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在醫生的眼裡,不分男女
傅晏清扣住溫雲喬的手:「你幹什麼?」
溫雲喬自然的撥開他的手:「當然是把褲子脫下來。」
傅晏清重新扣住她的手,微微發白的面容上有著一絲淡淡的尷尬:「不用,我自己來。」
「這個時候就別害羞了,我是醫生,什麼沒看過?在醫生的眼裡,不分男女,只分有病沒病。」溫雲喬想抓緊時間,趕緊把布料從傷口上弄下來,不然會和皮膚黏在一起。
傅晏清剛才還震驚於她在樓下處理事情的辦法,現在又震驚於她的大膽。
難道她在醫院都這麼大.大咧咧?
還說什麼都看過了……
「難道你想讓那個徐醫生來幫你嗎?他都不知道是誰叫來的,說不定會對你不利。」
傅晏清依然沒有鬆手,心裡還有著一絲擔憂。
剛才忍住疼痛已經快要讓他達到極限了,萬一在溫雲喬這裡漏了馬腳,也將會非常危險。
「我們回去,顧明弦會幫我處理。」
「不行,那樣耽擱太久了,你不能因為你的腿沒有知覺就拖延時間。」溫雲喬猜到傅晏清心中的顧忌,先試著安撫他的心:「而且你的皮膚里還全是活細胞,你想看著它們因為拖延而死亡嗎?」
「你放心,我只是幫你處理傷口,其他什麼都不管。」
傅晏清滿臉認真的看著她。
「時間來不及了。」溫雲喬說著去推傅晏清的手。
傅晏清的耳尖抑制不住的泛紅:「我自己來,你轉過去。」
「那你小心點,別把燙傷的地方弄破皮了。」
傅晏清淡淡的『嗯』了一聲。
恰巧房門被敲響。
溫雲喬猜測是管家拿醫藥箱回來了,急忙起身去開門。
管家將醫藥箱和冰塊遞給她:「真的不需要徐醫生過來幫忙嗎?」
「不用,這些傷口我能處理。」
「那好吧,有事叫我。」
「謝謝。」溫雲喬關好門,回頭正好看見傅晏清要把粘著傷口的布料撕下來。
「別!」她急忙阻止。
可傅晏清的動作快她一把,她只能硬生生看著他被燙脫的皮膚被布料帶走。
傷口迅速的紅腫起來,緊貼在白皙的大腿上,很是刺目。
溫雲喬擔心他太疼,急忙拿冰塊給他鎮痛。
傅晏清看著她的動作,眼眸微咪:「你拿冰塊幹什麼?」
「鎮痛啊,冰塊可以很好的緩解疼痛。」
他的眸色更沉了,緊盯著她的臉:「你忘記我的腿沒有知覺了?」
溫雲喬聽著這話,心中登時警鈴大作。
她反應迅速的看向他:「我確實忘記了,但你在我眼裡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所以我才會記錯的。」
傅晏清沒回她的話,只是眼眸深沉的看著她。
她心中直打鼓,感覺低下頭去處理傷口,免得被他看出端倪。
不得不說,傅晏清裝得是真好。
滾燙的湯汁灑在上面,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現在來了房間也依然沒有露出丁點的蛛絲馬跡。
要不是見過他站起來,雙腿還非常的有力度,她可能真的會認為他是真殘。
「動作快點。」傅晏清看她動作輕柔,心中有些怪異,催促她抓緊時間。
「別急,這傷口要處理好,不然要留疤了。」她知道他不是真的沒有知覺,只想讓他好受一些,邊擦藥邊幫他吹傷口。
輕柔的風吹在他的腿上,帶起他渾身的雞皮疙瘩。
這疼痛其實並不陌生,他之前已經燙過幾回了,才能裝得這麼像。
可溫雲喬這麼護著他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她輕輕幫他吹風也是第一次。
那感覺,讓他的心跳不受控制,視線不自覺的落在她的臉上。
她突然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視線在空氣中交匯,滋生出一股異樣的情愫。
她的心臟狠狠一跳,急忙將自己的視線收回來,繼續幫他擦藥。
傅晏清也急忙移開了視線,身體控制不住的開始發熱,從頭燒到腳,最後彙集在一個地方。
他急忙調整了下自己的姿勢,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的尷尬。
「別動。」溫雲喬一手抱住他的腿,不許他動。
那溫熱的掌心貼在他的皮膚上,好似一桶油,直接澆在他的火源處。
正在他尷尬不已時,門外又傳來了傅老太太的聲音:「喬喬,我可以進來嗎?」
「啊,奶奶,現在不太方便,待會兒我去找您吧。」
「怎麼還不方便了?」
溫雲喬看向傅晏清,看他沒有要見傅老太太的意思,才揚聲回答:「阿清沒穿褲子。」
「溫雲喬!」傅晏清低聲警告她別亂說話。
溫雲喬有點無辜:「確實沒穿啊。」
「你……」
「難道你想讓奶奶進來?」
「不用了。」傅晏清緊了緊手裡握著的輪椅扶手:「讓奶奶回去。」
溫雲喬嘴角微揚:「奶奶,我這就快好了,您回去等我吧,我忙完就來。」
「那我先回房了。」
傅老太太走後,溫雲喬沒多久就幫他擦好葯了,動作嫻熟的包紮好。
「我先去看看奶奶,你自己別亂動,我回來再幫你擦身。」
傅晏清:「?」
「你這傷口不能碰水。」既然他要裝,那她就配合他,以免他心生懷疑。
「你趕緊去。」傅晏清趕人。
溫雲喬覺得他有點奇怪,但她沒有多想,收拾好東西出了房間。
她在傅老太太那兒呆了一個多小時。
兩人說了許多事,溫雲喬主要修復好祖孫兩的關係,讓他們的親情不被外人破壞。
傅老太太特別開心,到了睡覺時間才放她走。
她經過三樓扶梯口時,突然被傅晏博攔住:「你說不算話。」
「什麼?」溫雲喬皺眉,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說過不會告訴二哥我的行蹤。」
「不是我說的,是他自己查到的。」
「我也說過只要泄露出去就找你的麻煩。」傅晏博靠近她,看著她的臉突然笑了:「你今天的反應挺讓我吃驚的。」
溫雲喬心裡有點慌,沒回答他後面的話:「是溫楚泄露的,你應該去找溫楚麻煩,她的嘴不長在我身上,我也控制不了他的思想。」
「想我放過你也行,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溫雲喬瞪著他,等著他後面的話。
「二哥的腿,是不是沒有殘廢?」
溫雲喬心裡一跳,臉上卻滿是震驚:「你說什麼?」
「他的腿應該早就好了。」
「傅晏博,你還是個人嗎?」溫雲喬突然大聲指責他:「他都燙那麼嚴重了,你竟然還在懷疑。」
她說著開始回想自己的傷心事,擠出兩滴眼淚,裝出一副十分傷心的模樣:「原來你們一直在懷疑他,難怪他被燙傷了你們一點都不關心,他怎麼說也是你們的家人,現在雙腿不能行動了你們不僅不多關心他一些,還在暗地裡懷疑……」
「我算是知道他脾氣為什麼不好了,原來是被你們逼的。」
「我只是猜測而已。」傅晏博攤手:「又沒有直接下結論。」
「你這和下結論有什麼區別?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他是雙腿確實殘掉了,無法動彈,也早就失去了康復的機會,你可以放一百個心。」
「我憑什麼信你?」
「憑我是醫生,如果你連醫生都不信,那我也沒辦法了。」溫雲喬說著憤怒的推開他,往房間的方向走。
等離開了傅晏博的視線,她才抹掉眼淚,收起臉上的傷心和憤怒,換上自己的平淡表情。
結果這一幕正好被傅晏清撞見。
傅晏清看著她這變臉的速度,眼睛里全是探究。
她有些尷尬,摸了摸自己鼻子問他:「你怎麼在這裡?」
「你去了很久。」
「剛才被傅晏博撞見了,耽誤了一些時間。」溫雲喬伸手去推他的輪椅,往房間推的時候坦白自己剛才遇到的事,連裝哭讓他相信都說了,以防他誤會。
傅晏清沒說話,剛才他們的對話,他全都聽到了。
「洗澡可能會沾到水,今晚就擦身吧。」溫雲喬轉移話題。
「我已經洗好了,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傅晏清移動輪椅,離開她的雙手。
她聽到他說已經洗好了,擔憂的皺起眉頭:「不是說好我回來幫你的?有沒有弄濕傷口?」
「沒有。」
「我看看。」溫雲喬想到他直接掀布料的動作,不太放心他。
「你煩不煩。」傅晏清避開她的手,低聲喝住。
溫雲喬伸出去的手微微僵住,意識到以兩人現在的關係,做這些似乎太過親密。
她有些失落的收回自己的手,拿了管家準備的備用睡衣進浴室。
洗完澡出來,傅晏清已經坐到了床上,正戴著一副眼鏡處理工作。
溫雲喬沒打擾他,猶豫了一下掀開被子的一角打算上床休息。
「把葯吃了。」傅晏清聲線冷淡。
溫雲喬愣了下,看向床頭櫃的方向,只見上面放了溫水和感冒藥。
她有點驚訝,沒想到他這個時候還記得自己感冒的事,因為她自己已經忙得忘記了。
她把感冒藥就著水吞下,才小心翼翼的上床,躺在床邊。
「你想摔下去?」傅晏清冷眸掃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