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機關城

燕國，薊城外，易水之畔，

燕弘站在這這裡，深秋的易水之畔已經透出了絲絲寒意，【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這段歷史真的無可更改嘛，看著這條滾滾流淌的江水，憑空的生出一絲無力感，以自己渺小的身軀，去對抗歷史的潮流真的可以逆天改命？心裡有一個大大的問號，數年之後，在這裡將會有一次被載入史冊的訣別，【荊柯刺秦】千古流傳，萬人傳頌，但是當他親身去經歷時卻是苦澀萬分，他的父親，母親，甚至於他的國家，都將在那場刺殺之後化為塵埃。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早已註定，不可更改，難道命運真的是註定的。

漸漸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黑洞，想要逃出去，卻始終找不到希望中的閃光點，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呼吸已經變得困難，就在生命即將消逝的一剎那，靈魂深處突然升起七個璀璨的發光體，整個黑暗的空間漸漸地照亮微弱的光芒正在緩緩地增強，冰冷的身體正在緩緩地回暖，在即將睜開眼的一瞬間燕弘看見了一卷玉石材質的書卷，那種靈魂相連的感覺，彷彿是本來就屬於他的寶藏，正等著他去開啟。

哄————，一聲巨響，燕弘從那種玄而又玄的境界之中脫離了出來，意識重新掌控了身體，之後就感覺丹田之中有一股強大的熱流從其中洶湧而出，強力打通了所有阻礙直奔天地玄關任督二脈中流淌的內力上至關元穴，睛明穴就顯得後記無力，終於是停頓下來，使得燕弘的實力停頓於後天巔峰，燕弘欣喜之餘也是轉醒過來。

身旁一位鬚髮俱白的老者微笑的著望著他，見燕弘轉醒便放開了按在他肩頭的手，年逾花甲一雙手卻是晶瑩如玉，在看老者是鶴髮童顏，氣息綿長，體格修長一身氣機飄渺讓人捉摸不定，燕弘大驚知道老者定是當世高人，對著老者一撮到底。

「多謝前輩再造之恩，燕弘沒齒難忘。」

「小友不必如此，今日一番遭遇也是小友命里的機緣，如今想來已是功力大進了，呵呵。」

「弘兒，感覺如何，如今是何種境界？」燕丹也是學武之人，見此情景，也知道愛子功力大進，只是此時燕弘剛剛突破，氣機浮動已燕丹的眼力還看不出燕弘的境界。

「公子，如今到底是如何了？」紅玉的聲音很是急切，關愛之情溢於言表。

燕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天巔峰境界.」聲音雖然透出無法掩飾的喜悅。

哈哈一笑，老者撫須欣然道「小友果然天縱奇才，總角之年便已經有了後天巔峰修為。」

「不敢，不敢，小可今日所為乃是性命攸關之時得前輩援手，才有幸生還！」

「但凡學武之人都有心魔之劫，小友今日頓勿正是小友心性堅定，悟性無雙，老朽只是成人之美。」

「還未請教前輩尊姓大名，晚輩將銘記於心。」

「小友不必介懷，你之道，與我捭闔之道相惜相通，你我今日相遇，也是一場緣分。」

一句【捭闔之道】。讓所有人都愣在那裡，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晚輩斗膽，請問前輩可是鬼谷子？」燕弘尚未詢問，燕丹先一步開口問道，因為他記得巨子曾經說過，燕弘將會成為【縱橫家】的嫡傳弟子，而每一代鬼谷弟子無不是驚才艷艷之人，龐涓勇武過人，孫臏智者無敵，蘇秦合縱六國，張儀連橫九州，都是一時之俊傑，無不是千古流芳之人傑。

「不錯，老朽正是鬼谷派當代掌門，今日來此是為了成全小友與我縱橫家的一場師徒之緣，不知小友是否願意？」

話不多說，燕弘納頭便拜，三跪九叩之禮恭恭敬敬，完完整整，不敢有絲毫怠慢，鬼谷諸子百家之中最神秘的門派，無人知道所在何處，無人知道所學為何，只知道初代鬼谷子與諸子百家的開創者同為天下之大賢，也唯有諸子百家的創始人了解鬼谷的虛實真假，但在諸子百家的典籍之中卻也毫無記載，只是告訴後世弟子只可結交，不可敵對，這一個古訓也就傳承至今，所以燕弘能拜入鬼谷門下也是莫大的機緣了。

「好，自今日起姬姓，燕氏，子弘，就為我鬼谷門下第九代嫡傳弟子，，拜師禮成，這把劍，為師今日將他贈於你。」說完從腰間解下自己的配劍，劍長四尺，寬四指，劍上樸實無華，氣機內斂，一看就是一柄寶劍。輕輕地，燕弘將長劍抽出，，劍刃上刻有小篆體【龍泉】，當劍身完全拔出的那一刻竟然發出一聲劍吟————

「嗡——」清脆，悠長。

「寶劍有靈，靈劍識主。」紅玉，燕丹，大鐵鎚齊聲叫道。

「多謝老師，賜弟子神劍——」

「好了，為師只希望你不要辱末了【龍泉】之名。」

「是——弟子謹記。」

「好啦——繼續上路吧，墨家新任巨子繼位，老朽也在邀請之列，就藉此一同去機關城吧。」

「晚輩等，求之不得，前輩請。」眾人齊聲答道。

在這悠悠流淌的易水之畔，時間就這樣靜靜的流逝，等眾人覺察之時早已夕陽西下，餘暉飄灑在燕弘的身上讓他顯得更加飄逸、洒脫，也彷彿預示著一個屬於他的時代正在等待他親自去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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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機關城外，巨子，徐夫子。班大師，親自出迎。

鬼谷子依舊是那麼飄逸。

紅玉依舊是那麼嬌艷。

燕弘仍然是沉穩，洒脫，但是身上那一絲與身俱來的貴氣卻是被很好地隱藏了起來，這樣的亂世想要生存就必須學會改變，學會隱藏，而這對於皇者來說帝王心術最注重的就是隱藏，就是平衡，現在的燕弘還有許多東西需要學習。

「世兄歸隱二十年，今日也能親臨機關城，真是我墨家的榮幸啊，哈哈。」巨子見到鬼谷子的帶來很是開心。

「屬下等參見掌令使——」墨家眾人齊聲給燕丹見禮，只有念端眼中閃過一絲悲苦。

燕丹謙遜的還了半禮，對於念端的眼神也是只能在心中嘆息，有些事真的不能強求。

進入機關城，來到中央大廳，首先靠在燕弘身邊的依舊是早已相識的端木蓉，兩人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蓉兒見過紅玉姐姐。」端木蓉聲音甜膩膩的很好聽。

「蓉兒妹妹好，我們三人也有數年未見面了，今日姐姐給你一件好看的禮物，呵呵。」

「好啊，謝謝紅玉姐姐，弘兒弟弟，蓉兒的禮物呢？你上次走的時候說過要送我禮物的。」

「蓉兒姐，禮物在我的包裹里，你等會來我房裡，我送你，」

三人漸漸地安靜下來，將視線轉入大廳之中，此時已經來了許多人了。

兵家——范增。

法家——韓非。

農家——陳其。

小說家——百曉生。

名家——公孫謙。

諸子百家各有代表，前來參加，而走在最後的道家的逍遙子。儒家荀子，兩人並肩而行，相談甚歡，看的出已經相交多年了，畢竟孔子曾經師從老子，兩家之間頗有淵源，而此時韓非也對荀子執弟子之禮甚是謙恭。

此後自有墨家弟子將這些貴客指引至房間休息，此處不必細說，值得一提的是荀子這次來帶來了一個人，這個人後世頂頂大名的初漢三傑之一的張良，張子房。

此時的子房只有八歲，還只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大家都安頓下來之後，子房來到燕弘的房間、「子弘，你在嗎？」

「吱呀——」房門被打開了，燕弘手中拿著一卷書走了出來，上寫有【詩經】。

「子弘。記得這本《詩經》是那一年師叔去秦國時伏念師兄送你的吧，過了好些年了啊。」

「是啊，伏念，彥路兩位師兄怎樣了？」

「兩位師兄都很好，只是經常說起你，回想起來，當年師叔會收你做記名弟子我都很驚訝。」

「是嗎？我當時也是驚訝不已啊，只是健在想來如今的我們不是相處的很好嘛，子房師兄，哈哈。」

「是啊！子弘師弟，哈哈。」

就這樣，紅玉陪著端木蓉，子房和燕弘下著燕弘開發出來的象棋，諸子百家的掌門人卻是在密室里討論者風雲際會的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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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關城，密室，諸子百家的代表在此聚首。

巨大的地密室，頂上鑲嵌著數百顆夜明珠，石牆上放著火把，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桌案造型全都在燕弘建議下改成了後世的摸樣諸子百家眾人齊聚於此只為了一個流傳了三百年的傳說，當年由初代鬼谷子推算出來的【逆命蒼龍】之說，當年初代鬼谷子曾邀約百家諸子，共同商議【逆命蒼龍】之事，如今蒼龍星象已顯。正是百再次聚首之時。只是這一次少了陰陽家，公輸家，這兩家早已歸附於秦國，此次來的還有一位特殊的客人，衛國王室的旁支，如今的長公子，章軒，衛國依附於秦國之後，一部分王族轉入暗處，發展勢力並且與諸子百家合作也成為了抗秦的勢力之一。

「來者是客，今日衛公子初來，衛公子先請。」巨子謙遜的說道。

「各位諸子百家的朋友，章軒有禮，這世上早已沒有什麼衛公子，活在世間的只有章軒。」

「好，那就請章公子先請。」眾人齊聲道。

「那在下就拋磚引玉，自三百年前百家諸子推算出【逆命蒼龍】至今已有三百年，前不久蒼龍天象已顯現，不知在座的諸位前輩對此事有何看法。」

「農家對天象演算並未涉及，到時縱橫家六壬神算，道家奇門八卦，陰陽家星象占卜齊名於世，今日道家，縱橫家的朋友都在，請問兩位有何看法。」

「不錯，逍遙子先生，鬼谷前輩，陰陽家已入秦，不知兩位對【蒼龍】推演的如何了？」名家，公孫謙問道。

「諸位，如今殺伐將起，天機晦澀，貧道與鬼穀道友合力推算任無法窺測天機，只是如今秦國虎狼之師對六國虎視眈眈，不知諸位對此有何看法。」

「自百年前，法家商鞅入秦實行變法。秦國國力大大增強，對此同為法家的韓公子應該最有見解。」小說家的百曉生語帶嘲諷的說道。

「韓非——雖為——法家——但是卻是韓國王孫，倒是師兄李斯早已入秦，韓非——覺得如今——之時唯有重啟當年蘇秦之合縱之法，才能對抗秦國。」韓非雖有才，但卻有嚴重的口吃，言語表達十分困難。

「當年，蘇秦合縱，卻又有張儀連橫分而破之，若是秦國再次使用連橫之法破我六國聯盟那又當如何？「范增問道。

「如今天下大勢已定，一統之勢不可逆轉，但是長平之戰秦國坑殺四十萬趙軍，可見其殘忍，非仁君也。」荀子淡淡的說。

「各位覺得【蒼龍命格】之人可就是那嬴政，而陰陽家就是推算到這一點，而依附於秦國？」農家陳其忽然道。

「陰陽家，百年來封閉山門極少與百家之人來往不知是何種原因，如嬴政真是那【天命之子】那陰陽家入秦也就是情理之中了。」燕丹見有人問起，也就順水推舟的轉移視線。

就這樣，諸子百家眾人又對今後天下局勢討論了近兩個時辰，漸漸散去，就等七日之後墨家接任大典了。

在離開密室之時韓非忽然發現，和自己一起來來的妹妹韓幽兒已經不知去了哪裡，荀子見他疑惑就走上前笑著說「子非，小幽兒早就去了子弘那裡，這下你放心了吧。」

「額？多謝老師指點。」

「哈——哈——哈」

「哈哈——」

一老一少對望一眼齊聲大笑，其中情由不足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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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機關城，燕弘房裡。

「咚——咚——咚——」正在子房與燕弘激戰正酣的時候，敲門聲再次響起。

兩人看看天色，已經臨近黃昏了，子房把門打開，見到一個身穿粉紅色百褶連衣裙的小女孩站在門邊，那小女孩見開門的是子房，怯生生的叫道「子房哥哥好。」

「子房見過紅蓮殿下。」原來這個小女孩正是韓非的妹妹，韓國的小公主——紅蓮，子房作為韓國子民當然要行禮。

「子弘哥哥——你在嗎？」紅蓮對著子房輕輕一笑，然後對著房裡喊道。

「紅蓮——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也不來找我？」燕弘見到紅蓮也是一臉欣喜，可見已經是老相識啦。

「紅蓮殿下，子弘師弟，子房先告辭了。」此時的子房倒是很識趣，對著燕弘調侃似的眨了眨眼，就一溜煙的走了，弄得燕弘只嘆交友不慎，將這個問題少女交給他一個人。

子房一走，紅蓮就整個人掛在了燕弘身上，於是燕弘的苦難就此開始了，之後的七天燕弘彷彿成了紅蓮的專屬品，不管是子房，端木，紅玉。一切的人都靠邊站，長輩們也樂得見孩子們相處也就不去干預，於是一群總角之念的發小們就度過了快樂的七天，下棋，放風箏，坐熱氣球，等等玩的不亦樂乎，當然熱氣球也是在燕弘的設計下被墨家研製出來的秘技之一，諸子百家只知其形，不知其法。

多年後大家站在不同立場，不同的觀念，不同的理想，甚至是對立面。但是每每談起這一段美好的童年時光都是懷念不已，也是這一段最純真的友誼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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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蝴蝶春風滿，焉教冷鏡瘦朱顏．

瞳凝秋水劍流星，裁詩為骨玉為神．

意氣凌霄不知愁，願上玉京十二樓．

揮劍破雲迎星落，舉酒高歌引鳳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