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鑄劍
朝陽初升,深秋的晨曦漸漸驅散了微微寒意，一切都將從這一刻邁向新的開始。
【茗雨軒】外，一片青翠的竹林，遍地的竹葉，在深秋時節已經堆積的厚實，一絲秋日的寒風吹起地上的枯竹葉傳來「莎——莎——」的輕響，一聲聲清脆的鳥鳴聲，在幽深的谷底遠遠地傳開，竹林深處一個瘦小的身影手中提著一柄銹跡斑斑的長劍，反覆著同一個動作，從少年額頭上的汗珠來看他在這裡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一陣陣拔劍的摩擦聲響起。
「鏘——鏘———鏘——」，整整一個時辰少年反覆著同一個動作,一旁的鬼谷子只是靜靜的看著，今日當他將鬼谷劍法演練一遍之後，燕弘就已經是銘記在心，雖說並未融會貫通但是要做到揮灑自如以是不難，但接下來燕弘卻找來一柄銹劍，在鬼谷子驚訝之時已經開始了反覆的拔劍練習，漸漸地站在一旁的鬼谷子笑了，笑的很開心，天資絕頂，靈智早開，悟性奇高，卻又懂得持之以恆，少年燕弘已經有了太多其他人沒有的優勢，【拔劍式】幾乎是所有劍法的起手式，不論【縱橫劍】，【墨家劍】，【儒家劍】，亦或者是陰陽家的【以氣化劍】都是萬變不離其宗，但就是這一式最基本的起手式卻被大多數劍手忽略，是的每個忽略了只一點的用劍之人只能被稱作【劍手】而不是【劍客】，劍手在學劍之初往往在不經意間摒棄了踏入劍道的最好的鑰匙，那就是基礎，他們忘了在華麗劍招都是由起手式開始，在逐一演化而成，當劍手領悟到劍法的精髓，放棄浮華招式而追求基本劍式的那一刻起就成為了劍客，當劍客真正將劍式融會貫通的那一刻起就是用劍之人的小成境界【劍君】。
當劍客成為劍君的時候也就真正的擺脫了武技的限制，進入每個學武之人夢寐以求的【道】的境界，當燕弘放棄縱橫之劍而練習基礎劍式的那一刻起鬼谷子就知道燕弘已經贏在了起跑線上，這不關武藝的高低，這是心境的修為，燕弘從一開始就擁有了一顆追求天道，探求大道的【劍心】，透過那浮華的迷霧燕弘已經看破了劍的本質，雖然燕弘此刻還只是後天巔峰的修為，但燕弘的心境卻達到了劍道之境，兩千年的積澱，今後他的劍道之路將是一片坦途。
靜靜的鬼谷子轉身離去。對於這個關門弟子鬼谷子的心中沒有了擔憂。只有欣慰,因為他知道燕弘的劍道之路只能靠他自己了，每個人道都各不相同，但卻殊途同歸，他會在劍道的巔峰等待，等待這個世上有一個能與他比肩的對手。
「鏘——鏘——鏘——」人已經離去，風已經停了，只留下少年孤傲的背影，清脆的劍鳴，還有那逐漸匯聚在少年腳下的汗水。
時間流逝，不知過去了多久，少年的銹劍更加腐朽，衣衫已經有些殘破，但是竹林間的劍鳴聲卻越來越輕。
「鏘——鏘——鏘——」
「呲——呲——呲——」
「嚓——嚓——嚓——」
日起日落，星辰變換，「咔嚓————」，少年的身前一顆一丈粗細的毛竹應聲而斷。
【拔劍式】劍出命隕，命隕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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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如絲，後山，懸崖邊。
依舊是那揮舞著銹劍的少年，不久前，衛庄與蓋聶進行了一場試煉，師傅的評價卻只有兩個字【決斷】。
「殺了一個，救了一個，其實被殺的那個人應該感謝我。因為我維塔報了仇。」左手兩個血淋淋的虎頭，右手一柄滴著血的長劍，回答依舊冷傲，衛庄永遠是衛庄！
兩手空空。虎死了，人也死了，劍——也斷了，看似一事無成，縱橫之術。最重決斷而蓋聶似乎並沒有明白。
看著站在懸崖邊的大師兄，燕弘知道其實蓋聶明白，他的心中在試煉的開始就有了決斷，只是這個決斷並沒有實現。
拍了拍蓋聶的肩頭「師哥。我知道你早就有決斷的，是嘛？」雖然是在詢問，但是語氣卻毫不遲疑。
淡淡的眼神，並沒有回答。有一絲內疚從蓋聶的眼中流露出來，那是對一個消逝的生命無聲的哀悼，難道決斷真的錯了，沒有言語，卻是無聲的詢問。
「師哥，那時的你沒有錯。但現在的你卻錯了，決斷要有實力來支撐。你沒有成功並不是決斷的錯誤而是你還不夠強。」身影轉動，悄然離去，悟與不悟就看師哥你自己的了。
醍醐灌頂，振聾發聵，一切的一切在這一刻豁然開朗，【我的決斷並沒有錯，只是我還不夠強，當我有強大的實力的時候這一切都將會實現，我會用手中的劍去實現我的道】這一刻蓋聶真正開啟了自己的道。
縱身一躍，蓋聶跳入了刺骨的河水中，冰冷的溫度瞬間蔓延至整個身體，他要用這刺骨的河水洗凈腦中的雜念，心中只剩下對劍的執著，對道的領悟。
雨大了，風冽了，風最強的谷地，衛庄憑劍而立，一頭白髮隨著狂風冽烈起舞。
「二哥，我來了。」
淡淡的看了燕弘一眼，眼中帶著欣賞，含著笑意，「你來了，他還好嗎？」
「大師哥現在很好，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告訴他呢？」言語之中帶著濃濃的不解。
「不！我和她註定是要有一個倒下，而你不同，從你被師傅帶入鬼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和我們是不同的，本以為我和師哥要一直對立，直到生命的終點，可是你的出現卻給了我們改變的機會。」
「二哥！我知道，其實你並不是——」話未說完，就被衛庄打斷了。
「呵呵，你不必說出來，既然你懂了，我自己又何嘗不懂呢。」是的衛庄笑了，而且笑得很開心。
「不管未來如何，二哥永遠是二哥，這個不會變。」燕弘也笑了，笑得真誠，但卻帶著絲絲苦澀。
「夠了，有你的這句話就好，三個人三柄劍，將會代表鬼谷派去改變天下的命運——哈哈」兩人齊聲笑了，卻不知遠處，鬼谷子也笑了【小庄，子弘你們悟了，聶兒師傅相信你也悟了，對吧，呵呵】。
竹林，山谷，河邊。
三個地方，三個少年，三柄劍，一份無法割捨的情義。
不同的劍道，卻註定要殊途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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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美名傳，撫劍傲俠群。
劍映秦時月，風嘯易水雲。
縱橫自一笑，烈酒過千巡。
劍成情義鑄，英雄我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