展的作品，是舉辦方邀請過來的。
姜薇解釋，「你不覺得看起來很有性張力嗎？就是制服感。」
下車之後又等了二十分鐘左右，工作人員提醒很快就要到他們了。
對方：「要注意少眨眼睛，不然會被拍到很難看的照片。」
他沒有包袱，也不會很擔心電影的結局。
成嘉澍很想安慰一下姜薇，但是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倒是羅凡看起來很輕鬆。
擔心會給一些有心之人發揮的空間，讓成嘉澍陷入不必要的麻煩。
車子是舉辦方安排的，從等待的地方上車出發，十分鐘左右就能到。
意外的是，江寒居然在他前面一個出場。
成嘉澍：「多少有點兒吧。」
「那個，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我有男朋友了。」金如山說。
姜薇笑笑：「切，你們都不懂行。」
然後旁邊一輛商務車的車門就打開了。
金如山不作為劇組的人員參加,上次金氏工廠事故的時候金如山也把投資方的信息轉移了,他現在並不是名義上的投資人。
隨後大家哈哈大笑，工作人繼續去安排別的嘉賓，這時候姜薇發現，「那個江寒不是在我們前面嗎？怎麼沒見他來候場？」
作為一家和影視圈無關的公司的老闆，他也不想公開出現在這種場合。
他沒有作品參展，是以贊助方品雞排代言的身份過來的,成嘉澍看了出場的順序表，上面寫著「中國演員」。
羅凡：「看著不像。」
小雅也不敢上台，和金如山一起去會場等著。
羅凡更隨性,T恤加連帽開衫。姜薇比他倆精緻一點，穿了質感很好的白色襯衫，還打了一條領帶,當然不是那種很板正的領帶。
雖然他也很想和成嘉澍共享這樣美好的時刻，但是能站在台下看著他就已經很好。
「什麼？」成嘉澍問，姜薇和羅凡也豎起耳朵聽。
「那我們在會場見。」成嘉澍上車之前，跟金如山抱抱,車裡的其他人忍不住咦一聲。
他精緻的面孔和穿著換在內娛的一些活動，應該會引起很大的注意，但是這次……
成嘉澍在國外參展的經驗也不多，不知道這個位置算好還是不好。
江寒穿著一身奢牌還有他代言的品牌珠寶出現在眼前，還有專屬的助理和四個保鏢。
只見江寒在保安的簇擁下走進了會場，從通道里可以看到外面的閃光燈咔嚓咔嚓，但是並沒有人喊他的名字。
「好緊張啊。」姜薇雙手攥在一起，一直往車窗外看。
工作人員也知道成嘉澍，她看出來成嘉澍有點緊張，說點輕鬆的話逗他：「確實有。」
成嘉澍說好。
他從自己褲兜里拿出一個用紙巾包著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打開。
羅凡：「什麼東西？」
成嘉澍拿出來給他展示：「胸針，好看吧。」
「哇塞，這個種水，看起來不便宜啊，你什麼時候買的？」
成嘉澍：「金老闆送我的禮物，我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
他臉上的驕傲和幸福，再一次刺傷了沒有能和未婚妻一起來的羅凡。
「成嘉澍，別太愛了。」
成嘉澍一點都不生氣，嘿嘿傻笑，把胸針別在了胸口。
原本棉麻材質的衣服是不適合佩戴胸針這類的飾品的，但是這個輕薄的翡翠胸針意外的很搭配。
很快就到他們了，成嘉澍作為電影的導演第一個走出去，這時候江寒還在前面拍照。
也是不知道為什麼走得這麼慢。
要面對上百台攝像機，成嘉澍心裡還是緊張的。
「這裡這裡！！」
「成嘉澍！」
「合奏團！lookoverhere」
成嘉澍一出場，旁邊的媒體的鏡頭從前面的江寒身上扭轉，大聲用蹩腳的中文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看鏡頭。
一邊拍還一邊說太好了。
成嘉澍到處看鏡頭，等回過神來抬頭往前看，江寒還站在紅毯中部拍照片。
已經沒有幾個人在拍他了，但是他還是磨磨蹭蹭的不快速走。
「走吧走吧。」成嘉澍小聲說。
他們三個人第一次一起走紅毯，還是在國外，成嘉澍帶領他們往前走。
一路上還要給鏡頭，給大家忙壞了。
他們走得快，很快就到了江寒的位置。
這時候為數不多還在拍江寒的媒體看到成嘉澍過來，全都調轉鏡頭對準成嘉澍和姜薇三個人。
江寒一時間尷尬得臉色都變了。
工作人員也上前友好提醒，他該往裡面走了。
成嘉澍被拉著拍了好一會，看後面有別的劇組要進來了，拉著羅凡和姜薇往前。
作為世界劇情長片單元的得獎熱門，進去簽名的時候主持人也提醒了好幾個問題。
成嘉澍在觀眾人群中找了金如山好幾次，但是人太多了，沒有看到金如山和小雅。
本以為十分鐘就能結束的紅毯環節，居然走了整整半個小時。
羅凡咕嚕咕嚕灌了半瓶子水：「沒人告訴我走紅毯這麼累啊。」
成嘉澍心裡惦記著金如山，打開的水都沒有來得及喝就給金如山發消息。
沒想到打開的時候，已經有金如山發過來的照片。
感覺是手機放大了很多倍拍的，他們三個人走紅毯的樣子。
估計沒有佔到好的位置。
成嘉澍給他回，說已經弄完了，一會兒在內場見。
內場的位置很大，各個劇組的位置已經安排好了，成嘉澍按安排好的位置坐好之後一直往後面的觀眾席位看，好一會兒才看到金如山帶著小雅擠了進來。
觀眾入場的人很多，小雅個子小，像個小雞仔一樣跟在金如山身後，第二層的位置坐下。
成嘉澍沖他們揮手，金如山和小雅看到了，也打招呼。
很想給金如山打個電話，但是Catherine帶著她認識的新人導演過來聊天。
對方是新加坡籍的華人，聊了兩句，發現他居然跟路鏘是大學同學。
上次去創投會蹲忠影總監的時候遠遠見過路鏘一次，雖然沒有能說話，但是成嘉澍是有在關注路鏘的。
成嘉澍騰不開時間，還要給姜薇和羅凡當翻譯。
Mark也過來了，說典禮結束的酒會上可以帶他見一下兩個好萊塢的製片人。
頒獎典禮很快就開始了，有電影節的邀請來的老牌導演上台說話活躍一下氣氛。
成嘉澍一看，居然是很喜歡的導演，很興奮的拍了一張照片發給金如山。
兩個人拿著手機膩歪。
小眾電影節的氛圍會相對輕鬆一點，不會像很多大獎的頒獎典禮那麼嚴肅。
美國電影的競賽單元已經進行到了尾聲，大部分的導演都不是新人，前幾天也都把他們的作品看了，和成嘉澍判斷大差不差，也為幾個沒有獲獎的作品感到惋惜。
前面還看得有滋有味，和羅凡姜薇嘮嗑，到了國際競賽單元的時候，就完全沒有那種吃瓜看熱鬧的心情了。
三個人並排坐著，不自覺都變成了雙手抱胸的嚴肅姿勢，也不再說話，死死盯著台上。
「他們怎麼了？」小雅小心翼翼地問出一句。
今晚和金如山坐在一起，不敢和金如山討論，憋了好久。
好不容易問出一句，但是沒有收到金如山的回應。
小雅轉頭一看，金如山的姿態和內場的那三個一模一樣。
「ok！接下來的獎項是世界劇情片最佳導演，或許Linda女士可以和我一起嗎？」主持人邀請一個已經進軍好萊塢的導演一起。
成嘉澍的拇指和食指頂在一起，指甲互相磋磨著，緩解他的緊張。
最佳導演和最佳編劇是他們之前預測的最有可能得的獎。最佳電影和評審團大獎的含金量其實是最高的，但是成嘉澍在這個星期看過入圍的作品之後，心裡有了底，不敢抱太大的期望。
頒獎的女士上台，大家一起看入圍的片子剪輯，其中就有《合奏團》的片段，節選的是離別時各地演奏的畫面。
「讓我來看看。」頒獎嘉賓在台上打開了信封，「哦吼！」
嘉賓做出驚喜的樣子。
成嘉澍已經緊張到手心出汗，呼吸的時候要深深的呼出去，否則覺得大腦要缺氧。
手機震動，成嘉澍想著有可能是金如山，打開看。
大山：[別緊張，加油！]
成嘉澍轉身看，看到金如山和小雅給自己握拳鼓勵。
大個子金如山和嬌小的小雅一起，有種莫名的喜感，成嘉澍笑了一下。
繼續看著台上。
「《sisters》！恭喜SandiTan！最佳導演！」
台下爆發掌聲，成嘉澍也不自覺的鼓掌，他臉上是笑著的，這是個很棒的作品，成嘉澍知道。
但是心裡的失落沒辦法掩蓋，他轉頭和坐在自己和羅凡中間的姜薇對視一眼。
「沒事，沒事。」姜薇也笑著。
他們都清楚，這是他們最有可能拿到的獎，但是不是他們。
手機振動，成嘉澍知道一定是金如山發來的消息，他會安慰自己，給自己鼓勁。
但是成嘉澍沒有看，他沒有勇氣。
如果這次真的一個獎都拿不到，成嘉澍對自己的是失望的。
也覺得辜負了金老闆，辜負了所有為電影付出的人。
「恭喜《父子之間》！最佳群戲獎！」
「最佳攝影獎！恭喜《JamesWhite》！所有人都為拳館里的一切振奮！」
「實至名歸！恭喜《WHATALICEFOUND》，評委會特別獎！」
成嘉澍臉上是笑著的，他不敢轉頭看金如山，卻在這個環節看到了江寒上台。
他是品牌方安排的頒獎嘉賓。
原來頒獎典禮是可以這樣上台的，成嘉澍心裡不免苦澀。
隱形的腳鐐忽然緊縮，勒得人很痛。
「小樹？沒關係的。」姜薇輕輕拍他的肩膀。
「沒事兒，就咱們這幾天的票房，證明是有很多人喜歡我們的電影的。」羅凡也說。
成嘉澍笑一下，「你們也別這樣，我知道的，拍電影本來就是這樣的。」
成嘉澍話音剛落，在他旁邊的老頭開口說話了。
「聖丹斯真的令我很失望。」他說完轉頭看成嘉澍。
成嘉澍不明所以：「啊？」
老頭聳聳肩，褲兜里拿出一個朗姆酒小樣，扭開之後說：「台上的這個嘉賓有什麼作品嗎？為什麼讓他出現在台上？」
成嘉澍訕訕，沒有接話。
「中國的電影市場，恕我直言，非常畸形。」老頭的鬍子白花花，用很無語的語氣說。
成嘉澍只能笑笑不敢回答，他不認識這個老頭，但是對方坐在內場，說明是業內的人物。
「你是中國人吧？」老頭偷偷喝了一口酒。
成嘉澍正想回答，衣袖被姜薇抓住：「樹！」
成嘉澍轉頭看著台上。「謝謝大家，我在台下等了很久，因為我也很期待接下來的獎項。」
講話的是好萊塢著名演員，多年前她就是從聖丹斯電影節冒頭，現在已經是拿過A類電影節影后的人。
她穿著一條亮片禮服，優雅地打開手中的信封。
現在頒布的獎是僅此於評審團大獎的最佳編劇獎。
成嘉澍屏住呼吸，看著台上，頒獎嘉賓湊到話筒前：「世界劇情片最佳編劇——成嘉澍《合奏團》！」
「我草！！我草！！！」羅凡忍不住大喊！
姜薇也眼眶溼潤，又哭又笑的抓著成嘉澍的胳膊。
「上來跟大家見個面吧，親愛的。」台上的嘉賓對著成嘉澍所在的區域說。
成嘉澍愣住片刻，才意識到她說的真的是自己。
他站起來看著自己的夥伴：「是我們，真的是我們。」
姜薇和羅凡一起抱住他：「是我們！是你啊樹！快上去！！」
場館內的燈光此時是如此的璀璨，掌聲雷動，成嘉澍路過的每一個人都熱情地同他擁抱。
「恭喜！太棒了！」
他們說。
成嘉澍走到台上掌聲才停下來，小小的獎盃遞到成嘉澍手裡。
「恭喜你，《合奏團》實在是太棒了。」
獎盃沉甸甸，成嘉澍的心跳很快，在短暫的激動過後看向台下，想尋找金如山的身影，但是他忘了，從舞台上往下面看的時候，都是黑的。
成嘉澍找不到金如山，但是他知道，金如山一定在看著自己。
他把獎盃放在左邊胸口，靠近那枚胸針。
早已經在展映的時候做過很多採訪，所以並不打算在這裡長篇大論，成嘉澍笑著說：「謝謝聖丹斯給我這個機會，這對我們團隊來說是莫大的鼓勵，我們會繼續努力的。」
他身後的巨大屏幕放著合奏團的海報，這是對他們的努力最好的肯定。
下台的時候路過側面樓梯，成嘉澍居然看到了顧遠，江寒沒有在他身邊。
顧遠在這裡看了很久了，他為自己莫名很想跟成嘉澍搭話的心情感到奇怪。
但是沒有停留，從他面前快速走過，往自己的座位走。
很多人喜歡他，好像也是有道理的，顧遠想。
這時候顧遠的手機響了，是江寒的電話，剛剛成嘉澍獲獎，他氣呼呼地說要走，先出去了。
顧遠沒有接，只是等電話自動掛斷。
成嘉澍剛坐下，第一時間就是往後看，看到金如山和小雅的瞬間笑了出來。
小雅太過激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旁邊的金如山好像很惶恐，一直給他遞紙巾。
怎麼辦啊，她在我旁邊哭我該怎麼辦啊？
成嘉澍彷彿在他臉上看到了這行字，沒等成嘉澍拿出手機給金如山發消息，姜薇和羅凡再次尖叫。
「啊啊啊——」
「我草！我草啊！！！！」
成嘉澍看向台上，背景屏幕上已經放出了獲獎海報。
這個環節的頒獎嘉賓是Mark，他看到台下的反應覺得奇怪，自己明明還沒有說出獲獎電影是什麼啊。
他轉身一看，原來是海報誤放了出來。
Mark哈哈大笑：「是的！沒錯，獲得評審團大獎的是《合奏團》！或許可以請『我草』兄弟一起上來嗎？」
周圍的人都被羅凡逗笑好幾次了，別的中文聽不懂，但是「我草」這兩個字，打擊都知道大概是什麼意思。
羅凡撓撓頭。
「走！」成嘉澍推著他們兩個走出去。
三個人一起上台了。
恍惚過後終於意識到現在發生了什麼，這可是評審團大獎，是電影節里含金量最高的獎項之一。
「比起第一次，第二次上台來感覺有什麼不一樣嗎？」Mark問他。
成嘉澍笑，湊在話筒邊說：「感覺路熟了一點。」
台下鬨笑，成嘉澍的回答很幽默，但是沒預兆的紅了眼眶。
Mark噢了一聲：「天吶，親愛的，看你上一次你沒哭，這次我都沒有準備紙巾。」
成嘉澍又哭又笑。
「說點什麼吧。」Mark說。
成嘉澍想讓羅凡和姜薇說話，誰知道剛剛在台下我草我草的兩人呆若木雞，站得板直，明顯是太緊張了。
沒上過啊，早知道上台是這麼緊張就不來了。
「快說啊，說完了下去。」姜薇咬著牙，臉上是僵硬得不行的微笑。
成嘉澍笑，照例說一些感謝的話。
說完之後他抬頭找找鏡頭，最後對著正前方的攝影師說：「可以給我的幸運符一個專屬鏡頭嗎？」
鏡頭推近，成嘉澍手指指向的是胸`前的胸針。
他對著鏡頭說：「謝謝你，我的幸運符。」
成嘉澍由衷地笑著，雖然看不到金如山，但是金如山可以看見自己。
他學著金如山的輕快語氣，用中文說：「親愛的，你一定會明白的吧，我愛你。」
「哈哈哈……」金如山在台下突然笑出聲來，周圍有人看著他。
小雅也忍不住問：「金老闆，你怎麼了？」
金如山搖搖頭，低下頭去。
別說了，再說就哭出來了。
評審團大獎是最後的大獎，後面還有一些特別獎，短片的獎項是明天。
成嘉澍險些坐不住，很想去找金如山，但是被姜薇和羅凡拉住，說現在肯定有鏡頭拍著你呢，不能走。
等到頒獎典禮結束。
晚上還有一個酒會，成嘉澍也要去參加，但是此時此刻只想第一時間見到金如山。
金如山準備了車子在外面等著，成嘉澍一路應付著被人的打招呼，飛快的奔出去上了車。
本以為有很多很多話想講。
但是在車上見了面，兩人看著彼此，什麼話也說不出話，直到成嘉澍撲進金如山的懷裡。
「哇——嗚嗚嗚——我們拿獎了，真的拿獎了，兩個獎嗚哇——」
金如山心酸又開心，抱著成嘉澍，輕輕拍他的背。
「好棒，小樹。」
成嘉澍哇哇大哭：「我真的很棒。」
金如山笑，他好像第一次看到成嘉澍這個樣子，他一直知道成嘉澍心裡憋著一口氣。
好在這一切都有了個好的結果。
「還有個事情要告訴你。」金如山說。
成嘉澍淚眼婆娑，稍稍後退一點看著金如山：「什麼好消息？」
金如山：「Jack那邊見了忠影的人，說回國就可以簽《合奏團》，安排上映的事宜。」
「真的嗎？！太好了！」成嘉澍眼眶紅紅，但是亮晶晶的。
「但是忠影那邊應該會先操作一波，再簽約。」金如山說。
成嘉澍：「怎麼操作？」
金如山：「具體的還要回國見了人才知道，但是大概率會要求把你們工作室簽到忠影旗下。」
成嘉澍微微低頭，沒有說話。
「這將不再是你和江寒和顧遠之間的個人恩怨，是內娛影視界的兩大勢力的鬥爭。」
金如山抓著成嘉澍的手，用拇指在他手背上輕輕摩挲。
「我知道一直以來你想做的就是好好拍電影，但是接下來這段日子，不會這麼簡單平淡了。」
成嘉澍抬頭看金如山：「如果這是必經的路，那我也不會再逃避。」
「我陪著你。」
「我也想讓他們看看，我不是好欺負的。」
金如山笑：「當然了，今天的兩個大獎可以證明，今晚你會是酒會的主角。」
「看看我的獎盃！」成嘉澍拿出獎盃，兩個都在他手裡。
等了一會兒，姜薇和羅凡也上車了，大家回酒店修整一下，晚上要去酒會。
「做夢一樣，真他嗎爽！」羅凡一上車就興奮地說。
車子是個商務車，成嘉澍和金如山坐在後排，姜薇和羅凡在中排，小雅在副駕駛，幾個人嘰嘰喳喳的聊了一路。
快到酒店的時候小雅拿著手機回頭說：「哈哈哈凡哥你們看，這個新的熱搜！！」
小雅的手機被傳下來，都湊在一起看。
只有金如山坐著沒動。
#成嘉澍獲評審團大獎#
#聖丹斯江寒#
#江寒國外電影節丟臉#
#合奏團不能上映的原因#
點進去一看，原來是江寒的工作室發了他在聖丹斯走紅毯和頒獎的照片。
本以為會是提高他的咖位彰顯地位的事情。
沒想到話題里一直有人說他沒有作品跑去電影節走紅毯，還有人放出了成嘉澍和江寒同時出現在紅毯上的視頻。
——所有攝像機都在成嘉澍出現的瞬間對準了成嘉澍這邊，獨留江寒被工作人員提醒該往前走了。
按理說這種東西應該很快被刪掉，但是這次越刪越多，頂流的流量高，對家肯定也不少，吃瓜的網友還是佔大多數。
幾條明晃晃的黑熱搜就這樣掛上了上去。討論度極高。
大家看到視頻，都爽快得哈哈笑，但是小雅轉念一想：「怎麼感覺這些不是意外呢？」
幾個人紛紛轉向金如山。
金如山微微一笑，伸出食指：「噓。」
金老闆：一點小小的手段，最近剛學的（點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