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油雞樅
第七十六章油雞樅
◎（2合1）真要打算給大姐招婿，那就是他們成家做主看人。◎
春雨從三月底下到四月初,終於在清明頭一天停了。清明祭祖，這也是一年裡頭的大事。
雨停了，成婆子就開始張羅這件事。
四兄弟都要一起去,因為有馬車和牛車，林巧兒這回也跟著一起去,正好要途徑成正業的牛場,順便去看看剛出生的小牛崽。
幾輛車同時出發,大房二房那邊各自坐各自的，成婆子、成小蘭還有林巧兒和李氏坐一車，從桃庵村出發,晃晃蕩盪地就朝後山去了。
自從林巧兒也有喜之後,成婆子心裡安定了許多，幾個兒子幾乎已經不用她再操心了,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女兒。看著兒子們都是成雙成對出入，只有女兒孤單單的一個人，成婆子嘆口氣，忽然道：「等四月中旬天氣暖和之後娘再去問問媒婆，小蘭別擔心。」
成小蘭心裡還在盤算著過兩日擺攤賣什麼呢，冷不丁又聽到娘說到相看的事,她心情一低,垂下了頭。
這種事，說真的她都有些煩躁了。
要是可以選,她寧願一輩子不嫁人算了。
但她心裡也明白，爹娘不可能同意。
林巧兒懷著身孕，成正業不可能讓她爬山。
林巧兒：「娘怕啥，即便現在爹娘手上沒錢，那爹也是有產業的，現在咱們分了家，大姐跟著爹娘，條件夠好了，說不定有很多人都這麼想過。」
他還好意思提了，要是真的是那次，以後兒子或者女兒出世之後她都有些難為情！
春天的牛場和秋冬還是有很大差別的，草木抽嫩芽，四處瞧著都是一片碧綠，林巧兒下車之後就驚呼了一聲，這麼好看的大草坪！
況且大夫都說了，胎氣穩固，她連害喜之症都沒有，除了犯困，甚至都沒有一點兒感覺。
春天的山上，空氣清新，鳥語花香。
成正業要帶林巧兒去牛場，臨走前看了眼成小蘭。成小蘭立刻心領神會，也要跟著他們一起去。
林巧兒說完，成婆子和成小蘭顯然都是一愣，成婆子嘆氣：「想過，要是她大哥沒出事之前，那絕對沒問題，就怕……以咱們家現在的條件……」
成正業：「放心吧娘。」
成正業笑道：「等夏天更美，到時候帶你來。」
都結束后，成婆子道：「行了，每年掃墓都是個過程，今年就到這吧，你們現在都忙，各自去忙各自的！」
可林巧兒卻要堅持，她笑道：「這段山路平緩，我慢慢走，等到了上面你在背我。」
成小蘭對這方面的事情一向沒什麼主見，她依舊垂著頭：[爹娘做主就是。]
成婆子想了想：「巧娘說的在理，這事兒吧我回去和老頭子商量一下，要是能成，在入夏之前就把事給辦了！」
她和成正業走著走著，免不了想起上回在挖筍的那件事，林巧兒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怎麼好端端的……
成婆子點頭：「行吧，早些回來。」
成大成二的確不想多留，地里的活還干不完呢，而成正禮明日就要去府學了，今天也想抽時間多陪陪妻女。
林巧兒：「……」
在牛場轉悠一圈，成正業徑直帶她去看小牛犢了。
成老漢是遷居過來臨安城的，祖墳並不在這邊，只有老太太葬在了這邊，所以今天上山，也就是給成家老太太掃墓。
諸如此類的傻問題一個接一個，成正業就在一邊耐心回答著。
林巧兒便眼睜睜地看著他進去，給母牛投喂新鮮的嫩草，順帶還把牛場清掃地乾乾淨淨。雖然做著這些事，林巧兒卻一點兒沒嫌棄的，甚至還覺得這樣的成正業格外英俊帥氣，他給母牛喂得都是極嫩的草，還把發黃的部分全都摘了，只給它吃最嫩的草芯。或許正是因為成正業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母牛不僅對他沒有一點兒戒心，甚至還用牛角蹭了蹭他的手。
「現在怎麼看不出是乳牛的樣子？花色不對？」
剛出生的小牛犢需要細心照顧，而這種事情，都是成正業親自做的。因為那些夥計沒有專門去學過，可能還笨手笨腳的，母牛在剛生產後容易出現應激反應，所以都是他親力親為。
「閉嘴吧你！」
馬車繞過半個山頭，很快就到了成正業的牛場。
林巧兒這麼一說，當真還說到了成婆子的心坎上。她看了看女兒，問：「小蘭覺得咋樣？」
馬車晃晃悠悠，很快就到了後山。
成正業話還沒說完，被林巧兒猛地捂住了嘴。
林巧兒搖頭：「夏天又熱，蚊蟲又多，我不想受罪。」
饒是如此，也夠讓林巧兒稀罕的。她捧著臉在牛棚外面看了老久。
林巧兒將大姐的表情收入眼底，心中也有些難過,她想了想,忽然道：「娘……大姐的事,您和爹就沒想過給咱家招個婿？」
她現在才兩個多月，沒這麼嬌氣。
林巧兒一直都想看剛出生的小牛，這次終於圓夢。剛出生沒多久的小牛犢顫悠悠地，連路都走不穩，大多數時候就趴在母牛身下咕咚咕咚地喝奶。
她正準備把這些烏七八糟的念頭趕出腦海，然後就看見成正業湊了過來，在她耳邊小聲道：「巧兒想過沒有是哪次懷上的？」
成正業十分有眼色地閉了嘴，只是表情明顯神采飛揚，連帶腳步都快了幾分！-
成老漢當初修老太□□墳的時候就顧忌到後輩掃墓一事，沒有修得太偏太高，這會兒幾個兒媳和孫子輩的上來也覺得不是很吃力。當然，最後一截路成正業說什麼也沒讓林巧兒走，親自背著她走了上去，剛到，林巧兒就讓他放自己下來，免得被爹娘瞧見了，不成體統。
成正業只好依著她，讓所有人都走在前面，自己陪著她在後面慢慢走。
「它真小……以後也會長得和它娘親一樣大嘛？」
上山掃墓的過程順順噹噹的，林巧兒是第一回來，上前專程敬了三支香，再然後就是李氏抱著笑笑，也給老太太表了表孝心。
成正業笑了笑沒說話，心裡也明白，等夏天她身孕大概就五六個月了，也不可能讓她爬山。
成正業：「那郎中不是說二月初嘛，要我說，指不定就是那次挖筍，那次……」
招婿上門最好不過，大姐不會說話，要是嫁過去在婆家吃虧，娘家人可能還不知情。招個女婿在眼皮子底下，公婆都在跟前，還有她和成正業，大姐受委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得林巧兒羨慕極了。
「它們好信任你……」出了牛場，林巧兒眼巴巴道。
她也想摸一摸小牛犢，可惜她現在懷著身孕，並不敢冒險，況且母牛不認得她，不像成正業，和它們朝夕相處。
看出嬌氣包的心愿，成正業道：「明年大木村的牛場擴建，你生了孩子之後有很多機會去看。」
「那我現在就想要嘛……」
林巧兒難得撒嬌，成正業想了想，道：「那……我去給你抱只小羊回來？隔壁老李家的羊也下崽了，羊咩咩，也很可愛。」
林巧兒怔了怔，隨即笑啦：「算啦，那畢竟也是別人家的嘛，等明年再說吧！」
她雖然喜歡這些小動物，但也期待她的小孩呀。
林巧兒和成正業在牛場轉悠了一圈之後，成小蘭提議想去後山挖菌子，還真別說，春天的菌子和春筍鮮嫩的要命，那天吃過之後她也惦記著，一方面自家吃，另一方面還可以做些新鮮的東西擺攤賣。
成正業點了點頭：「要不要找個人陪你？」
成小蘭笑著擺手：[就在牛場後面轉轉，不必！]
成正業：「我還是讓一個夥計跟你一起，他正好去打點草。」
見弟弟堅持，成小蘭也沒拒絕，成正業打發了一個年輕小夥子和成小蘭一起出發了。
林巧兒留在牛場，還是上回那個屋子，她準備休息一會兒，等大姐回來也等成正業忙完，三人再一起下山。
成小蘭提著籃子去了牛場後山，成正業的牛場就在桃庵村和荔枝村的交界處，甚至離荔枝村還要更近一些，那小夥子看了看四周，道：「大姐，我們就在這兒吧！別再走遠了，那邊都是深山！」
成小蘭點了點頭，對方開始打嫩草，她就開始低頭扒拉春筍和菌子。
春天和秋天的山上都是寶，成小蘭低頭找得忘神，一時間又忘記了那小夥子的囑咐，她走著走著就又走到竹林深處，那裡都是野菜，野薺菜灰灰菜還有水蕨菜，嫩春筍探頭探腦地從地里也鑽了出來，成小蘭大喜，立刻蹲下使勁開始扒拉。
越扒拉越起勁，不知不覺，她已經走出老遠一截，不遠處的大竹子下有一根尖尖的嫩竹筍，成小蘭剛要伸手過去摘，卻被一隻不速之客搶了先。一隻灰撲撲的小兔子蹦蹦躂躂地就跑了過來，猛地撲到那嫩筍上面，成小蘭更是一驚——
兔子！
今天真是有意外之喜，她屏氣凝神，正要去捉，不遠處卻忽然傳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成小蘭下意識抬頭，那兔子大概也聽得動靜，猛地躥了出去，一個轉眼，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成小蘭：「……」
她看著來人，對方身形高大，神情冷肅，看見她之後也是一愣，這樣的面容不是謝安又是誰？
他背著一個大竹筐，手上一柄柴刀，對成小蘭在此處也有些微微吃驚。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謝安皺著眉頭先開口，這裡是深山，她一個女孩子，實在是過於危險。
上次也是，走著走著就到了僻靜小路。
她情況本來就特殊，成家應該更用心照顧她才是。
成小蘭低頭指了指自己筐里的筍，謝安便明白了。
「太危險了，去外面吧，外面也有筍。」
成小蘭卻歪了歪頭，外面她都看過了，都是些小得可憐的傢伙，她視線落在了謝安的筐子里，眼神猛地一亮！
他到底是怎麼找的，他筐里的竹筍又大又水嫩，雞樅和羊肚菌都是完整又漂亮的！
謝安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問道：「想要？」
成小蘭立馬點了點頭，活像剛才看到竹筍的兔子，激動不已。
謝安低頭看了看竹筐，這些東西是他打算去縣城還錢的，祖母的葯又沒了，他也的確著急用錢……但僅猶豫了片刻，想到上回成小蘭的滷肉飯，還是走上前，和上次一樣，哇啦啦地都倒到了她的筐里。
「好了，回去吧。」
謝安準備轉身再去繼續找，剛要轉身，卻被人忽然拉住了衣角。
他猛地睜大了眼，全身的肌肉瞬間緊繃，他睜大眼不可思議地轉身，就看見成小蘭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她指了指那筐子，然後擺了擺手，接著，從自己隨身帶的小荷包里掏出了一弔銅錢，不由分說地塞到了他的手裡。
謝安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要買？」他神色古怪。
成小蘭笑著點了點頭。
謝安心中忽然有些不悅，他也說不清這些不悅來自哪裡，他忽然冷笑一聲，將那吊錢還了回去。
「不必，一點山貨罷了，不值得這些。」
他說完又要走，成小蘭急了。
哇啦哇哇——
這人也太不講道理了！
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擋在了謝安的面前：[這怎麼能不值錢呢！很值錢！你必須收下！上次已經白拿你的了！]
她比劃完，又害怕謝安看不懂，神色十分的焦急，乾脆不斷地把錢往他手裡塞，情急之下，自己還伸手拉住了他的。獵戶的手心密密麻麻都是繭子，摸著粗糙，卻是很溫暖，就在她觸碰到他的那瞬間，謝安差點兒要原地跳起來！匆忙往後避讓，誰知這一下，卻讓那一筐菌子被猛地絆倒，他還踩爛了好一些。
成小蘭傻了，眼中流露出可惜的神色。
謝安也頓時有些無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賠你……」
成小蘭十分不理解這個人，也有些不知怎麼和他溝通，一時之間蹲了下去，沮喪地像一隻耷拉著耳朵的兔子。
謝安緊緊抿著唇角，手也無意識地攥緊，他從未和姑娘相處過，更沒想到和姑娘家相處是這麼麻煩的一件事情。
最後，男人妥協，也蹲了下來，語氣試探般的松和：「我不要你的錢，是因為這些真的不值錢，你的滷肉飯和包子都比這些值錢。」
成小蘭終於慢慢抬頭看他，總算明白他的意思，她情緒來得快消得也快，立馬搖了搖頭——才不是！
謝安看懂了她想說的話，也看懂了她眼裡的焦急，破天荒地，他眼中又閃過一絲笑：「你是想說這些也很值錢？」
成小蘭猛地點頭——對！
謝安心口像被一隻無形地小刷子拂過，他感覺到驀地平靜。
他在山上找山貨，獵野味進城去賣，卻不知道遭到過多少次的白眼和嫌棄，也只有她把這些隨處可見的東西當做寶貝。
他想了想，又問：「你是不是需要這些做吃食賣？」
成小蘭繼續點頭。
很奇怪，她還沒開口呢，他怎麼什麼都知道了。
謝安懂了：「行，我明白了，我去給你摘，但是不要你的錢，你用別的東西和我換。」
成小蘭歪了歪腦袋，謝安瞬間懂了這是她不理解的意思。他看著她的眼睛，道：「我不會做飯，以後每天你做三人份的飯給我，每天一頓，我就給你摘菌子，找山貨，你要什麼東西都可以給我說，行不行？」
成小蘭反應了半晌，睜大了眼。
[就做飯？可飯菜不值錢。]
謝安琢磨了一下她的動作，道：「對我來說很值錢，比錢重要的多，我家裡有個十歲的妹妹和七十歲的祖母。她們……吃得不好，我確實……」
成小蘭瞬間懂了，她立刻拍了拍胸脯，彷彿在說——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沉默寡言的獵戶第一次露出一口笑：「成，那多謝了。」
-
成小蘭提著滿滿一筐子菌子和春筍出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那牛場的小夥子看見她卻是狠狠鬆了一大口氣。
他回過神之後一抬頭，大姐不見了！他都要急瘋了！
還好還好……
「大姐！你去哪裡的！可嚇死我了！」年輕小伙上前，一低頭，看見一大筐的山貨，睜大了眼：「大姐……這些都是你挖的……你也太厲害了吧……」
成小蘭咳嗽了一聲。
算是、算是吧……
最下面那個嫩筍筍的確是的……
回到牛場，成正業和林巧兒顯然也很著急，總算看見人回來了，兩人才松一大口氣。
林巧兒：「大姐你去哪裡了！」
成小蘭笑著搖頭，示意她去看竹筐，林巧兒和那小夥子反應一樣，也睜大了眼。唯獨成正業低頭看了好幾眼，還慢悠悠地皺起了眉。
當下沒說什麼，牛車回到了成家小院。
成小蘭興緻勃勃地就去處理這些菌子了，這次的雞樅她不想燉湯了，她還有別的做法！
新鮮的雞樅菇最愁的就是保存問題，要是能做成醬，那便是一年到頭都能吃到的美味！她不由得想到了油雞樅。
雞樅和肉丁一起熬制，用紅油、芝麻、香料密封腌制保存，香氣無人能敵！下飯送粥都是一絕，用密封罐包好直接按照罐罐賣，一罐就值一百文！
再來就是猴頭菇，雖然長得丑巴巴的，卻是營養極高，還能治胃疾，她恍惚想到了謝安前兩天犯胃病的場景，心裡默默在盤算些什麼。
成婆子看她這樣高興，還嘀咕了一句。
「小蘭這孩子最近是咋了，一進廚房就高興地丟了魂一樣……」
林巧兒正聽見了這話，心裡一咯噔，替大姐找補一句，同時也給婆母做一做心理準備：「大姐喜歡做飯就讓她折騰吧，我看她挺開心的，她在我店裡現在也能幫我不少忙呢。」
成婆子沒聽出她話里的意思，只道：「好歸好，但是以後嫁了人也不能這樣，被婆家當丫鬟使喚就不好了。」
她說完，又忽然想到了什麼：「巧娘，你上次說招婿的事我和你爹也商量了，最近這段時間你要是有空，也幫我和小蘭說說……她總是不上心，我說的多就害怕她越來越抗拒……」
林巧兒怔了怔，原來婆母也能看出大姐的抗拒……
她想了想，點頭：「好，娘放心。」
-
夜幕降臨，林巧兒先去沐浴，天一回暖，她幾乎又是每天都要擦身洗澡。
打洗澡水的事情都是成正業一手包圓。
她先洗，洗完了之後成正業再去，順便收拾浴房。她躺在炕上，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等成正業回來問問她這個事情。
真要打算給大姐招婿，那就是他們成家做主看人。
招什麼人什麼條件，她也得跟著掌掌眼才行。
當然，這不是她想對大姐的婚事指手畫腳，而是因為她現在是真的喜歡大姐，自然而然也希望大姐以後能過得幸福快樂。
當成正業回來之後，她就把這個想法說了。
成正業坐在炕邊喝水，一時沒說什麼，林巧兒又催促一遍：「你是怎麼想的呀，怎麼不說話？」
成正業這才揚了揚唇，笑道：「要我說，你和娘都是瞎操心。」
林巧兒：「……」
「這怎麼能是瞎操心，難道你就不考慮大姐的婚事？！」
林巧兒問完這句話之後，忽然看見成正業臉上一副胸有成竹的笑意，愣住了。
她很了解成正業，知道他不可能不關心大姐，所以只有一個可能：「你、你啥意思……？」
成正業笑著看她：「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林巧兒睜大了眼捂住了唇。
「咋可能！」
她想的是大姐有了心上人！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大姐平素和她形影不離，更沒有接觸過外男！
但林巧兒轉瞬一想，不對……也算不得形影不離，而大姐現在開始做生意，更算不上沒接觸過外男。
「是誰啊？！」林巧兒徹底不淡定了，這種事，成正業居然比她先看出來？！她怎麼就毫無所查呢！
成正業想了想，道：「其實我也不確定，只是有點苗頭，等我再觀察觀察吧，先睡。」
林巧兒：「……」
她的好奇心已經完全被吊了起來，而這人居然還睡得著！
成正業一吹燈，她幾乎就撲了上去！一副他不老實交代就不肯罷休的模樣。
成正業在黑暗裡低低地笑，一隻手護著她的肚子一隻手不讓她鬧：「我說了不確定……萬一我猜錯了豈不是成了我的錯，大姐和娘還要怪死我的。」
林巧兒哼了一聲：「那你一開始就別說嘛，幹嘛吊我胃口，再說了，就和我單獨說說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會長舌頭去和外人說。」
成正業沉默了片刻，只好道：「你躺下，別磕著，我和你說就是。」
林巧兒這才乖乖窩在他懷裡。
於是成正業就把謝家的情況和她說了。
「橋下那些人，只有他最有可能，而且我懷疑也是有依據的，就是大姐這兩天提回來的那些菌子，他常年在深山打獵，這些東西只可能是他送的。」
謝安？
林巧兒回憶了好半晌才終於想起那天在橋下的匆匆一面。
她臉色一變：「那個人是不是長得有些……」
成正業搖頭：「他那道疤是十幾歲時候打獵被野狼抓的，不是與人起了什麼衝突，不過那小子是真的厲害，十幾歲就能喝野狼單打獨鬥了，聽說那次他九死一生，卻也得了一張野狼皮。」
林巧兒聽著就覺得害怕，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然後呢，他家情況怎麼樣？怎麼一把年紀了也不成家，還繼續以打獵謀生？難道說這個男人沒什麼本事？」
成正業緩緩皺起眉頭：「這倒不是他沒本事，只是他家的情況的確特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