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卧底
雨水啪嗒啪嗒的打在琴酒的禮帽上,越來越大的雨水,順著帽沿低落在琴酒冷硬的臉上。
「要不是你還有用……」
未盡話被琴酒咽回,他真的想要在這裡將這個傢伙直接解決掉,但是……boss現在對這個傢伙非常的重視。
「哈哈……哈哈哈~」
早間川沙沒在意自己渾身的泥濘,反而非常開心的笑了起來。
「我投降我投降~」
雙手擺出投降的姿勢,話里卻顯然表示,下次他還敢。
黑色的頭髮和臉頰上,即使是粘上了泥水,那紫羅蘭色的眼睛也如同獵鷹般,勢在必得的看著琴酒。
那如同被黏上就甩不掉的狗皮膏藥,讓琴酒的厭惡更甚。
「……噁心。」
琴酒的鞋死死的碾了兩下,卻也沒有多浪費自己的感情,直接抬腿向後方的房子走去。
伏特加也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完全不敢多看一眼地上的早間川沙。
「唉~琴醬脾氣還是那麼大啊。」
早間川沙拍拍屁股,非常淡定的從地上起來,完全沒在意自己的狼狽。
琴酒目不斜視,對於早間川沙這個人,他已經被糾纏三年,也早就看清楚這個傢伙的本性。
與早間川沙的第一次見面,正是琴酒剛剛在組織站穩腳跟的時候。
那是8年前,早間川沙那個傢伙和現在可是有著天壤之別。
兇狠如獵鷹,又陰狠如鬣狗。
因為身體的發育不足,正面進攻完全無法和一些先天身體素質強的傢伙比。
於是,在戰鬥時,他便無所不用其極,各種陰狠的招式接連不斷。
而被他盯上的,往往都是輸的非常不雅觀。
而早間川沙在訓練場上的表現,即使是退居二線的教官都要說一聲夠強。
13歲的少年,因為發育的較晚,站在一眾同期的隊伍里,比大部分同齡的孩子要矮小不少。
因著他兇狠的打鬥方式,大部分人都對他非常的敢怒不敢言。
這使得雖然早間川沙即使是矮小,他身邊的人也總是離他有段距離。
這明顯的,讓進去挑選助手的琴酒一眼就看到了他。
「這就是剛剛的那個?」
琴酒指了指亞麻色頭髮的早間川沙,都重新換好統一的衣服的一群半大孩子,長的都太相似了。
也就這光澤度不高的啞光發質有點特色。
「對,就是這個孩子。」
教官不甚在意的說著。
他們這群人,見過太多各式各樣的人,早間川沙的表現雖然很強,但是卻不是琴酒此行最適合的。
「這孩子雖然不錯,但是你想要的,不是這種的吧。」
教官也曾經帶過琴酒一段時間,過於強勢的琴酒,適合是一把趁手的武器。
而早間川沙的表現,過於鋒利了。
「來這邊吧,這些小子們還都是半成品,交給你可是太浪費了。」
教官沖琴酒招了招手,向後面的訓練場走去。
這是琴酒和早間川沙的第一次見面。
等到第二次見面,則到了5年前,琴酒的身邊也有了固定的搭檔伏特加。
琴酒在酒吧里聽著幾個代號成員的八卦,說是訓練場的教官被人給打入醫務室了。
就像是聽八卦一樣,琴酒也沒有怎麼在意,只是接過吧台遞過來的酒,晃了晃酒杯中的冰塊。
靠在吧台上的琴酒對著酒吧內昏暗的燈光,看了看冰塊反射出的冰冷的反光。
杯壁上,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身後年輕酒保那含著深意的眼神。
琴酒沒有喝這杯酒,只是用指尖輕輕敲了敲杯壁,問到:「新來的?」
「是,最近剛剛被分到了這裡。」
青年用著還有些許少年音的聲音回答,像是就等這句話了。
那沒什麼光澤的啞光亞麻色頭髮有些印象,卻又因為不是什麼重要信息,琴酒也不怎麼記得是在哪裡見過。
「哦,是么?」
琴酒保持著警惕,將酒杯放下。
沒有在意身後人有些哀怨的眼神,將吧台上的帽子拿起,招呼著伏特加就離開了。
這是琴酒和早間川沙的第二次見面。
而第三次見面,就是三年前。
每個代號成員的手底下,一般都會有幾個可以隨時補充的普通成員。
琴酒則是組織中的異類。
不同於隱藏自己信息的情報組,行動組即使是孤狼,也會有幾個可以使用的普通成員隨時待命。
而琴酒,這個孤狼的孤狼,身邊除了伏特加,從來沒有帶過其他的組織成員。
「琴酒,你要做我手裡最鋒利的刀,就要學會觀察。」
boss開始將他納入心腹的行列,琴酒也不再一直躲避組織成員的靠近。
接著,這個缺少光澤的亞麻色頭髮的少年,開始頻繁的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琴酒按了按眉心,那個傢伙,讓他平淡的日子變的亂七八糟。
早間川沙走進屋子后,笑眯眯的站在離琴酒一米的距離外,開始日常氣人:「琴醬~要一起洗么~」
琴酒丟大衣的手一頓,刀子般的眼神盯著早間川沙的臉:「滾。」
伏特加縮了縮脖子,默默的遠離戰場。
「好嘛好嘛。」
早間川沙也就是嘴上一說,就是想要逗一下琴酒而已:「一會吃飯再聊吧,身上濕漉漉的也不舒服。」
「這裡沒有其他人,房間隨便選哦~」
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早間川沙出來的最快,將別墅里可以吃的東西搜颳了一個遍后,堪堪做出來了一桌飯。
「琴醬可不要嫌棄,這裡也就這點東西了。」
早間川沙招呼換好衣服的琴酒和伏特加落座,一臉嬌羞的捂上臉。
「你給我正常點。」
琴酒皺著眉頭,他記得之前這個傢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唉~這樣不好么?聽說這種性格非常招人喜歡的。」
早間川沙瞪大了眼睛,有點疑惑。
「那這樣么?」
說著,早間川沙黏糊糊的笑容變的陽光起來。
「boss自己將我的身份做好了,過一個月我就要去警校了,也就是沒辦法和琴醬一起了……好可惜唉……」
早間川沙手托著臉,可憐兮兮的說著。
琴酒挑了挑眉,心情一下好了不少,「那可真是太好了。」
早間川沙不滿的看著琴酒:「怎麼可以這樣啊,居然都不挽留一下么?」
「挽留你?等你死的那天吧。」
「對了,最近組織那邊的信息組是被老鼠入侵了么?我這個準備入學考試的都聽說了。」
早間川沙攪動了兩下甜粥,抬起的視線從伏特加身上劃過。
「那些傢伙都是幹什麼吃的?都是廢物么?」
早間川沙恨不得罵死那些吃乾飯的傢伙,當然,還有那個boss。
明明琴酒都已經是組織對外的門面了,怎麼還不知道好好注意琴酒的安全問題。
「確實是一群廢物。」
伏特加聽著,也點了點頭,惹得早間的再次注視。
「下次見到boss我一定會和boss反應,怎麼能這麼不注意咱們組織門面的安全呢!太不負責了!」
早間川沙說的義憤填膺,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琴酒拿筷子的手頓了頓,突然想要boss自己感覺被冒犯了,是不是就會直接幹掉這個傢伙了?
一勞永逸了最好。
不過可惜的是,早間川沙的命太硬了。
「boss。」
早間川沙在基地的暗室中低垂著頭,像是所有被召集的成員那樣,充滿尊敬和敬畏的等待boss的消息。
「克雷芒。」
光亮的房間里,早間川沙對面牆上的碩大的屏幕里,突然亮起。boss那帶著變聲器的聲音也從音響里傳出聲。
早間川沙將頭垂的更低,「是,boss。」
「身體感覺如何?」
像是體貼的老人,最先詢問的就是小輩們的身體情況。
但是,要求早間參與到實驗中的,就是boss。
「身體沒有任何的異常,除了發色和眼睛顏色的改變,其他沒有任何不適。」
「那就好。」
boss像是單純的例行詢問,接著說:「你也應該知道,我想派你去做什麼。」
早間川沙點了點頭,在boss授予他代號的時候,像是不經意間的和他說過在警視廳卧底的芝華士有些老了,「屬下大概能夠猜到。」
「好孩子,芝華士已經離開組織太久了,他的心也越養越大了。」
黑色的烏鴉低啞的說著,「過河拆橋的事我們不做,但是這長了反骨的,也是時候修剪一下了。」
早間川沙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這能好好的爬上警視廳里的高層,哪個不是費了數不清的時間和精力,都在那邊干到那麼高了,怎麼可能還聽組織的話。
要他,他也不聽。
「你的身份也已經給你洗乾淨了,你也確實沒有做過什麼,手也是乾淨的。」
這也是boss找到早間川沙的一個原因,足夠乾淨。
「是。」
「那麼,一個月後,警校那邊也已經打好招呼了,克雷芒,一定要好好拿出你的實力。」
boss又想起這個小瘋子打教官的畫面。
「也不能太突出了,就是正常水平就行。」
不然boss也怕壓不住。
「……是。」
早間川沙點了點頭應下,他又不蠢,當然會記得。
boss看著有點不服的早間川沙,提點一樣的說:「我知道最近琴酒那邊出了點岔子,也已經在查了,你倒是也不必慌張。」
早間:很好,boss已經拿捏住我了。
「是!一定不負眾望!」