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江念一聽那聲音，就知道是誰。

是許彥！

人群齊刷刷往後一看。

許彥帶著夏情和班長站在後面，此時江念心中的害怕漸漸消失，許彥卻第一次冷臉。

十足的氣場讓擋住的人自動讓開。

江念瞧著空隙馬上溜出來，夏情把她的肩膀摟住，目光敵意的看向顧承遠一幫人。

顧承遠看到許彥，那段被打的記憶又浮現出來，肚子都疼了起來。

不甘心的看向江念。

搞得像許彥是個棒打鴛鴦的人。

許彥揚眉，似笑非笑問道：「怎麼，顧同學有什麼問題？」

她怕她們會找到家裡去，本來媽媽夠累了，她不能自私。

這樣就很好。

最後還是江母打了班主任電話，兩人一起找到了江念。

顧承遠這下終於帶著其他人，往後跑了。

恍若一幅畫。

兩人一前一後，撲通一聲往水裡沉去。

浸濕的衣服彷彿幾雙大手把她往後拉去。

可能因為許彥每次都會和江念一起出校門回家，她們找不到機會把江念欺負一頓。

江念失去平衡的那一秒，同樣抓住了白櫻披下來的頭髮。

看對方氣勢洶洶的樣子，還以為她幹了什麼壞事。

救命

恍惚間，她的耳邊聽見了另一道入水的聲音。

白櫻二話沒說，伸手就拉住江念的衣服，往湖面推去。

許彥的學校後山有一片湖區，江念偶爾會去那裡放空自己，今天中午也是，她在湖中木橋散步，迎面遇上兩個女生。

肺里的空氣快速減少。

四個人互相看了看，一起笑了起來。

江念秀氣的眉頭一皺。

「這也太沒出息了吧。」

為什麼，，，顧承遠會喜歡你，為什麼！

自己明明在承遠身邊那麼久！

可是江念往左邊走，她們就往右邊走擋住她的去路。

丟臉也不管了。

看來來者不善呀。

上報到校長那裡，給了那幾個女生處分，這事情就不了了之。

雙手用力往上划水。

「看來還是許彥厲害，一句話就給嚇跑了。」

江念屏住呼吸，她並不會游泳，但是此刻必須冷靜下來。

秦思楊摸了摸後腦勺，彷彿是第一次認識顧承遠。

就在許彥以為她們放棄的時候。

「啊！」

江母本想再鬧大，江念攔住了她。

「有什麼事嗎？」

白櫻會游泳，靠岸被同行另一個人拉了上來，留下江念在水裡掙扎。

女孩的眼睛可不適合哭泣。

白櫻尖叫地跌進湖水裡。

沒有預料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看來要到了那段劇情，幾個喜歡男主的女生把江念圍在廁所里，又掐又打，還讓江念一個人在廁所里到半夜。

不遠處，白櫻嫉妒地盯著江念。

命要緊。

許彥把目光移到現在正笑得開心的江念。

你必須要付出代價！

許彥似有察覺，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落日餘暉灑在少男少女上，在他們身上蒙上一層暖色的薄紗，朦朧的美感。

「江念！」

她懸浮的身體被人抓住了。

許彥深吸一口氣游到江念的位置，雙手扶住她的肩膀，腳一蹬。

就在剛剛許彥感知到江念的恐懼，連忙循著感應跑過來。

出了水面，江念趕忙大口呼吸，在許彥的身上借力，被嚇得嘴唇蒼白。

許彥低聲說了一句，「失禮了。」

江念小聲驚呼道：「啊~」

她被許彥摟過腰，男生的溫度源源不斷從接觸的地方傳過來。

耳邊是許彥淺淺的喘熄聲，酥酥|麻麻的。

江念剛坐到岸邊，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動，緊接著一件外套扔在她身上。

只見許彥背對著她，說道：「別受涼了。」

江念低頭才反應過來是自己上衣已經透出了內衣，也就乖乖穿上。

許彥估摸著穿好了，轉過身，把口袋裡的眼鏡拿了出來。

剛剛他眼疾手快把江念快掉的眼鏡放進褲袋裡，要不然要重新配會很麻煩。

許彥在江念面前蹲下，頭髮濕漉漉的，看起來有些狼狽。

琉璃色的眼眸中，江念小小的身影異常清晰。

俊美清冷的少年溫柔地笑起來。

陽光穿過樹葉被切割成幾塊落在許彥好看的眉眼上。

對方愈來愈近，最後江念鼻樑一重，她的眼鏡被許彥親手戴上。

涼涼的指尖，輕輕的把她頭髮別在耳後。

「怎麼傻了？」

許彥歪頭溫聲問道。

這句話就像一個開關，女孩睜大的雙眼突然溼潤，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想哭就哭吧，反正這裡沒有別人。」

江念一瞬間被溫暖包圍，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一直以來她給自己的壓力都很大，爸爸很早就沒了，媽媽以前也十分嚴格，一直都告誡她不能在別人面前示弱，要不然會被別人看不起。

她只有努力讀書，才能讓媽媽不那麼辛苦，為了讓媽媽不擔心，這些事她從來沒有說出口。

老師媽媽的期許，同學們的追趕比較，顧承遠以及其他人的欺負和嘲笑，今天又被推到水裡。

「嗚嗚嗚嗚，許彥謝謝你.」

這下所有的情緒有了突破口。

許彥眼裡滿是心疼。

「真是個倔強的小姑娘。」

其實你可以適當依靠我一點。

至於剛剛那兩人，她們會付出代價的。

許彥垂眸冷笑，看來手裡的資料也可以放在網上了。

像她們那樣睚眥必報的人，以前自然不少欺負人，甚至往深處想，jsg她們的家族容忍品行不端的子女，企業肯定也會有致命的破綻。

許彥想得不錯，後面他匿名公布的視頻，錄音讓全網都在聲討白櫻他們，有受過欺負轉學的男女生紛紛發聲，一時間，她們父母的公司都受到波及，沒多久就被安排轉校，銷聲匿跡。

回到現在，許彥和江念的衣服都濕透了，好在班長和夏情都是住校生，在寢室有備用的一套，兩人很快收拾好正好趕上後面的課程。

秦思楊開玩笑說，教室里還以為許彥心臟病犯了，一直在冒冷汗。

但又不像，因為後面跑得飛快。

顧承遠自從在眾人面前逃走，他就泡在拳擊館打拳，還請了教練教自己，把沙包當作許彥發泄怨恨。

為什麼，為什麼，江念喜歡他，卻不喜歡我！

假如江念聽見這話都想罵人，如果他所說的喜歡是一直欺負你，那她才不要。

只是她喜歡許彥嗎？

江念仰頭看向外面的天氣。

「下雨了」

風帶著水汽吹起她的發尾。

轉眼，也快到秋天了。

許彥撐著傘站在雨中，往後一看。

江念朝前面伸出手，水滴一滴滴落在她的掌心，再順著指尖流下。

她的餘光里，一個人慢慢走近，人影把她籠罩。

「沒帶傘嗎？」

江念不需要反應，脫口而出他的名字。

「許彥.」

她抬起頭，許彥正把傘往她的方向傾斜，一米八的個頭甚至還在往上長，五官也在潛移默化中變得成熟。

唯一不變的就是他的眼睛，還是那麼溫柔。

明明對別人那麼冷漠。

江念不免亂想。

許彥是不是也喜歡她？

「發什麼呆呢，走了。」

江念的思緒被打斷，下意識就順著許彥的話跨進他的傘下。

走在路上，兩個人都不說話。

許彥把步調調成和江念一樣，看向雨下的世界。

就像被洗掉了身上的污穢，心情都輕鬆了不少。

不知道想到什麼，許彥的眼裡閃過一絲掙扎。

嘆了一口氣。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等解決掉男主那個隱患，許彥決定明年就去國外留學了，前幾天他給國外美術學院寄出自己的作品，很快就得到反饋，他們誠摯邀請自己前往，這對原身的繪畫能力非常有幫助，有助於他到達那更高的藝術殿堂。

離這個學期結束還有三個多月。

過完年就走吧。

許彥握著傘柄的手十分修長，骨節分明，此時卻蒼白，青筋在白皙的手背里若隱若現。

抱歉，江念，我暫時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可以等等我嗎…

兩人各懷心事的回到家。

江念拿起掃帚，惆悵地東掃一掃，西掃一掃。

腦海里滿是許彥的笑容和模樣。

啊！不行不行，理智！

「現在學習要緊，不能想其他的事情！」

江母往外探頭，疑惑道：「念念，你在煩什麼呢？」

「沒什麼，就隨便想學校的事！」

現在店面沒人，江母就從廚房出來，坐在外面凳子上。

「你不會有喜歡的男孩子了吧？」

江母眯起眼睛，貌似危險地打量無辜臉的江念。

在江念瘋狂嘴硬的時候，江母忽的一笑，擺擺手。

「急什麼，寶貝，想當初我追你爸，也是沒皮沒臉…雖然後面…」江母不知道想到什麼，表情悵然若失。

她站起身，攬過江念。

長嘆一聲。

「我現在想通了，念念，人生啊，對得起自己就好，有什麼想要的，就趕緊去抓住，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江念看著外面的雨霧，雨滴淅淅瀝瀝打在雨棚上。

四周一下子只剩雨滴聲和媽媽的呼吸聲。

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唞，像只蝴蝶輕吻眼睛。

江念把頭靠向媽媽的肩膀。

表情似有所感。

「我知道了，媽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