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這是……同意了？
第十一章你這是……同意了？
「真是稀奇，你竟然會主動來找我。」
天華的執行副總裁秦簌站在她精心搭配到辦公室吧台上的古董咖啡機前，玩味地看著沙發里神情淡漠的年輕alpha，微啞的聲音裡帶著些不自覺的傲慢笑意，語調自信舒緩。
咖啡沖入杯子的聲音在辦公室中迴響，偌大一個辦公室靜得過分。剛剛那句話就那樣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無人回應。
秦簌垂眸笑了笑，像是面對自家不懂事的孩子一樣，即使沒得到回應也不生氣。
「喏，按你的口味，奶和糖都沒加。」秦簌不緊不慢的走到沙發前，將咖啡放在了姬廖的面前。
「謝謝。」姬廖淡淡地說。
「說說吧，你怎麼會忽然改變注意？」秦簌在整組沙發中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長腿交疊，似笑非笑地看著姬廖。
「沒什麼特殊原因，不想走了而已。」姬廖看也不看秦簌，纖長的睫毛往下一搭，捏著咖啡杯抿了一口咖啡。
秦簌輕輕笑了一聲：「當年你簽約的時候提的那些條件可是讓我頭痛的不行，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了董事會，你現在是想說不要就不要了？」
姬廖輕輕瞥她一眼，不明白秦簌什麼意思。
這次姬廖看向了秦簌，不過依舊是很淡定的樣子：「要是你沒想到利用這次風波賺到更多錢的辦法的話是不會見我的，有什麼話你不如直說。」
「……」沒得到回應的秦簌只好自己補全了話，「你也知道，你現在緋聞纏身，還是跟綁定的藝人起的衝突，在商業價值上……我真的很難評估。」
姬廖頓了一下，收回視線，只覺得秦簌這是毀謗，她一向只是有什麼說什麼。
秦簌意外地滯了一瞬，張了張口，無語片刻笑出了聲：「你怎麼還是這個樣子。」
名利場里想順著一個杆子往上爬的人她見多了，哪個不是精明敏銳精於盤算？沒誰會放過哪怕一個微小的翻身機會。
但要是姬廖這麼說……秦簌還真就相信姬廖說得是真心話。
秦簌沉默了一下，很沒辦法地搖頭笑起來。
姬廖掃了秦簌一眼，沒說話。
姬廖：「你也可以雪藏我。」
她沒有強求姬廖留下來的唯一原因是當年姬廖為了提一些條件，答應了在合同里加上天價違約金的條款，姬廖如果一意孤行要解約，那大筆的進賬也不是可以忽視的。
秦簌看著姬廖淡漠的狀態，無可奈何地放鬆了坐姿，變成一副談心交底的樣子：「你看，我當然是欣賞你的，不管什麼時候都會一力保你，只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情況還是略有差別。」
擺著一個潛力極高的天才不能創造價值本身就是一種浪費，由公司提出解約又是給對頭公司機會。倒是姬廖，坐在家裡吃吃手底下幾首大熱曲的版權就好了，簡直不要太悠哉。
秦簌饒有興緻地打量著姬廖：「看著謙遜低調，其實整個天華都未必找得出幾個比你狂的。」
相反如果姬廖一心擺爛對緋聞不聞不問，吃虧最大的才是天華。
「也不一定。」姬廖抿了口咖啡，「太過分的我還是不接受。」
不過如果是別人對秦簌這樣說，秦簌絕對嗤之以鼻。
秦簌氣笑了：「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我創造的價值不夠覆蓋我當初提出的條件嗎？」姬廖淡定的將目光投向秦簌，輕描淡寫的態度里折射出自信與篤定。
「行吧，」秦簌笑完懶散地靠進了沙發里，終於也放棄了拐彎抹角，露出了精明算計的生意人模樣，「那你現在應該是有所覺悟了吧，就算只是為了解決這次風波，也該放下`身段老老實實地接受公司安排的事情。」
秦簌一下噎住了。
外人追捧也好，紙醉金迷酒色財權也罷，姬廖的態度始終都是淡淡的，好像她真的只是從娛樂圈裡路過，名利場中滾了一遭，出來還是乾乾淨淨、冷冷清清的模樣。
自知沒辦法威-脅或者誘-惑到姬廖，秦簌乾脆直接跳了話題：「公司這邊是這樣想的，你的緋聞問題必須解決，不能含糊了事。只有你的商業價值再升一階超過程彌，才能說服董事會將資源傾向你，而不是如日中天的程彌。」
姬廖端著咖啡，品了品這句話。
其實資源向不向她傾斜姬廖是無所謂的，無非日後被多壓榨一點，接到的項目質量差一點。她倒不是不能寫，只不過在秦簌那裡，這樣的安排應該算得上「埋沒」。
秦簌一向看好她多過看好程彌，對她一力支持程彌的行為十分惋惜。
現在讓自己努力提升商業價值超過程彌，與其說是保住頂級作曲人這項「珍貴資產」，更像是與人博弈……押寶在程彌還是押寶在自己？是誰的眼光更好？
姬廖笑了下，看向秦簌：「你要升職了嗎？」
秦簌一怔，很快笑了，看著姬廖時眼裡說不清是欣賞還是其他什麼：「別這麼聰明。」
姬廖收回視線：「所以你的安排是什麼？」
秦簌拇指摩挲一下咖啡杯的杯沿，抬眸打量起姬廖：「你露臉吧。」
「什麼？」姬廖一怔。
「公司這邊跟水果台聯合搞了一檔戀綜，已經預熱很久了，現在還缺一個嘉賓席位。」秦簌說。
姬廖沉默一會兒：「……你讓我去談戀愛？」
秦簌：「不是戀愛，是作戀愛顧問。」
姬廖聽著有點耳熟，皺眉想了一會兒：「你說的是《心動一刻》那個綜藝？」
秦簌攪了攪杯里的咖啡：「對。」
姬廖臉色冷下去：「那不是程彌的節目？節目組早就官宣了程彌是常駐，你讓我去做什麼，養蠱？」
秦簌看了姬廖一眼，沒說話。
姬廖接到秦簌意味深長的目光，皺眉閉了閉眼睛：「就非要跟她對上嗎？」
「不然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嗎？」秦簌問，「任何迴避都是給程彌混淆事實、製造煙霧彈的機會，只有你坦坦蕩蕩地面對程她才能堵上所有人的嘴。」
順便踩著程彌上位。
姬廖摩挲了一下拇指，沒說話。
秦簌狠了狠心，賭了一把：「你當然可以拒絕。但除了這個機會，公司不會再跟你談別的。
要麼雪藏，你就這樣耗過十年，要麼你參加這個綜藝，超過程彌成為天華最粗的那棵搖錢樹。」
姬廖盯著杯子里的咖啡出了會兒神，就在秦簌以為姬廖這個反骨仔要拒絕的時候，姬廖放在一邊的手機響了一聲。
清新的提示音是一聲貓叫，綿綿軟軟的，像布偶。姬廖回過神瞥了一眼手機，很沒辦法似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秦簌挑了下眉：「你這是……同意了？」
姬廖：「嗯。」
秦簌忍不住又看了姬廖的手機一眼：「那我可就通知節目組了，到時候你過來簽合約。」
「知道，麻煩了。」姬廖站起身攥住了手機。
秦簌早習慣了姬廖這個說完話抬腳就走的態度，並沒多想，只是視線一直在姬廖的手機上流連，看了好半天，還是忍不住在姬廖即將拉開辦公室的門走出去的時候叫住了姬廖：
「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畢竟姬廖是一個手機鈴聲都只用默認音樂的人，怎麼可能會刻意為無關緊要的人設置消息提示音。
姬廖已經握住了辦公室的門把手，聽到秦簌的話也是稍微偏了偏頭，停頓一瞬間之後回了三個字：「不算吧。」
畢竟她都還沒搞清楚穆深深的想法。
雖然穆深深一意孤行地追著她、貼著她，卻更像大小姐胡鬧而不是打算跟她談戀愛。自己現在也只是因為臨時標記了穆深深而對穆深深負責罷了……這算不上什麼戀愛。
姬廖一直往下走了兩層，走到行政的辦公區才停下腳步拐進了洗手間。
這棟大樓里人人都認識她，她懶得應付，行政那邊向來人少，不用擔心什麼。
姬廖走到洗手池邊按亮手機打開了消息界面，屬於穆深深那欄有新的消息提示。
小小的紅圈裡寫了一個3，姬廖點進去，看到穆深深只是問她什麼時候回去，順便發了兩張貓貓打滾的表情包。
姬廖沒忍住彎了彎嘴角，正打算回復點什麼，洗手間的門忽然被拉開了，開門的人一見她就愣住了。
姬廖抬頭時嘴角還噙著點笑意，看上去十分溫和，然而一看到站在門口的人神色便迅速冷了下去。
站在門口那個有點無措的女A正是程彌的助理之一，也是當初最先撞見她跟程彌「衣衫不整」共處一室的人。
「姬……姬老師。」陳婂站在門口，也是一副十分難做、進退兩難的樣子。
姬廖表情淡淡地收了手機，應了一聲就準備離開。陳婂卻匆匆忙忙開口：「姬老師！你，你來公司是……有事嗎？」
「嗯，」姬廖回頭看了她一眼，「處理點事。」
「呃……那個，」陳婂努力找著話題，「程、小彌還是挺惦記你的，你最近……」
姬廖卻不想配合陳婂的問話，掃了一眼陳婂手裡的文件袋：「過來蓋章？」
「啊，是的，」陳婂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文件袋，「這是……」
「那就去蓋吧。」
姬廖冷淡又乾脆的截斷了話題，淡漠地挪開視線，轉身走出了洗手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