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真不了
猛然間見小球到了跟前,老敲嚇了一跳,顫聲問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看看後面的客人擁堵得厲害,小球就講:「先不說這個,你趕緊的把那哭得正很的三師叔和乾妹妹勸住了。」
「什麼三師叔乾妹妹的啊,真是麻煩事。」老敲嘟囔一句,極不情願的在小球的拉扯之下走到了床頭。
迫於形勢,他用力把那吳相往起拉:「三師叔,別哭了,你別哭了。」
吳相把淚眼抹了一把,把老敲看了又看。緊接著,就把他給緊緊抱住,又哭上了:「二師兄,你這個兒子雖然不怎麼樣,可是比我強啊!我這一輩子連個兒子也沒弄出來。」
老敲幾次試圖掙脫他的懷抱,都沒有能夠掙開。吳相哭得傷心,眼淚鼻涕的直往老敲身上掉落,弄得他極為反感,就用力的把對方往外推,並且大聲的說:「三師叔啊,我也不是什麼兒子,我是被雇來的。」
正哭得傷心的吳相戛然就停止了哭泣,把眼睛擦了又擦,緊緊地盯住老敲:「你……你說什麼?」
老敲沒好氣的說:「我這個兒子是雇來的。」
客廳內外的客人都被他這一句話給震到了。
怪不得啊怪不得,老中醫會突然間冒出了兒子,原來是花錢雇了這個老敲來冒充的。
本來很嚴肅的喪儀,因為老敲的一句話就爆出了一些嘻笑之聲。
正在嚎啕不已的孫巧梅突然的就站起來,走到老敲跟前,抬手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
老敲把眼睛瞪圓了看著她:「你憑什麼打我?」
「今天的喪事,完全被你弄砸了,弄砸了。」孫巧梅忿忿不休,胸?脯氣得一起一伏的。
老敲不服氣的叫道:「這個能怪得著我嗎?說得好好的,只讓我來哭喪。一會兒又讓我念悼詞,一會兒又讓我勸客的,這完全是計劃外的內容啊!」
看老敲和孫巧梅頂上了,吳相就又返過身抱著老中醫的腦袋哭起來:「二師兄,長長記性吧,這個世界上的女人是靠不住的。你有好多的女人,我也有不少的女人,卻沒有人願意給我們養一個兒子。臨了,還得僱人來當兒子,你說這可笑不可笑?怪只怪,師傅一輩子好女人,咱們都跟著他學會了好女人。」
如此一哭一鬧的,整個喪儀就真的亂了套。好多的客人等不到再看老中醫吳奢一眼,就中間溜了號。一時間,這個走那個走的,靈堂之內很快就清靜下來。
孫巧梅和老敲還在怒目對視著,吳相還在「二師兄,二師兄「的哀哀哭著。
小球一看情形不對,深知自己剛才把老敲生拉硬拽過來,實在不應該。如果不是自己把老敲拉到吳相跟前,也許今天老中醫的喪儀就是順利完成。而今有了這樣的場面,自己是該負重要責任的。
想到這裡,就把老敲拉到一旁,裝作正顏厲色的把他好一通訓斥。
害怕他誤會自己的意思,小球就一邊訓斥一邊對著老敲使眼色。
畢竟兩個人在派出所共同工作過一點時間,相互之間的那種默契是不言自明。在小球的訓斥之下,老敲就一言不發,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
哭了一陣子,吳相好像是哭累了,也停了下來。看看場上的眾人個個紋絲不動的,就說道:「接下去,該怎麼著還怎麼著吧。」
孫巧梅氣急敗壞的道:「你看看,接下去還能怎麼著嗎?我真後悔今天把你們帶了過來。」
她的話語之中,明顯的含著對小球和吳相的很深責怪。
被小球說教一通,老敲就又走到了孫巧梅跟前:「孫醫生,對不起,接下去我還繼續哭。」
「客人都走了,你還哭什麼哭?」孫巧梅說話的氣勢,就像是要把老敲給一口吞掉。
吳相就朝前走了走,走到孫巧梅跟前:「孫醫生,客人走了,二師兄不是還沒有走嘛!要把二師兄送走,還得有哭聲。」
說完,他就又再一次伏到了床頭那兒,放聲大哭:「二師兄,走吧,你就安心走吧。你先走一步,我隨後就到。」
老敲看了孫巧梅一眼,看她一時沒有驅趕自己的意思,也跟著吳相俯下身去:「爹啊,爹啊,我來給你當兒子當得有點晚啊!」
吳相聽到有人和自己做伴同哭,就回頭把老敲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哭:「二師兄,看看吧,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弄個假兒子哭喪,也不知是誰替你想的這麼一招。」
聽吳相哭泣之中,對自己有些看不中,老敲也接著哭:「不管哭過之後,給不給錢,哭兩聲,算是咱爺倆的一場緣分吧。」這個案子是有內情的,這是小球聽到老敲講話后的第一感覺。
郭明德的死,讓小球非常震驚。
然而,更令他震驚的是老敲對他講:「郭明德死後,公安機關組織警力進行調查。查著查著,本來積极參与案件調查的李指導,忽然說是他殺死了郭明德。」
「小球,乾媽想通了。這個srnv傳染到我身上,對我來說,就相當於有了一層保護。」
「乾媽,你這話……」小球看著麥秀滿眼疑惑。
「我想過了,假使我被葛三兒捉到,他肯定會把我弄死。在臨死之前,我就讓這個srnv對付他還有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她又把孫巧梅看一眼:「再則,如果剛才我一走,就會失去孫姐這樣一位好姊妹。還有就是,我可以消除茅草溝一些人身上的疾病。這樣一舉三得的事,我何苦不幹呢?」
「這樣的一舉三得,我不想你干,不要你干。」
小球把麥秀摟住,想儘可能的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